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严谨求实 不务虚华
——忆钱临照先生的学术风范

2017-07-18胡化凯

自然科学史研究 2017年2期
关键词:科技史科学史治学

胡化凯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合肥 230026)

严谨求实 不务虚华
——忆钱临照先生的学术风范

胡化凯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合肥 230026)

钱临照撰写《释墨经中之光学力学诸条》,遇到文义不可索解之处,不“妄加校释,曲为解说”,而是“留以阙疑,敬伫高明”;他对竺可桢的“治学三论”、叶企孙培养学生坚持“重质不重量”的原则、黄昆发表论文“重质不重量”的做法,以及陆学善、谢玉铭、吴有训等著名物理学家的严谨学风,都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身体力行。这些都体现了钱先生倡导的严谨求实、不务虚华的学术风格。

钱临照 严谨求实 学术风范

图1 钱临照先生于家中

钱临照(1906~1999)先生是我国著名的物理学家和科学史家,在晶体范性形变理论、电子显微镜学和科学史等方面都做出了开创性的工作(图1)。

钱先生对科技史事业的贡献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对《墨经》中物理学内容的开创性研究,这一工作对李约瑟(1900~1995)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开启了现代《墨经》科学史乃至中国古代物理学史研究之先河;二是促成中国科技史学会的成立,并担任第一任理事长,积极推动中国科技史事业的发展;三是支持建立中国科技大学自然科学史研究室,担任第一任室主任和研究生导师,组建师资队伍,大力培养科技史专业研究人才。对于这些贡献,席泽宗[1]、麦如奇[2]、鲁大龙[3]、胡升华[4]、石云里[5]、张志辉等[6]先生已有文章做了很好的总结和阐述。本文仅就钱先生在学术研究与人才培养等工作中所体现的严谨求实的学风做一点初步讨论。

1943年,钱先生发表了《释墨经中之光学力学诸条》一文([7],455~476页),对《墨经》中包含的光学、力学知识进行了解读,由此奠定了现代《墨经》科学史研究的基础。这一工作很好地体现了钱先生严谨求实的治学风格。

作为先秦显学之一的墨家学说,从汉代开始已少有人问津,直至明代后期,才开始逐渐受到人们的重视。清代,朴学大兴,一批学者对《墨子》进行校注、解读,形成了空前的墨学研究热潮。随着西学的传入,一些学者开始以西方科学知识解读《墨经》中的相关内容,如张惠言、邹伯奇、王仁俊、刘岳云、冯澂、陈澧、孙诒让等都有相关著作问世。不过,由于对西方物理学知识掌握不足以及其他一些因素的影响,这些学者“虽时时能以西洋之学解释《墨经》,然谓为确当则犹未也。”([7],455页)

《墨经》素称难读,梁启超谓其有“八难”([8],1~2页)。梁氏著《墨经校释》,对于其中名学、形学等条目,“校释独详”,“亦多允当”([7],455页),独于光学、力学诸条释义阙如。梁启超在《经下》第十八条经文之后写道:“自本条至二十六条皆论光学。但经文序次有错乱,文字讹夺更多,今以经说之牒经标题厘订其次,某说某经,略可考见;至其理之说明,则当俟诸专家也。”([8],66页)他又于《经下》第三十条经文后坦言:“右四条皆言重学。右十八条,自审学力不足以释之,故不强释,所校亦未精,仅采旧说耳。世有达者,疏通证明,实惬所望。”([8],71页)梁氏实事求是,自知不可为即不为。这种治学风格,使钱先生很是钦佩。

钱先生评价当时的《墨经》研究状况是:“于力、光诸条之校释,或为谨慎歉抑之怀,概付阙如,以待知音;或曲为解说,过事夸张,于文字务使辞通句达,于思想务合今日之所知,如以墨翟发明反射定律,通晓电影原理,使墨翟复生,亦将自讶其何能至此。”([7],456页)鉴于这种情况,他撰文对《墨经》中8条光学文献和9条力学文献进行了校释。

