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侨音乐活动对哈尔滨歌剧艺术的影响

韩笑

摘 要：歌剧是结合了音乐、美术、舞蹈、戏剧、文学等多种艺术门类而以舞台表演予以呈现的综合艺术。它产生于的意大利，是欧洲音乐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 20世纪初期传入我国，其发端正是以俄罗斯侨民向哈尔滨的迁居开始的。在俄侨音乐活动的影响下，哈尔滨歌剧艺术得以迅速发展，并在多元文化碰撞整合的过程中，奠定了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基础。

关键词：哈尔滨 俄侨 音乐活动 歌剧艺术 影响

近年来，随着我省对外文化交流活动的日益推进，哈尔滨作为黑龙江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更是对外文化交流的桥头堡和排头兵。在这座中西文化交汇交融的历史名城，不仅有“东方莫斯科”、“东方小巴黎”之美称的城市建筑，更有享誉中外的浓厚音乐艺术氛围。2010年6月22日，哈尔滨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Music City”称号，成为世界五大音乐名城之一，也是亚洲地区唯一获此殊荣的城市。2017年2月16日，黑龙江省新闻办组织召开黑龙江省对外文化交流暨打造东方歌剧之都新闻发布会，提出了要将哈尔滨打造为“东方歌剧之都”的发展愿景。新的发展战略为哈尔滨歌剧艺术勾勒了炫美的发展蓝图，也为当下哈尔滨歌剧艺术的产业振兴探索了新的发展思路和有效途径。

歌剧是结合了音乐、美术、舞蹈、戏剧、文学等多种艺术门类而以舞台表演予以呈现的综合艺术。它产生于的意大利，是欧洲音乐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 20世纪初期传入我国。在中国歌剧的百年历程中，其发端正是以俄罗斯侨民向哈尔滨的迁居开始的。在哈尔滨年轻的城史上，镌刻着俄罗斯侨民（以下简称“俄侨”）的文化印记。伴随着中东铁路的开通和运营，大量俄侨涌入哈尔滨，这些侨民中有相当数量的毕业于俄罗斯乃至欧洲知名音乐学府的艺术家和音乐家，来到中国后，这些俄侨为满足自身文化艺术生活的需要，依然继续从事着创作和演出活动，并将歌剧、交响乐、芭蕾舞剧等西洋艺术形态传入哈尔滨，融入了哈尔滨的市民文化生活，客观上也推动了哈尔滨西洋音乐文化的发展。在俄侨乐团、艺术家的影响下，哈尔滨成立了诸如“哈尔滨歌剧团”、“哈尔滨交响乐团”、“哈尔滨第一高等音乐学校”等艺术团体和音乐学校，在普及西洋文化、培养艺术人才的同时，也加速了哈尔滨歌劇艺术的发展。

一、俄罗斯侨民移居哈尔滨的历史背景

哈尔滨本是松花江边以渔为生的一个小村庄，1898年中东铁路的运行通车打破了它的恬静，伴随着汽笛和车轮的隆隆轰鸣，历史将它推上了全新的舞台，从此，在松花江之滨，一座开放的新兴城市诞生了。在中东铁路竣工之前， 以管理人员、工程技术人员、工人和家属为主体的第一批侨民来到东北，哈尔滨等东北地区与俄罗斯交通便利的城市成为了侨民最为集中的区域，并通过他们的音乐活动使该地区的市民较早的接触到了西洋音乐文化；1917年“十月革命”后，列宁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以白俄军官、资产阶级为主体的沙俄残余势力，依靠国际帝国主义的支持逃亡到哈尔滨，散居在哈尔滨及滨洲线、滨绥线的各大城镇，他们遍布在黑龙江的各个地方，最多时曾达到30多万人，仅哈尔滨地区就聚集了17万之多；二战期间，部分俄罗斯犹太人避难来到哈尔滨，至此，哈尔滨因其侨民人数之众，一度成为了在华侨民的“首都”。

