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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女主持瑶淼:陪伴女儿自由疯长

2017-06-03思语

恋爱婚姻家庭 2017年6期
关键词:非主流橙子幼儿园

思语

瑶淼是央视电影频道知名主持人。为了让女儿快乐成长,她放弃“精英教育”,为她选择了一条“非主流”的成长之路。女儿能适应吗?瑶淼如愿以偿了吗?以下是瑶淼的自述……

“究竟什么事情,可以彻底击碎现有的一切?不如,生个孩子吧。”

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个幸福的人。生在北京,住在二环边,一路名校走来,如愿考上北京广播学院,在央视电影频道做主持人,接触影视圈里各种大咖……2008年,我坠入爱河,婚姻甜蜜。可是,这些幸福的表象,却填补不了我内心的迷茫。

那时,我每周的时间被电影宣传占满,我站在舞台上,拼命想把串词和数字说得更生动,但我发现心里空空如也。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改变。再这样工作下去,我有一种被掏空的虚无感,甚至开始自卑,找不到自己的价值。究竟什么事情,可以彻底击碎现有的一切,让一个新的生命成长起来,使我获得一种全新的力量呢?这时我想到,不如,生个孩子吧!

当时我刚好29岁,我和家人都觉得时机合适,可以来迎接一个小生命。不久,我得知自己怀孕了。2009年1月,女儿顺利降生。我和先生给她起的小名叫“橙子”。

做了妈妈后,我迅速被女儿带入一个崭新的世界。每天,我用手抱她,给她洗澡、翻书,我触到她的身体与皮肤,这双手好像第一次真正被我注意到,原来可以做这么多事。

橙子3个月后,有一天,我推着婴儿车带她在小区里晒太阳,看到院子里种了好多果树。怀孕前,我从没有留意过花花草草。我那时喜欢高楼大厦,喜欢一尘不染的星级酒店和写字楼,喜欢看时尚杂志。我觉得逛哪都不如逛商场,有了橙子之后,我却开始喜欢逛菜市场。

我家附近有一个菜市场,我几乎每天早上都去那里报到,看着五颜六色的食材,仔细思考着中午和晚上的饭菜搭配……

6个月后,我重回工作岗位。我渐渐发现,我可以更热情更好地理解我的采访对象,而不再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态,连同事都说我生完孩子主持的状态更好了。

我惊喜地看到自己的转变,因为橙子的诞生,我获得了全新的力量。

“选一所真正适合她的学校,去掉一切虚浮,它真的适合孩子,适合生命的成长。”

2011年1月,橙子两岁了,到了该考虑入园的年龄。我发现一家幼儿园的校车从我家小区门口经过,就跟着校车来到了一家环境开阔优美的幼儿园。带橙子考察时,老师对我说:“您把她放在这里试试吧,有问题我们给您打电话。”等我去接她时,橙子正在玩玩具。我问她喜不喜欢这里,她说喜欢。就这样,两岁两个月的橙子开始了她的幼儿园生活。

这是个非主流的幼儿园,像个温暖的大家庭,而非科学严谨现代管理制度的“企业”。老师们经常发动家长把废弃的轮胎、饮料瓶、纸盒子带到幼儿园,而这些东西在师生们的共同努力下,变成了与众不同的玩具。

幼儿园后面的一块空地,被老师们种上菜,成为了小菜园。在菜园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动物园,有鸡、孔雀、羊和小狗。

我很庆幸,橙子幼儿园的时光自由快乐。我还因为橙子,结交了很多特别棒的“妈妈朋友”。我们几个妈妈带着孩子一起组团旅行,桂林的法餐晚宴、比基尼派对,长白山的旗袍酒会……在旅行中,妈妈和孩子都得到了尽情的释放。

橙子就这样无忧无虑地成长。不久,橙子考入了一所国际学校的学前班。学前班第二学期,我们接到了小学的面试通知。因为校风好,这所学校的口碑很棒。

那几天,我和橙子爸爸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选择。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童年。我读小学时,没有节假日,别人放假我苦练才艺。4岁就抱着比我还宽的手风琴;8岁开始演电影;到了10岁,我在北京已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儿童主持人。可我从来没问过自己是否喜欢这个舞台。

20年后,当我作为一名职业主持人站在镜头前,我感受到的那种茫然,甚至影响到我对自己的评价和認知。正因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过得闷闷不乐。我追求着所谓的“成功”,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橙子可选择的小学,让她无须太多努力,便站上了比很多同龄人更高的起点。但是,这些自带璀璨光环的校园,真的可以让她获得最好的成长吗?她会不会像我一样,在所谓的“精英教育”中,越来越迷失自己?

看着这个雾霾严重的城市,我们终于决定:要为橙子选择一所真的适合她的学校,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好的名望,多么高的门槛,而是因为,去掉一切虚浮,它真的适合孩子,适合生命的成长。

“站在操场上,我意识到,自己再次走近了‘非主流。”

做出这个决定后,我们开始不辞辛苦地寻找,参观很多学校,几乎走遍北京周边的各个地方。

我们忽然想起了华德福学校。橙子4岁时,我曾打电话到学校咨询过,对方说“这里看中孩子身心合一的成长”。那时,我对这个说法满心不屑。可是,时隔1年多以后,我们呼吸着雾霾,在朋友圈被各种大数据冲击着头脑,看到人们追逐成功的脚步越来越疯狂,生病的人和不快乐的人越来越多时,我们想起了这所“另类”学校。