钱先生以梁启超《墨经校释》中条目排列次第为序,仿其体例,先给出每条经文及说文,然后参考古代相关文献及前人研究成果进行校释。校文的内容是扶正勘误,释文则是对经文及说文的意蕴做展开讨论,既引证相关文献,也运用现代科学知识,明确指出诸条的物理涵义。在校释过程中,他不是只关注每条经文的物理内容,而是立足于古代认识水平,尽量从古代文献中寻找认识根据。文章引用的古代学术著作达20余种,其中有《诗经》、《易经》、《尚书》、《管子》、《论语》、《墨子》、《孟子》、《庄子》、《列子》、《左传》、《国语》、《周礼》、《礼记》、《仪礼》、《吕氏春秋》、《淮南子》、《前汉书》、《汉书》、《古今注》、《梦溪笔谈》等,引用的古代字书有《尔雅》、《说文》、《释名》、《广雅》、《玉篇》、《博雅》、《广韵》、《集韵》、《韵会》等,征引古代文献达一百余条,同时也参考、吸收了毕沅、孙诒让、孙星衍、梁启超等前贤的研究成果,并指出了他们的一些失当之处。

对于《墨经》中的光学、力学内容,钱先生也遇到一些“文义不可索解”之处。每遇这种情况,他即坦率承认:“不敢妄加校释”;“强而校之,不如阙疑”;“讹脱疑多,不能强释”;“今不改校,以俟知者”;“疑为讹误,不妄改校”;“留以阙疑,敬伫高明”([7],455~476页)。在释文中,他既根据现代物理知识揭示了每条经文的科学内涵,也指出了其表述或认识的不足之处,予以公允评价,在一定程度上匡正了那种“曲为解说,过事夸张,于文字务使辞通句达,于思想务合今日之所知”的倾向。该文发表后,获得学界一致好评,成为研究中国古代物理学史必读的重要文献。具有较好的国学功底,掌握扎实的现代物理知识,遵守严谨务实的学术规范,是钱先生能够成就这篇扛鼎之作的三个重要条件。

1941年5月,竺可桢在一次题目为《科学之方法与精神》的讲演中,强调在哥白尼、布鲁诺、伽利略、开普勒、牛顿、波义耳等人身上体现了三点精神:“(1)不盲从,不附和,一切以理智为依归。如遇横逆之境遇,则不屈不挠,不畏强暴,只问是非,不计利害。(2)虚怀若谷,不武断,不蛮横。(3)专心一致,实事求是,不作无病之呻吟,严谨整饰,毫不苟且。”[9]1980年,席泽宗先生撰写《竺可桢与自然科学史研究》一文,全面总结了竺可桢在科学史研究方面取得的成就及其对科学史事业的组织领导工作。文中强调了竺可桢提出的上述“三点精神”,并且认为竺老一生的工作也都体现了这“三点精神”或“治学态度”。钱先生读了席泽宗的文章之后,写信说:“大作《竺可桢与自然科学史研究》一文已详读一过,颇觉记事详实,立论允当,竺老形象跃然纸上,其中记述竺老治学三论,宜为我辈所宗。([1],104页)“不盲从,不附和”,“不武断,不蛮横”,“专心一致,实事求是”,这也是钱先生的治学态度。他对《墨经》的校释工作,即体现了这种态度。

图2 工作中的钱临照先生

学风反映一个人的治学态度,是学者立足之本。钱先生在纪念一些物理学家的文章中,对他们的治学风格也多有评价,如在纪念晶体学家陆学善的文章中,钱先生写道:“学善同志在科学工作中重视实验,工作极为严肃认真,学风严谨。……他常常告诫他的学生们:实验工作要着重基本功的训练,写文章时要斟酌字句,实事求是。他自己在审阅他人论文时,不漏过一个错字、一个标点符号。自己写作,分外严谨。”[10]在纪念谢玉铭的文章中,钱先生评价其“为人正直不阿,科研学风严谨,律己严而宽于人”[11]。在纪念吴有训的文章中,钱先生评价其“一生治学谨严,为人正直”[12]。这些都反映了钱先生对严谨求实学风的重视和强调(图2)。

