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柳永词的儒雅情怀

2017-08-09赵娜

海外文摘·艺术 2017年1期

关键词：儒雅功名柳永

赵娜

（铁岭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辽宁铁岭 112000）

文化 CULTURE

中国柳永词的儒雅情怀

赵娜

（铁岭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辽宁铁岭 112000）

柳永在中国词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对宋词的发展有重大贡献。“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即宋代柳词传播的状况。柳永词虽然一直以风流著称，然而其人其词也不乏儒雅情怀。柳永正统儒士情怀的形成与当时的社会，与他的家世是分不开的。他的雅词创作与正统儒士情怀的关系也是密不可分的。本文将从柳永儒学意识的形成、儒士经历与雅词创作的关系两方面简要分析他在词中所体现的这种儒雅情怀。

柳永；雅词；儒学意识；儒雅情怀

柳永词以俗为主，但也有不少雅词，虽然其雅词为数不多，但都属于经典。在宋代初期，柳永一直被视为是放荡的才子，他的词也被认为是意淫的低俗之作。其实柳永的儒雅情怀只是很少有人去留意，更没有人愿意去评论柳永这个总是出入歌馆妓院的人，柳永只是在世人面前显示了他的风流品性的假象。其雅词与柳永的家世，他所受的教育密切相关。柳永出身于官宦世家，而且是一个传统的士大夫家庭，这样的典型的背景使他具有传统士大夫的儒士情怀。所以他的人生目标，他毕生的努力，都是为了读书做官，经世济民，这也正是当时正统儒士理想的体现。虽然柳永一直以风流著称，但他在本质上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士大夫文人，因而他创作雅词便是理所当然的了。柳永借助他的雅词来咏怀，寄予希望，不无风雅之趣。

1 形成儒学意识的原因

宋代尊崇文官，抑制武将的政策，正是柳永的儒学意识形成的原因。宋代是一个非常重视程朱理学，并对知识分子十分优遇的封建王朝，因为宋王朝为防止再现“藩镇权重，君弱臣强”的局面，规定军队高级将领、州郡长官必须有文人来担任，主要是为了强化皇家内部管理，控制用人，这种制度的必然结果是最高统治者重文官轻武官。这种崇尚文抑制武的政策必然需要一个庞大的文官集团，与武官相对应。宋王朝为了最大限度的网罗当时的经世人才，所以礼遇士大夫，优待读书人，扩大科举名额，入仕的门大大的向文人打开。那是两宋的士大夫政策出现前所未有的宽松状态，做官的官俸厚，赏赐多，也是绝无仅有的。

生活在两宋时代的柳永，出身于一个世代仕宦的士大夫家庭，柳永的祖父柳崇在五代时以儒学著名；柳永父亲柳宜，青年时期作南唐监察御史，以刚直不阿、直言不讳、不避权贵著称于世。在这样的门第家庭背景下，并深受儒家教育思想的熏陶，“达则兼济天下”也成为柳永的用世之志，这对柳永日后为官影响极深。他完全可以成为一名温顺恭谨的儒者，但却成为了世人眼中的放荡文人。柳永的叔父、兄弟，均在当时考取的功名，都是很有名的儒者，柳永三兄弟当时被称“柳氏三绝”。少年时期他所创作的《劝学文》中有:“学，则庶人之子为公卿；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足以看出其已经形成了儒学意识，此作品也可以说是他儒家理想的初步反映。所以他自身家庭的教育熏影响更直接塑造了柳永的儒士品格，这种牢固的文化基因，影响了他个人世界观的最核心处，这种儒士品格成为主导其观念、主导其行为的思想支柱。

2 柳永的儒士经历与其雅词创作

和许许多多的普通士子一样，青年时代的柳永，为实现自己的理想，成就自己的政治抱负，首先选择的便是科举应试之路。柳永去应试，其中有几句词“对天颜咫只，定然魁甲登高第。待惩时，等著回来贺喜。”便表达了他意得志满定能获取科举功名的自信心理。然而他却没有如愿，居然名落孙山了。这实在是出乎柳永的意料，于是愤慨之下，他便发出了“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惊世而骇俗的名句。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负气之言，是对自己科举落榜之后功名无望的一种自我安慰，而不是真心要与功名告别。“忍把浮名”，一个“忍”字就可以表明其内心的痛苦，那种难以忍受落榜的痛苦。因此，《鹤冲天》一词乃是他应试失利时说的无奈之言、愤激之言。事实上，不久之后，柳永《如鱼水·帝里疏散》一词中便表现了他并没有放弃，依然关注着科举考场的消息，他是有高洁，有壮志的人，并且一直熬到五十多岁终于科举及第，做官之后还成为了江浙一带让人称赞的好官。柳永不仅不曾忘怀功名，从第一次科考失败到最后进士及第，一共三十年间，虽然屡次失败，但是他一直不放弃考试，为获功名做过多方面的不懈努力，想方设法地求见权贵和作词颂圣贡谀，封建社会知识分子为了获得功名而采取的方式他都用上了，足见他对功名的强烈愿望。可见，他的儒家理想，他的兼济天下的志向还是很强烈的。

