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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照进现实

2017-08-18

摄影之友 2017年6期
关键词:光线摄影

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贝克特的一条林荫小径上,四周荒野丛生,河水潺潺。正是在这里,摄影师格利高里·克鲁德逊(Gregory Crewdson)将他与他的艺术再次贯通。在经历过一次痛苦的离婚后,他发现自己的状态仿佛像是作家的写作瓶颈期——他无法再创作摄影作品了。为了维持生计,他从曼哈顿搬了出来,搬到了马萨诸塞州大巴灵顿地区的一间教堂里。“那时正值严冬,我在松林中滑雪越野数英里,远离人烟,遇到了一个指向通往树林深处名为‘松木教堂的路牌。”他说道,“正是从那一刻起,整组作品为我凝聚在了一起。”

用堪比拍摄一部电影的预算,克鲁德逊用电影导演的思路,用最为尽善尽美的方式得到最为完美的图像。这组造型极致的摆拍照片,受到了摄影大师史蒂芬·肖尔(Stephen Shore)和沃克·伊文斯(Walker Evans)作品风格的影响,并将他们的视觉形式转化为电影般的感受。这组作品突出的亮点是氛围感强烈的光线造型和令人不安的消极主题——在每日生活中所存在的威胁感。

我们与克鲁德逊聊了聊关于摄影和这组作品。

是什么激发了你对摄影的兴趣?

我接触摄影是在1972年,那年我父亲带我去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所举办的戴安·阿勃丝(Diane Arbus)摄影作品回顾展,那时我才10岁,也是我第一次从精神层面上理解照片。

10岁的你是怎么理解阿勃丝作品的?

我父亲是一位心理学家,所以阿勃丝的作品应该和他的工作相关。当时我并没有作品观看的意识,但我发现用摄影来展现私密或是一些被禁的内容是充满力量的。摄影是需要有“偷窥欲”的,也需要能够创出一种自我的世界,这也是我现在向往的。

那时候你有相机吗?

没有,直到后来我在纽约州韦斯特切斯特的帕切斯大学念书时才接触的摄影,劳瑞·西蒙斯(Laurie Simmons)是我当时的老师。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够追随父亲的脚步成为一名心理学家,但那些学术对我来说太难了。当我亲眼所见相纸在显影液里浮现出影像的那一刻起,立刻被摄影这种媒介所震慑。照片是凝固的、静止的、无声的,对我而言摄影的语言是其他表现形式所不具备的。

在你16-18岁那几年,还参加过乐队,有没有想过当一名音乐人?

我首先就会将“音乐人”这个词加上引号。当时我们确实在纽约的后朋克音乐圈里有一定名声,我们也如同其他乐队一样,想成为摇滚巨星,如果不是在那个年代,没准我们可以实现。我们最出名的一首歌叫“Let Me Take Your Photo(让我为你拍张照)”。或许在某种不确定的情况下,我意识到我会成为摄影师。

你的创作受到过哪些影响?

在大学的时候,我首先深入地学习了电影。当时我的电影老师开设了例如“希区柯克和20世纪50年代剧情”等等许多有意思的课程,这位老师影响了我的视觉观察方式。我通过画面所想表达的是创造诡异的感受、一些出人意料的神秘或恐惧,或是美。还有那些塑造或激发过我的作品,无论是爱德华·霍普的绘画,或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电影,或是史蒂芬·肖尔的摄影作品,亦或是雷蒙德·卡佛的小说,他们的作品都是从平凡生活和戏剧感中寻找交叉点。这便是我从传统中所借鉴到的,我也希望能将传统的东西发扬光大。

有没有想过用视频来创作?

我非常珍惜摄影的局限性。但最近我有兴趣制作一部好莱坞电影,所以到时候再说吧!

你是如何开始一个摄影项目的?

严格地分为拍摄前期、中期和后期三个部分。拍摄前期会持续数月,通常是由我单独工作,选景(开车四处游荡),或是看一些房屋内景。

选景的时候,你在寻找什么?

难以捉摸的,似曾相识的,平庸的,但可以和我的照片相匹配。我对不伦不类的东西很感兴趣。

这是你之所以选择小村庄而非大都市的原因吗?

是的。小城市就是我的风景,在这25年间,我专门在一个区域内创作,那便是我现在生活的地方。以某种方式来看,我仿佛出现在了自己的照片里。

为什么你会制造大型人工布景,而非拍摄真实的场景?

“松木教堂”全部是真实外景。但“玫瑰之下”既有实景也有人工搭建的内景。在有些情况下,实景下的光线条件和拍摄成本都是不利的,所以我开始搭建人工置景以便于更好地控制拍摄条件,包括挑选壁纸等诸如此类的细节。最显著的一点是,我可以布一些在实景下无法实现的光效。于我而言,光就是一切,是我所有照片中的转型元素。我一直和一位来自电影界的摄影指导一同密切工作,很多年了。我觉得,这也是使我作品有显著特征的一部分原因:将电影补光引入静态摄影。

你说你从未按动快门。为什么?

在一定程度上,我不情愿当一名摄影师。我非常崇敬并仰慕那些经常把相机挂在脖子上的摄影师,他们拍摄生活中的每一丝细节。我不是那种类型的摄影师,这不是我的长处。我感兴趣的是创造一个世界。当拍摄的时候,我不希望被相机所妨碍。我会预先做好构图的决定,相机在拍摄时会被始终固定住。我希望能感受我眼前的东西,并希望相机能够捕捉这一切。

你是如何指挥模特的?他们有“剧本”吗?

在创作的早期阶段,在我决定了照片所要呈现的内容时,我与合伙人一起,把相机前所要出现的内容简单地写下来。通常是像这个样子:“我们位于一条漆黑的街上,停着一辆没什么特色的车,一个孤单的人物站在街上……”这短暂的描述便成了这幅照片的“圣经”。当我们实际拍摄这张照片时,我们将描述交待給画面中的人物。当所有东西都布置好后,我们便知道人具体要出现在画面中的什么位置了,以及他们要穿的服装。我要做的,只不过是对人物方位和姿态进行细微的调整。我对场景的唯一要求是简洁,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你在最近的作品里,为何选择让朋友和家人入画?

我的照片全神贯注于自然、亲密、欲望和必死的命运。这些是我非常个人的作品,将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人纳入其中,我的孩子,以及我的合伙人Juliane,便是这一切的标志。我的照片并不是在直接场景下的自传体,而是那种复杂的、模糊的现实与虚构的真实,是幻想出来的。这种感觉非常亲密,并且塑造了这些照片,让他们显得更为私人化。

你希望观众从作品中看到什么?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我希望制作好看的照片,这是我是最为关心的。这样一来,我将自己视为形式主义者。空间、光线和对焦是我全部照片的关键。但我同样需要一些能够扰乱关注,并且一些带有疏离感的气氛。最终,我希望这一切都通过光线所体现出来,光线是我全部照片的激发点。

做后期处理时,你通常要花多少时间?

我们在我的工作室里制作全部的打印作品,耗时数月,在一定程度上,除了我之外别人都难以察觉。我和定居在工作室里的打印师们保持着密切的工作关系,所以在这里没有过多的约束,因为我们不是在为商业工作室工作,是在做一个单纯的艺术创作,我们可以慢慢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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