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教师多重教学与科研关系实证研究

姜美善　常蕾

[摘要]教学与科研的关系并非单纯的正或负相关关系，而是存在多重性的联系。本文将布尔厄迪的惯习因素作为交叉项作用于教师的资本因素，探索大学场域内多重教学与科研关系的影响因素。资本受教师惯习的干预而体现出不同的影响。研究发现，非惯习下，多重教学科研关系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教师的学缘结构，评教分数、周学时数、论文数以及承担的课题等。在科研惯习下，论文数、承担的课题以及评教分数不再显著。在教学惯习下，评教分数也不再显著，教师的家庭人口对科研教学比具有正向影响。

[关键词]惯习视角；大学场域；教学与科研；多重关系

[中图分类号]G64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36121（2017）05013605

一、问题的提出

在现代高等教育里没有比教学和科研的关系更基础。[1]在过去20年，教学和科研的紧密联系是现代大学的本质特点。目前可将其关系分成三个基本类型：德国式重科研类型；盎格鲁-撒克逊式基本平衡类型；拉丁美洲式重教学类型。[2]

科研和教学是大学场域内发生的实践活动，在教师层面上具有不同的分配比例，而其产生的原因必然遵从布尔厄迪场域、资本和惯习实践理论。场域是一个行动者博弈的空间，大学是一个教育场域，只有在行动者相信它所提供的赏酬，并积极寻求这种赏酬，才具有场域的意义。[3]职称是制度化的文化资本，本身就是社会分层的工具。两个处于同一场域，拥有同样资本的高校教师，因为惯习的不同，也会采用不同的教学和科研关系的实践。

目前，高校普遍重视科研并逐步将其制度化的现实，教师因其资本和惯习的不同体现出了对于科研和教学多重的实践，即大学场域内的制度，可以衍生，细分出行动者不同的实践活动，出现了多重的科研与教学关系，本文将从教师握有资本和环境惯习角度对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

二、实证分析

（一）数据描述

对广东某高校的238名一线教师进行随机问卷调查，其中男教师124人，占52.1%；女教师114人，占47.9%。理工科124人，占52.1%，人文社科91人，占38.23%，其他学科23人，占9.67%。133人博士毕业，占55.88%，102人硕士毕业，占42.86%，3人本科毕业，占1.26%。教授26人，占10.92%，副教授100人，占42.02%，讲师109人，占45.80%，助教3人，占1.26%。国内211或985大学毕业162人，占68.07%，国内其他高校或国外高校毕业76人，占31.93%。

样本中的连续变量的数据特征见表1。社会关系即自己和配偶双方的父母兄弟姐妹的人数作为其社会关系的来源之一，形成一种特定的社会网络，即人们的社会资源，可以作为社会资本的代理变量。[34]教师毕业的院校也可以作为社会关系的来源，同学是社会网络中重要的成员，样本中社会关系的平均值为9人。周学时数、班级学生数、发表论文数作为教师奖金的来源，从教时间和职称作为工资的主要来源，都可以作为经济资本的代理变量。特别是周学时数和班级学生数在课时费提高的情况下，教师之间因此而产生的收入差距可以达到每个月2000-3000元。而发表一篇高水平的论文的奖金也达到了10000元。房贷和保险也是教师经济资本的代理变量，房贷是教师生活的一个主要的负担之一，而是否买保险可以对教师的抗风险意识的一个衡量指标。家庭人口作为教师的另一个负担也是可以作为经济资本的代理变量。

教学科研比是教师用于教学上的时间和用于课题上的时间百分比的比例，与正相关或负相关的研究方法相比，具有多重性和更大的包容性。样本中这个比例平均为2.365791，最小为0.175，最大为99。

教师对教学科研关系的观点呈现出多样性。认为教学和科研是正相关的占70.82% ，负相关的占2.15%，其他教师认为很复杂，说不清。说明大多數教师在处理教学科研关系时还是认为二者是相互促进的，73.01%的教师也认为自己的科研成果是可以用在教学上的。

教师本身对大学场域内教学科研关系的态度，代表教师的惯习。偏向科研的惯习针对您是否同意“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教师就必须进行科研？您是否觉得贵校教师“普遍存在忽视教学的情况”？您是否认为教师越多参与科研，越能搞好教学等问题进行打分而产生的变量。偏向教学的惯习是针对您是否同意“教学是一门需要认真研究的专门学问”？您是否同意“教学效果是教师晋升的主要标准”？等问题进行打分而产生的变量。科研惯习平均11分，教学惯习平均7分。

（二）回归分析

根据社会实践理论，本文选取了如下资本、惯习和场域的代理变量作为多重教学和科研关系的影响因素：teachresearch，sex，familym，socialr，title，edu，gradu，discipline，experience，teacht，students rating，paper，habit1，habit2，loan，insurance，project，mastert，fieldte，fieldre。变量含义见表2。