俄侨的涌入对哈尔滨文化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音乐方面，西洋音乐的传入，促进了哈尔滨西洋音乐的发展，歌剧、交响乐、芭蕾舞和室内音乐会等西洋艺术形式十分盛行，相对于其它省市起步是比较早的；绘画方面，油画、水彩画相对于其它城市也是起步较早的城市之一；宗教艺术方面，早年侨居哈尔滨的人很多，因此哈尔滨可以说是“教堂之国”，教堂数不胜数、蔚为壮观，而具有百年历史的哈尔滨啤酒、秋林红肠、大咧巴也都体现出浓郁的异国风情；语言方面，由于俄侨的大量涌入，俄语直接深入民间，哈尔滨的俄语相对于黑龙江省其它地方乃至全国都是领先的。

二、俄侨音乐活动为哈尔滨歌剧艺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中东铁路的通车打破了哈尔滨的宁静，日俄战争的结束，哈尔滨变成了“黄色俄罗斯”的侨民首都。大量侨民的涌入，不仅将西方的生产生活方式带入中国，交响乐、歌剧等西洋艺术形式也伴随着俄侨的日常生活在哈尔滨的市民文化活动中悄然兴起，有力的推动了哈尔滨歌剧艺术的发展。

1.俄侨歌剧剧团将西洋歌剧带入哈尔滨

20世纪初，大量俄侨歌剧剧团来哈演出，极大的活跃了哈尔滨的演出市场，在推动哈尔滨西洋音乐文化发展的同时，也形成了哈尔滨地域色彩鲜明的多元文化格局。

“最早来到哈尔滨演出歌剧的是以贡萨列茨兄弟为首的意大利歌剧团，稍后则是帕利耶夫歌剧团。”{1}1919年，列夫·费多洛夫歌剧团也不断到哈尔滨演出。然而，直到俄国费多洛夫歌剧团来哈演出和哈尔滨费维伊斯基歌剧团成立之时，哈尔滨才拥有了真正意义上歌剧艺术。20世纪初期，曾经来哈演出过的俄侨歌剧剧团包括：以贡萨列茨兄弟为首的意大利歌剧团；列夫·费多洛夫歌剧团；帕利耶夫歌剧团；以演员丘加耶夫为首的俄国轻歌剧团；以戈洛里阿、罗科托夫为首的帕图申斯基私人轻歌剧团；以扎戈尔斯卡娅、布拉温为首的俄国什捷尔恩轻歌剧团；俄国达尼洛夫轻歌剧团等等。

在俄侨歌剧剧团的影响推动下，哈尔滨的一些专业歌剧团也相继成立，其中包括：哈尔滨歌剧团；哈尔滨费维伊斯基歌剧团；哈尔滨轻歌剧团；哈尔滨东省铁路歌剧团；哈尔滨乌克兰轻歌剧团；此外，以著名歌唱家沙亚平为首成立的沙亚平歌剧团，舍曼斯基声乐艺术学校，铁路俱乐部里设有歌剧团，马迭尔旅馆剧场内也有附属的歌剧团。在众多的歌剧剧团中，以哈尔滨歌剧团的活动最为活跃，不仅上演了大量的歌剧作品，还曾经多次赴其他城市演出并多次出国演出。尽管这些歌剧剧团的演出大多相对业余，其初衷也依然是为了满足俄侨的业余文化生活，但在其影响下歌剧艺术这一西洋音乐形态开始进入国人的艺术视野，并在不断繁荣的演出和创作中为大众熟知和认可，逐步融入哈尔滨的市民文化生活，积淀着哈尔滨歌剧艺术的文化底蕴。

2.众多歌剧艺术家的到来活跃了哈尔滨的歌剧艺术舞台

俄罗斯横跨欧亚两洲，音乐文化的发展也自然融汇了东西方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20世纪初期的俄罗斯音乐，在俄罗斯民族乐派的影响下，真正实现了对本民族传统音乐和欧洲古典音乐的完美结合，以其全新的音乐风格和流派成为了欧洲乃至世界音乐舞台的创新者和领路人。

