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学苦旅
2017-06-05何腾江
何腾江 文 /
光阴拐角处
我的文学苦旅
何腾江 文 /
何腾江,广东省雷州市人,国内新锐儿童文学作家。著有《追梦时代》《谁最早叫醒了春天》《你的故事,我愿意听》《阳光洒满教室》《牵着蜗牛去散步》《苔草岛的低碳社区》《风是一个坏小孩》《天空有没有路》等18部作品。曾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中日友好儿童文学奖等。
“选择文学,是缘于心中有太多的喜怒哀乐要倾诉及生活中的真善美感动着我与假恶丑激愤着我。当然,这也是因为我生活的这块充满着诗情画意的雷州半岛的红土地铸造了我丰富的情感吧。”我在一篇名叫《心灵独白》的文章中向读者如是说。事实上,我写作的真正动机确实如此。
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家。故乡在遥远偏僻的雷州半岛的小镇上,交通闭塞,文化落后。毫不隐讳地说,我在很小的时候,还不知道文学究竟是什么。那时候,在我狭小的生活圈里,除了上课的书本,根本就无法找到一本真正的纯文学书籍。尽管我有两位从事新闻工作的叔叔,但我极少接触他们。至于他们的作品,我也只是偶尔在报纸上读过。我一直都幼稚地认为,新闻作品没有什么可欣赏的,读读内容就罢了。在我读初中时倒是真真正正地读了堂叔的作品。
那时候,父亲有事到广州,在广东省公安厅从事宣传工作的堂叔送给父亲一本他刚出版的新闻作品集——《南国利剑》。之后,我便从父亲的旅行包里翻出了这本书,如饥似渴地读完了它。这本书是堂叔在公安战线上采写的作品专集,它真真切切地褒扬了真善美,鞭挞了假恶丑。直到今天,我仍觉得,这本书就像一束明亮的光柱,照亮了一个孩童懵懂、混沌的心灵世界。
在读小学时,我的成绩是很优秀的。老师宠爱,同学羡慕,亲人赞扬,我的日子过得风风光光。可是,在小升初时,我因一分之差,与重点中学失之交臂。这一次的失败,便成了我命运的重要转折点。
我被安排在小镇中学读初中。初中三年,是我生命旅程中最黯淡的时光。在中学里,我日渐感到学习竞争的激烈,渐渐地失去了“宝座”地位。后来,生活之中许许多多道不清的烦恼事一直困扰着我,蚕食着我脆弱的心。老实说,我是一位感情脆弱又生性好强的男孩,没有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潇洒风度。就这样,原先幽默开朗的我变得越来越怪僻。
在那段没有阳光的日子里,唯一能让我得到慰藉、将心中的愤懑与感动倾诉出来的就是文字。不过,这些文字都是幼稚、杂乱的。在那段日子里,我写过几篇小说,可写着写着,就感到自己的语言太乏味,内容太枯燥,越写越没有信心,最后干脆搁置起来。写作处于这种贫血状态,究其原因,我直到现在仍固执地认为是没有读过文学书刊。事实上,这个观点是正确的。古人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就是例证。
时序进入了初三的驿站。在这个时候,我的生活居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学校里一位叫陈黎健的语文老师,在初二语文期末考试的评卷中,读到我的一篇跑题的作文后,竟然赞赏道:“腾江是一棵有希望的文学苗子。”之后,他把我“传呼”到他的宿舍,与我亲切交流了不少关于文学方面的知识,并塞给我三本散文诗集。我怀揣着这三本书回到家后,顾不上吃饭就痴痴地啃读起来。
我第一次感受到文学作品有如此大的魅力与生命力。我好像寻找到了生命的支点,激动狂喜。之后我便沉醉在散文诗之中。每次品读完一篇散文诗,我心中总会闪现出灵感的火花,涌动着创作的欲望。顺着灵感,我迅速提笔,写下一篇篇不是散文诗的“散文诗”。有时在半夜里灵感的火花闪现,我也披衣而起,伏案苦吟。
就这样,我写了厚厚的一大本散文诗。如今翻读起来,仍很感动,尽管诗意平淡,行文死板,缺乏理性……可我仍爱着它,毕竟它是我写作旅程上一个歪斜却不失认真的印记。
现在回想起来,我认为陈老师就是“伯乐”,发现了我这匹“千里马”,使我找到了“用武之地”,能够驰骋在文学旅程上。
是啊,仅仅是陈老师的点拨,就让我真真正正地踏上了文学旅程,我是幸运的。尽管初三不是写作的季节,但我还是“执迷不悟”地迷上了写作,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在临近中考的日子里,我的散文诗处女作——《父亲》,在二哥的推荐下终于刊登在广州的《写作月刊》上。收到样刊时的复杂心情,我现在几乎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我只记得自己呆立了半晌,心底被惊喜与酸楚憋得难受,恨不得跳起来喊几声才痛快!
在我的文学苦旅上,给予我写作灵感的是我的父母。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这些苦难就像树的年轮一样刻在心灵深处,记录着一个人的沧桑历程。从父母的身上,我隐隐约约地领悟到在神秘莫测的命运中,人性所显现出的博大恢宏的一面。每当我深思这一切时,我的心灵都会感到一种强烈的震撼。我意识到,最能够帮助我把这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表现出来的,是文学。
我曾经下定决心要为我的父母及大家族而写作,同时也是为自己的心灵而写作。生命里所有的记忆,都是我在文学路上最夯实的基石,我会踩着这些基石,一直向着那个有梦的地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