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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扈耀之老师聊《白鹿原》:5万群演、30天体验生活、50度高温拍摄,大剧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苦与乐

2017-07-01何豆豆

影视圈 2017年4期
关键词:影视圈张嘉译白鹿原

何豆豆

导语

《白鹿原》在停播后又复播了,收视不如人意。到底是因为史诗正剧真的没有市场,还是我们的观众暂时还没有欣赏精品的能力?

都在嚷嚷IP的现今电视剧市场,真正的大IP《白鹿原》却一路遇冷,很是坎坷。筹备16年,拍摄近八个月,中途换角,停播复播……怎么看,这些灾难都不应该让这部史诗巨制遇上,可偏偏它全部包揽。

剧中田福贤的扮演者扈耀之告诉《影视圈》杂志记者:“能播出就很欣慰了,收视不是衡量好作品的唯一标准。在历史的长河中,《白鹿原》电视剧有永恒价值。”

田福贤扮演者扈耀之,是北京电影学院的教授,真扈老师。他本人也是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是首届艺术学硕士、电影学博士。演戏,是扈老师学院出身的情怀,也是他教书之外的“一件小事”。

作为一部获得过茅盾文学奖的作品,《白鹿原》需要从方方面面去研究它的文化和意义。如今陈忠实先生最看着的艺术形式——电视剧终于问世,那些过往,再谈起来都是对《白鹿原》的第N次解读。

演田福贤是缘分

每个角色都有它的归属

张嘉译饰演的白稼轩,秦海璐的仙草,何冰的鹿子霖,扈耀之的田福贤,李沁的田小娥。比起电影版的《白鹿原》,这些人的脸都更适合电视荧屏。

如果说张丰毅塑造了一个笔直硬挺的白嘉轩,那么张嘉译的白嘉轩则是有荷尔蒙和痞气在里面的;比起张雨绮那个欲望满满令人垂涎的田小娥,李沁则是寡淡柔弱小女子的无奈。每个人,对角色都有新的解读,导演、编剧、演员本身都是推手。

聊到怎么演上田福贤这个角色,扈耀之说起了自己跟《白鹿原》的缘分。

当年陆伟老师(《出彩中国人》总导演)要拍电影版《白鹿原》的时候,扈耀之是黑娃的人物候选。彼时还在任教的他回西安做了造型,包括服装试戏。

种种原因,这个项目搁浅了。后来王全安拍了这个电影,紧接着扈耀之的师兄张嘉译说要拍电视剧。张嘉译是北影87级,扈耀之是88级的,俩人还是发小,妥妥的西安人。

有一天俩人日常见面,张嘉译向扈耀之发出邀约,演一个角色。扈耀之同意:“好啊,正希望说再来演个好角色。”

就这么着来演这部戏了。发小约戏,没有套路,一句话的事儿。

因為起初只是说演一个角色,具体不知道哪个角色,直到后来副导演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可能只是去跑个串个角色。知道要演田福贤,扈耀之意识到自己角色的重要性。

对扈耀之来说,田福贤是个挑战。一是没有演过这样的角色,刚好有这么一个机会尝试;其次对于《白鹿原》原作的喜爱,加上这个制作团队都是老熟人:导演刘进,艺术总监张嘉译,制片人李小飚,都是起码有20年以上交情的老战友了,大家互相知根知底,就这么直接进组了。

前两天田福贤这个角色戏份出现,很多观众都是把他当坏人来看。弹幕、评论纷纷,痛骂田福贤。扈耀之说:“其实田福贤是个两头受气的人,挺无奈的。观众看到最后会发现他的好,但他确实也有被金钱诱惑的一面。不算坏人,算历史进程中夹缝里求生存的人。”

演田福贤,扈耀之内心也有挣扎。作为直爽的西北汉子,扈耀之要去体会田福贤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纠结啊咋不纠结,我自己不是这么个性格。”

棋逢对手,对戏真是一大乐事。

何冰在《白鹿原》中的鹿子霖,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表演。现在被网友亲昵地称为“鹿萌萌”,老戏骨何冰也感受了一把被9000岁宠爱。

说起何冰饰演鹿子霖,扈耀之回想起和何冰的过往。

1993年前后,扈耀之第一次跟何冰、张嘉译合作。那会儿都大学刚毕业,一起拍《头发乱了》、《道北人》的时候,跟张嘉译住一个房间;拍电视剧《金钱本色》的时候,跟何冰住一个房间。

20多年过去了,大家再度合作,都有年轻时候的回忆感。“我们在一起演戏的时候是没有障碍的,有的时候跟一些演员一起拍戏的时候感觉隔着一个什么东西。也许是我们接不住人家的戏,但是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之间都能接得住,而且都是抬着往上走的,没有说谁踩着谁,完全从角色出发,这点是我觉得很难得的事情。”

体验生活很有必要

学农民最真实的样子

《白鹿原》剧组,可以说是很苦的剧组了。秦海璐前不久接受媒体采访时候说,有场戏遇到的气候真是入行以来吃过最大的苦。

“当时组里说是让我拿出一个月的时间来体验生活,要懂农村,来了解一下农村的生活。”

而在《白鹿原》之前,扈耀之拍过一个农民题材戏《老农民》,在里面演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叫老钢炮。那个戏,扈耀之前后拍了得有6、7个月,把农村那点事儿都了解完了。

“所以我当时就跟他们说我就别来了,都了解都体验过。而且我看了剧本后田福贤没有任何跟农村有关系的活儿,他是一个已经从原上走出去的人,算是半个城里人了。”

