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
2017-07-05文/郝彬
文/郝 彬
星星之火
文/郝 彬
大年初三，上白班。
外面的食品店基本都关门过年了，科室拿出了一年用一次的火锅，各种调料，柴米油盐，火锅底料，蔬菜水果，鱼肉蛋奶，应有尽有。专门一个人负责我们上班的伙食，似乎过年上班已经不感觉到那么悲催了，似乎也乐在其中，呵呵，苦中作乐的欢乐似乎比平常更快乐。
我在2号监护室上班，口渴想去喝水，经过1号监护室，恰逢探视时间，有点拥挤。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穿着大人的探视服，戴着口罩和帽子，整个人就像被探视服包裹着一样。她的妈妈告诉她，爸爸在里面，往前面走左拐，第4张床那里。
“小孩最好不要进去，对她不好。”我拦住了这个小女孩，对着她妈妈说道。
“她很想念爸爸，昨天也进去了的，就看一下。”妈妈恳求着，小女孩也仰着头看着我，尽管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是也无法阻挡她期待的眼神。
“好，我带你进去。”她的眼眸让人心软。
“姐姐带你进去，快谢谢姐姐。”妈妈在一旁教她。
她拉着我的手，嘴里喏喏着“谢谢姐姐”，还飞快地跑起来。我也被感染了，拉着她的小手快步走起来。
我看到了她的爸爸，诊断：呼吸衰竭，MODS，消化道出血，感染性休克，满脸胡渣，似乎比他实际44岁的年龄要苍老些许，也许是疾病的折磨。
小女孩抓着床栏，踮着脚看爸爸一眼，就把她小小的手放在爸爸的手里，爸爸苍劲有力的大手掌，黝黑的皮肤，和小女孩弱弱无骨白皙的小手握在一起，让我瞬间觉得鼻子泛酸。
“爸爸我爱你，你要快点好起来。爸爸加油。”她的眼睛里泛着星星点点的金豆豆，眨巴眨巴没有掉下来。
“不准哭哦”，我小声地提醒她，因为已经看到爸爸湿润的眼眶了。
“我才不会哭呢！”她扬起倔强的小脸。
“爸爸不喜欢哭的小孩，不能哭。爸爸现在好多了。”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握着女儿的手，很怜惜鼓励地看着他的宝贝女儿。
“爸爸我要出去了，留时间给妈妈看你。”说着就要往外跑。我赶紧拉住了她，一个小女孩在监护室跑确实很危险，而且还没有洗手。
“要把手洗干净了再出去。长大了当医生好不好？”我以为她会点头。
“我不当医生，我要拉小提琴，我喜欢小提琴，等我学会了我要拉给爸爸听。”这么懂事的宝贝，我好喜欢。洗手池和她一样高，我准备抱她起来给她开水龙头。
“谢谢姐姐，我够得着，我会这个。”说着又踮起脚尖把水龙头打开，自己洗手，洗完了又自个儿把水龙头关上。
在门外看到妈妈，她迅速地脱掉探视服，遵照妈妈的意思去找外婆。梳着妹妹头的她一蹦一跳地跑到外婆那里，拉着外婆的手说爸爸的情况。外婆已经白发丛生了，弯下腰，满目慈善地看着宝贝孙女，听她手舞足蹈地讲爸爸的情况，时不时微笑着点点头，对孙女竖起大拇指。周围的家属们都停下来，看着这一老一小。远远望去，这画面就像染上了光芒，向四周扩散。
她5岁8个月。这是我来医院工作之后第一次遇到这样坚强、懂事、善解人意的小孩。不知道是怎样的家庭氛围教育出了这样勇敢镇静的小孩，自带温暖和光芒，深深的折服……
星星之火，能量无限。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