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馆和主题馆不是从属关系
——王南溟访谈
2017-07-03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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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馆和主题馆不是从属关系
——王南溟访谈
本 刊
王南溟
《画刊》:本届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Viva Arte Viva”(艺术万岁),你觉得怎么样?
王南溟:“艺术万岁”(说了)相当于没说。
现在展览太多了,国际范围内各个美术馆、机构都在做大型展览。但很多大展的题目大而无当,根本不能成为展览的关键词。大展太庞杂了,也很难从里面抽出一个具体的方向或线索,很难进行准确的定位,最后就起一个很宏大、很宽泛的题目。
我们还是应该回到展览本身,展览到底要说什么。在西方,比如纽约、伦敦,很多小空间里每天都有小型的展览,很多有思想深度的评论家会专门去这些小空间看。中国在这块很弱,我们的展览评估机制非常看重媒体曝光率和人流量,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大展。美术馆需要人流量,双年展需要人流量,干脆就让它大而无当了,去消费艺术家,消费已有的艺术成果。小展览就总是被忽略,人们觉得吃力不讨好,干脆就不做了。假如有更多人认同小展览的学术价值,就可以给各种实验性质的艺术提供一点机会和空间。
《画刊》:那你怎么看中国馆的主题“不息”?
王南溟:“不息”跟“万岁”其实是一样的。
我认为国家馆没有必要去呼应主题馆的主题展。威尼斯主题馆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每个国家馆也是独立的,它们之间不是从属关系。
举个例子,1993年的时候,主题展奥利瓦策划的主题是“艺术的基本方位”(Cardinal Points of Art),有着浓重的怀旧情结,试图找回原来的欧洲,在美国艺术之外走出自己的方向。当时德国馆汉斯·哈克(Hans Haacke)的作品《德国》就对主题展的主题进行了批判,汉斯·哈克认为奥利瓦的主题过于怀旧,但不是所有的过去都是美好的。这样就构成了一个批判的现场。
我觉得在威尼斯双年展这个情境里,你完全可以拿出自己的思考。它是一个讨论空间,并不意味着国家馆就是主题展的一个子项目,这个要求是不存在的。
《画刊》:中国馆历来总是引起很多争议,其中“中国元素”的争议,背后涉及的是有关身份定位的根本问题,你怎么看?
王南溟:这件事是持续争论、喋喋不休的,关于如何获得自己的身份、站在什么角度上,我花了20年的时间和人辩论,现在大家都偃旗息鼓了。这个时代,身份不是凝固的,身份本身是在漂移的,谈身份应该考虑“问题情境”。“问题情境”是一个包容了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汇集在一起呈现出来的一种临时的变化,看你是不是能够抓住这个变化的瞬间,抓住了就可能对自己的思考有帮助,而不是被以往死的概念所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