好牌不会烂在手里

杨明

湖南贺家村本是一个无名的小山村，但近年来却因为一位了不起的“村官”而闻名于世。2017年，他上了《朗读者》，和董卿一起聊人生、谈理想。他就是“耶鲁村官”秦玥飞。

秦玥飞以优异成绩修完耶鲁大学经济学和政治学两个专业后，就在同学们纷纷变身投资精英、硅谷人才的时候，秦玥飞却一头扎进湖南贺家村，干起了村官。当秦玥飞成为村官的消息在同学群传开后，同学们炸了锅，纷纷打来电话询问。虽然百般劝说，但秦玥飞却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选择。最后，班长惋惜地总结了一句：“秦玥飞，你这手好牌，算是彻底烂在手里了。”

虽然同学们，甚至包括父母、亲戚几乎所有人都不理解，更不支持，但秦玥飞还是硬着脖子，拎起少得可怜的行李，中途转车好几趟，最后还是坐着摩托车才最终赶到了湖南贺家村。

刚进村，秦玥飞就吓了一跳。虽然早有准备，但贺家村的破旧贫穷还是让秦玥飞目瞪口呆。来到办公兼住宿的地方，漏风的屋顶，斑驳的墙皮，一张旧书桌，一张行军床，秦玥飞坐在屋里，略显失望地环顾四周。虽然顶着海归人才的名头，但秦玥飞一开始却并不受村民待见。因为之前好几任村官，来了也不干正事，就等到任期结束，拍拍屁股走人。

听着村民的议论，秦玥飞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但也无话可说。为了尽快融入村子，秦玥飞挨家挨户地拜访，嘘寒问暖，了解情况。本以为这样积极热情，应该能很快打动村民。但令秦玥飞吃惊的是，村民们并不为所动，反而十分冷漠。

直到一位小姑娘悄悄告诉秦玥飞，说村民们看不惯他早上洗澡的习惯。秦玥飞终于明白，不是村民们冷漠，而是自己压根就没能真正融入村子。后来，打领带、穿西服、吃西餐的秦玥飞，换上了解放鞋、旧T恤，还经常戴个破草帽，活脱脱成了一个农民。果然，秦玥飞的改变很快有了效果，村民们有事都开始和他沟通、商量，秦玥飞很快就和村民们打成一片。毕竟出身耶鲁，秦玥飞的资源十分丰富。在耶鲁设计专业的学弟学妹们的帮助下，秦玥飞将村里原本冰冷、破旧的养老院改建成适合老人居住的田园式敬老院。

养老院改建完成，秦玥飞又打起了村里水利设施的主意。村里水利设施年久失修，加上连年天干缺水，农民种地越来越艰难，有的农民已经少种或者干脆不种了。找水利专业的同学设计渠道路线，让朋友们帮忙牵线拉赞助，秦玥飞也亲自往北京跑，四处筹资着手解决村里的农业用水问题。每个月一千多元钱的工资，秦玥飞全花在了往返北京等地的路费上。终于，经过多方奔波，秦玥飞找到赞助，筹足资金，大刀阔斧地将原来破旧不堪的水利设施修缮一新。第二年，湖南全省大旱，大面积的庄稼干枯而死，唯独贺家村的稻田里，绿波翻滚，一派青葱。

村官干出成效，秦玥飞心里虽然很开心，但也有了顾虑。要是村官到任，没了自己牵线搭桥找来的资源，村子该怎么办呢？秦玥飞突然明白，要想保证村里的持续发展，必须想办法让村子自己“造血”。于是，秦玥飞做了一个大胆的策划，借助互联网实现村子与外界的联系，再号召和自己一样的大学生村官，积极创建项目，将当地的生态农业做成品牌，形成特色效應，从而给村子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果然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了政府和村民们的支持，秦玥飞很快开始了“黑土麦田”项目，还集结了一大批大学生村官参与其中。野生山茶、有机水稻、百花香蜜，从前只能烂在村里的特色农产品，随着互联网逐渐输送到各地。

任期结束，秦玥飞推掉了组织的提拔，又转到白云村继续当村官。如今，秦玥飞又建立了一个名叫“乡土创客”的团队，集合清华、北大、社科院等国内外名校的学生，一起推进改变落后乡村的项目。说到这些，秦玥飞不无得意地说：“只要有勇气，有信心，能坚持，好牌是从来都不会烂在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