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

谢雨晗

梅花傲立枝头，饱经风霜，是在等待春天的到来；江河湍急地奔腾，滚滚不息，是在等待汇入大海；星星闪烁在夜幕中，忽明忽暗，是在等待晨曦的出现……

妞妞牵着奶奶的手，站在村口，伸长了脖子，望着山路的尽头……她们在等一辆面包车，它将载着妞妞的父亲，也是奶奶唯一的儿子归来。

今天，是除夕。

终于，视线中出现了灰白色的面包车车顶，带着尘土，由远到近，不急不慢地停在了妞妞和奶奶的身前。

车门被缓慢地挪开，一股烟味扑鼻而来，呛得奶奶直咳嗽，妞妞拍了拍奶奶的背，让奶奶好受些。车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提着大包小包带着过年回家特有的喜悦，从妞妞和奶奶的面前经过，这都是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几乎整车人都走空了，还是没见到妞妞父亲的身影。这时，从面包车上下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常年的劳累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沟壑；身上的衣衫，虽然被洗得泛白，但是干干净净；脚上穿的依旧是老式的布鞋，带着岁月的痕迹……

“爹！”妞妞松开攥着奶奶的手，接过男人手上的一大包物什，“您可回来喽！”男人摸摸妞妞的头：“咱们的妞儿又长高喽，指不定明年等爹回来，妞儿都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娘，您的身体好吗？”老人见到许久未碰面的儿子，喜笑颜开地说：“我这身子倍儿好呢！走，咱回家。”“对对对，回家！”妞妞和父亲应和着。

这一夜，那两间小小的土坯房里洋溢着阵阵的欢声笑语：男人对着女儿和母亲讲述自己在城里的见闻，妞妞向父亲汇报了自己的学习成績，老人却回忆起了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我还年轻，你爸在县城里做工，我天天带着强子你啊下地干活，都不嫌累。每到除夕那天，我就背着你在村口等你爸爸回来。那时候没有汽车，去哪儿全靠两只脚，你爸爸从县城走回来，定会磨坏一双草鞋……可是有一年我带着你在村口等啊等，从早上等到天黑了也没见到你爸爸的影子。后来同在县城打工的三叔带话回来说他生病走了……他都没回家看一眼啊，那时候强子你才三岁啊……”老人不禁潸然泪下，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男人用手轻轻拭去老人的泪，保证说：“娘，我一定每年都回来看你们，不会让你们再久等的。我会在启明星刚刚爬上天空的时候就到家……”

年很快过完，男人也要告别老人和妞妞去城里继续打工了。上车前，男人牵着老人苍老的双手说：“娘，您以后别站在村口等我了，我绝对不会像爹那样，让您等那么久的！” 老人笑着说：“傻孩子，我怎么肯坐在家里等呢？你是我的亲骨肉啊，你回来时第一面见到的一定得是我和妞妞啊……”

司机摇下车窗，探出肥胖的脑袋吼道：“还走不走了？”男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老人的手，望着老人和妞妞，一步步走向那破旧的面包车。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司机一脚油门，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车子绝尘而去，扬起了漫天的黄沙。

妞妞挽着奶奶站在村口，看着面包车消失在视线中，等着又一年的到来……

指导老师：傅爱仙 任湘华

【插嘴】

农村留守老少，现在还是个普遍的存在，小作者能把笔端对准这个人群，自有一种悲悯情怀，值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