在柳永《乐章集》现存的作品中, 有用来求见权贵的《望海潮》等、有颂圣贡谀的《送征衣》等，这种官场酬赠和描述城市风情的作品便都是属于雅词的范畴，差不多占其全部创作的十分之一，这在两宋词人中是不多见的。柳永创作这么多的求见权贵的赞颂阿谀的词，只是希望得到权贵赏识，借此打开青云之路，来实现他经世济民的正统儒士理想，但天真的柳永没有因此而博得统治阶层的青睐，他的这些努力纯属徒劳。柳永一生始终没有放弃对功名的追求，对实现远大报复的渴望，正如他执着于自己的感情一样。求功名是柳永的理性选择，与歌妓的恋情是人生感性的选择，最终两者都落空了。柳永是可怜的，但同时他也是幸运的，他用词作记录着自己的一生，将生活中的遗憾用词作表现出来，展现了他深厚的文化内涵，他的词也成为后人学习的佳作。

后来，宋仁宗为了招致收揽声誉、笼络士子，拉拢人心，决定扩大科举考试录取名额，而且特开“恩科”，这项举措对历届科场落榜沉沦之士极为有利，柳永也参加了恩科考试并终于登进士第。柳永及第为官之后，对王命差遣的公事尽忠职守，勤奋认真，一丝不苟，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政治热情和政治才干，多次获得官员举荐，虽然官职很低，但他关心民生，别人的缺点过失他予以补正，成为江浙一带的名人，并在《大德昌国州图志》中列为“名宦”。能被记入此书的只有四人，柳永独占其一，可见柳永在当地的政绩是被百姓所怀念的。最能体现柳永儒家理想的作品便是写在晓峰盐场监官任上的《煮海歌》，这首诗生动具体地反映了盐民生活的贫困窘迫、劳动艰辛，农民深受地主、官僚、奸商的欺诈、压迫，作品以无比同情的态度反映他们被盘算剥削的悲惨遭遇。作者还大声疾呼，为盐民请命，呼吁统治者体恤百姓的疾苦，使他们的生活不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都是柳永儒士情怀的展现，也体现了柳永可贵的儒家民本主义精神和积极用世的一面。

柳永任盐场监官时，关心民生疾苦，但这根本不能实现其经世济民的宏伟抱负。在宋代官制中，柳永所担任过的官职品级低下，属于候补官员，作为候补官员的柳永无法摆脱早前迫于生活，流连在秦楼楚馆、花街柳巷的经历，只能供人驱使，更不用说“经世济民、兼济天下”了。因此，柳永决定改官，柳永进行了不懈的努力，包括拜会与他一样爱作曲子词的宰相晏殊。可是这些努力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因而柳永只得长期飘转各地，饱尝仕途坎坷的辛酸，际遇的坎坷，期间写出了大量的羁旅长愁之词，这也正是柳永大量写作羁旅行役词的缘由。柳永一生以羁旅江南时间最久，目睹楚天楚水，在伤春悲秋之际，在景物描写中借助比兴手法，表现哀怨的情调，如《玉蝴蝶》。柳永的羁旅行役的雅词代表着他创作的最高成就，一直得到后人的赞赏和喜爱。

如果说，传统的家学背景奠定了柳永内心尊敬供奉儒学的人生理想，那么科举与仕宦的力量则从外部规范了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这种仕宦机制与家学背景，互为表里，相互依托，使得柳词有美妙高雅的情致，更有气度宽宏的气势。这种机制体现的是一种士大夫文化精神，遵循的是士人文化传统。柳永虽然是一个性格直率、敢爱敢恨、敢怒敢言的人，但他毕竟是一个封建文人，他不仅受家学背景影响，更受这种士人文化传统的制约，并深深的浸润在这种儒家文化的精神之中。

[1] 徐巧.柳永雅俗词评议[D].中南名族大学,2011.

[2] 叶帮义.风流之外的儒雅情怀——柳永词之另一名[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1(4):101-104.

[3] 邓安丽.从柳永词之争观“雅”与“俗”[J].唐都学刊,2000(4):85-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