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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玺的诗

2017-08-13

参花(下) 2017年3期
关键词:丙申勺子饺子

父亲的铁路线

一条弯曲的通往城市北郊的铁路专用线

梦回了从前

简陋的扳道房

近半个世纪生活沧桑的沉淀

二八飞鸽自行车轮的旋转

旋浸着妻儿的希冀

尘世的悲欢

随了流年 永不停转

也爱日子里的花花草草

时令蔬菜

棚架的丝瓜、梅豆

秋色中菊花盛开的灿烂

旁边也有饭馆

扳道房边直立的小小厨房

却比赛般升起了炊烟

近了 近了

火车车皮探出了脑袋

拿着红、黄、绿的旗帜

三色信号灯盏

挥动着时光流逝

岁月漫漫

——献给曾经在铁路线上工作近五十年的老父亲

愿为风

起于青萍之末 止于群山之巅

时则喷薄咆哮 时则轻柔绵延

为雨的注脚

为雷的节拍

愿为雨

甘霖普降 润泽人间

时则倾盆而下 时则软语呢喃

为诗的语丝

为词的缠绵

愿为山

雄浑伟岸 直矗云天

时则崔巍浩荡 时则秀丽婵娟

成就河流的辗转

挥洒四季的灿烂

其实 更愿为一株株绿草

迎着风 向着雨

围绕着山峦

迎着朝阳 披着晚霞

尊享生命的一分 一秒 一瞬间

雾霾

悄悄地来

却不肯悄悄地离开

温柔地冲撞你

盼你呼吸它朦胧的气流

不走,就是不走

沉淀在你的五脏六腑

相伴永久

南来北往的各路神仙

爱上了人间的雪茄烟

鼻孔向上

噗地一口 又一口

把烟雾直直地

吐向浩渺的云天

镜子

深夜的地铁站

如同一个孤寂的旅人

能看到他的五脏六腑 血管皮肉

总是在这个时候

一个男子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

静静守候在地铁站的出口

多少年了

当我试图走近他时

他却慢慢地消散

所以 我和他不曾相识

却断断续续 有着前世的惊鸿一瞥

培训

其实无所谓 冗长的理论催来了睡意

也是无所谓 消遣了时光

不要让年初的计划浪费

雷鸣般的掌声

似春天初雨的雨滴 滴滴答答洒落房檐的声息

它的来临

培训结束 春日降临般温暖的心绪

天空陡然一个霹雳

炸响起了翻腾在耳边的我的名字

“讲讲你一年的工作失误与成绩 困惑以及经验的累积”

哎呀呀,培訓也开启了新的议题

一抹蓝

镶嵌在天边

晨风摇荡着海水

迎面扑来了湿咸

海鸥追逐着云朵

沙滩袒露着银白

似一位慈祥的母亲

期盼着游子的归来

也有“江湖”的风云际会

霹雳闪电

狂怒着考验人类的极限

过后 却又

风轻云淡

有多少秘密深藏你的胸怀

又有多少 千年万年的

沧海桑田

映入了你的眼帘

江河最终融入你的躯体

一起炫耀着 深邃的蔚蓝

你成就了生命的启航

大地生机盎然

追随着风的影踪 朝拜着你的波澜

我只愿枕着浪花

吸吮着你的气息

酣然入眠

思念

紧紧揪住丙申的尾巴

不忍撒手

思念的长河

汹涌成了激流

想起八个多月前去世的母亲的面容

热泪也能在暖冬里凝结成冰凌

你在临睡前给我说

“解脱了”

果真睡了永久

你会算命吗?或者冥冥中神灵对你的提醒

还能清晰地记得小时候

母亲带着我去放风筝

累了

趴在母亲背上睡回到了筒子楼

半夜梦魇里惊醒

却感受到了母亲抚摸额头的温柔

母爱深似海

来不及拳拳报答

你就将今生的记忆

撒向了过往红尘

留给了我撕心裂肺般的怀念 空白

与黑沉沉的烦忧

真想踹回丙申的胳膊

乙未的首 甲午的头

拽回流逝的与母亲朝夕相处的岁月悠悠

或者 再有一个轮回

母子重逢的时候

春运火车

思念升起在地平线

晨曦洇亮了炊烟

心儿卷着风奔向了家园

潮起潮落 即使断线的风筝也有线儿牵

火车车厢的便道

侧身也是艰难

路途交织在大江南北 长城内外

乡愁的连绵

聚少离多的短暂

金子般相守的瞬间

年是漂泊的港湾

桑梓的眷念

火车车轮飞快地旋转

是射向靶心的箭

靶子的中央——团圆

一首关于煮饺子的诗

沸水氤氲着蒸气

饺子表演着浮沉

勺子主宰着上下 左右

回旋中成熟了美味

饺子与勺子也有角斗

勺子挥着饺子朝上

饺子却脱离光滑的边缘 迅速下沉

一遍遍地上下左右 全方位地翻滚

终于摆脱了锅的束缚 成了餐桌上的馐珍

煮饺子——人生的沧桑奋斗

相似的韻味

耍猴

当 当 当

猴儿穿起了县令衣裳

帽儿翘翘 咧嘴笑笑

爪子抱着拳儿

老少爷们儿

请了

转眼

青衣小帽 皮鞭抽响

转着圈儿的

作揖 打躬 端起笸箩

讨赏

也在点指一圈人

你 你 你

还有你 都是

——“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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