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们执掌“金爵”
2017-06-22本刊编辑部
文/本刊编辑部
今年,他们执掌“金爵”
文/本刊编辑部
六月,满城繁花绿树,掩藏不住第20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星光璀璨、群芳争艳。在这个中国唯一的国际A类电影节的舞台上,世界电影人汇聚一堂,共筑“金爵”盛典。今年,曾两度斩获金棕榈大奖的“罗马尼亚之星”克里斯蒂安·蒙吉出任主竞赛单元“金爵奖”的评委会主席,他将与曹保平、李樯、米尔科·曼彻夫斯基、萨布、加里·迈克尔·沃尔特斯和许晴一起评选出今年最靓丽的“金爵奖”。但是,对于奖项,克里斯蒂安·蒙吉有自己的看法,他说:“比奖项更重要的是,电影节为电影与人生的交流和探讨,提供了不可忽视的好机会。”而亚洲新人奖的评委会主席则由中国“第六代”导演王小帅担任。作为“时代的记录者”,王小帅总是奉行“要给电影留一些尊严”“留下点社会变迁的影像”。有这两位“掌舵人”坐镇金爵奖,势必会制造出一个个值得期待的结果。
金爵奖 主席
克里斯蒂安·蒙吉(罗马尼亚导演)
重温一代宗师的电影札记
文/陈令孤
提起罗马尼亚电影,中国观众并不陌生,早在20世纪60、70年代译制片盛行时期,罗马尼亚电影曾被大量引进中国,并以讲述爱情故事被人所熟知。20世纪90年代,随着国家的变革,罗马尼亚电影陷入了低谷,但是到了新世纪后却强势复苏,涌现出一大批在电影节上斩获重要奖项的佳作,被称之为“罗马尼亚新浪潮”,而克里斯蒂安·蒙吉就是其中的重要一员。从2007-2016的十年间,他有三部作品分别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最佳编剧和最佳导演奖,在艺术上的创新成就受到世界瞩目。在今年的第20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上,蒙吉受邀担任金爵奖评委会主席,对于中国电影人和影迷来说,这无疑是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位作者型导演的机会。当我们回顾他的电影之路,将会发现他在以冷静的态度解剖罗马尼亚历史和现实之时,也在用反思之心审视着自己与社会的关系,这就是一位艺术家赖以立身的根本。
从文学青年到导演系学子
二战之后,罗马尼亚建立起了社会主义政体,成为华约组织成员,开始重视起能够发挥宣传作用的电影。1954年,罗马尼亚原戏剧学院改组为国立戏剧与电影艺术大学,开设电影导演、摄影与电影学系;1957年成立了国家电影资料馆;1963年成立电影协会。1965年,齐奥塞斯库当选国家最高领导人,开始了为期25年的权威统治,而克里斯蒂安·蒙吉就成长在这个时代。
1968年4月27日,克里斯蒂安·蒙吉出生于罗马尼亚雅西市,父亲是一位医生,姐姐是政治评论家。他大学就读于同城的雅西大学,主攻英美文学专业,并学习哲学,培养了深厚的文化艺术素养。毕业之后,他做过多年的英语老师和记者,和社会有了紧密的接触。他最喜欢的事情是打羽毛球和看报纸,从报纸上阅读那些离奇有趣的故事,思考其背后的社会意义,这也奠定了他后来作品中冷静客观的视角和对人性的关怀。
青年时期,蒙吉通过录像机观看了大量的影片,对他来说,电影就像一座“金矿”,让他看到了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他还主动地去翻译电影。但是也有一些电影在蒙吉看来十分糟糕和愚蠢,所以他萌发了自己想要拍电影的欲望。1989年,罗马尼亚发生政变,齐奥塞斯库政府垮台,对蒙吉的震动很大,他渴望改变自己的生活。在家乡工作了几年之后,他受兴趣的驱使,决定前往首都布加勒斯特,进入国立戏剧与电影艺术大学导演系学习。
在校期间,蒙吉就展露出了卓越的才华,他的二年级习作短片《玛丽安娜》颇具创意,通过电视荧屏的空间和广播的时间来解构交叉蒙太奇,关注女性群体和出国务工者这一现实问题。1998年,他的毕业短片《帕乌利什塔的手》,讲述两个乞丐对肥皂剧的迷恋,探讨虚构与生活的关系,获得了学校内部的“奥斯卡”奖。
为了能够实现拍电影的梦想,蒙吉在大学期间还辗转于那些来罗马尼亚拍摄影片的剧组中。比如,法国名导贝特朗·塔维涅在罗马尼亚拍摄影片《柯南上尉》时,蒙吉从一名打杂人员一路做到了副导演,从中学到了很多关于拍摄和剧组管理的经验,获益颇深。
2000年,他创作了短片《消防员合唱团》,采用多线叙事,表现了一个充满戏剧性的葬礼场景,各怀心思的人上演了一场人间悲喜剧。同年,另一部短片《换台》中又加入科幻元素,被严格控制的电视节目、遥控器换台执照、秘密警察等,用后现代主义的方式隐喻了前罗马尼亚社会主义时期的统治,令人会心一笑。
这一时期,他的作品主要以喜剧为主,善于用黑色幽默的方式进行讽刺,像很多新导演一样,喜欢在结构和形式上做文章。但也正是这些锻炼,让他逐步深入到电影创作的本质中去。
结构新颖的处女作
