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奶奶过劳动节

杨春云

初三那年和奶奶一起度过的五一劳动节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那时爸爸长期在乡下蹲点，妈妈经常值夜班，我临近中考，弟弟没人管，天天在外疯玩。怕我们放学回家没饭吃，爸妈便将一直在乡下生活的奶奶接到城里来照顾我们。奶奶每天为我们洗衣、买菜、做饭，她常常做完家务还要里里外外地打扫家属院，晚上我和弟弟上床后，奶奶还在灯下纳鞋底，做布鞋。

五一那天，我和弟弟还在睡觉，奶奶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直到8点钟才回来，手里拎着几个纸包。我和弟弟去抢纸包，奶奶趕紧将纸包藏在身后，神秘地说：“这可不是给小孩子吃的、玩的东西，待会儿你们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了。”

吃完早饭，奶奶拎着锹、锄、水桶出门了，我和弟弟像跟屁虫一样尾随着奶奶，来到后院角落里一块七八米见方的空地上。奶奶说：“我看后院这块地闲着可惜，一直没空捯饬。劳动节哪能不劳动呢？所以我买了点菜种、秧苗，打算刨开这块地种菜。”说着，奶奶拿起锄头，开始翻整那块瓦砾遍地、无人问津的荒地。我和弟弟觉着新鲜，也忍不住拿着铲子和锹，东一下、西一下地瞎刨一气。不一会儿，我就觉得手掌火辣辣地疼，一看已经起了几个小泡，弟弟也在喊：“奶奶，我手破了。”奶奶说：“城里的小孩到底娇嫩，你们帮奶奶做别的事吧。”暮春的阳光已经很热烈了，照得人身上火辣辣的，奶奶的背上湿了一大片。

我和弟弟在奶奶的指导下，敲碎地里的大土块，并把土里的石子、烂草叶、树枝拣了出来，将大土块变成了松松的土壤；之后奶奶在土壤里掺了一点点肥料并翻开、整平，使整块土地都变得疏松、透气、有营养。然后，我们将西红柿种子撒在左半边地里，奶奶用锄头轻轻地拨土，用土松松地覆盖住种子；我们又在右半边地里栽上了辣椒和茄子的幼苗。奶奶告诉我们，苗不能埋得太深，土盖过根部就行；苗间距不能太小，密集了会影响叶子吸收阳光……最后，奶奶沿院墙根又种了两棵丝瓜，还用绳子在墙和地之间拉起了网格，供丝瓜藤攀爬。傍晚，奶奶带着我们为它们浇了一遍水。经过一天的劳作，一块漂亮、平整的蔬菜地就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常跟在奶奶的身后，为菜地施肥、浇水、捉虫，整个夏秋两季我们都吃着自己种的西红柿、茄子、辣椒、丝瓜，收获多的时候，还分送给邻居们吃，我和弟弟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许多年过去了，好多关于五一劳动节的记忆都模糊，只有那年在菜地里度过的辛苦并快乐的劳动节深刻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