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社会学核心概念“场域”探究
2017-08-10薛洋
内容摘要:皮埃尔·布迪厄的场域理论为翻译学研究提供了分析翻译产生与流通的整个社会关系的新视角。本文试图通过对布迪厄场域这一概念的解析,探究其场域理论是如何为社会研究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研究角度和思维方式的,指出场域理论试图打破以往的二元对立模式,为学术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思维范式,进一步探索“翻译场域”概念的形成与发展,并且从翻译场域的逻辑结构、译者地位和斗争情况三个方面,对翻译活动跨学科与跨文化的特性为构建翻译场域所带来的问题进行一些厘清与反思。
关键词:皮埃尔·布迪厄 场域理论 翻译场域
1.引言
任何翻译活动都离不开社会语境。分析翻译的社会内涵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分析探究翻译活动与社会环境之间的种种联系以及相互的影响因素。因此我们需要一种方法论框架,而社会学可以为此提供合理有效的理论框架,因而翻译社会学视域的分析开始出现,其关注点是翻译产生与流通的整个社会关系。其中,法国当代著名的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Bourdieu)的理论是翻译研究学者讨论、应用最多的社会学理论。“场域”,“惯习”和“资本”是他社会学理论中最为核心的三个基本概念。作为一种实践的理论,虽然其社会学理论并非为翻译所设计,但并不妨碍将其概念扩展延伸到翻译实践上且应用于翻译研究之中。一般认为场域理论是他的基本理论,在其社会学思想体系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而“场域理论传入国内之后被广泛应用到文学、社会学、哲学、教育学等学科中,形成了一股研究的热潮。”(侯茗予,2013:166)特别是在文学界,研究著述颇多,越来越多的学者贡献了颇多对其研究的著作与文章,这也为当代的翻译研究、尤其是文学翻译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
2.何为场域
布迪厄(Bourdieu,2012:67)认为,要真正理解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关系,或者解释清楚一个事件或社会现象,仅仅是去观察人们之间所说所做的和所发生的并不够充分,还必须要考察发生沟通、合作事件的“社会空间”(即场域)。在布迪厄一篇名为Champ intellectuel et projet créateur(1966)的文章中,他第一次使用场域这一概念,在其之后的著作中有很多如文学场域、教育场域、文化场域和科学场域等有关场域的特殊研究,“场域”是布迪厄社会学理论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概念。布迪厄自己将场域定义为“位置间客观关系的网络或图式。这些位置的存在及其加诸于占据者、行动者以及机构之上的决定作用,都是由其在各种权力(或资本)的分布结构中现在与潜在的情景客观地界定的,也是由其与其他位置之间的客观关系(统治、从属、同一等)界定的。”(Bourdieu,1992:97)场域最本质的特征就是竞争,这也是场域得以形成、存在和发展的原动力。
根据沃尔芙(Wolf,2011:4)的理解,场域这一概念同时“是一种客观的外部结构,它是独立于社会参与者意志和认识之外的。”但是,这绝非意味着场域就等同于一个封闭的系统,而是更加具有流动性和复杂性,由于社会场域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布迪厄进而将场域这一概念发展成了研究人类活动方式的一部分。他使用了互相依赖联系的的三个概念,场域(field),惯习(habitus),资本(capital),每一个概念都是进行社会实践研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社会实践就是场域、惯习和资本之间关系的结果,即布迪厄提出的分析模式简要公式:[(惯习)(资本)]+场域=实践(Bourdieu,1984:101)。