然而，十月革命爆发后，俄罗斯的音乐家却因不同的思想倾向而饱受着国内政治环境的影响。一部分左翼音乐家选择留在国内，守望革命理想的实现；一部分音乐家则选择了流亡国外，加入到移民大潮之中。大批俄侨音乐家的到来，极大地提升了哈尔滨歌剧舞台的艺术水平，在为哈尔滨市民演绎世界级歌剧作品的同时，也在艺术创作、人才培养、观众培育等方面对哈尔滨歌剧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歌唱家里普柯夫斯卡娅原是俄国首都圣彼得堡帝国歌剧院的女演员，她是顺着中东铁路来到哈尔滨演出的，并被哈尔滨浓郁的音乐气氛所感染留居此地。像她这样留在哈尔滨的声乐艺术家还有很多，如：库兹涅佐夫、斯洛夫佐夫及其妻子女高音里奥丽·斯洛夫佐娃、格里高利·伊万诺维奇·列夫钦科、吉米特利·尼古拉耶维奇·涅木奇诺夫、尼古拉·伊万诺维奇·谢莫夫斯吉赫、尼古拉·尼基佛洛维奇·托尔斯托乌霍夫等。大部分歌唱家在歌剧院工作的同时，还在各音乐学校任教或自己开办私立声乐学校，他们为哈尔滨歌剧艺术培育了大批接班人。

此外，还有很多著名的指挥家、导演、剧作家来到哈尔滨，极大的活跃了哈尔滨的歌剧舞台，如：指挥家杰什科维奇、B.H.卡普伦、波率、韦利坎诺夫、A.M.帕佐夫斯基；歌剧导演阿尔诺利多夫、格利戈里耶夫、乌里扬诺夫；俄国作家诺瓦托洛夫等等。

3.大量歌剧剧院的建立为歌剧剧目上演搭建了平台

作为歌剧艺术活动载体的剧院可以说是歌剧艺术展示的平台，大量歌剧剧院的建立对于哈尔滨歌剧艺术的发展无疑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20世纪初，哈尔滨建立的剧院主要有：中东铁路机械厂俱乐部，1902年竣工，今哈尔滨车辆工厂文化宫；商务俱乐部，1902年竣工，今为哈尔滨科学文化宫；马迭尔旅馆剧场，修建于1913年，是哈尔滨歌剧团、轻歌剧团经常活动的场所之一；哈尔滨铁路俱乐部，1911年建成，今哈尔滨铁路文化宫，这座剧场的建成，谱写了哈尔滨歌剧艺术新的华章，大量剧团、歌剧作品在此上演，凸显出哈尔滨厚重的音乐文化底蕴；美国电影院后改称大光明电影院，今东北电影院，延安“鲁艺”文学艺术学院进入哈尔滨时，便是在此首演了大型歌剧《白毛女》。此外，道里公园设立的夏日剧场（今兆麟公园），南岗大直街铁路俱乐部后身的露天剧场、捷尔索普（Gelsop）剧场、秋林公司俱乐部、中心俱乐部、南岗巨人影剧院、达尼洛夫影剧院、大西洋影剧院等均上演过大量的歌剧作品。

总之，20世纪初期的俄侨音乐活动，极大的促进了哈尔滨歌剧艺术的发展。这一时期，哈尔滨处在一个演出活动常态化，演绎群体多元化、演员队伍规范化、演出质量专业化、演出剧目多样化的艺术氛围之中，曾演出过《雪姑娘》、《女靴》、《浮士德》、《黑桃皇后》、《沙皇的新娘》、《霍夫曼的故事》、《塞尔维亚的理发师》、《伊万·苏萨宁》等多部歌剧。俄侨音乐活动对哈尔滨歌剧艺术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以自身精湛的艺术造诣、宽阔的艺术情怀繁荣和培育着哈尔滨的歌剧艺术舞台，并为哈尔滨歌剧艺术的发展积淀着深厚的艺术基础，使本是舶来品的歌剧艺术在哈尔滨这座世界音乐名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注释：

{1}刘欣欣，刘学清.哈尔滨西洋音乐史[M].人民音乐出版社，2002. 第31页。

参考文献：

[1]石方，刘爽等.哈尔滨俄侨史[M].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

[2]刘欣欣，刘学清.哈尔滨西洋音乐史[M].人民音乐出版社，2002.

[3]李述笑.哈尔滨俄侨音乐教育史初探[J].西伯利亚研究，2001.

[4]李述笑.哈尔滨西史编年汇[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0.

作者單位：黑龙江工程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