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采的美学思想研究

王卿

[摘要]在我国现代美学家中马采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马采先生的主要学术成就在美学方面。生命一词是解读马采先生美学思想的关键，对美的重视贯穿始终。生命的信仰是审美地生存，诗意地栖居。因此，马采从美的本质、态度、价值三方面来谈生命对美的孜孜追求。对美学的执著是马采一生的信仰，审美也是人们生命的信仰，人们一直在发现美、创造美，所有的努力都是让生命更美，生活更美，世界更美，追求美是人们基于生命最坚定的信仰。

[关键词]马采；美；生命；移感

[中图分类号] B83-0[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5918（2017）07-0177-02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17.07.083

[本刊网址] http：//www.hbxb.net

马采（1904—1999），我国当代美学家、哲学家、翻译家，是我国最早在高等学府从事美学教育的学者之一，曾任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和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同时他也是我国当代美学开拓者之一。

美是什么？这是中外历代美学家一直思考的问题，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对美的独特理解。人们通常会举几个例子，如脉脉青山是美，夕阳中变幻万千的云朵是美，拥有黄金身材比例的模特是美。美就是这些形象中共有的东西，那美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一、美的本质：物象合于心中意

马采先是从构成美的要素入手来分析，“狭义的美是指在印象引起我们产生美的态度的时候，给予我们精神上毫无遗憾的满足，纯粹的快感的该印象的性质。即官快应该是它的第一要素。”官能上给人带来的快感，可说是美最原始最基本的要素。古代的人们只能凭借视觉、听觉、味觉等感觉来评价事物。从文字的构成观念就可认识到，如“美”字，后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它是“羊”和“大”组成，从羊从大，甘也，表示美食。最初这些官能上的快感很大程度上只能说“快”，“美”是较少的。但是“这些官能上的要素如能和合意的某些形式结合起来，又其形式表现出合意的某些内容，美便也愈进于高级而其满足便也从单纯的官快而进于精神的快。”这里就强调了形式与内容的关系。人们对美的认识越来越深刻、也越来越主动。后来人们发现对象如能表现“心灵”或象征“人格”就会被人们认为美，这里更重视内容了，马采是认同这一观点的。“在心中形成一个典型的观念，而适合于此观念的对象，便会引起美感。”我们对于一个对象的评价，首先是对该对象所属这一类有一个总体认识，通过对多个个性的判断，总结出一个适合于这一类的美的普遍原理，杂取种种，合而为一。如对于一位女子美的判断，如果她集合于人们对美丽女子界定的各种观念，那么她就会被认为是美的。如曹植的《洛神赋》对宓妃的描绘：“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洛神的形象集合了我国对古典美女形象的判断标准。

合意，就是符合我们心中之意，心中理想的观念。那么我们的心本性是怎样的呢？马采认为我们的心必须是统一而富有变化的。统一与变化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统一的要素是各个部分所共有的，是各个部分的“共相”，统治着联系着各部分，各部分虽然相互矛盾殊异，但仍然构成一个整体，各部分是共相本身生命的发现，部分赋予整体灵气，充实其生命。王羲之的《兰亭序》凡三百二十四字，字字都姿态殊异，圆转自如，其中“之”字有二十多个，每个“之”字都有各自不同的写法和取势，无一雷同。但是只注重快感显然是不行的，马采指出官能的享乐，私欲的满足也能带来莫大的快感，但若是以损害他人为代价，就是没有价值的。不论对象带来的是单纯的官快还是精神的快，都是要符合我们的心中意，这里心中意是美的观念、美的理想。

二、美的态度：静观物象，生命跃动

任何东西在审美的态度面前都有一颗心。马采对静观特别重视。他认为美的态度就是我们玩赏或创作美的事物时所持的态度。马采看来：“审美的静观，便是遮断和贯注——遮断一切使我们的注意力分散的一切关系而只生息于对象之中；贯注全神去静听对象的倾诉。”静观就是自己深入对象之中，同时，对象的生命也流入我们之中。即是静观物象，生命跃动。马采对审美的静观进一步延伸，他認为审美的静观在各方面使对象“变质”。怎么变质？首先，美的对象是由感觉及其所展现的生命构成，但是这两个要素要被放在纯粹“观念的”境界，脱离现实关系。如我们发掘的一些稀奇古物，我们考虑更多的是它的艺术价值。其次，美的对象的内容，不仅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切断，还要与其他观念如我们的思想、历史的内容分离，自身构成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如奔马，令人意气风发，古往今来，多少诗人赞美了奔马的英姿，多少画家迷恋奔腾的骏马，徐悲鸿也爱奔马，他的《八骏图》中的奔马与其他绘画作品中的马是有不同的。第三，完全独立的观念化世界中的对象生命就会作为一个“客观的”事实，呈现在我们面前。第四，对象的生命就如同“实在的”生命一样，与我们交流互动。因而，我们在审美的静观中体验的感情是与现实的感情截然不同的。审美的静观还有一个特质，即马采所说对象由于审美的静观而达到美的“幽深境界”。《麦琪的礼物》中德拉和吉姆这对夫妻各自送给对方一件礼物，结果却出人意料，他们为了凑钱给彼此买礼物，不得已把自己心爱的东西卖掉了。这篇小说让人有满满的感动与欣慰，反映了欧·亨利对人性温情与人间关爱的态度，反映了人性美好的一面。静观对象，生命跃动，对象的幽深境界也会自然呈现，进而我们可以进入对象的深处进一步移感。

