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关系
2017-08-12冯云廷史宇宏
冯云廷,史宇宏
(东北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关系
冯云廷,史宇宏
(东北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全域旅游是中国经济新常态下旅游产业供给侧改革的重要方向,全要素、全产业、全部门、全时空的全方位联动,不仅促进了旅游产业的转型升级,也有利于区域城镇化水平的提高。本文以旅游经济、产业发展和城镇发展理论为基础,以山西省平遥县为例,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法对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互动机理进行较为深入的研究,认为通过实施“旅游+”产业融合战略,可以提升城镇就业和公共服务水平,从而实现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良性互动发展。
全域旅游;新型城镇化;旅游产业;灰色关联分析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中国国民人均收入和城镇化水平的显著提高,国民外出旅游已成为生活中的常态化现象。统计数据显示,当一国国民人均GDP达到5 000美元时,该国旅游经济逐渐形成规模。2015年中国大陆地区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达到56%,人均GDP为8 016美元,国内旅游达到40亿人次,旅游对经济和就业的贡献率超过10%。显然,中国的城镇化与旅游消费已同步进入快速发展的关键时期,国民身份转变和在城市安居乐业,成为当前和未来城镇化工作的重要方向。然而,从改革开放后近四十年的发展经历看,保护生态环境和发展区域经济似乎成了一个两难选择,尤其在经济相对落后的中西部地区,如何实现两者的统筹兼顾、互利共生成为各界广泛探讨的一个重要话题。中国中西部地区虽然经济实力和城镇化水平相对较低,但人文历史厚重,自然资源丰富,旅游产业具有良好的发展潜力。2015年8月,国家旅游局正式下发关于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全域旅游的通知,标志着中国全域旅游从理论研究走向实践探索阶段。因此,探讨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之间是否具有密切关系,能否通过发展全域旅游来实现落后地区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提高成为本文主要研究内容。
后工业化阶段,西方发达国家的国民消费需求结构改变,生活质量提高,外出旅游由上流社会的奢侈品变为全体国民的正常品。旅游作为城市建设的重要功能之一也逐渐得到业界认可,随之关于旅游城镇化、旅游城市的研究不断增多。英国地理学家奥隆索于1921年论述了不同职能下的六种城市类别,其中第六类被其定义为娱乐旅游城[1]。20世纪70年代,旅游产业对于城市化的作用得到业界关注,部分学者(如Williams 和Hall[2])通过研究先后指出旅游产业与城市发展的关系密切。加拿大学者Young[3]研究了旅游产业对于乡村发展的影响,首次提出可以通过发展旅游产业来改善乡村面貌。20世纪90年代,旅游城市化模式已成为西方国家继工业城市化模式后又一新模式。Jurdao和Fainstein[4]认为旅游产业的发展可以促进乡村小镇向城市发展。Mullins[5]通过对澳大利亚滨海城市的城市化过程研究,认为旅游城市化是后工业化时期的一种常见形态。Chang等[6]对旅游城市的现象进行了研究,认为存在两种基本模式:一种为通过旅游产业发展,景区范围扩大,进而区域城市化水平提高;另一种为通过城市发展,开发新的旅游景点,进而扩大旅游景区。Luchiari和Serrano[7]认为旅游城市应该发展与旅游产业相关的产业,以提高旅游城市的专业化职能。进入21世纪,旅游城市化在西方发达国家基本已经成为一种相对稳定的发展模式,各种相关理论的研究也趋于完善。同期,中国城市化发展进入快轨时期,旅游城镇化的现象在众多地区尤其是工商业基础相对薄弱的中西部地区逐渐成为区别于传统工业城镇化的又一新模式。
2005年云南省首次提出特色旅游城镇化的道路,标志着旅游城镇化的模式得到国内业界认可,随之关于该领域的研究逐渐增多。前期研究主要集中在关于旅游城镇化的概念、内涵、条件等初级阶段,近几年全域旅游概念的提出,丰富了业界对旅游内涵的认识。刘玉春和贾璐璐[8]认为全域旅游是指将整个行政区内的区域基础设施建设、环境生态保护、产业经济发展等要素全部整合于区域旅游的一种发展模式。李金早[9]认为全域旅游是以旅游产业为核心,通过对域内产业发展、生态环境、公共服务等要素的统筹规划和有机整合以实现旅游带动区域经济发展目标的一种新型发展理念。
