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发达地区官产学研的区域创新网络结构研究—基于府际协议的量化实证
2017-08-07□马捷陈威
□马 捷 陈 威
[电子科技大学 成都 611731]
欠发达地区官产学研的区域创新网络结构研究—基于府际协议的量化实证
□马 捷 陈 威
[电子科技大学 成都 611731]
借助府际科技协议数据,研究了成都平原经济区的官产学研合作创新网络的微观特征。实证研究结果表明:(1)创新合作具有正外部性,激励创新合作意愿是推动创新战略的起点,更多的创新合作协议才能带来更多的创新合作成果;(2)欠发达地区的创新合作具有较高风险和不确定性,合理定位政府作用,搭建企业与高校、研究所之间的交流平台,激发企业的合作积极性是欠发达地区推进创新驱动的重要途径之一;(3)中间中心度对科技协议的签订具有积极作用,说明中介点能够利用中心优势;(4)结构洞限制度的作用为负以及中介中心度作用不明显,均表明企业的弱势地位,结构洞成员掌握的信息资源多为自身服务,并未形成利益共同体,网络的潜在合作基础还未得到很好的开发。
官产学研;区域创新网络;府际科技协议;社会网络分析
引言
党的十八大提出“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未来我国发展方式的转变有赖于创新驱动。随着“创新型国家”和“中国制造2025”成为国家战略,府际合作带动下的官产学研创新网络在经济发展中的前瞻性和驱动地位日趋显著[1]。尤其在跨城市、跨区域合作中,官产学研创新网络成为提升区域竞争力的重要手段,也成为科技政策、政策网络、区域创新等领域研究的热点[2]。官产学研创新网络刻画了政府、企业、大学和科研院所在创新型战略中的新关系。以知识为基础的创新体系中企业需要决定R&D内部化的方式和程度,大学需要将自身定位在区域和全球的市场中,而政府则需要抵消政策支持和干预之间的影响[3]。例如,有研究显示政府支持能够显著提升区域创新效率[4];政府主导型的“官产学研”联盟是产业集群共性技术创新的最佳模式[5]。
由此可见,官产学研合作中政府的作用是从经济社会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的目标出发制定科技发展战略和政策,为组织和实施研究与发展活动搭建平台。例如,在国家创新驱动战略推动下,“珠三角洲地区科技创新一体化行动计划”、长三角区域协同创新战略研究、京津冀开发区创新发展联盟等都成为官产学研合作平台的典型范式。与此同时,欠发达的西部地区在区域创新方面起步较晚,官产学研合作基础薄弱,还有待于进一步提升。以西部教育大省四川为例,2015年末在川国家级重点实验室13个、省部级重点实验室280个,国家级工程技术研究中心16个、省级工程技术研究中心152个。全省有中国科学院院士27人、中国工程院院士35人。全省全年共申请专利110746件。然而四川省却在整体创新实力上相对落后,尤其与东部地区相比仍有较大的差距。例如与广东省相比,2015年四川省高新技术产业产值为1.35万亿元,广东省为5.3万亿元;四川省2015年高新技术企业仅2707家,广东省拥有11105家;再看专利申请,2015年四川省共申请专利110746件,广东省申请达355939件,是四川的3倍多。基于此,对四川省区域创新网络的实证研究有利于把握官产学研合作中的关键节点,为西部欠发达地区如何从要素驱动迈向创新驱动的内生增长轨道提出可行的改进路径。
知识市场的快速发展,推动了政府、大学、科研机构与企业间的合作与联盟,官产学研合作发展至今,已经由最初的单部门单链式发展成为当前的复合部门多链式,完成了由线性模式到网络模式的转变[6]。官产学研形成了密不可分的虚拟R&D组织网络,网络成员能够以低成本实现创新要素的产生、扩散、增值,发挥创新主体的协同效应[7]。事实上,创新网络是一种自组织的系统性创新结构安排[8],区域创新网络的构建是实施区域创新战略的关键,能够通过观念、信息、知识在网络中的流动促进区域中企业的创新[9]。大量的实证研究论证了创新网络对区域创新能力提升的促进作用:Dovin等对德国电工电子产业的270个劳务区域的分析显示,区域合作强度对区域创新绩效的影响呈现倒U形,具有平均合作强度的区域比那些合作过密或缺乏合作的区域的创新绩效要高[10]。Fritsch和Kauffeld-Monz通过构建德国16个区域创新网络,研究了网络结构,成员网络位置等因素对知识和信息转移的促进作用[11]。任胜钢、胡春燕、王龙伟指出网络的一些结构要素,如网络规模、网络结构洞、网络开放性以及网络强联系和弱联系对区域创新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12]。傅首清对中关村的研究指出政府管理服务水平和产学研协同创新水平对区域创新网络和科技产业生态环境之间能够实现互相促进起到重要的影响,并以此为基础提出了发展战略[13]。