三、美的价值：美是移感的价值

美的价值是什么？它与其他价值区别在哪？马采认为美首先是物象的价值。物象，是感觉的对象。美的价值最明显的特色是通过我们的感觉。这里强调了通过感觉，还要强调必须有感觉的对象存在。美的行为如果不借助语言文字表达出来，则不会成为美学观照的内容。马采这里强调的是不能把心灵和行为的美放在物象的美的范畴中，因为心灵或行为的美不借助感觉的对象表达，这是善，还不能是美。物象有许多种价值，美是哪一种？美是物象固有的价值，不是因为有用，也不是伦理上的功利作用。我们的心会在体验对象所传达的善中有所触动，随之感到自己人格的生命得到丰富、净化，由此来界定对象之美的价值。美的内容是善，马采认为：“我们的活动若是积极地表现我们的人格，则“在其本身”是善。这叫做‘善自体”。构成我们人格积极的内容的一切都是善自体，一切的善自体，只有表现在物象中，这物象才是美。区别美与真、善，首先美与真的关系：真是客观规律本身，是求知的对象，美是欣赏的对象，人们通过实践，在认识规律的基础上，肯定自然中美的事物和人的自由创造的生动形象。美的产生是人在实践中，以对真的认识和理解为基础的。其次，美与善的关系：美是以善为前提的。善是人的实践活动或客观对象与一定社会阶级的目的相一致，即实践活动的合目的性。善直接和功利联系，衡量一件事物是否有利有用，是以社会功利作为客观标准的，美和功利属于间接相连，艺术塑造的形象中透露出功利意识。善不考虑形式的问题，人们对善的把握主要是通过概念去揭示对象的本质，美则注重内容与形式的统一，通过形式很好地去欣赏内容。善是意志活动的对象，美是认识和欣赏的对象，能唤起情感的愉悦。在这里马采是肯定了美与真、善的关系，人们更多的是认同美是建立在真、善之上的，这也就突出了移感的价值。

因而，美的价值的对象是物象，而美的内容则是对象所表现出的心的生命的价值——人格价值。生命的价值毕竟就是人格的价值。决定美的对象的价值的，是我们的“心”，这里就强调了心与对象的关系，移感的介入。“所谓移感，就是根据物象本身的要求，向我们感觉的对象灌注生命。我们用静观的态度去对物象，根据这物象的特质必然地在我们心中引起的生命的跃动，必与我们整个人格的生活欲求一致或矛盾、共鸣或反拨。”这物象的特质与我们的生活欲求有共鸣的地方，也会有矛盾之处。移感和同感是同义语，即把自己投入到他人或他物中去玩味他人或他物的意思，也即是完全的同化，主客的统一，主客一体。除了李普斯，马采的移感说还吸取了福克尔特、洛采、菲舍尔的观点。肯定人格的一部分，有时反而意味着对人的否定。悲剧的艺术之所以能引起美感，那里必须闪耀着美的光芒，必然有某些积极的表现。《罗密欧与朱丽叶》一对青年男女为了争取自由幸福，用他们的生命化解了两家的仇恨。它虽然是悲剧，但精神上则是表明美好的事物是不朽的。

综上，马采对美和爱的呼唤对我们今天的生活仍有极大地启示，学习他对生命对美的态度有助于我们塑造完美人格，追求完美人生。

参考文献：

[1]马采.哲学与美学文集[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4.

[2]潘知常.生命美学[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1.

[3]叶朗，彭锋.中国美学通史（现代卷）[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

Research on the Aesthetic Thought of Ma Cai

WANG Qi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Liaoning University， Shenyang Liaoning 110036， China）

Abstract： In modern Chinese aesthetics， the Ma Cai has an important position. Mr. Ma's main academic achievements in aesthetics. The word "life" is the key to understanding the aesthetic thoughts of Mr.Ma's. Emphasis on beauty runs through， the belief in life is to live in an aesthetic way， poetic dwelling. So Ma Cai attitude from the essence of beauty， and the value of the three aspects to talk about the life of beauty pursuit .The persistence of aesthetics is the belief of Ma's life. Aesthetics is the belief of people's life.People always find beauty and create beauty. All efforts are to make life more beautiful， more beautiful life. The world is more beautiful. The pursuit of beauty is based on the life of the most firm belief.

Key words： Ma Cai；beauty；life；shift sense

（責任编辑：章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