布迪厄以文学场域(literary field)来解释场域理论:“文学场域既是一个力场(force-field),又是一个旨在转变或保持已有力量关系的竞技场:每一个参与者把从之前斗争中获得的力量(即资本)用来制定一些策略,这些策略总的发展方向取决于该参与者在权力争斗中的地位,即他所拥有的特定资本。”(Bourdieu,1990:143)对于权力的争夺必然是新加入者对原有权力拥有者的否定,对现有稳定的权力格局的破坏,从而建立起新的权力格局。一方面,各种场域中都有自己独特的资本,参与者要追求其特殊的利益,就要竭力争取资本,因此场域最大的特点就是竞争。另一方面,从场域本身及场域之间的关系来看,场域拥有三个基本的特点:每个场域内都拥有自己独特的逻辑,但其具有的独立性是相对的,而且权力场域总是处于支配地位。
首先,每个场域都拥有自己独特的逻辑。布迪厄认为社会空间中有各种各样的场域,场域的多样化是社会分化的结果,他将这种分化的过程视为场域的自主化过程。自主化实际上是指某个场域摆脱其它场域的限制和影响,在发展的过程中体现出自己固有的本质。(Sapiro,2003:441)其次,场域所具有的独立性是相对的。布迪厄认为场域所在的社会空间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场域,他称之为“权力场域”(field of power),“是各种场域的整体,是斗争的场所……各种场域既相互联系,又因为内部分裂和外部对立而彼此分隔”(Bourdieu,1992:111-112)。它是在社会中具有分配资本和决定社会结构的能力的空间,以文学场域为例,尽管其有自己独特的规则,但是同时意味着“文学活动并不能摆脱社会世界中的种种限制,场域这个概念意味着文化场域有着特定的功能逻辑和自身的规律,也就是说它们具有一定的自主性,这种自主性并不是随时随地与生俱来的。”(Sapiro,2003:441)这也就是说,场域所具有的獨立性只能是相对的,它们要受到其他场域的影响。“文学场域只是社会场域之中的一个,尽管它不同于政治、经济等其他场域,但却与它们维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以一种较为隐秘的方式折射出它们之间的关系。”(杜平,2012:103)最后,权力场域总是处于支配地位。在权力场域中,包括了多个子场域,而每个子场域尽管遵从它所从属的场域的逻辑,但也有其独立的逻辑规则。另外,各个场域在权力场域中也处于不同的地位。权力场域总是处于支配地位,各个子场域则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布迪厄(Bourdieu,2012:72-73)认为,文化场域中的所有子场域是由经济场域所支配的。文化资本与经济资本是社会场域中的两极,场域的地位也是是由其与这两极的关系决定的。以文学场域为例,“尽管文学场域具有自己独特的规则,但因为它的规则主要基于‘文化资本,而权力场域的规则主要来源于‘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所以文学场域在权力场域之中属于被支配地位。”(王悦晨,2011:9)
3.翻译社会学中的“场域”概念
近年来,作为一种社会实践,翻译在全球化日趋紧密的国际社会之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而研究者们也意识到了翻译学的传统方法对于各种新出现的问题并不能有效的解答,因此逐步开始关注翻译中的社会问题。为了全面地探讨从社会学角度所形成因素的复杂情况,出现了所谓的翻译研究的“社会学转向”。翻译社会学的出现,则进一步拓宽了翻译学的研究视角,使翻译的研究范围延伸到了“不仅讨论参与者和参与机构的关系网络及其权力关系的互动,还讨论形成翻译过程和决定性地影响文本翻译策略的各种社会实践。”(Wolf,2011:2)翻译研究逐渐由原来仅仅是在原文本或者源语言之中进行分析转向其生产和接受背景下的功能分析,超越文本内部的问题,由此引出了一系列特殊的社会问题。因此,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西方翻译学界开始纷纷将社会学的各种理论借鉴和运用到翻译学的研究中,在这之中,法国著名的社会学家布迪厄的理论是翻译研究学者讨论、应用最多的社会学理论。