1989年,伴随着罗马尼亚政治体制变革,早前的国有电影体系也随之瓦解,电影产量急剧下降,在整个90年代陷入低谷,2000年甚至没有一部故事长片出现。为了鼓励电影创作,罗马尼亚在新世纪出台了新的电影法规,也就是国家电影中心主导的创投竞赛制。导演每年要参加电影基金的创投评审,拿了“辅导金”后才能拍片。虽然金额有限,但对创作者来说也是极佳的机会。
正是在这种新旧交替的形势下,一股年轻的创作力量开始崛起,带头人物是克利斯提·普优。他1991年前往瑞士日内瓦视觉艺术学校留学,1996年毕业回国,2001年完成长片处女作《无命钱》,采用了一种类似早先法国新浪潮的拍摄手法,如自然光、长镜头、生活化的台词等,形成极简主义的视听风格。影片入选当年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获得国际好评,被认为是“罗马尼亚新浪潮”的起步之作。这种风格的成功也影响到了国内其他导演,其中就包括蒙吉。
2002年,蒙吉的长片处女作《幸福在西方》问世,讲述一对情侣没有房子,家具被扔到了大街上,女方渴望出国,最后傍上了有车有房的外国人,而男方等待着阿姨去世好接手房屋。同时,另一个落跑新娘的母亲不断催她和各种各样的外国人相亲。而那些早先离开国家的人又有着不同的命运。
影片采用了分段加环形叙事结构,颇像昆汀·塔伦蒂诺的《低俗小说》,也是对蒙吉早先实验性短片风格的一种延续。多条线索巧妙结合,通过视角的切换,连带出三对人际关系的当下处境,讽刺了罗马尼亚年轻人渴望去西方淘金的梦想。内容上的现实主义和形式上的现代主义相结合,彰显出了蒙吉的创作才华。
不过,《幸福在西方》的文艺气息比较重,在场面调度上还不够成熟,对音乐的运用也有些滥俗。同时,影片只是罗列了一些社会问题,并没有进行更深入的分析和揭示。之后,蒙吉向“普优风格”靠近,拍摄了题材更大胆的《四月三周两天》和《山之外》,作品更上一个层次,也一举奠定了他的成功。
戛纳电影节黑马
“罗马尼亚新浪潮”作为一场电影运动,首先是在国际电影节上被定义的。2005年,普优执导的《无医可靠》获得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最佳影片奖。次年,另一位罗马尼亚导演波蓝波宇的《布加勒斯特东12点8分》获得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大奖。到了2007年,正逢戛纳60周年,入围竞赛单元的导演可谓高手如林,但最后蒙吉凭借《四月三周两天》爆冷摘得金棕榈,一时风头无量。
罗马尼亚影评人阿列克斯·利奥·谢尔班在评论这场电影运动时说:“普优播下了种子,波蓝波宇浇了水,蒙吉摘走了果实。”如果从时间线上看确实如此,不过在艺术成就上,蒙吉作为集大成者可谓实至名归。时至今日,当我们提起当代罗马尼亚电影,最先进入脑海的还是这部《四月三周两天》。
影片讲述在首都布加勒斯特市,被男友抛弃的女大学生嘉碧塔意外怀孕,室友欧蒂利亚帮助她秘密堕胎。经朋友介绍,她们联系了一位医生,并定了一间廉价宾馆作为手术地点。没承想,她们筹集到的钱无法满足医生的要求,医生暗示用欧蒂利亚的身体做交易。为了彻底帮助嘉碧塔,欧蒂利亚答应了医生。而在这件事后,欧蒂利亚也开始思考她自己与男友的关系。
影片的背景设在东欧社会主义解体的前夜,总统齐奥塞斯库想要通过增加人口来提升国力,颁布了严格的法律禁止离婚、堕胎和避孕。而那些不想要孩子的妇女,便私自寻找黑市医生进行堕胎。当时的物质很匮乏,片中的主人公想要买香烟,也得求助黑市。与此同时,国营旅馆的服务员态度傲慢无比,处处需要出示证件。影片以地下堕胎这一残酷又荒诞的事件为切入口,揭示了整个国家在历史变革前的形态。
片中的欧蒂利亚是一个圣母式的人物,她对闺蜜付出了无私的爱,即使嘉碧塔的表现有些糊涂和不近人情,她也甘愿忍耐所有的委屈和痛苦。这恰恰也是影片叙事的巧妙之处,它没有对堕胎者嘉碧塔本人进行过多的描摹,而是从一个乐于助人的好朋友的角度来侧面烘托人情的美好,揭露人性的丑恶。同时,这种由人及人的方法,也将影片从一个点推向一个面,具有反省的力量。
片中大量采用长镜头,比如欧蒂利亚与医生在宾馆的对话、男朋友家里的聚餐等,都是一气呵成。这种简练而完整的场景调度,能够将气氛由弱到强慢慢营造出来而不至于因为剪辑造成中断,尤其是对地上死胎的长时间凝视,极为震撼。同时,影片也多采用对称构图,让两位女主人公的内心情绪形成比照。用客观冷静的态度审视历史,用克制凝练的镜头记录现实,这便是蒙吉的电影美学。
回眸“黄金时代”的荒诞
作为一名贯彻着统一美学风格的作者型导演,蒙吉的电影都是由他自己做编剧。他小时候曾想做一名作家,后来主修文学专业和从事记者工作,都锻炼了写作的能力。在获得戛纳金棕榈后的第二年,他和自己的摄影师奥雷格·穆图、演员哈诺·霍费尔一起成立了蒙布拉电影公司,进行电影制作。首部作品就是由他编剧、多位导演联合执导的短片集《黄金时代的故事》,于2009年上映。
所谓“黄金时代”指的是齐奥塞斯库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上台之后,大力发展国民经济,增强综合国力,创造了罗马尼亚经济上的一时辉煌。但之后,齐奥塞斯库实行个人崇拜和家族统治,让国家陷入了困境。2009年恰逢齐奥塞斯库倒台20周年,蒙吉便通过这部电影对过去的时代进行了回望,一窥曾经的历史荒诞。