扈耀之“逃过一劫”,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剧组把所有演员统筹到一块儿体验生活,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拍戏没有过的。艺人时间很难调节,大家都主动放弃了手头的事情去体验农村生活,非常不易。

秦海璐生完孩子不到五个月,跑去白鹿原学擀面、下面、做油泼面,并且体验生活这件事从头跟到尾。要不然,你们现在看到剧中那一碗碗摄人心魄的油泼面都是咋来的,学出来的!有网友说,追个剧没几天,已经胖了好几斤了,天天跟着吃一碗油泼面才能睡觉。

《白鹿原》的语言文化一直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西北方言尺度之大字幕组都不好意思了。

如今观众看剧,可能对剧中人“土一句洋一句”的方言不是很适应,但扈耀之告诉我们,陕普就是这样的。整个戏拍下来,地道的西安人扈耀之和张嘉译算本色表现,反倒是何冰说得最好。

“陕普说的最好的是何冰。他是学的好。”

拍摄期大概快8个月,基本上把最冷的和最热的时节全赶上了。拍这部戏在蓝田拍,蓝田是陕西出玉的地方。扈耀之去的时候就觉得:白鹿原就在蓝田,那里的文化和人,都是对的。

“《白鹿原》剧组把一年四季该遇上的天气全遇上了。”扈耀之感慨道。

拍戏的时候,地面上五十度的高温天,老百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需要在哪里站着就真的在哪里站着。

“影视基地我们是去多了,有些地方就是200人,最后能拍出来30人算好的了。尤其是在南方的影视基地,那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聪明,跑的一个比一个快。你到了北方的影视基地来看,一个比一个“笨”,全都在那里站着,就是实诚。”

《白鹿原》剧组群演有5万人,转了N个景,陕西山西,山西得有三个地方,南京、上海等等。从原上基地开始拍,拍完之后才分散出去,然后再收回来然后再分散,又到北京拍打仗的戏。

现在很多影视剧采用“种人”模式,大场面只用几十个人拍个样子,后面的阵仗都靠技术栽上去。《白鹿原》实拍,几千人站在那里,听候导演差遣。

其实伟大的作品不是红极一时,这过程中扎实的付出才是支撑它的力量。想想烈日下那些千千万万的当地农民群演的脸,都是对这部作品最原始纯朴的敬重。

“可不,盒饭钱都花了不老少哈哈哈哈。”扈耀之打趣地说。

停播复播

《白鹿原》命途多舛

经历停播风云带来的关注,也没能让重新上马的《白鹿原》获得该有的成绩。直到现在,平均收视率仍在0.6左右徘徊。

如果说烂作品收视扑街是活该,那么《白鹿原》多少有点冤。忠于原著,戲骨出演,投资浩大,筹备多年,怎么看,这部剧都是好东西。但还是输给同期的《欢乐颂2》、《择天记》等等,实在让人唏嘘。

是市场对农村题材严肃剧真的只留窄门吗?恐怕不是吧,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题材一向是电视剧战场的中坚力量。但随着社会的发展,现今的观众越来越爱看都市轻喜剧,看电视成了消遣、放松的娱乐方式,不再是过去反映社会的镜子。

5月10号复播以来,最关心的就是《白鹿原》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我们发现,原本86集的剧集现在只剩75集,《白鹿原》还是被阉割了。

《白鹿原》所反映的中国文化是全面而丰富的,几乎涵盖了中国所有的文化方面。这其中,尤以有着漫长的历史沉淀而成的儒家文化为最重要最根本。

尽管在拍摄的过程中,人物的塑造、情节的安排、甚至是某些看似漫不经心的桥段对文化展现不尽详实全面,但也或隐或现的体现了陈忠实对儒家文化糟粕的批判和扬弃。

作品开头引用了巴尔扎克的一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如今这部小说成剧,仍然是对过去历史的回顾。

扈耀之说:“把电视剧评为什么之王啊有什么意义呢?在历史的长河中,它就是惊鸿一瞥的事情,它没有永恒的价值可言。《白鹿原》的价值就在于,往大了说,从整个中国的文艺方向来说满足总书记有思想性、艺术性、可看性的标准;从陕西人的角度来说,它讲的陕西文化、关中文化,你会挖到中国儒家文化的发展史。”

观众觉得这是一部好戏,是一部良心剧,就够了。

《影视圈》杂志:过审这块您了解吗?

扈耀之:过审这块应该不涉及其他的一些复杂问题,在审核的过程中,总局也有给改审的意见。但总体上大家都是挺喜欢,我了解到的市各种渠道的、各种层面上的喜欢。

《影视圈》杂志:这部剧顺利播出了,您对于这部剧有没有遗憾的地方?

扈耀之:对我来说就是戏太少了。现在改成70多集了好像,网上最早的是86集, 而且我估计有的我的戏都被删了,涉及到一些有点敏感的问题。

《影视圈》杂志:现在感觉后期的营销和宣传跟不上,对收视率会有影响吧?

扈耀之:能播出就不错了……

《影视圈》杂志:收视也不是像预期的那样好,主创团队有什么看法?

扈耀之:据我所知,白鹿原没有做任何的收视购买。我的观点是,收视率只是一个参照值而已,不是一个标准。如果唯收视率的话,那拍三级片收视率更高,如果能播收视率蹭蹭的,20%都有可能(笑)。刚刚你说的豆瓣评分年轻人评分在9分,那说明这就是一个成功的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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