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雪山为脊
2017-08-08甘肃天祝藏族自治县哈溪镇东滩小学阿木
甘肃天祝藏族自治县哈溪镇东滩小学/阿木
以雪山为脊
甘肃天祝藏族自治县哈溪镇东滩小学/阿木
逐渐降低的温度,伸出长长的触须,我以为那是一把锥子,越是微弱,越是刺痛时间的末梢。六月的雪落在七月的山上,是在等待八月的孩子披上银装。
我坐在这儿,抽一支红塔,烟雾中,俯视山脚下的牛羊和更远处的伤疤。我的儿子来了,拉着妈妈的手。他们认识山里的雪豹,他们顺着雪豹的脚印,找到一个幸福的家。
离开吧,那貌似血肉的撕扯,其实早该断裂除尽毁灭。
我很害怕你如炬的目光,不聊诗的日子里,我偷偷地往浮躁之炉里加了不少柴。我以为我能有所掩饰,但你必定还会认出我,我有多日没有在残雪秋叶上留下吟哦,两杯茶,和一叠报纸。
有人说回头无岸,我相信岸就在前方,三十年岁月,除掉童年,除掉蹉跎,我应该有机会尘埃落定,采菊东篱。
做一个老老实实的诗者,用曾经被认为不可理喻的模样,成为逝去年华的敌人。儿子慢慢长大,慢慢发现我和爷爷越来越像,那些疯狂的笔记也将无人认领。
如此的绵长岁月,我该如何度过?风失去痛觉,拂过,还好有几千落叶。
阳光不要照我温暖,你等不了我迟到的诗篇。因为对岸仍不见她的回声、我的橹桨。
人生如梦,喜也是梦,悲也是梦。我怎么也不相信,我能像一匹马一样驰骋。也叫我如何懂得终有一天我会醒来?
背稻草的人从远方赶来,越走越慢,越走越沉。他说那是春天的谷子,当时花开得很美,一点也不沉。
被抽去的温度去了哪?即使没有清晰的云际,雪花也会吹过来,就像你一不小心跌倒,只有衣角轻轻掠过,仍有股冷冷的香沁入心扉。
冬天怎能原谅工人们春天时说的谎,就是用十万条火线也无法褪去寒冷的水墨,我的鼻子多像一枚印章。
诗人还在抒情,难道冬天来得过于突然,碰翻了他内心的酒杯,一下子,碎成了冬天的模样?
去掉马,我们习惯叫你小雪。你的短发是否已经及腰?
今天是小雪,和你同名的节气,按说天空早已洋洋洒洒,不料寒气直逼云霄。
被我唤作蓝驹的电动车,只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冬尘,难道昨夜的雪也已含羞而去?
小雪,小雪,你在哪里?
错过了今日,你必将成为落俗的女子、某人的妻。
奔跑于田埂上的梦,落在地里,便开出白色、粉红和紫红的花。阳光清点数目,微风像我们,穿梭其中。
你和表妹提一袋嫩豆荚回家,我只带回一地豆花香和圆润的河石。
如今,豆花香还在。大概你忘了,我遗失的石头,可以做石臼。
关于腊八,我想起老家庄门头上的冰,继而想起门前的那条河,冬日里,漫水一层一层地叠加,犹如我,此刻的乡愁。
腊八的清晨属于打冰的父亲,还有二叔,寒风刺骨,却难以刺进被粥预暖的心。
父亲带来小河的信,放在门头、柜上、鸡圈顶,由阳光翻阅,也由我们几个孩童。母亲说今天可以吃少量的冰,那是腊八节的隐喻。
冰终于进入身体,像一个流浪诗人那样,在心宇间且行且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