影片由六个故事组成,讲述的都是普通人真实的生活经历,但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如在《飞天椅传奇》中,当听说领导不来村子检查的时候,当地的官僚便开始自己享受这场欢宴,最后却被困在高空的旋转木马上停不下来。《高帽子传奇》中,为了让齐奥塞斯库看起来个子高一些,摄影师给照片加了一个帽子,却忘记了他手上已经拿着一顶帽子。《肥猪炸弹传奇》中,警察为了独享好处,采用煤气熏的方法来杀猪,最后却引起爆炸,香气还是传到了邻居家里。每个故事都有一个美妙而震撼的结尾,娓娓道来,让人笑中含泪,有着“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效果。
影片没有像《四月三周两天》那般追求长镜头美学,而是像《幸福在西方》那样采用浮世绘和白描的手法,将一个时代的诸多弊端展现出来,比如官僚作风、形式主义、急功近利等,揭示出了不正常的社会如何让正常的人看起来像一个个疯子。尽管由多人合作执导,但风格贯彻始终,彼此间没有太多的差异,这主要得益于蒙吉精彩的编剧,每个故事都给人新奇的感觉,又具有丰厚的力量。
站在“山外”看善恶
新闻记者出身的蒙吉,对社会事件有着敏锐的感知度,习惯于通过新闻去发现影片题材,然后又通过影片来表达他对社会的态度,这造就了他作品中鲜明的现实主义风格。2012年的作品《山之外》就是他对罗马尼亚宗教文化的关照,通过一个女孩在修道院中被视为异端而处死的事件,折射出宗教在善恶关系上的处境。
影片改编自记者塔蒂亚娜·尼古列斯库·布恩的报告文学《致命的告白》,讲述了一件发生在2005年罗马尼亚的真实事件。24岁女孩艾琳娜从柏林回到罗马尼亚,与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好友维科琪雅重逢,并劝她一起回德国。但此时的维科琪雅已经做了修女,对严厉而沉闷修道院的生活很满意。而在外面世界遭遇了诸多不顺的艾琳娜,对宗教提出了自己的批评,并表现出很奇怪的言行。神父和修女决定通过驱魔仪式来帮助她驱邪,没想到却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在这个故事中,一群看起来极“善”的人最终却做了极“恶”的事,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就是蒙吉希望引起大家思考的问题。当一个正常人进入一个不正常的环境中,反而会被认为是不正常的人,片中的艾琳娜即是如此。爱是一种情感,爱同时也可以成为一个名义,被站在不同立场的人利用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当然,蒙吉并没有表达自己对于宗教的态度,他只是客观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呈现出来,交给观众自己去评判。
影片结尾,警察把修女们带回去问案,当车行到路途中时,旁边溅起的泥浆糊住了窗玻璃。这个戛然而止的镜头昭示了蒙吉对于真相的理解—当一个人的智慧之眼被蒙蔽的时候,他看到的只能是一种混沌。两个半小时的影片由一个个长镜头构成,或静止固定,或手持跟拍,形成了自然而朴实的风格。同时,从头到尾几乎没有运用音乐,一切都在细腻而冷静中向前推进,直到最后陷入一个巨大的深渊。
影片入围第65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终获得最佳编剧奖,并帮助两位女演员荣登最佳女演员之位。当新浪潮的导演纷纷将目光投向生活表象时,蒙吉用一部反思宗教的影片,率先走出了这个模式,站在生活之外去思考更深的命题,显示出了比他人高出一筹的功力。
对妥协之困的透视
由于“罗马尼亚新浪潮”是在电影节上被肯定的,一旦哪年的电影节上没有罗马尼亚影片获奖,就会被人宣称这一浪潮已经终结。但幸运的是,罗马尼亚的导演们没有给大家这个机会,自2007年扬名以来,十年间始终保持着高水准的创作。2016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新浪潮的两位主将普优(《雪山之家》)和蒙吉(《毕业会考》)双双入围主竞赛单元,既是正面交锋,也是胜利会师。最终,蒙吉与奥利维耶·阿萨亚斯分享了最佳导演奖,可谓“戛纳的宠儿”。
《毕业会考》的灵感来自于蒙吉想要拍一部关于衰老的电影,他认为一个人在20岁想象50岁的样子和真实的50岁是不一样的。在准备这个剧本的时候,他又发现生活中处处充满妥协,比如孩子的教育、年龄的衰老等。于是,他从新闻报道中寻找具体情节,将它们与内在主题连接起来,“我想要写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家长尽其所能为他的孩子,推迟这个妥协瞬间的来临。”
