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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宏济善堂:当年日本在东北的贩毒机构

2017-07-07赵朗辽宁社会科学院

侨园 2017年6期
关键词:善堂关东殖民

文 赵朗 (辽宁社会科学院)

大连宏济善堂:当年日本在东北的贩毒机构

文 赵朗 (辽宁社会科学院)

1905年-1906年日俄战争后,作为战胜国,日本攫取了沙俄在中国东北南满的租借地,在今天的旅大地区建立了“关东州”,仿效英国殖民主义者,在南满租借地开始从事鸦片毒化活动。最初,日本在南满租借地实行的是鸦片贩卖特许制,关东州当局指定日本人石本鏆太郎为特许人,进行鸦片经营。石本鏆太郎以特许费的形式向关东州当局上交大部分鸦片经营所得利润。

当年的大连宏济善堂

当年大连宏济善堂戒烟部

1911年12月,在美国的倡议下,荷兰首都海牙召开了关于鸦片问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中国、法国、意大利、英国、美国、德国等12个国家,会议最终签署了一项国际协议,即著名的《海牙禁毒禁烟公约》,其中明确规定:与中国缔约的缔约国,应在中国的殖民地和租界地内,同中国政府一道,共同禁止鸦片输入、生产和销售活动。会上,迫于各国压力,日本不得不在公约上签字。1914年7月世界大战爆发,日本卷入了这场战争,军费日趋紧张。日本感到个人特许制度已经不能适应形势的需要,亟需更大的经济支持。因此,1914年11月11日,日本殖民当局宣布取消了鸦片经营的个人特许制,改由大连宏济善堂接管其业务。

大连宏济善堂是1907年由中国人建立的以经营社会慈善救济事业为主旨的民间团体,其主要业务是恤募、抚孤、育婴、养老、施棺和济困等,地址位于大连市中央广场附近。日本关东州殖民当局之所以把鸦片业务移挪到这里,显然是出于特殊考虑:其一,以中国人所开慈善机构为名,逃避国际社会的谴责;其二,以团体替代个人特许制,可以拓展鸦片业务,真可谓一石二鸟。

1915年1月,大连宏济善堂正式接管鸦片业务。宏济善堂原本是慈善机构,接管鸦片业务后,便划分为慈善部和戒烟部,慈善部依旧经营社会慈善救济和医疗等业务,而戒烟部则专门从事鸦片业务。戒烟部虽然在名义上是宏济善堂下设的一个部,但其业务直属日本人任命的伪大连民政署督管,重大事项都要请示日本关东州殖民当局。在这种体制下,宏济善堂戒烟部无论主管人员或一般职员,均为日本人。鸦片的采购、销售以及制定价格等,均须呈报民政署,由署长决定。由此一来,宏济善堂戒烟部的大权,全在关东州殖民当局的掌控下,其收益除维持营业需费用外,依然通过收取特许费的形式全部上交关东州殖民当局。关东州殖民当局仍然采取特许制的鸦片经营形式,是因为日本政府知道在中国的势力还不够强大,还需一块遮羞布,不好亲自出面。当然,关东州殖民当局虽仍采取特许制,但与石本鏆太郎时代的特许制有所不同。在大连宏济善堂采取的特许制,是以慈善为名,以戒烟为号,因此更具隐蔽性。

另一方面,大连宏济善堂的戒烟部在行政上隶属于日本人建立的大连市民政署,有关鸦片业务的重要事项需请示关东州殖民当局,因而日本人对鸦片业务的掌控更加直接和得力。

宏济善堂与关东州殖民当局的鸦片利润分成是:宏济善堂从批发利润中扣除鸦片购买费、员工工资和戒烟部运行经费,将绝大部分纯利润作为特许费上交关东州财务署。这个“宏济善堂戒烟部”,正如日本人所说:“藉戒烟之名,行贩卖鸦片之实。”这样一来,宏济善堂自从接手鸦片业务以来,毒品非但没有受到限制,反而更加兴旺,四处泛滥,大连俨然成为毒品之都。

宏济善堂已然成为依靠经营毒品发财的赚钱机器,一些有势力的日本商人也看上了这块肥肉,借机捞上一把。如1921年3月,日本商人元崎元八打通了上层关节,经宏济善堂戒烟部理事佐藤雄太请示,伪大连民政署和关东州殖民当局批准,将从伊朗进口的28725公斤鸦片以230万元的价格一次性批发到他名下。当时市场鸦片的批发价是每375克4.3元,大量批发价是每375克3.7元,而给元崎元八的批发价是每375克3元。即使按照大批发价计算,元崎元八仅在批发这一环节上便赚得53620元。

由于宏济善堂垄断鸦片获利巨大,日本的一些内阁成员和政客也参与到宏济善堂的鸦片走私活动中,如此一来,掌管宏济善堂便成为肥缺。1918年,日本内阁拓植局长古贺廉造任命其同学中野有光任伪大连民政署长。1919年6月5日,经中野有光推荐,关东厅(1919年关东州改称关东厅)又任命小岛贞次郎为宏济善堂戒烟部理事,从而掌管了销售鸦片大权。二人狼狈为奸,以权谋私,共同策划了鸦片走私活动,将毒品销往东北各地乃至中国其他地区,获得暴利,结果被发现,这就是所谓的“关东州鸦片事件”,真是丑闻中之丑闻!

通过有关资料可以看出,自从1914年底宏济善堂戒烟部的鸦片业务之后,鸦片销售量明显上升,1914年的鸦片销售额为7415公斤,1915年则上升到12991公斤。鸦片销售量增加后,利润也随之增加,而关东州殖民当局所收的特许费也“水涨船高”了。1914年石本鸦片总局上交的特许费为20.486万元,1915年宏济善堂接管鸦片业务后上交的特许费为233.247万元,远远高于石本鸦片总局的额度。这说明日本关东州殖民当局在国际社会的谴责下,在中国人民要求禁烟的呼声中,以戒烟的名义,使宏济善堂替代石本鸦片总局,制毒和贩毒的活动不但没有得到限制,反而大大升级,显露出了日本政府及其关东州殖民当局阳奉阴违的阴谋伎俩和变本加厉的嚣张态度。另外,大连宏济善堂从1915年接管到1928年长达14年中,大部分鸦片都是从波斯、土耳其等地通过日本三井等日本财阀之手输入,然后在东北地区组织鸦片贩卖网,结果是东北毒祸泛滥成灾,尤其在南满大地上几乎到处可见烟馆在贩卖毒品,甚至饭店、旅店、商店、妓院等场所都在代购贩卖。这样一来,东北地区吸毒者人数激增,给中国人民的身心健康造成极大摧残。

大连宏济善堂是日本鸦片毒化的执行者,是贩卖推销毒品的大本营,是日本获取暴利的帮凶。直到1928年,日本关东厅殖民当局才取消宏济善堂的鸦片经营业务,从而结束了鸦片制毒、贩毒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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