从已有研究来看,区域创新网络结构影响区域创新能力的结论已得到普遍认可,官产学研的研究已形成一定规模。现有研究多以研发投入和专利数量等经济指标或成果指标作为数据来源,考核创新网络的投入产出。本文认为,科技创新是具有较大外部性的生产活动,我们首先需要激发创新网络中的自组织合作意愿,再进一步追求结果。尤其在西部欠发达地区,市场化水平不高,自主合作动力不足的条件下,政府更是创新合作的主要力量。针对这一现状,本文拟以府际协议的文本挖掘为数据来源研究区域创新网络[14]。对四川省官产学研网络结构的研究,有利于把握欠发达地区科技创新合作的行为逻辑,尤其刻画了政府在其中的定位,从而有助于我们思考和探索推进区域创新的方向。
一、数据来源与网络刻画
地方政府以合作协议推动合作行为,如各种合作框架协议、合作宣言、合作意见等等。这些形式多样的协议统称为“府际协议”(Interlocal Agreements,ILAs),府际协议既可以是行政隶属关系中上级政府之间的纵向协议,也可以是同级别政府之间或部门之间的横向协议,还可以是级别不同、互不统辖的地方政府或部门之间的斜向协议。但是无论类型如何,任何一项府际协议都是二元或多元关系的体现,是协议各方自愿互惠的行为结果。另外,由于府际协议涉及大量的活动和特定的参与组织,因而反映区域创新网络中各主体之间的“互惠形式”[15]。例如,Lynn指出互惠协议激励关键决策者共享信息和知识,推进了嵌入在组织间的社会资本积累也发展了彼此的合作路径[16]。
本文以成都平原经济区为实证对象,该地区包括成都、德阳、绵阳、遂宁、乐山、眉山、雅安和资阳8个城市。2010年1月30日,成都经济区区域合作联席会第一次会议召开,会上,成都与周边7市签署了《成都经济区区域合作框架协议》,这标志着成都经济区一体化发展开始起步。
文章数据来源于府际协议的文本挖掘,协议表达了各成员参与区域创新的合作意愿,协议的签订可以看作网络成员间合作的正式开始,协议签订量越多,成员间合作越频繁,对区域创新推动作用越大。数据的具体收集步骤:首先,在四川省及8个城市政府官网、8个城市科技局网站等公开信息源中提取2010~2014年间与官产学研合作相关的正式或非正式协议、宣言、规划、方案、纲要、备忘录等等;第二步,分别对8城市数据涉及的主体(政府、企业、大学和科研院所)进行归类和统计;第三,挖掘出两两合作关系并进行统一编码。最终确立83个成员机构和166项科技合作协议。
(一)网络刻画
表1统计了8个城市实际拥有的主体数量和参与区域创新网络的主体数量。可以看出在官产学研合作网络中,各主体参与度均不高:政府的参与力度最大,说明该区域的创新网络是政府主导或政府推动式的;高校的自主独立科研是主导,适当采取了合作方式来促进区域发展;研究所在创新网络中表现得也不够活跃,未能发挥积极作用;产学研及官产学研合作力度较低。具体而言,每个城市中的高校在创新中贡献突出,是各个城市的创新主力军。同时,成都无论在创新实力还是创新基础上都具有绝对优势,形成以四川大学和电子科技大学及其周边绵阳、德阳的高校为中心创新区。
表1 成都平原区官产学研创新合作单位对比表
8城市政府间网络联系较为紧密,彼此连接成了一个子网络。具体而言,2010~2014年8个市级政府一共签订了87项科技协议,占总协议的一半多,说明官产学研合作是政府激励下的诱发式行为,各主体的合作意愿并不十分强烈(网络密度仅为0.116)。抽出8个市级政府之间的合作关系,成都作为四川省经济、政治及科技文化中心,带动成都平原经济区的区域创新和共同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是网络中的核心节点。成都、德阳、绵阳三地是区域官产学研网络的领头羊,也是官产学研合作的典范。成德绵是科技部确定的高新技术产业带,集中了四川近七成科技力量,一半以上的工业经济实体,创造了四川45.1%和西部9.4%的经济总量。