片中,医生罗密欧的女儿即将参加毕业会考,但是在前一天遭到了歹徒袭击。为了让女儿的成绩能够过线,他开始寻求权力关系的帮助。人处中年的罗密欧,是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早年出国留学,东欧剧变后和妻子一起回国。几十年之后,物质上虽然富足了,但精神上却变得空虚,他与妻子的情感陷入危机,对社会现实也无能为力,所以急切想把女儿送出这个没有希望的地方。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掌控和拥有着一切,但当女儿被骚扰之后,他陷入了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和情感失措中,发现自己的生活走向了失控。
整个故事发生在会考进行的三天三夜间,影片结尾,当罗密欧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时,其实他也经历了人生的一次毕业。此前,他只不过是活在自以为是的幻想中,当这次突发事件之后,他才真正认识到社会和人生的残酷。片中的每个人都面临着人生的选择,道德的约束与生活的妥协彼此角力,人物在困境中艰难挣扎。而最大的选择就是出走或停留,这也是蒙吉每部作品都会出现的母题,从中也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国家饱含的复杂感情。
片中,蒙吉延续了他惯用的一场一镜的拍摄手法,极少的镜头运动中蕴含着极为丰富和细腻的内容,包括人物日常生活的呈现、人物关系在构图中的展现等,都有很多值得解读的空间。归根结底,蒙吉的功力在于他对人物以及所处的环境的真切关注,渲染了渴望改变而无能为力的困顿,出于善意却走向恶行的痛苦,在多层次的面相中产生了触动人心的力量。观察力,这或许就是我们可以从蒙吉身上和罗马尼亚电影身上学习的地方。导演是在用镜头叙事,但首先要用自己的目光看透这个社会。
对于此次受邀担任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主席一职,蒙吉表示,他对亚洲电影满怀尊敬,很荣幸能够受邀成为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评委。“我对即将看到的电影充满期待,但我深切明白,比奖项更重要的是,电影节为电影与人生的交流和探讨,提供了不可忽视的好机会。”
金爵奖 评委
曹保平(中国导演、编剧、制片人)
聚焦“法外之徒”
曹保平说话很冲,和他一样,他作品里的人物也总是处在一种极端状态下,他们紧张、焦虑、烦躁、痛苦,乃至崩溃。曹保平的代表作之一《烈日灼心》的原名是“法外之徒”,事实上这一定位正是曹保平电影一直以来的主角身份。曹保平用干脆、凌厉和紧凑的影像来呈现这些人物状态。他曾经开玩笑说,自己的片子“好像一直在Duang Duang地锤你”。这样的影像风格让曹保平在国内电影导演里独树一帜。
曹保平独立执导的长片电影只有四部,然而它们却或明或暗的都在指向主流叙事的“盲区”。在《光荣的愤怒》中,曹保平通过描写一个发生在偏远村镇的故事,揭露出底层生态圈“推翻恶霸自己当”的恶性循环。而在影片《狗十三》中,影片以一个小女孩与爱狗的故事反衬出成人世界的道貌岸然。最近的一部《追凶者也》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六盘水千里追凶案”,如《人山人海》那样,在警力不够的偏远地区,“民间追凶”或许是荒蛮世界里替天行道的唯一法则。《李米的猜想》则更像《烈日灼心》的“爱情片”版本,同样的“出租车司机”致敬元素、同样为爱偏执的女性角色,还有那个同样需要对真爱隐藏身份的邓超,它们共同构成了曹保平镜头下“亡命之徒的浪漫”。
在曹保平看来,作品在一定意义上是在表达你自己对世界的看法,这种看法可以是很深刻的、很有思想的,有时也可以是很娱乐的。作为商业片也一样,你也是在用商业片的套路表达你对世界的看法而已,这就够了。而和观众之间能在思想上衔接和沟通到多少,这个取决于两点:一个是你的才气,一个是你对社会的判断,关乎于你的价值观和大众之间的关联度。2015年曹保平凭借《烈日灼心》捧回18借金爵奖最佳导演和最佳男演员,2016年《追凶者也》同样打造了影帝。此番作为评委的曹保平,如何慧眼识片带给我们新的惊喜,不妨翘首以待。
李樯(中国编剧)
至于面料,APEC主办方要求首先是丝绸面料;其次是织锦类,即要有传统纹样,也不能只是单纯素色;最后就是不能过于奢华。楚艳和团队最终选定了通常被用于书画装裱的宋锦。“因为它有哑光性,低调内敛。并且,宋锦是其中唯一能采用电脑提花技术的,制作成本也不会过高。”
永远不为癖好而写作