国内学者近年来对旅游产业与城镇化之间相互影响的现象给予了较多关注。刘晓鹰和杨建翠[10]对中国西南欠发达地区通过旅游发展带动城镇发展的现象进行了研究,并将此种现象称为“候鸟飞地型”旅游推进模式,认为该模式与传统城镇推进模式的不同在于人口增长上表现出明显的季节性,被视为对“极地”增长理论的有效补充。李强[11]对中国旅游城镇化的发展模式和机制进行了系统研究,验证了旅游城镇化在当前发展环境下的现实可行性,提出了城市化带动模式、旅游先行模式和旅游—城镇化互动模式三种类型,认为旅游资源、市场供需、区位条件、交通通达性和旅游产业构成了旅游城镇化的动力机制,区域经济的增长、区域城市形象的变化、文化融合和环境保护构成了旅游城镇化的外部性机制,政府规划引导、发展政策、目的地形象设计构成了旅游城镇化的调控机制。付云[12]认为中国旅游产业与城镇化发展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将旅游产业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结合起来,可以提高当地旅游资源开发的效率,产生协同效应,进而提高区域城镇化的进程和水平。钟家雨等[13]对中国东、中、西三大区域旅游产业与城镇化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认为旅游产业对于城镇化的影响在中西部地区比较明显,东部地区较弱,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有助于促进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庞笑笑等[14]对中国欠发达地区旅游产业与城镇化之间的耦合现象进行了研究,认为两者在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产业及劳动力就业等方面表现出极强的非空间要素耦合,发展旅游产业可以改变原有的城镇体系的格局。刘宏芳和明庆忠[15]认为区域旅游产业与城镇化联合发展是两者内在目标和外部要求共同作用下的必然选择,旅游发展与新型城镇化过程中存在双驱、共轭、耦合、吸附、牵引和促进等动力效应,二者在发展理念、生态建设和科学规划上存在高度融合的现象。余青和魏宇[16]对中国旅游导向型城镇化现象进行了研究,提出了“人口—产业—空间”一体化的理论视角,认为人口、产业以及空间资源是驱动两者发展的动力和纽带。
总体来看,通过发展旅游产业来实现区域城镇化水平提高无论在国外还是在国内都已有成功案例,在理论上也得到了较为合理的解释。但是在全域旅游时代背景下,旅游的内涵得到进一步拓宽,新型城镇化的核心要义同传统城镇化相比也发生了改变,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互动机理是否也会随着各自内涵和时空的差异而表现出新的特点,在中国中西部欠发达地区,能否实现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协同发展,目前理论界的研究相对较少,为此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以山西省平遥县为例,对欠发达地区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互动关系进行深入探讨,希望对现实中同类问题给出一个相对科学的解释,从而为中国欠发达地区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提供可供参考的理论建议。
二、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作用机理
(一)全域旅游的形成、发展和新意蕴
全域旅游相对于传统意义上的景区旅游是一个全新概念,全域旅游以“全”为其主要特征,具体表现在旅游资源、旅游行业、旅游部门、旅游主体、旅游时空和旅游过程等环节上的统一性。在由过去“以物为本”思想向当前“以人为本”理念转变的背景下,全域旅游侧重于对旅游主体精神文化诉求的呼应和引领,在管理和规划上,更加强调景区所在区域的整体性和综合性。
传统意义上的旅游可以理解为主体外出游览的一种行为活动,“外出”是“内在”的对立性,表达了旅游是一种主体通过在空间上的位移活动来满足自身好奇、好美、好乐等需求的行为举止。“奇、美、乐”是属于文化范畴内的概念,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旅游行为应该是社会生产力和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历史产物。从文献记载上看,旅游活动起初只发生在帝王将相之类的上层社会群体中,随着物质资源的不断累积,旅游活动逐渐拓展到社会群体的更大范围,但总体上属于贵族阶层的一种生活方式。比如中国古代出生旺族的著名教育家孔子就曾强调人生修养要有“志、据、依、游”,推崇风雅高尚的生活方式,以达到修身养性之目的。