我们开车穿过菜地,路过鱼塘,到了一扇极不起眼的木质校门前。这所学校竟然连柏油地面都没有,3排平房围拢成一个操场。操场边,有木制的很拙朴的跷跷板、攀登架,和一个挂着麻绳的架子。

课间活动时,孩子们在操场上撒欢儿地跑着,教室里很整洁,墙面是柔和的几种暖色相融合的效果,窗帘是手工染制的丝绸。

学校既没有嘈杂的扩音器,也没有刺耳的电铃。需要示意孩子们集合时,老师会吹起竖笛,柔和的笛声能够迅速传到孩子们耳中。站在操场上,我意识到,自己再次走近了“非主流”。

校长说:“老师们关注的是适宜每个孩子的成长道路,帮助他们成为一个幸福安宁的人。”她的话,我深以为然。

就这样,我们收到了这所小学的录取信。为了橙子上学方便,我们一家三代大动干戈,把家搬到了郊外。这里没有商业中心,没有儿童游乐场,交通不太便利。但是,每天拉开窗帘,就能看到连绵的山脊;开车不久,就能到达氧气丰盈的树林,我们的生活也变得简单自在起来。

一年级的主课是吹竖笛、做编织、学木工活儿、画湿水彩;识字课不如叫“画字课”,每个字都不怕麻烦地“看图识字”。老师带他们在树林里散步,鼓励孩子和每一棵树做朋友,和树说悄悄话,数一数树上的枝桠,观察枝桠交错的造型,这为自然科学、算术和几何等学科做了启蒙。

这里没有考试,避免竞争,禁止穿戴卡通图案的服装进校园,在儿童时期远离电子产品,甚至不许看电视和动画……这些“与世隔绝”的校规,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

有人问:“你们现在可以为孩子营造一个世外桃源,可她以后总要走进真实的世界,你们不怕她成为一个怪人,无法与外界相处吗?”我倒没有这样的担心。一个在爱中成长的小孩,有安全感,有自信心,会思考,又怎会成为大家摒弃的对象呢?

一天放学后,橙子拿回来两块布,说老师要家长把它们缝成一个围裙。一向只会钉扣子和缝袜子的我,摊开一地的装备,开始穿针引线。橙子和爸爸睡觉了,我独自坐在地上缝这两块布。夜深人静,毫无倦意。直到发现天由黑转蓝,我才注意到天亮了,而我的手工作业,也大功告成。我把围裙叠好,心头涌起一种从没有过的充实感和自信心。

橙子在入学前,一直喜欢公主的打扮,连一条真正的裤子都没有,因为她冬天也穿裙子配打底裤。她也没有像样的运动鞋,因为她只穿“时装鞋”。结果,这公主病,居然在学校毫不费力地治好了。

学校每月的最后一周会有家长会。老师会让家长看孩子们自己写的课本。学校并没有印刷的课本,主课本都是学生在老师带领下,一堂课一堂课手写下来的,还有用蜡块画的图画。

一个学期下来,橙子告别了她曾经爱不释手的iPad,却可以用双手打磨出织毛衣的棒针,再编织出五彩的笛子套。她和同学不玩“乐高”,却会用很多的小木头块儿盖出别人没见过的小房子……每一种游戏,都有它的价值。

一个学期过后,我带她参加以前幼儿园同学的生日会。我看到,橙子在生日会上安静、沉着,她在吵闹的环境里,好好地吃饭,收拾好餐具。她没有什么声音,却乐在其中。我拿出同龄孩子的奥数题,橙子竟然都能算对,并主动要求我每天给她测试。她的专注力和学习认知能力,一点都不比同龄的孩子差。

当看到身边一些孩子,因为家人的宠爱,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中心,骄纵任性,我却希望橙子知道自己的渺小。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带她去一个地方旅行。在马拉西亚的的珍拉丁湾,橙子和我们轻松分床;在天津到韓国的游轮上,我们带她在海上漂了5天;我们母女俩还单打独斗勇闯加州,我自驾带她驶过一号公路;在日本富士山脚下,我们骑行3天,橙子勇敢骑完全程……在一次次充满惊喜和惊险的旅行中,我突破自我,心胸日益辽阔,橙子也锻炼得坚强独立,视野开阔而明亮。

如今,橙子7岁了。她爱爬树,很少生病,不知疲惫地奔跑和跳跃;她不爱吃奶油蛋糕和冰淇淋,却爱生吃西红柿;她不喜欢城里车水马龙的热闹,更喜欢乡村野外的安静和鸟鸣;她不看电视,不认识明星,却喜欢认字,一本文字版无插图的小说《尼尔斯骑鹅旅行记》,她一天就看完了!

我很庆幸,我为她选择了一条“非主流”的道路。当别的孩子在起跑线上忙得不可开交,她却过着慢悠悠的自然成长的童年。这样让她自由疯长,有点像我们做的一个实验。而让我惊喜的是,即使没有要求,一个孩子也会把很多事情做好,成长的过程,就像换牙和长个儿一样,挡都挡不住。

在陪她成长的过程中,我也获得了重生。我将这些感悟记录下来,2016年11月,我的10万字的书稿《自由疯长》出版上市。我在书中写道:“很感恩与她在这个世界相遇,使一个麻木疲倦的生命,被一个全新的生命叫醒了……我不想自作聪明地去栽培她,只想守护着她,让她在好的土壤里,凭她自己的力量,自由、疯长……”

责编/朱茂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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