史航曾经用“很清醒但很消极的天才”来评价编剧李樯。但李樯并不认为自己消极。“我是悲观主义,但悲观主义不等于消极,是不再奢望什么东西,不再自我麻醉,也不再自以为是。获得了一种正视黑暗的能力。”在他看来“悲观主义就是认清了人生的某种端底”。很早之前,李樯就已经凭《孔雀》《立春》《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成为中国认知度最高的编剧之一。后来,《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黄金时代》再次将他推向各大电影奖项的领奖台。但他始终没有沉浸于写作,甚至很少将自己完全带入到角色的情感中,“永远不为癖好而写作”是他的底线。哪怕是早期有一定自传色彩的《孔雀》和《立春》,也都刻意保持了冷静的距离。
李樯创作时的状态近乎冷酷,这或许与他的军人身份有些关系。1987年李樯入伍在河南军区当了文艺兵。他总是下基层演出,去县城、矿山或者军营,目睹人们的艰难生活,自己也颠沛流离。李樯说,当过兵的经历让他比同龄人更清醒,“我当兵的生涯,青春的生涯,让我知道生活的本来面目。不是因为你的悲悯,或者你的乐观,你的冷漠,那个本来的面目会发生什么变化。所以我客观地承认它,接受它,描写它。”中戏毕业之后,李樯先是被分配到北京战友话剧团,两年后转业到家乡河南安阳的文化局做编剧。始终苦苦寻找着写作者可寄托之地,最终选择了重回北京。后来,他在《立春》里写王彩玲,一个生活在小县城却痴迷歌剧的格格不入者,数次折返于故乡和北京之间,“如动物追逐水草”。
李樯有一兄一姐,父母是医生。他创作剧本《孔雀》描写安阳一个五口之家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遭遇。他曾在后记里写,主人公们代表了三种人,姐姐是理想主义的;哥哥是实用主义的;弟弟是虚无主义的。剧本里的主人公们都想冲破命运,但却都被命运驯服了。李樯身上也许有这三种人的影子,但他对于创作却始终持一种近乎洁癖的理念—“我觉得人一生如果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是最大的自由和幸运。”决绝纯粹的李樯,在这一次的评委队伍中成为特别的存在,唯一的编剧身份也使其将肩负起为好故事加冕的重任。
米尔科·曼彻夫斯基(美国和马其顿籍导演)
对亚洲电影满怀尊敬
1959年10月18日出生于马其顿斯科普里的米尔科·曼彻夫斯基,是马其顿著名电影导演和编剧,曾凭借一部自编自导的剧情长片《暴雨将至》广为世人所知。《暴雨将至》是马其顿共和国建国后第一部电影,也是米尔科·曼彻夫斯基的第一部长片。影片为他带来了世界级的荣誉,包括赢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提名和30多项其他国际大奖。影片剧情结构独特,以三段独立的故事来刻画同一主题“人生的抉择”。三段中的人物虽有关联,但时空跳跃度却很大。三个故事平行发展,三个片段相互影响,推向震撼性结局。叙事体上的回环结构,恰好象征了巴尔干半岛连绵不绝的战事。
《暴雨将至》被奉为一部后现代的经典影片。2010年,米尔科·曼彻夫斯基回归《暴雨将至》的拍摄风格,用三环相扣的结构拍摄了《母亲们》。电影以女性的视角展开,不仅是“母亲”,还通过祖母、女儿、姐妹、女友以及妻子,来探讨真实以及对真实的感知之间的联系,折射出马其顿这个国度在当下的一种心态。即便再通过后续的纪录片进行补充,想要解读这部影片也并不容易,而就是这部电影后曾代表马其顿参加2011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角逐。
萨布(日本导演)
从小演员到大导演
在两年前的上海电影节购票现场,萨布的《天之茶助》可谓一票难求。这位名字有些独特的日本导演成为许多影迷追逐的明星。在日本新生代导演中,萨布是以追求叙事动感,形成个人风格的突出代表。曾经作为龙套演员的田中博树,鲜为人知,然而当他悄悄走到银幕背后,改成“SABU”的艺名重新来过时,一个总藏在墨镜后面、人高马大的健硕形象很快留在了人们心中。北野武、冢本晋也、三池崇史、石井聪互……每当规理这伙当代日本怪杰鬼才的名单,就不会漏掉萨布的名字。
1964年出生于日本和歌山的萨布(SABU)最初曾以演员身份进入电影界,旧艺名是田中博树。1996年以自编剧本首次执导的电影《弹丸飞人》,参加第47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并在日本横滨电影节获得了新星导演奖。从演员转型至导演的萨布终于找到了在电影工业中最得心应手的位置。这些年来,萨布似乎从未停止过拿奖的脚步。金爵奖的舞台对萨布来说并不陌生,2011年,萨布的电影《白兔糖》入围上海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他随后拍摄的《驾驶》《幸福之钟》《疾走》和《蟹工船》都在国际各类影片讲台上频繁折桂。萨布最新的影片《龙先生》讲述了一个职业杀手的故事,影片导演和编剧都是萨布,且已经在柏林电影节中获得最佳影片奖提名。作为主演的中国演员张震,提到与萨布的合作时说“萨布有一种特别的幽默感,你也能在他所有的电影中都看到。” 这次作为评委的萨布,将携其新作《龙先生》一齐来到到上海,期待今年的《龙先生》,也期待评委席上的萨布。
加里·迈克尔·沃尔特斯(美国制片人)
