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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刻印历程

2017-06-05钱君陶

老年教育 2017年3期
关键词:印谱秦汉吴昌硕

□ 钱君陶

我的刻印历程

□ 钱君陶

我开始学刻印时,还不到20岁。当时在我老家屠甸,有两位有名的书画家,一位是孙增禄,另外一位是徐容。他们都长我10多岁,因为我爱好书画,他们觉得孺子可教,所以喜欢和我做朋友。我在上海求学,一遇寒暑假回家,总是天天和他们在一起,看他们作画、写字,听他们闲谈各种趣闻逸事。我把他们作为老师看待。在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中,受益匪浅。

我在上海艺术师范学校攻读时,国画由吕凤子、汪仲山、沙辅卿几位老师担任。他们只教山水、人物、花鸟之类,刻印没有老师来教我。我学习刻印,也是在孙、徐两位老师的怂恿并授意下学吴昌硕开始的。当时吴昌硕名满海内外,我很崇拜他,就买了一部上海有正书局出版的《吴昌硕印谱》来学刻。因为不知道同时要学习书法,大约经过一年的努力,所获不多。其间,吕凤子老师曾陪我去拜见过吴昌硕先生。吴老和蔼可亲,不以我年幼而不屑接谈。我跟吕老师进了吴家的门,一上楼便见吴昌老正在聚精会神地挥毫作画,但见老笔纷披,画出一幅蓊郁的《葫芦图》。待到可以暂时停笔的时候,吴昌老才和我们对坐闲谈。吕老师把我介绍给吴昌老,说我在书画之外,还会刻印。趁吕老师介绍的当儿,我赶紧把所刻的习作拓本递上。吴昌老反复端详了好一阵,才很温和地对我说:“还嫩。”这是他的客气话,其实何止是“嫩”!接着他说:“要多刻,要不厌其烦地刻;要多写,要每天不间断地、长时间地写;要多看,看秦汉的以及明清各大家的印,看的时候要牢记他们的章法、刀法,要分析一个印的各个部分;刻印必须扩大眼界,勤于磨砺。”他说得很多,还是吕老师说不要耽误吴老作画的时间,我们才匆匆辞归。经过这一次拜见,我才知道刻印一味闷刻是不成的。之所以刻不好,其原因就在不知刻印的同时要练字、读印谱。但吴昌硕的印实在难学,他的神髓很难捉摸得到,有一次,我和孙、徐两位老师谈到这一点,他们也觉得我学吴昌硕没有学好。他们建议我改学赵之谦,试试究竟怎样。因为赵之谦的印,刻得比较工整,容易入手。我学了一阵子,也不见有多大进步。以前吴昌老说的话我虽记住了,并想在刻的时候应用进去,但说说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我每天安排一定的时间练习篆、隶书,研究和比较名人的印章,但是还不能照着去实践。

有一次,我猛然记起以前吴昌老说过的要学秦汉印的话,觉得只在名家的印章中转圈子是不够的,名家的印章也都是从秦汉印中出来的,我不能舍本逐末,要在秦汉印中打几个滚,从那里取得开辟新路的源泉。于是,我专心致志地学秦汉玺印。果然,没有几年工夫,刻的印就不同以前了,似乎大有起色。于是,我除收集明清名家的印谱之外,更着意收集秦汉的印谱,用业余的点滴时间来啃嚼这些印谱,并渐渐得心应手起来,兴致也越来越高。我就这样有时刻一阵,有时放一阵,一直过了80岁,还不肯罢休。

我共刻了两万多方印,包括巨印在内,以及各种书体的长短跋。这只是一种磨砺,距离我所要达到的水平还很远。年纪虽已到了人生的末梢,但只要我的双目还能看得见,在放大镜下我还想求得寸进,就要刻出更满意的作品来。我不能辜负我爱上刻印的这一生。

《寿比南山》钱君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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