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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道:你怀念的不是那道菜,是曾与你同行的人

2017-07-05梁伯钦

十几岁 2017年3期
关键词:人间烟火美食

文/梁伯钦

茅道:你怀念的不是那道菜,是曾与你同行的人

文/梁伯钦

作家档案:

作家档案:茅道,湖南常德人,本名郭亮,八零后新锐作家,著有小说《毕业一年贱》,美食随笔集《陪你食尽人间烟火》等作品。

茅道。

2017年1月,茅道将几年来撰写的的美食随笔结集出版,书名《陪你食尽人间烟火》,封面上写着“不求风起云涌,只愿陪你小桥流水,饕餮人生”。人间烟火,大概就是他对于美食的定义,而享受美食时,最重要的事情是陪伴。

茅道认为:“很多时候,菜并不仅仅只是一道菜,更多地铭刻了个人过往的某段故事或者情感,妈妈的蛋炒饭,奶奶的红烧肉,前任陪你逛过的路边摊,你怀念的并不是那道菜,而是那个曾与你携手同行的人……”

这个闯荡四方的少年,而今依旧意气风发,不同的是,面对生活多了一丝温情和敬意。2017年3月,《十几岁》杂志编辑部与茅道对话,畅聊美食人生。

美食记者的饕餮人生

2010年,在结束几年流浪奔波生涯之后,茅道在株洲安定下来,成为一名美食专栏记者。与一般美食软文写作者不同,茅道骨子里还有些清高,加之自认为读了几本书,又对食材烹饪小有研究,因此“入口即化”一类的陈词滥调已经难入法眼,于是在闲暇之余,把袁枚、梁实秋、唐鲁孙、汪曾祺等人的美食文章翻了个遍,总能信手拈来一两个野史、掌故或者趣闻,让本应该是软文的文章成为“对某道菜肴以及过往每段岁月的追忆”。

在《黄焖草鱼块里的乡愁》里,茅道写道:“乡里办席不时兴圆桌,一色的实木八仙桌,一边坐两人,共八个席位,桌上的大菜也都是按人头算的,头碗里的肉丸子、虎皮蛋都是八个,两指宽、巴掌大小的扣肉,一碗也是八块,细伢子又不能上正席,只能傍着父母在碗里戳一些边角余料吃,没有哪一次,谢露锋是吃尽兴了的。乡下的孩子比不得城里的金贵,也不会撒泼耍赖要吃的,当然,那会儿条件也不允许,就傻乎乎立厨房跟前看着。办席的大师傅多是周边相熟的乡里乡亲,知道孩子嘴馋,多半会打发一些半成品的熟食,或者半个炸裂了的虎皮蛋,或者一根剔去肉的羊骨头。吃了,仍不走,只定定地看着大师傅做事,汆水、走油、焖煮……一套套程序下来,原本面目狰狞的鸡鸭鱼肉残骸便成了一盘盘惹人馋涎的美味佳肴,这让小小年纪的谢露锋颇感神秘。”与名厨谢露峰对话,让茅道回忆起儿时父亲作为乡间办席厨师一员的场景,“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我爸办席的时候早上天还没亮就出门,我妈不许我跟我爸后面赶脚,乡里乡亲的,若大师傅的孩子跟着,主家肯定要管吃什么的,这在我妈看来有失脸面。”

动荡不安少年梦

儿时的茅道,成长在常德的一个小镇,小半生都在漂泊中。按他自己的话说,南下北上,经过商上过班,只差大桥底下耍大刀了。他曾经“愤世嫉俗”,也许复杂的经历反而让他向往纯粹和自由,不受拘束的个性让他活成了一个有趣的男人,这年头,乏味的人太多,“有趣”反倒成为一种吸引人的特质。

曾经的他是一个文青,大学最后一个学期,同寝室的哥们儿都去实习了,因为自己提前一个学期就已经实习完了,一个人窝在寝室里没事做,于是乎开始了自己的写作之旅。这本名为《毕业一年贱》的后青春小说讲的是几个大学毕业生走出校园之后动荡不安的生活,这似乎也预示了茅道之后的漂泊。

那是七八年前,满腔出人头地热情的茅道,南下广深,希望一展拳脚,结果“误信匪人流落街头,一日三餐难以为继”。至今,天涯论坛上还能看到那些年茅道关于颠沛流离的叙述。那时,他成为了一个“愤青”,在困窘之中,生活的烦闷使他写下了很多关于社会观察的文字。而这些文字,成为今日小确幸生活背后,温情回忆和细腻笔触的底层基础。