从华尔街到好莱坞
加里·迈克尔·沃尔特斯出生于纽约,从普林斯顿大学统计专业毕业后,他继续在福特汉姆大学法学院学习并以优异成绩毕业。在华尔街作为金融顾问工作多年后,沃尔特斯于2004年联合创立了Bold Films,作为Bold Films的首席执行官,沃尔特斯监督并管理公司从电影制作、项目发展、电影发行到运营开支在内的所有环节。与此同时,他也担任公司所有电影项目的出品人,出品作品包括2014年收获多项奥斯卡提名的《爆裂鼓手》,以及由杰克·吉伦哈尔和蕾妮·罗素主演的《夜行者》。两部影片都以卓越的电影画面和叙事入围奥斯卡、金球奖、独立精神奖、美国制片人工会奖、美国编剧工会奖以及美国演员工会奖。
Bold Films往年的电影作品包括大获好评的《亡命驾驶》,该片斩获2011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此外还有获金球奖提名的影片《鲍比》,片中云集了安东尼·霍普金斯、希亚·拉博夫、黛米·摩尔等众多明星。2016年,Bold Films开始向英国、爱尔兰以及加拿大进行影片输出。在沃尔特斯看来,这一向国外市场进军的举动是Bold Films重大战略进步。“我们加快了生产能力,加剧了市场渗透力,也增强了我们海外发行量的能力。Bold Films与海外的合作为我们未来发展提供了坚实基础。”沃特尔斯及其团队的在电影商场上的一路凯旋,让人相信作为投资方的沃特尔斯,也将在此次的电影节评委中,站在电影工业的角度为评选工作提供另一种视角。
许晴(中国演员)
带来耳目一新的惊喜
许晴出生在北京外交学院大院里,学生时代一直品学兼优,是学霸式的人物。19岁那年,许晴收到了两份大学录取通知书,一份来自国际关系学院德语系,一份来自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出生于外交世家的她,最后选择成为88级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本科学生,大二那年,她就被陈凯歌选入《边走边唱》剧组。之后,她又被凌子风选中,出演电影《狂》的女主角蔡大嫂。1992年,许晴从北影毕业,主演电视剧《皇城根儿》后获得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女演员提名,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殊荣,也正是事业起步的好时机。但她却突然放下许多片约,前往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进修,直到《建国大业》开拍才再度回国。
被岁月温柔以待的许晴是许多人心目中的女神,她也在银幕上塑造了许多令人难忘的形象。从《笑傲江湖》里的一代经典“任盈盈”,到《建国大业》中的女一号“宋庆龄”,再到好莱坞电影《环形使者》、赖声川话剧《如梦之梦》,有人说许晴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可以在短短几年,就将中国电视金鹰奖观众最喜爱的女演员奖、大众电影百花奖和澳门国际电影节最佳女配角奖、华鼎奖话剧最佳女演员奖等这些高质量奖项收入囊中。
前些年我们看到许晴的机会并不多。但2014年开始因为参加综艺节目,许晴成了坊间热议的焦点。在从来不逃避争议的许晴看来,“我觉得自己就像榴莲一样,真正喜欢我的会留恋,会真爱,不喜欢的可能味道都闻不了。我就是这样。真的了解我的、爱我的,我也爱他们;不了解我的,没办法爱的,我也不会走近他们。”“像榴莲一样”特别而精彩的许晴是本次电影节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一位演员身份的评委,她的选择或许也将为我们带来耳目一新的惊喜。
亚新奖 主席
王小帅(中国导演)
时代的“闯入者”
文/何小威
从“地下”走向“地上”,有“中国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之美誉的王小帅,在时代的变迁中,忍受着主流文化消费市场的折磨,因为他的电影夹杂着浓重的艺术气息,有些沉闷,并不怎么好“看”。但是,他影像中的“边缘人”,却是对这个时代最好的记录,似乎在宣扬“我的摄影机不撒谎”。因此王小帅被美国《商业周刊》这样评价,“你的坚持对国家和民族生活产生了广泛影响, 用电影的方式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态度, 并带给未来以无穷的希望。”在接受学者采访的时候,他表现得有些“狡猾”,他说:“我觉得我不好解释, 也不想做过多解释。很感谢美国著名《商业周刊》给我这一殊荣。”这一“殊荣”里,王小帅显得尤为难得,况且他多次登上世界顶级电影节,在电影上的成就早被大众所知。如今,知天命之年的王小帅被邀请出任第20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评委会主席。他的专业,他的态度,或许会在这里留下又一个说不完的故事。