学术论文是研究成果的体现,其质量和数量可大体反映一个学者的研究能力。钱先生要求自己的学生发表论文应注重质量,而不要追求数量。

1995年春节后,中科大科学史研究室的一位年轻教师去给钱先生拜年。钱先生问他当年发表了几篇论文,这位教师回答说发表了4篇。来访者本来以为自己1年发表了4篇文章应该也不算太少了吧。不料钱先生听后,正颜厉色地对他说,你一年竟然发表了4篇论文,黄昆当年在英国留学时,5年的时间只发表了5篇论文,但就是这几篇论文使他成了世界有名的物理学家。钱先生要求这位教师把发表的4篇文章拿来给他看一看,并告诫这位教师:不要急于发表文章,要沉下心来做研究。其实,钱先生不只是对这位教师提出了这种要求,对其他教师和研究生也提出过同样的要求。当年中科大科学史专业的教师及一些研究生,都知道钱先生不提倡多发表论文。

黄昆是我国著名的固体物理学家,1945至1951年,在英国布里斯托尔大学和利物浦大学留学期间共发表了5篇论文。这些文章提出了固体物理学界后来以他的姓氏命名的几项重要成果,如“黄漫散射”、“黄方程”、“黄—里斯理论”等,对固体物理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黄昆一生治学严谨,虽然发表的文章不多,但每篇都力求解决一个科学问题。他认为,学习知识“不是越多越好,越深越好,而是要服从于应用,要与自己驾驭知识的能力相匹配”[13]。他要求自己的学生不要在乎发表论文的数量,“可发可不发的文章不要发”,更不能通过拼凑文章来增加数量,要注重真正解决物理问题[14]。

钱先生和黄昆先后都在英国留过学,研究的领域都是固体物理学,两人有很好的交往关系。黄昆的学术成就及治学精神让钱先生十分赞赏,因此,他以其为例子来教育这位年轻教师。

1984年8月,第三届国际中国科学史会议在北京召开,钱先生担任大会主席。在评选参会论文时,钱先生要求每篇文章请三位专家审查,两人同意方可通过。并且规定不接收综述性之类的文章,每篇文章的字数限定在5000之内([1],106页)。由此也可以看出钱先生对论文质量的严格要求。

叶企孙先生是清华大学物理系的创办者,长期担任系主任。他培养学生,坚持“重质不重量”的原则。当时清华物理系的仪器设备只能供14个人做实验,因此叶企孙要求每年招生人数不得超过14人,以保证每个学生都有必要的实验学习条件,“不使青年人徒废其光阴于彼所不能学者”[15]。在叶企孙的主持下,清华大学物理系师资力量强盛,培养的学生成材率很高。这种“重质不重量”的做法,是其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钱先生非常钦佩这种做法。他在纪念叶企孙的文章中专门强调了这种做法,称之为“清华物理系培养人才的经验”,认为“这种经验是值得重视的”[16]。后来在纪念无线电学家、清华大学早期毕业生任之恭的文章中,钱先生再次提到了清华物理系“重质不重量”的教学经验[17]。

中科大科学史专业建立伊始,师资力量不足,钱先生要求每年招收研究生的数量不多于5名[18]。这也体现了“重质不重量”的原则。为了增强师资力量,在钱先生支持下,不仅把张秉伦先生从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调来中科大工作,而且聘请了自然科学史所多位专家在中科大科技史专业兼职指导研究生(图3)。

