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峰会折射全球经贸治理新动向

雷蒙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二十国集团（G20）由于代表了全球最发达经济体和最具增长潜力的发展中经济体，成为全球金融危机应对的主要平台。金融危机结束后，G20开始由临时性的危机应对机制开始向长效的治理协调机制转变，讨论的问题也由全球金融问题开始转向经济增长、贸易开放、地域政治、反恐安全等全球性挑战。然而就在G20峰会机制即将迎来10周年之际，今年7月的汉堡峰会折射出来全球贸易治理的新动向，让这一机制的发展方向产生了变数。

今年G20汉堡峰会的举行面临比以往更加复杂的国际政治经济形势：一是全球经济贸易出现向好迹象，但反全球化贸易思潮未见回落；二是国内政治选举与地区政治局势交替作用，影响主要国家参与国际治理的态度和立场；三是个别大国冷淡国际合作，多边贸易体制面临严峻挑战。

汉堡峰会公报的磋商过程印证了复杂多变的国际政治经济形势。早在公报磋商伊始就有消息称，德国意欲在贸易问题上对美国绥靖，试图换回美国在气候变化和流离失所民众和难民问题上支持德国。不过，德国人的如意算盘未必会得到美国人的响应，而其他G20成员虽不会在汉堡峰会上砸场子，但也不会为了德国一味迁就美国。从贸易案文的磋商情况看，在东道主德国的游说、推动和让步下，各方达成了最艰难的妥协，基本维持了保持市场开放、加强国际合作的基调。然而，从中亦可管窥国际贸易治理的新动向。

一是多邊贸易谈判在短期恐建树寥寥。特朗普政府上台伊始，即在贸易政策议程里明确将在未来通过双边谈判对美国有利的贸易协定，审议包括世贸组织协定在内的诸多国际贸易协定，启动重新谈判北美自贸协定的国内磋商。所有这些都给多边谈判带来不利影响。欧盟虽是多边贸易体制的传统支持者，但英国脱欧、主要成员国民粹主义抬头、欧日自贸协定实质性达成，也让人质疑欧盟是否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多边。主要发展中国家国内经济增速明显放缓，部分金砖国家光环不再，对其推进贸易自由化便利化的立场也产生重要影响。

二是主要发展中成员在未来恐面临更大挑战。对发展中成员而言，多边贸易体制的最大优势在于世贸组织的基本原则，例如最惠国待遇原则、国民待遇原则、特殊与差别待遇原则、透明度原则。特别是在贸易自由化便利化上的非完全互惠，是吸引众多发展中成员加入其中的重要因素。随着特朗普政府走向双边主义，发达国家在反对其所谓不公平贸易做法上抱团取暖，主要发展中成员将面临更大压力。

三是世贸组织改革将全面展开。关于世贸组织改革的声音早在10多年前就已不绝于耳，而从《贸易便利化协定》的达成，世贸组织的谈判模式就开始有所变化。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指出，美国希望改进世贸组织，特别是其争端解决职能。总干事办公室主任也在私下表示，阿泽维多总干事的工作重点是改进世贸组织而非简单地加强世贸组织。再考虑到主要发展中成员之间在推进新议题工作上的分歧，很有可能的是一些主要发展中成员也会支持对世贸组织的改革。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笔者的一家之言。这些能否成为现实以及朝着什么方向发展，最终还是要看全球主要经济体特别是主要世贸组织成员的博弈交锋，这些恐怕是高居庙堂之人要去认真思考和琢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