都市与乡村:漂泊的“电影梦”
王小帅近些年几乎保持着同样的造型:极短的黑发,一副黑色眼镜,一件白色衬衣,一双黑色皮鞋。内敛的神情、深邃的眼神和咧嘴的微笑使人觉得他不像一个奔波于片场的导演,倒更像是一位邻家大叔,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就像上海那屹立黄浦江畔的明珠塔,有一股傲人之气。事实上,王小帅出生于上海,有上海“小男人”的特点,也有贵州人简朴的特质,还有北京人豪爽的个性。
1966年王小帅出生在上海,后随父母迁往贵州,在武汉读过两年书,15岁考入中央美院附中,19岁进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专业学习。从都市到乡村再到都市,风华正茂的王小帅过早地感受到了漂泊之苦,也养成了关注身边人的习惯。“我觉得我好像就找不着家乡。因为我的父母等于说离开上海就一直飘着,我也一直跟着我父母漂泊,边上都是认识一些新邻居而已,没有‘扎根’的感觉,所以我挺有点耿耿于怀的。”他这样解释自己漂泊的心态。
在电影学院四年,因为看到过很多法国新浪潮、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电影,尊崇费里尼为精神偶像的王小帅,逐渐将兴趣转向了艺术类电影。“这些电影对我们直观的影响其实并不大,只是让我们知道电影也可以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王小帅说,这“让我们明白其实拍电影很简单,不一定非要有战争和历史,甚至不用灯光,扛起机器就可以上街拍。”于是,他在分到福建电影制片厂之前,就招呼了一帮朋友,拿着摄影机到街边胡乱拍摄。拍摄完后,就聚在餐馆喝酒、胡侃,仿佛过上了“快活”的日子。漫无目的的拍摄,注定要失败。王小帅说:“到了第二天再用BP机呼人都呼不到了,拍摄也就流产了。”
1990年,王小帅被分配到福建电影制片厂,开始了筹拍电影,寻找投资,卖拷贝的“前”导演生活。也许是他太过年轻,年轻得有些轻狂,一心想着像“第五代”的张艺谋、陈凯歌一样,在艰苦的环境下拍出一鸣惊人之作,从此真正地挤进电影圈。殊不知,拍电影的现实困难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福建电影制片厂的领导也“剥夺”了他当导演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标榜也显示了王小帅拍电影的野心,企图走一条有别于“第五代”风格且标新立异的电影之路。但是,王小帅忘了,这并非简单的“街拍”,也并非谁都能达到如安东尼奥尼《放大》那般的高度,“以至于自己追求目标定得太高,后来的路,果然走得很累。”王小帅的这种自我辩解,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宣告了他艺术才能的不足。时隔多年,王小帅回忆起这段时光,感慨万千,说:“现在想想那时候确实有点少年轻狂。”
“地下”与“地上”:挑战与坚守
1993年,王小帅的导演处女作《冬春的日子》问世。这是一部取材于真实故事的剧情片,其诠释个体迷惘困惑、欲望挣扎、突围与回归的本领初露锋芒,一举摘得意大利托米诺艺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而且影片也被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还被英国国家广播公司评为自电影诞生以来一百部佳片之一,这是唯一入选的中国影片。不过,《冬春的日子》也险些遭遇夭折。20世纪90年代,拍电影是需要指标的。王小帅拍完《冬春的日子》后,“拿到电影局去审查,看完之后电影局说还行,可以给我找一个指标,就跟福建电影制片厂联系。但是福建厂不同意,争取了半天也没有成功,所以最后不仅没指标,还被通报批评。”王小帅是有苦说不出,最后通过老师的关系找到了香港评论家舒琪,才把电影寄送到国外的电影节。
接下来的几年中,他先后创作了电影《极度寒冷》(1997)、《扁担·姑娘》(1999)等数十部电影。《极度寒冷》《扁担·姑娘》《十七岁的单车》和《二弟》延续了《冬春的日子》关注边缘人的生活与情感状态,都是将镜头直接描写导演身边熟悉的人和事且不掩盖人本身的贪欲与情怀。此时的王小帅尚未浮出体制地表,作品带有初出茅庐时的锋芒,既“非常简单”,又带有压抑憋闷的火气,“是当时那个年龄段绝大部分艺术家、相当多中国人的共同感受”,成了“记录时代”的最好表达。值得一提的是,在电影《极度寒冷》中,王小帅的导演署名变成了“无名”,“表示王小帅不欲借‘剥削’死者而成就自身利益的明确立场”,自有一番趣味。