上述诸端,也都体现了钱先生严谨求实的风格。

图3

一个学科要保持健康的发展,其从业人员及学生需要秉持一种好的学风。严谨求实是科学史界普遍公认的优良学风,一些老一辈科学史家在总结自己的治学经验时,也都强调了这种学风。叶企孙先生当年曾对席泽宗说:“一篇文章不要去评奖,过三十年后这篇文章还有人看,就算行了。一个人写了一百首诗,后人能记住一句两句、一首两首,就了不起了。”([19],5页)席泽宗先生也说:“一个人做学问,首先要求刻苦,安下心来”,“要有坐冷板凳的功夫”。([19],3、5页)陈美东先生指出:做研究“要甘于寂寞,不是稍微有点东西就往外面炒。真的要做点实事,就应该这样,否则炒得再热闹,也是过眼烟云”;“一个人一辈子做一两件事情就够了,做好了,给历史有点交代”[20]。华觉明先生也主张:“要做研究工作,你就得读文献,看实物,做必要的检测……做学问是不能炒作的。”[21]张秉伦先生认为:“研究生的培养,最重要的是基本功的训练,一是搜集和消化史料的能力,二是论文写作能力。学风也十分重要,需要导师精心培养和训练。有了扎实的功底和严谨的学风,就可以做出比较好的研究工作。”[22]周嘉华先生说:“一些人急于写论文,出专著。论文是要写的,但是切忌浮躁。因为科学技术史的研究不仅需要大量的史料考证和调查研究,还需要扎实的知识铺垫。”他认为,严敦杰先生给我们树立了榜样,“他发表的论文可谓不多,但是每篇论文都是经过大量的文献考证,下笔十分缜密。论文都是高质量的”[23]。郭书春先生在总结自己的治学经验时说:“从第一手资料出发,认真研读原著”,是他“治学的宗旨”;自己能够在数学史研究上取得一些成就,“主观因素是坚持尊重原始文献的治学方法”[24]。另外,许良英、杜石然、潘吉星、董光璧、陈久金、戴念祖等先生,也都发表过专门论述科技史治学方法的文章,其中也都强调了学风的重要性。*相关文章见《自然科学史研究》2013年第3期“科技史治学之道专辑”。

1984年,钱先生在《科学报》上发表文章,强调了科技史学科在文化建设、人才培养和服务于国家建设等方面的重要性,呼吁“有关部门应重视科学技术史的研究和教育工作,加强领导,并在组织上和研究条件等方面给予一定的保障”,并且希望“科技史工作者更应进一步认识自己肩负的重任,在前辈科学史家开创的道路上,继承和发扬他们的史识和史德,刻苦钻研,写出更多更高水平的科学史著作”。[25]这篇文章所倡导的一些东西,今天看来,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严谨求实,不务虚华,是钱临照先生及诸多科学史家践行和提倡的优良学风,是从事科技史研究的基本规范、立足之本,愿与学界同仁共勉。

1 席泽宗. 钱临照先生对中国科学史事业的贡献[J]. 中国科技史料, 2000,(2): 102~108.

2 麦如奇. 钱临照[C]//科学家传记大辞典编辑组. 中国现代科学家传记: 第6集. 北京: 科学出版社, 1997. 159~170.

3 鲁大龙. 钱临照与中国科技史[C]//王渝生、赵慧芝主编. 第七届国际中国科学史会议文集. 郑州: 大象出版社, 1999. 133~138.

4 胡升华. 钱临照的生平及其学术贡献[J]. 自然辩证法通讯, 2000, 22(6): 74~96.

5 石云里. 文章薪火永烛后学——钱临照院士与科大的科学史研究[N]. 中国科大报, 1999- 8- 30: 2.

6 张志辉, 孙洪庆, 丁兆君. 钱临照先生年谱[J]. 中国科技史杂志, 2007,(1): 60~74.

7 钱临照. 释墨经中之光学力学诸条[C]//朱清时主编. 钱临照文集. 合肥: 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1.

8 梁启超. 墨经校释[M]//饮冰室专集. 北京: 中华书局, 1936.

9 竺可桢. 科学之方法与精神[C]//竺可桢全集. 第2卷. 上海: 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2004. 541.

