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金元夏时代的文化交流与风俗融合
2017-07-25江涛
江涛
【摘要】辽金元夏时期的地域文化为北方游牧、半游牧民族的草原文化同中原传统的农耕文化交流融合的产物。北方少数民族纷纷在自身特有文化的基础上,对其他文化的精髓加以吸收借鉴,尤其在书面文化、建筑文化等方面展现出鲜明的特点,有力促进了民族文化的繁荣发展。
【关键词】辽金元夏 文化建设 文化发展 风俗融合 【中图分类号】K2 【文献标识码】A
辽金元夏时期是我国历史上重要的民族大融合时期,在这一阶段,北方地区的文化生态发生了重大变化。由于都城的转移,其文化中心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同时,北方地区的民族构成也变得更加复杂,契丹、女真、党项、蒙古等众多少数民族开始杂居并通婚,由于汉族文化处于先进地位,很多少数民族受其影响而日益汉化,其语言、风俗及生产生活方式也逐渐与汉族趋同。
书面文化发展迅速、保留民族文化特质,是辽金元夏时代的文化特点
书面文化发展迅速,契丹、女真和蒙古等少数民族都创立了自己的民族语言。由于资料的散佚,使用少数民族语言的文学作品很少流传下来。但从流传至今的文献资料中,我们仍然可以找寻到一些印记。如元代耶律楚材的《湛然居士集》中收录了一首《醉义歌》,原诗用契丹文写成,共有120句,是仅存的辽代长篇诗歌。《醉义歌》原作现已不存,但从汉译文中也可以看出,原诗中多用典故,艺术成就颇高,可见契丹的语言和文化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此诗亦为少数民族与汉文化交流的生动例证。女真的本土文化也达到了较高的发展水平,当时的文化作品数量也不少,但因缺乏翻译和有效保存,我们现在只能看到一些文字片段。在元世宗时期的历史记载中,就有用本民族语言创作的一首赞美祖先的颂歌。蒙古族人民在创建书面文字之前,有大量的口头文化作品。在创建了统一的文字和语言之后,书面文化在反映蒙古人民的时代和生活上被运用得越来越多,著名的历史文学长卷《蒙古秘史》便是这方面的突出代表。
保留民族文化特质。在辽金元夏民族文化特质的形成过程中,有三种因素起着重要作用:一是自然与文化环境,二是民族的迁徙与融合,三是不同民族的价值选择,其中以自然与文化环境最为关键。生态环境(包括自然与文化环境)对文化的形成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尤其是在民族文化形成的初期,一个民族对文化内涵的选择很难超越自然环境的范围,这种在自然环境下形成的文化环境对族群的原始文化特质起着决定性作用,并反过来积淀成为一种文化基因。尽管辽金元夏各族群经历了近千年的民族迁徙,与西南各族群以大杂居、小聚居的方式长期混居,自然环境与经济方式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但根源于辽金元夏民族数千年的文化特质依然是其稳定的核心与基础。
辽金元夏时代,多民族的交汇、融合使文化焕发出新的生机
辽金元夏文化起步虽晚,但进步较快。辽金元夏时期是我国历史上重要的民族大融合时期,多民族的交汇、融合使文化焕发出新的生机。各民族在传承本民族文化的同时,也在积极借鉴其他民族的先进文化元素,从而促使游牧民族文化从落后走向成熟。契丹、女真、党项、蒙古等民族虽然发展相对滞后,但在与各种文化的交融中却得到了快速发展,使得颇具民族特色的文化由此而兴,并达到了新的发展高度。
为巩固统治,辽金元夏四朝统治者皆十分重视中原文化,他们对儒家思想尤为看重。通过对儒家思想的学习和运用,四朝逐渐形成了与中原文化融合发展的新模式。辽政权的成立基于契丹族游牧文化的基础之上,而辽政权的发展离不开游牧文化与中原文化的结合。金(女真族)建国之前一直为辽政权所统治,在建国后又占领了辽和北宋,与南宋王朝形成南北对峙之势。在这一过程中,金政权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由此形成了金文化。文化的多样性使得辽金夏元文化表现出鲜明的特点,在文化融合的过程中展现出独具特色的面貌。