成德绵区域内集中国家重点实验室11个,占四川85%;博士后工作站60个,占四川78%。其中,成都拥有中国核动力研究院等30余家国家级研发机构、42所高校;德阳拥有国家级工程实验室和企业技术中心8个,高职、中职院校37所,是西部职教基地;绵阳是全国唯一的“国家科技城”,拥有以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为代表的国防科研院所18家,“两院”院士28名,科研队伍达20万人。由此可以见,成德绵三地关联互补的产业经济与官产学研的合作互为支撑,成为成都平原经济区官产学研合作网络中的主要微结构,三地政府之间的紧密关系也是官产学研合作的坚实基础。
(二)官产学研网络
官产学研合作的本质是区域创新体系内政府、企业、高校、科研院所等主体之间的协同创新[17]。我们将政府剥离开来,考察政府之外的网络参与者之间的合作程度,包括企业、研究所和高校等62个成员。可以看出,成都平原经济区的自主合作是以创新能力较强的产学研机构为载体的,四川大学、电子科技大学、西南交通大学、四川农业大学四所“985”或“211”高校以及中国科学院成都分院,都具有较好的研发基础设施、知识人才资源和公众认可度,承担着大量国家级科研项目,成为成都平原区官产学研网络中的技术力量。高校,尤其是重点院校的资源优势使其在创新合作网络中担当了守门人角色,更容易占据核心位置[18]。同时高校的知识转移和传播将会推动大学生创业,这也是高校积极参与官产学研合作的主要原因。
成都平原经济区官产学研网络的另一个重要特征是“同质性”合作,属于同一类别的机构之间合作意愿强,如高校与高校之间,但是不同类别的企业和高校、企业和研究所的合作存在鸿沟,造成整个网络较为松散(密度为0.016)。这也间接表明企业在官产学研网络中不够活跃,这一点与庄涛的研究结论是不同的[19]。主要原因包括两点:第一,庄涛的研究是利用专利数据,是结果导向型,专利对于企业的利益激励较大,因此企业会表现出更高的积极性。本文是以协议数据刻画合作意愿,合作协议的成果具有较高的不确定性,对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企业而言,风险和成本障碍较大。第二,庄涛的研究是全国数据,本文以西部欠发达地区为样本,表明了西部地区创新动力不足的深层次原因还是企业缺乏创新意识和创新意愿。这也揭示出企业参与对官产学研合作的重要意义,企业不活跃会成为创新驱动的主要障碍之一。由此可见,成都平原经济区虽然拥有成德绵高新技术产业带,但是官产学研合作仍然不充分,区域创新下的官产学研合作壁垒在企业和高校、研究所之间,需要进一步加强高校、企业和研究所之间的面对面的交流,尤其激励企业的合作创新意愿,优化网络内部结构以有效推动官产学研的合作创新[17]。
二、回归分析
在Granovetter对强关系和弱关系的重要研究之后[20],一批学者提出了社会网络结构性质的变量,如Free-man有关“中心性”的相关概念[21],以及Burt基于结构洞理论的指标等[22]。本文将研究网络结构变量对区域创新网络成员间合作创新意愿的影响。
(一)因变量
府际科技协议。正如前文所述,合作协议的签订常常看作合作的起点,代表网络各成员参与合作的意愿。本文选取了成都平原经济区82个官产学研合作成员2010~2014年签订的合作协议的数量作为模型构建的因变量刻画官产学研合作程度。
(二)自变量
1. 中间中心度
如果一个行动者处于许多交往网络路径上,则此人具有控制其他两人之间合作的能力。处于这种位置的个人可以通过控制或者曲解信息的传递而影响全体[23]。中间中心度就是用来测量行动者对资源控制程度的指标,某成员的中间中心度越高说明对其他成员的控制程度越大。
具体地说,假设点j和k之间存在的捷径数目用gjk来表示,第三个点i能控制此两点的交往能力用bjk(i)来表示,即i处于点j和k之间的捷径上的概率。点j和k之间存在的经过点i的捷径数目用gjk(i)来表示。那么,。把点i相对应于图中所有点对的中间中心度加在一起,就得到该点的绝对中间中心度(记为CABi),,j≠k≠I,并且,j〈k。本文采用的中间中心度为标准化的中间中心度,即为相对中间中心度,点i的相对中间中心度为:
2. 接近中心度