最困窘的时候,因为做生意赔钱,温饱都成了问题,朋友请他吃一顿饱饭都被他念叨许久。因而他认为,一日三餐,饱含的人的感情与羁绊。

陪你食尽人间烟火

茅道认为:“写作是为了展现自我智识、心性最美好的一面,它让你享受思维的乐趣,是尊重自我的方式。无论稿费、声名还是其他什么,都只是坚持它的一种结果,而永远不是目的……这话也常常鞭笞着我,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过去是多么的不思进取。”

而今,在朋友们看来,他依旧是一个有着理想主义的文艺青年。喜欢民谣和李志,谈着吉他回忆青春往事;喜欢话剧和美食,哪里有好吃的准有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朋满天下;这个经历了动荡不安的少年终于能够暂得一份小确幸,可以围上围裙做美食,也畅聊政治经济,也能大侃音乐文艺。作为正宗的八零后,他有着那个年代给予的独特烙印——理想主义、不羁和善良。

而他向往的生活,就像《陪你食尽人间烟火》的插图中描绘的那样“花正开,汤正好,猫儿也乖乖,而你刚刚好在这个时候回来”。

《陪你食尽人间烟火》

对话茅道

Q&A

Q:你自谑为“贱人茅道”,原来是一个颇有性格的文艺青年,现在却是一个颇有人文情怀的写作者,是什么让你有这些转变的?

A:我只是个农村的孩子,不比城市的孩子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就到处野啊,多少有些无拘无束的性格。若是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多读了些书,人性格上也比较敏感。后来读大学的时候,对未来有了一些思考,也有些迷茫,毕竟那时候很年轻,就像我在《毕业一年贱》里写道的那样,“在这种患得患失中,我越来越深刻地明白,曾经单纯的我们,所有过往的迷恋,在冷漠而庸俗的摩擦中彻底消耗怠尽,生活的真相原是残酷和狰狞的,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我们开始用荒诞不经的行为反复作践自己向往的事情。这就是我们对生活仅有的渴望。”好在后来年长一些,思考也就深沉一些了,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我能够走出困窘,因而情感也就会更加真挚浓烈,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使我走出了迷茫。

Q:从你的文字里可以看出灵动的一面,颇有民国之风,你有什么样的阅读偏好呢?

A:我的书看得很庞杂,比如经济学的理论、各类文言野史。经济学理论可以使得自己逻辑性更强,角度也会更加生动,比如我比较信奉奥地利学派的观点,可以启发我很多事情有新的看法和解读,因此偶有涉猎,不过理论性太强,看着有些累。至于文言野史,可以锤炼文字,你也能从我的文章中看到有些很简省的文言句式,我喜欢用文言,有一种古典优美的感觉;再就是各种美食类的书籍了,毕竟这是我现在的饭碗了。

Q:从写青春校园小说开始,你走向了一条写作和文学的道路,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感悟和心得?怎样保持一颗拥抱文学的心?

A:有人说要有感而发,才能写出好文章,这个用在非职业写作者身上合适,若想以文字为职业的话肯定不行,不能等到有灵感了才去写作,毕竟要以此谋生。我的建议就是要逼自己,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反正我每天规定自己,必须看十万字的书,写一千字的文章,除非当天跟姑娘约会耽误了时间。最近我主要看两本书,史蒂芬·列维特和史蒂芬·都伯纳的《魔鬼经济学》,每天睡前都要翻几十页,手机里还有徐珂的《清稗类钞》,坐公交、上厕所,随意翻几篇。加之生活的沉淀,在文字中触类旁通的环节也就越多了,这大概就是形成独特文风的原因吧。

Q:在写文章的过程中,你选择了一个比较小众的话题——美食,但你把美食写得充满故土乡情、人文情怀,你是怎样做到这点的?

A:恰如书中所言,饮食这行当,学问深了去了,所谓的“一代会住,三代会穿,五代才会吃”即是此论,我囿于所处阶层和地域之限,所记亦多为你我皆司空见惯之食物。好在寻常食物也有寻常食物的好处,不必故作高深地渲染食材有多难得,烹饪过程有多么的神乎其神,只需要老老实实地记下跟这道食物有关的故事和情感即可。因我耳濡目染不少厨行传承和传奇故事,更兼以过去的三十余年走得不是那么顺当,这些故事和情感,都或多或少地出现在这本书里——与其说是谈论饮食,不如说是以饮食为皮相,对过去的人生做一个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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