文化建立在联想之上而以人类的智慧为基础,但在一定程度上也以人类对自然的无知为基础。“万物有灵观”不仅成为辽金元夏统治集团的哲学基础,而且也成为民族走向文明的哲学基础。辽金元夏各领域的文化是同汉族文化融合的产物,二者虽有文化传统的差异,但在理论与实践上却存在着共同的哲学基础。在民族历史上处于相对隔绝状态的辽金元夏统治者传承了游牧民族文化中最原始、最本真的文化因子,并将其作为一种“文化遗留”保存在族群始祖创生神话与传统文化中。
民族文化交流与风俗融合造就了不同的都城形态
文化具有地域性,其繁荣发展需要在吸收其他民族文化的基础上赋予自身创新发展的活力,中国南北方不同的自然环境造就了民族文化的地域差异。中国南方,温暖湿润,水草丰美,多为鱼米之乡。而北方尤其是长城以北及西北地区,气候相对干旱,植被较为稀疏,相对恶劣的生存环境和地广人稀的地理面貌也造就了四朝主体民族粗犷大气、率真勇敢的民族性格和质朴豪迈的民族文化。
四朝文化在传承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吸纳了佛教文化,并在与中原汉族交往的过程中逐渐接受并认同了儒家文化。辽金元夏民族文化传统属于游牧文化,在未南下、未与汉族进行广泛交往并逐步从事农耕之前,其都城文化同样受到游牧文化影响,他们的居所多以氈帐为主,且具有流动性。在南下并与汉民族进行交流、交往的过程中,他们的生产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农耕文化的影响,其都城建制也改变了过去的流动风格,开始适应新的生产生活方式。
在任何时代,都城既是政治中心、军事中心,同时也是文化中心。辽金元夏时代的文化演替,也莫不围绕都城而展开。辽代实行“五京制”,其都城设施与建筑风格具有浓厚的游牧文化特色,带有逐水草而居的特点,与汉民族都城高大、巍峨和庄严的风格截然不同。然而,在与北宋达成“和议”的一百多年间,辽代的都城文化开始受到汉文化的影响,出现了相对固定的都城治所,即上京。同时,辽的都城仍然保留着契丹民族的文化传统,在将都城固定于上京的同时,还保留了另外的“四京”作为陪都。后来建立金朝、西夏和元朝的女真人、党项人和蒙古人,同样在都城文化的发展中体现出与辽代相似的特点,即对农耕地域占据范围越大,对农业生产方式的接受就越深,其都城文化也更为固定,同时也开始注重都城的庄严气势和神圣权威。此外,在建筑纹饰、都城格局、建筑风格等方面,他们大多还保留着民族传统的文化元素,呈现出明显的民族文化交融趋势。
文化交流与风俗融合造就了不同的建筑形态。一方面,辽金元夏在自身特有的文化基础上对其他文化的精髓加以吸收借鉴,形成独特的风格。如硬山式建筑,用彩色琉璃埠头进行装饰,其奢华程度远超越其他宫殿;国家的重要寺庙则将高浮雕二龙戏珠的雕塑与绘画进行有机结合,从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装饰风格。丰富多彩的建筑标志着辽金元夏的建筑文化已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代,这也说明汉族和其他民族的艺术融合有力促进了民族文化的繁荣发展。
四朝都城文化是中国古代建筑文化的瑰宝,对中国后世的都城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四朝主体民族中的文化基因也延续了下来,成为促进中华民族文化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
(作者为安顺学院副教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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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吴琼、周亚成:《游牧文化中的生态环境观浅析》,《西北民族研究》,2001年第4期。
③[元]脱脱等:《金史》,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
④杨英法:《大中华文化的汉语根基探究》,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3年。
⑤马瑞江:《文化交融、变迁与多民族国家一体化的历史进程——辽宋夏金元时期士人人格与心态的变迁及历史作用》,《宁夏社会科学》,1997年第1期。
责编/王妍卓 美编/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