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市场仍然在等待一场真正的“线上革命”

Abigail

电商正在世界范围内颠覆着零售行业。在美国，电商的业绩正在以每年400亿美元的速度增长着，这对于实体经济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威胁。今年，亚马逊将正式赶超美国最大的服装零售品牌，梅西百货。不堪重负，梅西也将在今年再度关闭100家门店。但也不是所有行业都在被便捷的网络所改变。至少，在艺术品买卖的市场里，对于“电子化”“在线化”还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艺术市场“抗在线”能力不容小觑

根据英国HISCOX保险公司上个月发布的《2016年度艺术品在线交易报告》表示，去年，世界范围内的艺术品在线交易额达到37.5亿美元，比2015年同比增长了15%。尽管，在线交易额在稳步增长，但仍远远没有达到撼动拍卖行的地步，去年艺术品全球交易额达到450亿美元，这么看来，在线交易的部分就连十分之一都达不到了。

“这部分仍然很小众，”HISCOX艺术品与私人客户部主管Robert Read这样表示。当说到在线艺术市场，他认为，市场拥挤且混乱，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完全解决用户的信任问题。

HISCOX报告是由市场分析机构ArtTactic根据对758位艺术买家和42位公司经理的调查采样为基础来编纂的。调查发现，在受访的对象中，有59位直接参与到艺术品在线交易或者是利用在线平台辅助交易。

HISCOX还根据用户数量和满意度，评选出了2017最成功的25家在线艺术品交易平台。榜单的第一名已经连续第二年被佳士得拍卖行夺得。这个有着250年历史的老牌拍卖行，现在也开始非常重视在线平台，但更像是作为一个辅助的市场工具，而不是寄希望于此成为收入来源。苏富比，佳士得273岁的对手，紧追其后，位列榜单第二名。

在线拍卖的局限与优势

2016年，佳士得的118场网络拍卖和449场线下拍卖的线上同步环节，共拍得1.61亿英镑，按照现在的汇率，就是2.08亿美元，占到佳士得拍卖总业绩（40亿欧元）的4%。但相比于此，对于拍卖行更重要的是，在线拍卖的平台，让佳士得的客户数据库的数量一年就增加了33%。“对于佳士得来说，在线拍卖最大也是最明显的优点就是为拍卖行带来了更多的客户资源，”佳士得首席市场官Marc Sands这样说道，“线下拍卖有着它自己的局限性，不像在线拍卖，能带给客户完全新鲜的视角。”

苏富比，因为在早些时候未能与亚马逊和eBay建立起成功的合作关系，所以，在线交易平台的建立稍显落后。但现在它开始奋起直追。去年一年，苏富比就举行了16场网络竞拍。同时，算上线下拍卖的线上辅助环节，一共为苏富比创收1.55亿美元。

根据HISCOX报告，现有的艺术品买家从线下转到线上的比例在三年内都没有增加。“犹豫不定的艺术品买家仍然没有被线上平台所说服。”报道中表示，“其中最关键的原因在于，线上交易无法对艺术品进行检验。”

但是，这样的顾虑往往发生在当买家要购买高价艺术品的时候（当然，高价艺术品对于艺术市场来说是基石般的存在）但是，根据HISCOX报告表示，在线竞拍对于中低价位的艺术品来说，是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和比重，特别是对于艺术复制品的拍卖来说。

以一场艺术复制品的拍卖为例，富艺斯上个月在纽约的专场拍卖，共拍得620万美元，是富艺斯在这个项目上拍出的最好成绩。其中，现有买家中的35%是通过线上竞拍的渠道参与拍卖，在这35%中有超过一半的竞拍者是通过富艺斯自己的在线平台，其余的另一半则是用过中介平台例如Artsy， eBay。

“数字平台存在的作用就是在国际范围内最大限度地捕捉可能的客户，”富艺斯拍卖行办公室副主任Andy Foster这样表示，“但对于在线买家来说，10万美元，就是他们能接受的最大额度了。”