“场域”,“惯习”和“资本”是布迪厄的社会学理论中最为核心的三个基本概念,而翻译研究者将这些概念介绍到翻译学当中,就是“将翻译实践看作是一种社会活动的方法,就像其他任何人类活动一样,是通过社会力量来组织和规定的。”(Sela-Sheffy,2005:2)如此,翻译产生与流通的整个社会关系成为了关注的重点。布迪厄(1984)认为,场域的逻辑就是人们不断通过(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采用获得声望的行为模式,努力争夺象征资本,而惯习则是可以帮助他们“本能地”做出判断,做出可以能够获得益处的选择。如果将这个逻辑对应到“翻译场域”中来,那可以将翻译场域的运作看作是:“每个译者都会带着自身的惯习和资本,在翻译场域中,从事翻译实践;经过一段时期,在某一时间点上,一群译者就会形成翻译规范,各个译者继续带着各自惯习和资本,继续在翻译场域进行权力斗争,随后翻译规范被打破,周而复始,不断呈螺旋状上升。”(邵璐,2011:129)在翻译实践中,翻译活动也有其独特的关系系统,译者、出版商、赞助者、读者和翻译评论家在此过程中形成了一种特定的关系网络,从而生成了不同于其他场域的有其自身独特规则的“翻译场域”。当然由于翻译活动的跨文化特征以及翻译研究的跨学科特征,翻译场域是在和其他场域的相互影响中发展起来的,例如文学场域、政治场域和经济场域对于翻译场域的影响。
海尔布朗(Johan Heilbron)和萨皮罗(Gisèle Sapiro)从全球范围的视角出发,认为翻译作为一种国家之间的转换,预设了一种国际关系的空间,而这种关系是依靠国家和不同语言之间的竞争关系所构成的。(Heilbron & Sapiro,2007:95)而“翻译场域”的概念化则成为古安维克(Jean-Marc Gouanvic)研究兴趣的中心,根据布迪厄的社会学理论,他认为翻译学这个特定场域的构建,要有其自己的结构、规则和筹码,而布迪厄之所以沒有将翻译纳入其场域理论之中,是因为“译本如目标语空间的本土文本一样,归属于相同的客观逻辑,远远还不能构建其自己的场域”,而且译者在场域中的地位和他们具体的翻译方式之间也存在着这种同源性(Gouanvic,2002:160-162)。另外,他认为译者的惯习和其他参与者的惯习一起建构特定的场域,同时也被该场域所建构,而译者也是先从原作中获得象征资本,再将原作投入到目标文学场域中,从而给予原作者和其作品一些资本。(Gouanvic,2005:157-16
2)对古安维克来说,翻译社会学的概念化就需要加强场域的合法性,持续提高机构化过程,才能够让这个学科获得自主的地位。沃尔芙(Michaela Wolf)也认为“原作”和“翻译”在生产过程中各自作用的功能机制之间存在着根本差异,这似乎也使翻译构不成布迪厄的理论里所说的一个场域,因而她又提出了重构翻译场域的可能性,即“媒介空间”(mediation space)的概念。她试图引入利用霍米巴巴(Homi Bhabha)的第三空间理论(the theorem of the Third Space)将之延伸到布迪厄的文化产品理论之中,来弥补翻译场域构建方法论上的不足。(Wolf,2007:113)
在翻译社会学的研究中,布迪厄的场域理论虽然可以为研究翻译活动提供重要的依据和方法,明晰翻译场域中权力关系的变化及其和其他场域之间的相互关系,场域中译者及其惯习以及资本的争夺流动情况,然而,由于翻译本身跨学科、跨文化的特性,给翻译场域的研究带来了一系列的困难,诸多学者也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探究与反思。
4.“翻译场域”的问题与反思