近代工业革命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解放,人类社会从物质层面上具备了旅游由“小众”群体向“大众”群体过渡的基本条件。而这种大众旅游事实上首先出现在了西方发达国家的社会中。1841年7月英国人Thomas通过包租火车的方式组织了人类首次组团旅游活动,并随后成立了世界上最早的旅行社,从事专门为旅游者提供服务的活动。中国现代意义上的旅游活动主要集中在改革开放之后,国民生活日益改善,对外开放程度不断增加,国内旅游、入境旅游和出境旅游日趋普及,鉴于其重要的社会意义和经济意义,旅游产业逐渐成为国家的战略支柱性产业。
经济发展使得人均物质资料不断丰富,国民消费需求结构和行为随之改变。在旅游产业领域,游客除了吃、住、行、游之外还对康复养生、体育赛事、教育养老、文艺鉴赏等活动产生需求,对景区风景的观赏转变为寻求自我情感的寄托,目的地由过去的景区转向景区背后的区域,以及特定区域下的风土人情,其行为方式也趋于多样化、个性化和分散化。游客需求结构的变动倒逼旅游产业供给端改革,从旅游资源来看,过去主要集中在自然景观和具有特色的人文景观,而在全域旅游时代,凡是可以为游客提供情感体验和寄托的地方、物件等都可以且都应该成为旅游资源;从提供服务的部门来看,游客的多元化需求超出了旅游单一部门可以服务的范围,进而需要所在区域的多个部门协同配合,需要不同行业的共同参与;从旅游者的时空范围来看,全年各季节、全天各时段、全域各角落都有可能产生对游客具有特殊意义或情感寄托的行为活动和场景,所以在全域旅游时代,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旅游淡季”、“旅游旺季”和“景区门票”之说,在一个四维时空集合中,任何要素对于游客来讲都应该具有其探索、认知和体验的价值。
(二)新型城镇化的提出背景和基本要义
城镇化是区域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必然现象,然而城市在给我们带来生活便利的同时,也将一系列困境,诸如污染、拥堵、失业、犯罪等带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中国改革开放后,城镇化水平和国民生活质量均得到显著提升,但在发展过程中,人与人、人与自然以及人与社会之间的矛盾也日益凸显,成为未来发展中不可回避的障碍。
新型城镇化的提出是中国在未来城市建设和发展中针对以往一系列矛盾所给出的应对之策。与传统城镇化相比,更加注重人的城镇化,更加强调人在城市生活中的舒适程度。影响这种舒适程度的因素具体包括居民的就业、养老、医疗、购物、休闲、健康、文化认同和精神归属等[17]。从经济发展的角度讲,产业发展对能源的消耗不断减少,产业结构更加合理,第一产业与第二、第三产业实现合理配置,产品中的附加值和科技含量不断增多;从城乡发展的角度讲,相对独立的二元经济结构转变为协调统一的一体化模式;从公共服务的角度讲,在质和量上城市和乡村之间将逐渐均衡,居民可以在不同地区享受到同等水平的基本公共服务;从文化建设的角度讲,现代城市文明将得到最大程度的普及,公平、诚信、法制等理念深入人心,城市生活方式得到有效推广;从城市结构体系角度讲,大中小城市和各层面的城市群建设得到合理布局,整体效率得到有效改善;从生态环境的角度讲,城市污染得到有效治理,天蓝气清,树茂草盛,万物共生,和谐共存。
(三)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相互作用关系
发展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建设之间有诸多交集。首先,文化是全域旅游和城市未来发展的共同话题,是游客和居民共同期待的精神食粮。城市作为人类社会活动赖以存在且区别于乡村的又一空间场所,它是当前社会生产力水平下的历史产物。人类优秀的现代文明在城市汇集,城市也引领现代文明不断向前发展。从景区景点的观光旅游到注重游客情感体验交流,全域旅游是居民自身文化素养提高前提下市场对需求结构变动做出的积极反馈。全域旅游将旅游的文化属性由过去所在的边缘位置推到了核心位置,未来城市居民不仅需要物质生活上的便利,也需要城市文化的认同和归属,特色、创意、精神、体验、休闲、文化等将成为全域旅游和新型城镇化建设共同的关键词。无论是不同地理环境下形成的山水、崖洞、湖畔,还是不同历史人文下形成的古城、老街、民居都需要文化予以定义。如何使游客和居民通过外在客观实物感知到其内在蕴含的文化,是旅游从业者和城市建设者共同追求的目标。其次,全域旅游事实上就是把景点所归属的城市按照景区来建设,实现城市即景区、景区即城市的目标,公共服务和产业发展是关键。公共服务和设施由当地居民和外来游客所共享,城市各产业之间围绕旅游实现彼此互融,既提高了城市旅游供给服务的能力,也提高了城市经济发展水平。最后,全域旅游强调游客在目的地的亲身感受和综合效用,新型城镇化强调城市居民的基本生活状态,两者发展的落脚点都在于提高“人”的自我内在满意度。传统意义上,地方政府服务的主要对象是当地居民,随着全域旅游时代的到来,以及未来城市建设的发展,当地居民和外来游客之间的界线将发生模糊,直至完全融合。个人实现在可预见的空间范围内根据自我不同时期的偏好自由选择生活所在地,由此带来政府服务对象的扩大化和复杂化,但根本在于如何使生活在特定区域内的“人”有幸福感和认同感。本文认为全域旅游的发展是未来城镇化建设的有效途径,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提高是全域旅游得以实现的基础,两者存在着互为促进的内在机理(如图1所示),具体表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图1 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互动机制理论模型