10 钱临照. 怀念故友晶体学家陆学善同志[J]. 物理, 1982,(11): 648~651.

11 钱临照. 悼念我国物理学界前辈谢玉铭教授[J]. 物理, 1987,(11): 184.

12 钱临照. 忆正之先生二三事[C]//吴有训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北京: 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 1997. 8~9.

13 黄昆. 我的治学之路[C]//黄昆文集.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 593.

14 葛惟昆. 严师黄昆[J]. 物理, 2009, 38(8): 594.

15 叶企孙. 物理系概况[C]//叶铭汉, 戴念祖, 李艳萍编. 叶企孙文存. 北京: 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3. 202.

16 钱临照. 怀念物理学界的老前辈叶企孙先生[J]. 物理, 1982, 11(8): 466~469.

17 钱临照. 怀念任之恭先生[N]. 中国科学报, 1996- 3- 18: 2.

18 李志超. 天人古义[M]. 郑州: 河南教育出版社, 1995. 355.

19 万辅彬问, 席泽宗答. 院士慧眼观天文——科技史学家访谈录之一[J]. 广西民族大学学报, 2004,(1): 2~5.

20 万辅彬问, 陈美东答. 观时顺变 应势有为——科学史家陈美东先生访谈录[J]. 广西民族大学学报, 2006,(4): 2~5.

21 华觉明. 技术史的研究方法——以失蜡法学案为例[J]. 自然科学史研究, 2013,(3): 355.

22 万辅彬问, 张秉伦答. 科技史研究应文献与实证并重——科技史学家访谈录之九[J]. 广西民族大学学报, 2006,(1): 2~3.

23 万辅彬问, 周嘉华答. 老骥伏枥 志在编史——周嘉华教授访谈录[J]. 广西民族大学学报, 2016,(2): 3.

24 万辅彬问, 郭书春答. 走进中国数学史——数学史家郭书春先生访谈录[J]. 广西民族大学学报, 2008,(4): 2~8.

25 钱临照. 应该重视科学技术史的学习和研究[N]. 科学报, 1984- 3- 31: 2.

Rigorousness and Truth-Seeking, without Hypocrisy and Vanity:Recalling the Academic Demeanour of Qian Linzhao

HU Huakai

(DepartmentfortheHistoryofScienceandScientificArchaeology,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ofChina,Hefei230026,China)

When writing the annotations for several entries on optics and mechanics in theMojingand encountering the incomprehensible meanings, Qian Linzhao (Ch’ien Lin-chao)made “neither improper corrections and notes nor misinterpretations”, but left them for “sages yet to come”. Qian expressed his high regard for the following scholars’ academic demeanour, such as three views on scholarly research propounded by Zhu Kezhen (Chu Kochen), the rule of “quality over quantity” adopted by Ye Qisun (Yeh Chi-sun) for training students, Huang Kun’s pursuit of quality rather than quantity in paper publication, as well as the rigorous style of renowned physicists like Lu Xueshan (Lu Hsüeh-shan), Xie Yuming (Hsieh Yü-ming) and Wu Youxun (Wu Yu-hsün).Qian also required young scholars to follow suit in their publications.These all reflected the academic demeanour of “Rigorousness and Truth-Seeking, without Hypocrisy and Vanity” that Mr. Qian promoted.

Qian Linzhao (Ch’ien Lin-chao),rigorousness and truth-seeking, academic demeanour

2017- 02- 27;

2017- 03- 29

胡化凯,1954年生,安徽蒙城人,博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教授。

N092∶K826.1

A

1000- 0224(2017)02- 0188- 06

猜你喜欢

科技史科学史治学
从《中庸》治学观浅谈党史学习的方法
科学史上十大革命性理论
——博弈论
人类科学史上的重大发明
“细胞呼吸”科学史的分析及教学建议
例谈科学史策略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
分期付款
例谈核心素养引领下的高中历史教学(一)
科技史引入小学科学教学的可行性探微
中国瓷器凝结的科技思想
恩格斯军事治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