一个点越是与其他点接近,该点就越不依赖于他者,这就是“接近中心性”的思想。接近中心度是测量一个行动者独立于其他行动者控制的指标,一个点的接近中心度是该点与图中所有其它点的捷径距离之和,即,其中dij是点i和j之间的捷径距离(即捷径中包含的线数)。接近中心度越大,说明该点越不是网络的核心点,因此用“-1”次幂表示其意义。本文采用的是相对接近中心度,与中心点距离最远的行动者在信息、权力、声望以及影响方面最弱,也即是说某点的相对接近中心度的值越大说明其越处在边缘位置。点i的相对接近中间中心度为:
3. 结构洞
Burt用结构洞来表示非冗余的联系i,是测量以自我为中心网络的变量,他认为“非冗余的行动者被结构洞所连接,一个结构洞是两个非冗余之间的行动者的联系”[22]。Burt指出研究结构洞主要考虑有效规模、效率、限制度和等级度四个方面,其中限制度的可靠性更好,因此本文选取限制度作为自变量。一个行动者受到的“限制度”是指该行动者在自己的网络中拥有的运用结构洞的能力。Burt的观点是“你自己的机会受到的限制取决于两点,一是你曾经投入了大量网络时间和精力的另外一个接触者q,二是q在多大程度上向接触者j的关系投入大量的精力”。由此,行动者i受到j的限制度指标为:
这里,Piq是在行动者i的全部关系中,投入q的关系占总关系的比例。mqj是j到q的关系的边际强度,它等于j到q的关系取值除以j到其他点关系中的最大值。
本文选取了各项指标排列靠前的八个市级政府以及四川大学、电子科技大学、西南交通大学、四川农业大学、成都大学和中国科学院成都分院等14个典型代表成员,分析其网络特征(如图1a~1c)。
图1 各成员网络指标
从中间中心度指标来看,政府普遍高于高校和研究所,说明政府在网络中具有信息和资源优势,政府在网络中担当了经纪人角色,成都平原经济区的创新合作是政府主导型。另一方面,四川大学的中间中心度较高,作为全国名校,四川大学在官产学研合作中表现活跃,其动用政府、企业资源的能力较强。通过对协议中提及的大学合作单位分析发现,大学衍生企业与其母体大学合作呈现非常显著的效果,甚至发展成为相互依托、合作共生的一种创新生态。当然,这也有赖于大学自身的技术和学科优势,形成强强联合、不断辐射的互促生长合作模式。
各成员在接近中心度指标上的表现差异不大,说明成员之间的间接联系是存在的,具有潜在的合作基础。今后如能将这些间接的联系转化为直接联系,会进一步推动成都平原创新发展。从结构洞限制度指标来看,各成员差异不大,说明自我中心网络中存在的结构洞数目相对平衡,同时各个成员的结构洞限制度都比较低说明网络各个成员之间的直接或间接联系程度不高,对其他点的依赖性并不强,有存在较多结构洞的可能。
(三)控制变量
本文所采用的回归模型分析是多阶段回归,在模型中增加控制变量,成都平原经济区官产学研合作网络成员可以分为高校、研究所、企业和政府四类,引入四个虚拟变量进行类别刻画,属于该类别则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
(四)模型设定
统计回归分析的前提假设是计算对象相互独立,由于科技协议的签订至少有两个成员参与,有可能存在几个成员共同参与某几项协议,造成计算对象的重复性,为此将这种重复的成员剔除,在成都平原经济区筛选出70个非重复的成员组成最后的回归对象,进行多阶段回归。
(五)结果分析
本文试图研究网络成员的中间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结构洞对其参与府际科技协议的作用,从而提出网络结构对成员合作行为的影响。表2给出了所有变量的均值、标准差以及相关系数的检验,结果显示都通过了线性关系检验,可以进行回归分析。
表2 官产学研的相关变量标准差、平均数和相关系数情况
成都平原经济区官产学研合作网络中的结构变量和协议签订之间的关系分析如下:Y表示府际科技协议,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社会网络特征与科技协议关系回归分析表
模型1仅包括控制变量,模型2加入自变量结构洞限制度,模型3引入接近中心度,模型4增加中间中心度。在模型实际操作中,为避免奇异矩阵的出现,只引入高校、研究所和企业三个控制变量。