2005年,王小帅凭借《青红》,真正意义上“浮出地表”。然而,走出“地下”的王小帅,虽说无时无刻地在影像中寻找时代的敏感点,以自己“记录时代”的导演风格,努力地关注这个时代的人群,诸如农村小孩到城市打工、想出国的偷渡客、“文革”时代的个体创伤等,但其电影在国内市场几乎都以票房惨淡收尾,更被普通的观众打上“不好看”的标签。特别是在2014年的《闯入者》一片中,王小帅就显得颇有微词,面对着少得可怜的排片量和惨不忍睹的票房,他声明,“一个导演,不需要观众为他个人的情怀或情结买单,也不需要和观众解释他因为这部电影付出或获得了什么,他需要提供给观众一部好看、有趣,能够一直吸引他们并且有回味的电影。我自认为我做到了。”
“得奖和票房都不是衡量一部作品好坏的标准”,王小帅认为“要给电影留一些尊严,留下点社会变迁的影像”,实现“个人表达和记录时代的文化作用”。如今,王小帅出任第20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评委会主席,他将以这一标准去衡量一部作品的好坏,发掘新人,甚至提携新人。“我相信我们评委会会以公平、公正以及专业的态度完成这次的评审工作。”王小帅如是说。当然,我们也期待,此次王小帅携手亚洲新人奖评委们一起助力新人导演,通过追溯电影的本质,为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亚新奖 评委
陈翠梅(马来西亚导演)
导演的初遇
教师、编剧、演员、作家……陈翠梅的脚步曾踏及各种职业,而令她驻足的终究还是导演领域。12年前,她自费拍摄的短片《丹绒马林有棵树》获得了当年奥博豪森短片影展大奖,使她下定决心辞掉助教工作,一心投入电影事业。第二年,她的长篇处女作《用爱征服一切》在数十个电影节上大放异彩,夺得了包括釜山电影节新浪潮奖在内的多个奖项。此后陈翠梅活跃在独立电影界,执导了多部短片,也致力于培养新晋电影人。她曾从克莱蒙费朗的电影节捧回奖杯,也曾走进釜山、鹿特丹、首尔和海参崴等影展的评委会。今年六月,作为祖籍福建的马来西亚华人导演,陈翠梅将走进亚新奖的评委席。与上海电影节初次相遇,让她作为新晋导演得到了认可,这一次,她也将为亚洲电影发掘新生力量。
董劲松(中国摄影师)
幕后的影人
第64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中国电影《白日焰火》揽下了金熊、银熊双奖,令整个华语电影圈沸腾。担任摄影师的董劲松也因此获得第8届亚太电影大奖“最佳摄影”奖,并获得第51届金马奖“最佳摄影”提名。作为国际知名的电影摄影师,董劲松在幕后用镜头记录下了诸多电影中的世界,其中《人山人海》曾荣获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夜车》入围第60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在受到荣誉的“必然”关注之前,总有一些巧合,董劲松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制服》同样是《白日焰火》导演刁亦男的处女作,而本届亚洲新人奖评委会主席王小帅导演的《我11》也是董劲松担任摄影的作品之一。以摄影师的独到眼光,我们期待董劲松能在亚新奖的舞台上带我们去见证又一批电影界新锐的诞生。
迈克尔·J·韦尔讷(美国发行商、制片人)
为电影而来
中国观众也许对来自美国的迈克尔·J·韦尔讷并不是特别了解,其实,他很早就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作为一名资深的电影发行商兼制片人,他从30年前就开始学习中文,对亚洲电影环境与市场非常熟悉。迈克尔专注于亚太电影制作、发行及咨询工作,许多国内观众耳熟能详的电影佳作,《一代宗师》《东邪西毒》《挪威的森林》等,都是他参与过发行的作品。20世纪90年代《泰坦尼克号》在中国公映,赢得惊人的票房成绩,是他最杰出的成就之一。迈克尔·J·韦尔讷赢得过多个电影产业国际奖项,还受邀担任亚洲多个电影奖项的选片委员会成员。上海国际电影节迎来20岁生日,这位从业资历超过35年的电影发行商与制片人也将来到上海,继续推动亚洲电影的未来。
张孝全(中国台湾演员)
执著于光影
张孝全的星途是因电影开始的。十几年前,易智言导演正筹拍《蓝色大门》,在车站一眼相中了当时还在读高中的张孝全。尽管后来因为拍摄延期,他与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擦肩而过,但以此为契机步入了演艺圈。张孝全的外形条件很出众,粗犷中带着细腻,成就了许多魅力四射的男性角色,其中最为知名的是《盛夏光年》中的“余守恒”,他因为这个角色而获得第43届金马奖最佳男配角提名和最佳新演员提名。2012年,出道十周年之际,张孝全戴上了第14届台北电影节最佳男演员的桂冠。近年来,他执著在光影世界的脚步少有停息,从文艺电影到商业佳作,屡屡创下票房佳绩。本次,他将以评委的身份参与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新奖的评选,想必,他将从演员的角度为我们挖掘更多值得关注的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