根据布尔厄迪的观点，社会实践=惯习（资本）+场域，教师的教学科研实践活动和资本惯习影响因素之间是非线性关系，惯习作为资本的交叉项，是通过资本对教学科研活动产生影响，而场域对其影响是线性的。本文采用多元非线性模型的形式，同时通过模型：社会实践=资本+场域和社会实践=惯习（资本）+场域的比较，获得惯习的影响方向。

在回归过程中对自相关，多重共线性和异方差问题进行了检验和处理，并通过对变量取对数和2SLS方法，对模型的内生性进行了规避。对于稳健性问题，首先采用robust回归，其次在被解释变量相同的情况下，对解释变量进行了取舍，而在取舍前和取舍后都显著的变量，被认为是具有稳健性的影响变量，我们在结论中对其进行解释。对于只在其中一个模型中显著的变量，被认为不是具有稳健性的影响因素。回归结果见表3：

表3中模型1和模型2是没有惯习的情况下，多重教學科研比的影响因素。模型3和模型4是存在科研惯习的情况下，多重教学科研比的影响因素。模型5和模型6是存在教学惯习的情况下，多重教学科研比的影响因素。

（三）结论

实证分析发现，非惯习，多重教学科研关系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教师的学缘结构、评教分数、周学时数、论文数已经承担课题等。有留学经历的教师会花费更多的精力在科研上。教师的周学时数和教师在教学上耗费的精力成正比。评教分数提高，教师需花费高于科研的精力在教学上，才能获得好的评价。论文数作为科研能力的一个指标，和教学科研比成反比，即每增加一篇论文，花在科研上的精力就增加，而花在教学上的精力就会减少。课题作为教师科研能力的另一个指标，主持课题会使教师的教学精力和科研相比下降。

存在科研惯习的情况下，国外大学毕业的教师，周学时数、是否主持课题对教学科研比的影响仍显著，而且影响的方向相同。但论文数、国家级课题、评教分数的影响在存在科研惯习的情况下，发生了变化，不再显著。科研惯习是教师对科研的认识，教学惯习是教师对教学的认识。而这种不同的认识是来源于其自身的资本和所处的场域给其放射的信号，相同的信号会因为教师本身资本的不同而体现出不同的惯习。说明国家级课题，论文数和评教分数对教学科研比的影响，可以在惯习的干预下出清。

存在教学惯习的情况下，国外大学毕业的教师，上课的周学时数，论文数，是否承担国家级课题和市级课题对教学科研比仍有显著影响，而且方向和没有惯习时是相同的。评教分数对其影响在教学惯习下不再显著。新增的影响因素是家庭人口三人以下的教师对科研教学比具有正向的影响。

场域对教学科研比的影响并不显著，场域对教学科研比的而影响更多地通过形成教师的惯习对教学和科研实践活动产生影响。

三、政策建议

资本是影响多重教学和科研关系的显著性影响因素，而资本和惯习相比更容易将教师分层。建议将教学和科研分配给具有比较优势的教师群体，因为科研教学在时间和精力安排上是互相抵触的，科研需要申报和完成课题，发表论文，而教学质量的提高也是一个耗费时间和精力的艰苦的过程，通过发挥不同资本的教师的比较优势安排教学和科研比例是能够提高场域效率的最佳举措。

如果学校本身更重视科研，则可考虑引进更多的国外大学毕业的教师，可以降低从事教学的教师的科研要求，考核和评职称可以走两条线，发挥教师的比较优势，建议采用教学型和科研型两条路线，教学质量高的教师可以将评教结果冲抵科研成果，科研成果也可以冲抵教学工作量。教师惯习的形成需要稳定的制度传达正确的信号，从而引导教师形成一个有利于大学发展的教学和科研惯习。

[参考文献]

[1]Clark， B. R. The modern integration of research activities with teaching and learning[J].The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 1997（3）：241255.

[2] Arimoto， A.， & Ehara， T.. Daigaku ky？shoku no kokusai hikaku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 of academic profession][M]. Japanese：Tamagawa University Press，1996.

[3]宫留记. 资本：社会实践工具[M]. 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10.

[4]Flavia Rezende.Dynamics of identity in the academic field and implications to science students identity formation[J].Cultural？Stud of Science Educatio，2011（6）：187192.

[责任编辑]王立国

Abstract：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eaching and research is not only a positive or negative correlation， but also multiple connections. This paper is based on the practice theory of Bourdieuin on field， capital and habitus， explores the capital and habitus determinants on this multiple relationships of university field. In no habitus the study found that graduate university of teacher， rating， course hours， paper numbers， teacher′s project are significant determinants； With research habitus， rating has insignant impact. With teaching habitus， rating also has insignant impact. Teacher′s family members has positive impact on this multiple relationship because of teaching habitus.

Keywords：habitus perspective；university field；teaching and research multiple；relation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