第一,旅游景区知名度的外溢效应可以覆盖其所在的城市范围,进而提高所在城市的知名度。城市良好的对外形象又可以吸引更多的游客慕名而来,反过来促进旅游产业的发展。
第二,大量游客向旅游目的地集中,一定程度上形成可观的规模优势,再加上游客消费需求的个性化和分散化特点,不仅可以增加目的地城市的消费总额,还可以促使地方相关产业进一步细分和跨产业之间的互相融合。“旅游+”产业发展战略既可以为地方新增就业岗位,还可以提高地方旅游服务的综合水平。
第三,提高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水平,不仅可以满足游客各层面的消费需求,还是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引领居民精神文化生活、提高居民生活质量的应有举措。居民和游客共享公共设施和服务,增加了受众群体的数量,降低了公共设施和服务的平均成本,提高了城市公共设施的使用效率和公共服务的水平,为游客和居民所乐见。
第四,普及和推广城市文明。游客和居民的生活理念得到频繁交流和相互影响,先进的城市生活理念会对相对落后的农业文明形成有力冲击,使农村居民或刚刚转变身份的城市居民对现代城市生活方式有了直观认识,并对其形成潜移默化的影响,促使其从生活习惯和理念上由农村居民向城市居民转变。
第五,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旅游产业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共有的必要条件。全域旅游时代,景区的范围拓展到全城,像对景点管理一样规划、建设整个城市,改善了全域范围内的生态环境,同时也提高了当地居民的生活质量,实现了新型城镇化的全面发展。
三、实证分析:以山西省平遥县为例
(一)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关联的测度方法
1.熵值法赋权
将研究对象视为具有内部结构和动态平衡的相对独立系统,在数据可得的前提下,选取多项指标综合表述系统的基本特征和变化情况。采用熵值法计算各指标在系统中相对的重要程度,并对其进行赋权。熵值越大,表明观察对象所包含的信息越多,则在系统中的权重也越大,反之则越小。熵值法的具体表述如下:
在进行指标计算之前,需要对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消除指标之间数量级、单位和指标属性之间的差异。在指标体系中,将取值与代表含义呈正向关系的指标记为正向指标,将取值与代表含义呈负向关系的指标记为负向指标,将第i年第j项指标记为xij,其中i=1,2,…,n,代表同一指标下的样本个数;j=1,2,…,m,代表指标个数。正向指标和负向指标计算公式如下:
2.灰色关联分析法
在以山西省平遥县为例的研究过程中,鉴于样本数据较少,可供选取的指标相对有限,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由样本的局限性造成对研究结论的负面影响,结合研究目的,本文选取灰色关联分析法对两个系统之间的关联程度进行测度。这样既可以很好地反映系统内部相对有价值的信息,又解决了传统回归分析中对样本数据相对严苛的要求。
在该方法的运用过程中,将用来反映系统行为特征的数列定义为参考数列,记为X0;将影响系统行为变化的数列定义为比较数列,记为X1。令i=1,2,…,n,n为同一指标下的样本个数,j=1,2,…,m,m为影响系统行为变化的指标个数。关联系数表达式如下:
3.指标体系构建
选取旅游接待人数、门票收入、旅游综合收入三项指标综合测度2004—2015年平遥县全域旅游的发展变化情况。构建三级指标体系,以综合测度2004—2015年平遥县的新型城镇化变动情况,一级指标分别为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在经济发展指标下构建经济综合实力和经济增长潜力二级指标,在社会发展指标下构建社会结构和居民生活便利程度二级指标,并分别选取地区生产总值、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产业结构系数、公共财政支出、固定资产投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城镇人口比重、城乡人均收入比、城镇单位就业人员数、交通通达性、每千人拥有医疗卫生床位数、每千人拥有社会福利床位数作为三级指标。其中,产业结构系数为第二、三产业产值与当年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以测度产业结构的演变情况,城乡人均收入比为城镇人均收入与乡村人均收入的比值,以测度城乡经济发展水平的相对差异,交通通达性为全县各级公路总里程数与全县总人口的比值,以测度全县的交通便利程度,其余指标均为统计年鉴中的原始统计量。为了避免物价波动和各指标量纲不同给研究结论带来负面干扰,本文采用价格平减指数法和标准化的方法对原始数据进行相应处理。
