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电、热，改哪个更划算？

○ 文／济 民

气、电、热，改哪个更划算？

○ 文／济 民

煤改气、煤改电在大规模推广使用方面具有一定优势，但煤改地热的潜力不可低估，三者应并行推进。

●地热火了，雾霾少了。 摄影/马洪山

2016年中央第十四次财经工作会议将北方地区清洁取暖确定为重大民生工程之后，北方农村冬季供暖散煤替代进程加快，不少地方出台规定设立禁煤区和散煤清零路线图，在农村地区大力推进煤改气、煤改电工程。2017年初，《国家地热能开发利用“十三五”规划》出台，地热供暖成为今后地热资源开发利用的重要发展方向之一。北方地区大力推进清洁取暖，天然气和电力都派上了用场，地热自然也应该有其用武之地。

近日，笔者实地走访了河北雄县农村部分自然村的煤改电、煤改气以及煤改地热工程，对三种供热模式的比较优劣势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三种供暖方式的比较

笔者一行分别走访了雄县的三个自然村。这三个村庄分别实施了煤改地热、煤改气和煤改电（试点）。煤改地热村的住户对地热供暖普遍反映较好，认为地热供暖保持了较高的室温，且能够实现24小时连续供暖。费用方面，住户供暖支出很低，一个供暖季仅16元/平米。按照供暖面积100平方米计算，一个农户一个供暖季的总供暖费用是1600元。同之前散煤燃烧取暖100平方米面积一个取暖季需要4吨散煤相比，费用下降了近1200元（每吨散煤按照700元价格计算）。

煤改气村工程实施效果总体尚可，但若是和煤改地热供暖相比还存在着一定差距。主要表现在受经济条件限制，不能做到24小时持续供暖，效果自然会差一些。按照当地政策，实施煤改气的自然村享受的政策是政府对于每户居民使用天然气有一定程度的补贴，每立方米天然气补贴1元，一个供暖季最多补贴1200立方米的使用量，超出部分按照正常气价收费。受经济条件和节俭的消费心理影响，即便在补贴条件下农户也不愿意多用气。一般使用燃气供暖的时间段主要在晚上，大约10小时。某供暖面积100平方米的农户一个供暖季下来实际供暖费用在扣除补贴之后约为1160元，消费天然气800立方米。该农户之前的散煤取暖费用大约在2800元，煤改气之后节省了不少。但若是取消了补贴，住户的供暖支出按照目前仅在夜间使用燃气供暖的模式计算，则需要多支出800元，与之前散煤供暖成本的2800元差距会缩小一部分。按照当地政策，供暖燃气消费补贴仅执行三年。补贴取消之后，按照之前燃煤供暖支出标准计算，农户的天然气供暖消费还可以增加一部分，供暖效果应比当前的状况还要好。总体看来，煤改气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同地热供暖和燃气供暖相比，煤改电村庄效果则要差很多。尽管有峰谷电价补贴政策，农户依然觉得经济负担很重。实际调研发现，100平方米供暖面积无论是使用电蓄热锅炉还是蓄热电暖气，每小时大约需要15度电。若只在夜间开10小时，虽可以享受峰谷电价补贴，但白天的室温往往只能达到12摄氏度。按照当地政策，除峰谷电价政策外，政府还在每个供暖季给每户提供1万度电以内每度电0.2元的补贴。也就是说，1万度享受峰谷电价的用电量实际使用成本为0.1元。然而，若要保证室温在18摄氏度以上，需要白天开机。按照10小时计算，住户一个供暖季至少需要支付6000元以上的供暖费用。而此前使用散煤燃烧取暖的成本不到3000元。由于成本太高，试点住户纷纷弃电改煤，重新回到起点。

煤改地热投资大

就三种供热方式的投资成本看，煤改电、煤改气企业前期投资分别在30元/平米，包括管网和基础设施改造等费用，煤改气电两者基本相当。农户购买煤改气、煤改电的基本设备包括壁挂炉和电暖气，大部分依靠政府补贴，农户只负担较少的一部分。比较而言，地热供暖的企业成本要比燃气公司和供电公司供暖成本高出许多，基础设施投资达到130元/平米。此外，从热源供应便捷性看，地热较气电有较大差距。天然气供应和电力供应基本上不受地域限制。只要不是条件特别差，气和电一般都具有送达条件，所以政府提出了宜气则气、宜电则电的发展思路。

地热热源供应受资源地域分布及选址地域导向的严格限制，有一定的短板。以雄县为例，被划为禁煤区的村庄中，还有50多个没有进行供暖改造，有水热型地热资源的可能仅有20多个。换言之，不是所有的自然村都可以实施煤改地热。

从环境效果看，地热供暖基本上实现了零排放。煤改电、煤改气的碳排放均不同程度地存在，但地热供暖（水热型）投资成本太高，需要引起重视。

综合比较煤改电、煤改气、煤改热三种供暖方式的优劣势，北方地区的清洁取暖特别是农村散煤取暖替代近期主要还是要依靠煤改电和煤改气。煤改电方面，除了使用电暖气和电蓄热锅炉设备之外，空气源热泵也是备选之一。目前，此种类型的改造在北京等地区有一定程度的应用，效果尚可，但是也存在成本比较高的问题。

宜气则气、宜电则电、宜热则热

笔者在雄县农村供暖改造的调研所见应该有一定的代表性。北方地区雾霾频发，环境问题严重。农村散煤燃烧是重要的雾霾“元凶”之一。有资料显示，相同单位散煤燃烧产生的污染要比电厂燃煤产生的污染大。相比城市供暖系统改造，农村供暖改造难度要大出许多。农村居民居住条件千差万别，不像城市住宅那样规范，气电热力供应基础设施完善程度远远落后于城市，供暖改造需要巨大投资。目前不少地区出台煤改气电政策，加大补贴力度，但在实施过程中资金落实有一定的困难。鉴于环境治理的紧迫性以及治理目标日渐明确，北方农村广大地区冬季清洁供暖还是要大力推进，秉承“宜气则气、宜电则电、宜热则热”基本原则，持续稳定推进。

煤改气、煤改电、煤改热三种供暖方式中，煤改气在大规模推广使用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可以考虑分布式天然气供应以解决气源不足问题，发展自然村撬装式天然气供应形式较为现实。气源解决之后，以村为单位因地制宜建设管网可以解决乡村基础设施建设不足问题。目前的煤改电成本太高，老百姓负担不起，还需要进一步探索落实方案。此外，从全周期方面看，煤改电的电力供应端的碳排放等问题没有解决，煤改电的效果就会打折扣。煤改地热虽受资源分布条件限制，但是鉴于地热供暖在供暖效果和减排方面的优势，在有条件的地区还是应该首推地热供暖项目。至于降本，一方面需要依靠政策方面的扶持，另一方面也应该考虑经营方式的创新，实现集约发展。比如，在资源条件许可的地区实施自然村庄之间的集中供暖就值得探讨。此外还可以考虑在农村发展浅层地热能供暖项目，以解决地热资源分布短板问题。

责任编辑：赵 雪

znzhaoxue@163.com

●“煤改热”的企业成本相对较大。 供图/C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