布迪厄的社会学理论已经被其自身和其他学者广泛应用于多种领域之中,例如文学研究、教育研究等等,形成了特定社会场域的重塑。但是,由于考虑到翻译活动的跨学科性及跨文化性,布迪厄的方法论似乎对“翻译场域”的概念的构建并不是那么完全充分,因此也出现了各种对翻译场域问题的探究与反思,下面主要从翻译场域的逻辑结构、场域中译者地位以及斗争情况这三个方面进行一下梳理和探讨。
4.1翻译场域的逻辑结构
前文提到每个场域都有其各自独立的逻辑,任何社会场域的参与者努力获取资本,追求各自的利益,争夺更高地位,从而推动场域的发展,然而,在翻译场域中,这些参与者或参与机构对于其他场域的依赖很深,甚至是服务或服从于其他场域。沃尔芙就认为与她所提出的媒介空间功能相关的社会原则不仅本质上很短暂,还服从于各种不断地变化,而决定这种变化的既是各种参与者的兴趣,又是场域中相对较小程度的制度化。(Wolf,2007:110)因此,这就使翻译场域的逻辑并不是像文学场域那样那么地清晰,对外部其他场域驱使力的服从,使其场域自身的自主性就变得比较弱。这种翻译场域的特点,古安维克(Gouanvic,2002:160)也有所关注,他认为翻译可以发生在不同的场域,而当翻译发生的时刻这些场域也不必须存在于目标语文化中,最后译本也归属于与目标语空间的原作相同的客观逻辑,远远还不能构建其自己的场域。
翻译场域独立逻辑自主性的缺乏也使得场域的界线较为模糊。对于像是教育、法律、科学和其他的较为固定的职业化领域,或者是像文学这样已经建立的艺术生产领域,我们比较容易对一个“场域”的界线进行界定,但是翻译场域由于受到其他场域的影响较大,使其划分的界线就变得模糊化了。西米奥尼(Daniel Simeoni)以及赛拉-谢菲(Rakefet Sela-sheffy)就都对这种模糊性表达过自己的观点。西米奥尼(1998)认为翻译容易被相近的场域所左右,而“翻译场域”的形成也仅仅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而赛拉-谢菲(2005)则认为这种模糊性似乎对许多其他边缘化和非正式的职业来说是非常典型的,译者职业的边缘化以及场域中制度化的缺乏就是问题所在,这些都对翻译场域的构建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4.2翻译场域中的译者地位
“翻译场域”的构建还涉及到场域中的主要参与者,即译者以及其地位的问题。译者可以被认为处于文化重合中间地带的杂合的主体,也是翻译过程中相互作用的产物。(Wolf,2007:118)在翻译场域中,每个译者都会带着自身的惯习和资本从事翻译活动,但是对于他们的从属性的强调远远高于主体性,译者更多被视为仅仅是两种语言文化之间的媒介者。西米奥尼认为“翻译场域”的形成仅仅是在特定的情形之下才有可能,而形成这些限制的原因就在于译者的屈从性行为,以及随之而来的译者在场域中地位低下的情况。(Simeoni,1998:19)他从译者惯习这个角度出发,指出正是几个世纪以来,翻译惯习已经内化为一种顺从性行为,因此并没有带给译者多少社会声望,随着历史演变发展决定了译者对于这种规范的接受,而这种意志又对他们进行翻译活动本身的从属性有着决定性的影响。(Simeoni,1998:6)这些因素就使得翻译场域中最为重要的参与者,即译者在进行翻译实践时会受到各种其他场域的很大影响,需要服从于其他场域的变化,也因此造成了他们在场域中地位不高的问题。凯得(Klaus Kaindl)甚至提出到目前为止一个独立的具有特殊结构的“翻译场域”还并不存在。他认为文学场域可以被认为是自主的社会空间,但是,不管是从参与者的地位,还是从场域中的价值来看,翻译场域并不被识别是独立的实体(Kaindl,2004:133),而且他也将翻译场域并未形成的原因归结于译者地位较低以及将翻译作为第二职业。