(二)数据来源与测度结果
本文所有原始数据主要来源于2005—2016年《山西省统计年鉴》、《中国县域统计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以及历年《平遥县政府工作报告》。采用熵值法对山西省平遥县旅游发展的各项指标赋权,其计算结果表明,影响旅游发展的各因子重要程度分别为旅游接待人数、旅游综合收入和门票收入,依次为0.4320、0.4270和0.1410。旅游接待人数是影响平遥县全域旅游发展的首要因素,所以如何吸引更多的游客向平遥县集聚、提供更加全面、多元化的旅游综合服务成为平遥县发展全域旅游的关键问题。门票收入的影响程度只占到0.1410,表明传统依靠销售门票来发展全域旅游的策略难以获得显著成绩。
在确定各项指标权重的基础上,根据公式计算出平遥县2004—2015年全域旅游发展的综合得分,结果如表1所示。对其分析可知:平遥县旅游发展主要呈现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集中在2004—2010年,除受“金融危机”影响出现上下波动外,其余各年都表现出相对稳定的增长幅度,年平均增长率为25.56%。第二阶段主要集中在2011—2015年,尤其是在2011年和2012年全域旅游综合得分的增长幅度分别达到了91.91%和124.56%,连续两年实现翻番,之后增长幅度处在一种高位放缓的水平上,第二阶段年平均增长率为59.96%,表现出和第一阶段完全不同的增长水平。从分项指标上看,2008年均表现出下滑迹象,之后呈现相对稳定的增长态势。
为了避免主观因素带来的负面影响,采用熵值法对平遥县2004—2015年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各指标进行赋权,其结果如表2所示。根据各项指标权重大小进行排序,我们可以看到排名前两位的分别是城镇单位就业人员数、每千人拥有社会福利床位数,在二级指标中社会发展位列第一。通过排名可以得出,期间影响平遥县城镇发展的首要因子为城镇单位就业人数,其次是代表居民生活便利程度的每千人拥有社会福利床位数。二级指标中,社会发展的权重最大,表明全县在推进城镇化的过程中,社会结构的变动成为期间的主要特征。
表1 山西省平遥县全域旅游各项指标得分
数据来源:根据相关原始数据计算所得。下表同。
表2 山西省平遥县2004—2015年新型城镇化指标权重
表3 山西省平遥县2004—2015年新型城镇化各项指标得分
在确定各项指标权重的基础上,根据公式计算出平遥县2004—2015年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结果表3所示。分析可知,期间平遥县的新型城镇化增长幅度除在2010年和2011年出现明显波动外,总体上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2004—2015年平遥县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年均增长率为1.11%,同中国平均增长率基本持平。对比发现,平遥县2010年和2011年的城镇增长率明显高于其余年份,其波动节点与全县旅游产业的上下波动时间段具有较高吻合度。
(三)旅游发展与新型城镇化灰色关联分析
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法对平遥县2004—2015年全域旅游发展和新型城镇化系统内部各因素之间的关联程度进行测度。根据本文研究目的,将新型城镇化得分数列定义为参考数列,记为X0(ij),将旅游发展水平得分数列定义为比较数列,记为X1(ij),为了详细了解系统内部各因素之间的关联程度,本文分别构造参考数列矩阵和比较数列矩阵如下所示:
根据统计结果表4可以得知:平遥县2004—2015年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关联系数为0.7056,表现出较为紧密的关联程度。其中,门票收入与城镇人口比重之间的关联系数为0.8546,在各关联系数中排名第一,表明两者在被研究的系统内关系最为密切。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是门票收入与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之间的关联系数和门票收入与地区生产总值之间的关联系数分别为0.8433和0.8425。门票收入还是所有代表旅游发展因素中与新型城镇化水平之间的关联程度最为密切的因子,数值为0.7578。旅游接待人数与新型城镇化各指标之间的关联系数均小于门票收入、综合收入与新型城镇化各指标的关系系数。由此可以表明,门票收入对于提高全县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新型城镇水平都关系密切,旅游接待人数对于当地经济发展和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作用较弱。
从旅游发展综合水平对新型城镇化的关联程度来看,旅游发展与固定资产投资之间的关联程度最为密切,数值为0.8290,与公共财政支出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关联程度分别排第二、三位,表明全县的旅游发展与全县经济增长潜力的关联程度最为密切。全县旅游发展与居民生活便利程度的关联系数排名紧随其后,表明旅游发展与居民的公共服务关系密切。
表4 山西省平遥县2004—2015年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内部因子之间灰色关联系数
四、基本结论与建议
通过上文以山西省平遥县为例对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互动机制的研究,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基本结论:首先,从全域旅游的内涵出发,在以山西省平遥县为代表的欠发达地区,影响其发展的首要因素为区域旅游接待人数,门票收入对于全域旅游的作用程度最小。其次,从新型城镇化的基本内涵出发,在以山西省平遥县为代表的欠发达地区,影响其发展的首要因素为城镇单位就业人员数,社会结构转型是该类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的主要内容,产业结构对其影响最小。最后,从两者互动角度来看,在以山西省平遥县为代表的欠发达地区,总体上两者存在较为密切的关系。但从各系统内部各因素关联程度来看,门票收入与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关系最为密切,旅游发展与社会经济增长潜力、公共服务的关系最为密切,而旅游接待人数和城镇就业人员数彼此之间的关联程度相对较弱,因而本文认为目前在两个系统之间存在重心偏离、步调不一、彼此发生相互掣肘的现象。
基于本文得出的基本结论,本文认为在全域旅游时代,应该充分挖掘游客对于当地城镇建设的积极作用,通过推行“旅游+”产业跨界发展战略和公共服务在居民与游客之间均等化措施,破除游客与当地居民之间的隔阂,促进两者的互动和融合,从而实现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统筹协调发展。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要将融资、建设、运营和盈利四个环节有机统一起来,形成持续良性循环的发展路径;充分调动民间资本的积极作用,拓宽融资渠道,增加域内活动内容,提高运营效率,进而解决基础设施不足、服务水平低下的现实困境。在城镇就业领域,充分发挥旅游产业的比较优势,并以此为纽带,有效联接其他产业,形成特色有效的区域产业集群,进而带动地方的城镇就业,实现全域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全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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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韩淑丽)
2017-03-16
冯云廷(1958-),男,内蒙古赤峰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区域经济和城市经济研究。E-mail:fengyt330@tom.com 史宇宏(1989-),男,山西平遥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城市经济研究。E-mail:zhuyu14@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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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096(2017)04-001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