模型2的结果表明结构洞限制度回归系数为负值,证明结构洞限制度和协议个数的签订是负向关系的,结构洞限制度的系数越高,网络的闭合性较好,存在较少的结构洞,进而说明成都平原经济区官产学研合作网络中的结构洞对创新合作起到正向的促进作用。这点与陈伟利用专利数据对东北三省装备制造业官产学研合作创新网络研究的结果是一致的[24],可见结构洞无论对合作意愿还是合作效果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模型3的结果显示接近中心度的回归系数为正,表明在官产学研网络中路径依赖现象明显,各成员更注重与自己有直接联系的成员,对于间接联系的成员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合作趋势。同时计算得出各个成员之间的平均距离是2.073,说明每个成员平均需要经过2.073个成员才能和另外一个成员产生合作关系,这样的合作成本较大,网络中的成员交流不频繁,而且在实践中很少有机构会通过2个以上的成员来寻求合作。因此平均路径超过2的网络意味着各成员较少可能会通过整个网络来获得支持,这也间接说明成都平原经济区官产学研合作交流有待提高的,尤其政府应该发挥桥梁作用,搭建更多交流平台帮助成员间的直接合作得以实现。模型4结果显示中间中心度回归系数为正,说明中间中心度对官产学研合作网络起到了正向促进作用,创新网络中的中介点很好的利用了中间中心地位给他们带来的信息优势和控制优势,中介作用对他们自身创新能力的提高起到了正向促进作用。
三、结论
创新驱动是国家战略,战略实施过程中每个环节都需要做出重大变革。以往的学术成果大多研究行业的官产学研创新,少有文献进行区域研究。本文选取西部欠发达地区的代表成都平原区进行研究,能够把握薄弱环节如何克服既有障碍,实现成功突破。利用166项府际科技协议数据,考察官产学研合作创新网络的宏观结构、微观特征以及二者之间的作用。本文给出以下结论和未来研究的方向:
首先,主流的研究多以专利数据刻画官产学研网络的结构特征。本文认为专利是合作的结果,对于不确定性和外部性极高的科技合作而言,合作的意愿是出发点。因此本文选取府际协议数据为数据源。同时欠发达地区的科技创新是实现国家创新计划的攻坚点,要实现后发优势就需要创新突破。成都平原区的官产学研合作网络不够紧密,网络密度仅为0.116,表明大量的成员之间并没有合作意愿。同时,在166项府际科技协议中,8个城市政府之间签订了82项科技协议。说明科技合作依然是政府主导型,其他成员,尤其是企业的合作意愿较低。在具有高不确定性的创新合作中,加强政府作用,搭建企业与高校、研究所之间的交流平台,激发企业的合作积极性是欠发达地区推进创新驱动的重要途径之一。
其次,以往较多的文献验证了结构洞限制度、中间中心度对网络中各点的合作有积极的正向作用。在本文的研究中,中间中心度对科技网络有着比较大的促进作用,官产学研合作网络中的中介点能行之有效的利用地位优势,从而累积更多的资源和信息。然而,本文的研究结论表明官产学研合作网络中的结构洞限制度对科技网络成员合作有着负向作用。究其原因,成都平原合作区的科技网络合作中的结构洞更多的为自益性结构洞[19],占据结构洞的网络成员掌握着大量的资源,但这些点更多的关注自己的利益,在知识和信息传递方面受到了一定的阻碍。这一点再一次证明企业在网络中的弱势地位,信息和资源的不充分进一步扩大了科技合作的不确定性,使得企业无法预期未来收益。接近中心度对科技协议的签订没有太多的影响,是因为各个成员机构更多的看重和自己有着直接联系的成员,对间接联系的成员没有足够的认识,同时测得各个成员之间的平均要经过2个以上的成员才能达成科技协议。可见,各个机构之间的成本较高,而且合作效率较低,这也是未来改进的方向,官产学研合作应该是多方共赢的自主合作机制,欠发达地区在未来的创新驱动战略中应该降低交易成本,构建畅通的信息传播渠道,简化合作流程,实现创新的自我驱动。
最后,本文研究了创新合作的起点,未来的研究将追踪府际科技协议,挖掘协议落实、创新成果等数据,动态化网络的演化过程。从而更准确把握政府在区域创新网络中的角色变化,探索政府从主导合作创新到服务合作创新的可行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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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irical Research on Regional Innovation Networks Consisting of Official Production and Research: Based on Intergovernment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greements
MA Jie CHEN Wei
(University of Electronic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Chengdu 611731 China)
By using the intergovernment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greements data of Chengdu Plain Economic Zone, we study the macrostructure and microscopic features about coope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s of official production and research.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1) Cooperative innovation is of positive externality,thus more cooperative innovation protocols can bring more innovation achievements. (2) Because of high uncertainty of cooperation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ere are important ways to promote innovation-driven in underdeveloped areas: strengthening government's broker role; constructing exchange platform among enterprises,universities and research institutes; stimulating the enthusiasm of enterprise. (3) Betweenness centrality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greements, indicating that betweenness point can take use of the center advantage. (4) Both the negative effect of structural holes and no effect of closeness centrality demonstrate the weak position of enterprises. Structural holes members have information resources for their own services. It fails to form a interests community. So potential basis for cooperation network has not yet been well developed.
official production and research; region innovation networks; intergovernment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greement;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F267
A
10.14071/j.1008-8105(2017)04-0001-07
编 辑 张莉
2017 - 03 - 18
四川省软科学项目(2015ZR0222).
马捷(1978- )女,博士,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陈威(1990- )男,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