但线上拍卖的这个价格障碍，也有很多特殊的个例。仍然以富艺斯拍卖为例，毕加索绘于1962年的传世名作“灯下的玻璃静物”被线上一名买家以25万美元的价格拍得。另一个案例是爱嘉福拍卖行，4月20日，在为期两周的亚洲古董线上拍卖专场的末尾，一只中国的景泰蓝花瓶被拍出了81万美元的价格。这只花瓶被认为是18世纪或19世纪出产，曾被估价400到600美元。

“事实证明这件拍品是被严重低估了的”，亚洲艺术专家同时也是爱嘉福拍卖行的创始人和主席Lark Mason表示。他还补充说：“这只花瓶是被一位西方藏家竞得，藏家认为这是一只15世纪的花瓶，非常罕见。在竞拍之前，虽然藏家没有亲自见过这只花瓶，但并不妨碍他做出判断，并且经过激烈的竞价，最终从14名竞拍者中胜出。”

Lark Mason表示，正如HISCOX报告中表述的那样，在线拍卖现在是在线艺术品市场的关键和主要的战场。主流的拍卖行正在无情地碾压着许许多多的线上交易公司，他们或者倒闭，或者在越来越小的市场中艰难存活。“不得不说，市场对于在线交易平台的需求在不断缩减，线上市场现在更多依靠的是区域化的低端价位拍卖。”Mason先生说出来他的看法，“但是由于网络公开化的特性，在线上交易这个市场领域里，所有的参与者都在互相竞争。”

Artsy，由于它内容的专业与深度以及与各大拍卖行、画商、艺博会等良好的商业合作关系，位列HISCOX最佳在线交易平台榜单的第三名，紧随其后的是1stdibs和Artnet. 置于在线交易平台中产生交易额或者利润率，是基本不可能调查出来的。但是，已经建立16年的1stdibs，有贡献一些数字——在1stdibs的交易平台上，每年大约15000万美元进账。

线上艺术市场仍大有前景

除了这些有影响力的交易平台，大批的野心勃勃的后起之秀也正在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这个拥挤的市场。Auction AfterSale，一個瑞士的拍卖网站，想到了一个新主意，他们专门为那些在拍卖会上流拍的拍品提供在线拍卖专场。

这个网站在上个月才刚刚建立起来，创办者是Jean-Baptiste Fabre，一位拍卖行18世纪法国家具专家。Auction AfterSale允许用户对流拍的拍品以最低估价来出价，价格区间主要是从1000欧元到10万欧元之间。

“这是个很大的潜在市场”，Fabre先生说道。他预估仅在去年一年，就大约有80亿价值左右的艺术品在拍卖会上流拍。“但是因为这些拍品都不是那些赫赫有名的，所以拍卖行不会特别注意它们，但是我会。”

在 Auction AfterSale的网站上，拍品的图录和推荐价格会被标注出来，但是递送的拍卖行的身份不会泄露。在拍品成交后，网站会与拍卖行共享佣金。

Fabre先生说他已经和超过500家拍卖行沟通洽谈过关于流拍品在线二次拍卖的计划。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家主流拍卖行答应与他进行合作。也许再过几年，我们就能知道到底Auction AfterSale的独特商业模式是不是符合艺术品在线市场的发展进化论。在这个残酷的市场，能够存活下去就是最好的证明。今年1月，刚刚成立不久的在线拍卖平台，Auctionata Paddle8，就已经申请了破产保护。

来自柏林的Auctionata最终没能存活下去；总部在纽约的 Paddle8，在被回购重组之后，又以独立公司的形式重新运营。

“我很惊讶，很多该进行合并重组的领域都还没有进行，但产业的重新洗牌迟早会发生，”HISCOX艺术品和私人客户部的总监Read先生总结说，“但是，在艺术世界，永远都会是实体机构的市场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