诚然,译者这个职业一直以来往往被视为是隐形和沉默的,甚至只是一个松散的辅助型的半职业团体。赛拉-谢菲就认为译者这个群体的身份陷落在了“职业”与“艺术”之间,这让译者这个职业的地位变得模糊不清。首先,译者作为一种职业的结构太弱了。他们没有统一的职业道德规范,不论是正式强制的训练还是评判标准。(Sela-sheffy,2005:9)虽然翻译活动对专业知识技能是有要求的,但是高校的学历文凭和职业考试却也不是必须的,任何人都可以去翻译,甚至对很多人来说翻译只是第二职业,业余或兼职的译者也都普遍存在。其次就是翻译也并没有被完全认可为是一种“艺术”。(Sela-sheffy,2005:10)翻译活动会涵盖各种文本类型,例如法律、医学以及科技等等文本的确不像文学文本那样,需要很高的语言能力水平,以及想象力、创造力和文学造诣,但是即使是文学翻译也终究还是被认为要依从于原作者和原文本,为之而服务,而缺乏原文本所特有原创的文学魅力。
总的来说,译者作为主要的参与者,在场域之中的屈从属性和较低的地位也给“翻译场域”的构建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4.3翻译场域中的斗争情况
场域最大的特点就是竞争,参与者在场域中带着自身的惯习和资本追求各自的利益,争夺更高的地位,不断地循环,从而推动场域的发展,然而,在翻译场域中,参与者往往是借助于其他场域的资本进行斗争的。沃尔芙就指出场域中为了获得认可(recognition)而斗争,根据场域的自主性的逻辑,通过場域内的参与者和机构获得的认可要比通过市场的外部认可更具决定性,但是对于媒介空间,认可的获得则是通过各种不同时期认同的积累所实现的。(Wolf,2007:111)文学场域中的作家本身的身份与作品毫无疑问地可以对他们在场域中的斗争产生很大的作用,而对译者来说却完全不是这样,他们的职业结构很弱,而且,翻译还常常被作为第二职业,这些因素都相对负面地影响了译者在场域中的活动,使他们往往要借助其他场域的资本来进行斗争。
场域的发展需要参与者之间的竞争。翻译场域和其他任何场域一样,其边界和内部层级结构都是动态地形成于参与者对筹码的抢夺之中。与此同时,这些争夺也会改变这个场域整体的文化地位。(Sela-sheffy,2005:11)译者通过大量的努力,不管是提高公众形象,比如出现的那些声望名气很高的文学译者,还是通过高校学历文凭以及资格考试的设立,刺激译者的职业意识,抬高进入这个职业的门槛,来提升译者职业的自主地位,都是试图要把翻译场域建立成一个拥有专用象征资本的独立场域。(Sela-sheffy,2005:12)但是,这些增加场域自主性的尝试和努力,也会受到场域中其他译者的抗拒,毕竟布迪厄场域理论中,对场域构建至关重要就是参与者之间地位争夺的固有冲突(Wolf,2007:118),而这些抗拒者大多一直以来都是作为自由作家或者声望很高的文学译者,已经树立了一定的学术权威,对于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这些强制规则肯定心存疑虑。
虽然翻译场域中的参与者往往需要借助其他场域的资本进行斗争,但是译者本身也在试图去提高场域的自主性,为“翻译场域”的构建做出了努力。
5.结语
社会学视角的翻译研究把翻译看作是一项社会活动,研究各种社会因素对翻译活动的影响和制约,以及翻译活动对于社会发展所产生的影响,而皮埃尔·布迪厄的场域理论为翻译学研究提供了分析翻译产生与流通的整个社会关系的全新视角,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更加深入的为翻译的存在发展厘清脉络,而且可以通过对“翻译场域”概念的形成与发展的探究,为翻译研究提供更加广阔深入的探索方向。
目前“翻译场域”仍然由于场域逻辑模糊、译者地位低下以及斗争资本不够独立等等问题,在其自身的构建上还有着是否存在翻译场域,以及它又是如何结构化的各种质疑,对其发展形成了阻碍。正因为翻译活动跨学科与跨文化的特性为构建翻译场域带来的种种问题,所以,今后还需要对这些问题进行进一步地探索、研究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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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薛洋,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