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世界】岛屿上的海盗城

侯贺良+王雪芃

2017-01-17 走向世界杂志

直插大西洋的布列塔尼半岛，位于英吉利海峡的入口处，是法国大西洋海岸的重要口岸。岸边有一座岛屿小城圣马洛，它的名字起源于6世纪在这里传教的一个名为马洛的英国传教士。它位于法国的西北角，其老城部分原本是完全独立的岛屿，13世纪时通过地峡和大陆连在了一起。这里在1000多年以前曾是凯尔特公国的领地，1532年被法国所合并，但其独特的地方色彩依然非常浓厚，和法国别处的风格大有不同。

区别于温暖和煦的法国南部，法国的北部总是寒风萧索，空气中带有一种荒凉肃杀的气氛。法国人把圣马洛称为“大地的尽头”，在这里，暖洋洋的海水变为冰冷的海浪，不断拍打着粗犷的花岗岩岸，岬角上矗立着斑驳的古城墙，城墙高耸陡峭，将整个岛屿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这是由于中世纪时期海峡周边海盗猖獗，为了对抗海盗，岛上的古城修建起了防御城墙，给老城打造了一件结实的防弹外衣，把老城捂得密不透风，仿佛与世隔绝，拒世界于千里之外。

除了城墙，圣马洛周围的小岛也被充分利用起来保卫这个港口。最有名的是建在不远处的国家堡垒（Fort National），1689年由著名的军事建筑师沃邦（Vauban）修建。每天要落潮的时候，国家壁垒便会向世人开放，便能近距离感受昔日铸就的保卫机制。不远的水域中还有两座小岛，分别是大贝岛和小贝岛。小贝岛上有一座17世纪建立的防御堡垒，依然由建筑师沃邦主持修建；而大贝岛和国家堡垒一样，也是一个潮汐岛，通过人工堤道与老城相连。法国作家夏多布里昂生于岛上，他的墓碑也建在这里。

但即使城墙修得再坚固，也没能阻拦海盗的侵扰。由于地理位置紧要，蜂拥而至的海盗们占领了这座岛屿，并长期盘踞于此，不少的海盗船在这进出并劫掠英吉利海峡上过往的船只。16世紀的法国皇室选择将部分海盗收为己用，派遣海盗到敌国夺宝，默许了他们在圣马洛滞留，让这彻底成了名副其实的海盗港。久而久之，圣马洛便被人们称为海盗之城。海盗们破坏秩序，却也带来了贸易与财宝，让圣马洛在混乱中渐渐繁荣起来。

传说圣马洛的大海盗家里的地板都是用金币铺成的。越过坚固厚重的城墙，城内却是另一番天地。和毫无人情味的冷酷城墙相比，古城城内可谓活色生香，各种咖啡酒吧餐厅林立，错落有致的中世纪建筑和狭窄崎岖的鹅卵石街道干净悠然，喜欢享受生活的法国人即使在这样一个寒意袭人的冬日午后，依然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接受片刻阳光的洗礼。绕着近2公里的城墙走上一圈，可以欣赏圣马洛湾和海港四周的壮丽景色。虽然古城在二战中曾遭受严重损毁，始建于12世纪的古城地标圣文森大教堂（Saint-Malo Cathedral）也在战火中毁于一旦，但在战后，大多数建筑都按照原貌恢复重建了起来，古城风韵得以保留。

岁月带走了海盗肆虐的航海时代，现在的圣马洛如同一个梦幻中的观光小城。壮观的海岸线、古城风光、迷人岛屿景色和内陆森林风景融为一体，视野辽阔、景色怡人。圣马洛一带的海域潮汐变化非常明显，海水一天之内就能看到明显的起落，原本通往小岛的路面被海水淹没，高达10多米潮汐落差及强劲北大西洋洋流，不但确保了海水的纯净，而且该海域生长着超过800种的藻类，因而拥有丰富的微量元素及养分。

早在160年前，人们就发现圣马洛湾的这种富矿海水能够治疗呼吸系统疾病。因而这里的海疗中心是法国最知名的海水热疗中心之一，深受中老年人和女士们的青睐。也由于其黄金品质的海水质量，圣马洛可养殖生蚝、牡蛎、龙虾等珍稀海产品，这些都是当地著名的餐饮美食。在沙滩上晒着日光浴，一边看着海岸线推进，和着海风的气息，海鲜美酒任取，仿佛能体会海盗时代甲板上的水手那恣意的生活。

圣马洛的历史化作整座城的财富，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追寻曾经的航海时代。大海与海盗，城垣与岛屿，古老的城池曾在海盗的刀尖与金币中经历风浪，而如今趋于平和与安宁，唯有不断冲刷海岸的潮汐反复低唱，述说往昔的海盗传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