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偃月刀

言一白

风清露冷秋期半，膏药旗在蝶岛肆意耀武扬威。

一天上午，点头哈腰的伪保长带着中村队长走进金碧辉煌的关帝庙。

蝶岛的关帝庙，是渔民世代的圣地。殿内关公神像面如重枣，眉似卧蚕，栩栩如生。面对气宇轩昂，左手握着青龙偃月刀，右手拿着《春秋》的关老爷，“中国通”的中村队长愣了一下，继而发出一声惊叹：吆西，大大的好！ 然后恭恭敬敬地点上一支香，虔诚地叩头跪拜……

良久，伪保长又带着中村走进后殿的一间绣房，指着瑟瑟发抖的小脚老女人介绍说：她就是神衣婆，70多岁了，是个哑巴，但关老爷穿的神衣，还有那绣墩、桌裙全是她绣的……

中村沉思片刻，对神衣婆说：“你的，繡一套，多长时间？”

她低着头颤抖地伸出3个手指。

中村“唰”地抽出佩剑，指着她说：“5个月，你给我绣两套。否则，死了死了！”

回望关帝庙，中村下令派兵“保护”。面对一脸不解的副官，中村说：“关公，圣人的，善文能武，请回国，助东亚共荣武运长存……”

一晃4个多月过去了。一天，中村暴跳如雷，重兵把守下的关帝庙里，关老爷手中那把200多斤的青龙偃月刀竟然不翼而飞。

鬼子地毯式搜索、毒打拷问……无果。

又过了不久，蝶岛响起了鞭炮声。鬼子投降了！渔民们拥进久违的关帝庙……

族长来到了后院，生命垂危的神衣婆仿佛注入神奇的活力，她颤抖的手指着那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老榕树。大家拨开茂密的树叶一看，是那把青龙偃月刀。

惊诧！人们回头时，神衣婆的手已下垂，但脸上凝固着一缕微笑。

渔民们跪下、叩首……

选自《读者报》

（段明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