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和克利的插图

林夏

伏尔泰（1694年—1778年），法国启蒙思想家、作家、哲学家，原名弗朗梭阿-马利·阿鲁埃。

《老实人》是他的一部哲理小说。

男爵府上的教师邦葛罗斯认为这世界是最完美的。性情温和、头脑简单的老实人，对这一说法深信不疑。他爱男爵的女儿居内贡，遭到男爵反对。他流浪到保加利亚，被抓去当兵，惨遭毒打。他到里斯本，遇上了大地震。他到了黄金国，深受厚待，带着国王给的钱财去找居内贡，财物却被人拐走。他经历很多曲折，目睹互相残杀的场面和尔虞我诈的勾当，种种挫折不斷地推翻他“世界一切皆善”的信念。老实人最后到了君士坦丁堡，见到沦于奴隶的居内贡。生活的折磨使居内贡变得奇丑无比，但老实人忠实于自己的诺言，与她结了婚。

《老实人》是伏尔泰为批判莱布尼茨的乐观哲学而创作的。莱布尼茨（1646年—1716年）是与伏尔泰同时代的德国自然科学家，又是数学家和哲学家。他是数理逻辑的前驱者，与牛顿并称为微积分的创始人。但他提出的“现世界即一切可能有的世界当中最善的世界”的理论，伏尔泰不能认同。英国哲学家罗素也认为，莱布尼茨“讲乐观、守正统、玄虚离奇而又浅薄”，“蓄意要讨好王公后妃们嘉赏”。伏尔泰在《老实人》中写的邦葛罗斯，映射的就是莱布尼茨。他以老实人的遭遇驳斥了邦葛罗斯也即莱布尼茨“世界一切皆善”的观点，并给予辛辣的讽刺嘲弄。

画家为《老实人》绘制的插图中，保罗·克利的插图独具特色。

保罗·克利（1879年—1940年）是20世纪最富诗意的造型大师，生于瑞士伯尔尼，逝世于洛迦诺。《老实人》插图中人物有被过度拉得细长的身体，瘦小的头部，人们称之为“火柴人”。寥寥几笔，简洁有神。一个个火柴杆的人物造型，组合成一幅幅极简的近于抽象的画面，稚拙如同孩子们的涂鸦，从而给人以荒诞和虚无的印象。画家仿佛在提醒读者：老实人生活的不真实的世界，也正是这样的荒诞和虚无。

保罗·克利的绘画主题，从具象图案到多形态的几何图形到各种字体，涵盖了广阔的领域，画风纯真有趣又有幽默感。晚年的作品更有种儿童画般的“原始”，具有颤动感的线条充满了梦想，传递着温暖。《一家人散步》正是梦想的一次小小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