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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菲女士和郝思嘉:大变革下中西女子自由爱情观浅析

2017-05-27张齐

新教育时代·教师版 2017年19期
关键词:白瑞德莎菲郝思嘉

(兰州大学,甘肃兰州,730107)

1928年美國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发表长篇小说《飘》,8年后,中国现代女作家丁玲发表成名作《莎菲女士的日记》。前者处于南北战争的农奴制大变革时代,后者是处在“五四”革命潮流的猛烈冲击封建礼教的时期。故事都是一个大变革时代的女子渴望并争取一段理想自由的爱情故事。然而在中西两种不同的环境背景下,她们展现出的自由观和爱情观有相似也有不同。

首先,她们的价值观都背离了旧时代下“贤妻良母”的价值判断,都显示出那个时代女权主义的苏醒。

这里的女权主义,在莎菲代表的中国,要从情爱说起。莎菲对待情爱问题同传统妇女“三从四德”“温柔贤淑”具有大反差。在小说中,莎菲女士对爱情的追求是主动的。面对苇弟的求爱,她从不欺骗和玩弄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因此她毅然拒绝了他。日记中她曾谈到:“为什么他懂不了我的意思呢?难道我能直接的说明和阻止他的爱吗?”另一方面,苇弟又经常受到莎菲的打击,尽管莎菲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罪过”,但她还是会不经意耍耍小性子。而郝思佳代表的西方,则是由一种倔强的行动力和资本主义精神体现出来。郝思嘉在购买锯木厂后,最大限度的利用囚犯的劳动,使出浑身解数与同类竞争,她说:“我若经营这家商店,肯定比他更好!就算我对木材生意一窍不通,我经营锯木厂也肯定比他强。”女权主义在她那种女强人的行动模式下表现得淋漓尽致。

中西方相比,就显示出中国女性意识觉醒的薄弱和畸形。莎菲的女权归根到底还是一种模模糊糊看到曙光,但却不知道用什么正确方式去找到它的萌芽阶段,究其原因,还是社会制度的问题。旧时代的堤坝被猛然冲毁,然而新社会并没有给他们提供一个完整的、理想的乐土。他们依然处于一个朦胧的时代。而在西方,19世纪美国女权主义思想领袖玛吉利特.福勒,在《十九世纪的女人》一书中全面提出美国女权发展的各个问题,包括思想的、经济的、政治的、两性关系的,加上本就自由的环境,大变革时代下女权得到了发展的机遇,女权主义渗透到社会的各个方面。

在新思想,新制度的影响下,莎菲和郝思嘉的自由观也进一步提高。

莎菲的自由是天马行空式的恋爱的幻想性爱情,展现在“灵肉合一”的问题上,郝思嘉的自由则体现在她在爱情观和婚姻观上更加率性而为,独来独往。展现在“女性作为男性附属品”逐渐脱离的问题上。莎菲对凌吉士的追求不可谓不热烈,搬家,补习英文,毫不避讳的在日记中显示自己的情欲冲动“假使他这时敢拥抱住我,狂乱的吻我,我一定会倒在他手腕上哭出来‘我爱你啊!我爱你啊!”,丁玲将女性爱的欲望毫不掩饰的展露,突破了以往女性小说的局限。然而当灵魂的契合度不高时,莎菲就消沉了下来,决定搭车南下,“在无人认识的地方,浪费我的生命的剩余。”与此形成对比的郝思嘉在少年时期就向阿希礼求爱,转而与查尔斯结婚,为了掌握财产,又同弗兰克结婚,最后爱上白瑞德。在白瑞德离开她后,她依然可以轻快的说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莎菲本就是一个执着的社会理想主义者,她追求一个健全美好的社会,渴望人和人之间没有虚伪,容不得没有理解的盲目关怀与体贴,她的期望值太高而无法实现,因而苦闷不堪。同样的,她将这种理想化带入爱情观中,注定会造成她的感情悲剧。

凌吉士在某方面可以称为一个理想化的男子,他有美好的风仪,又懂得如何温存讨女人喜欢。然而当莎菲看到他的另一面时,却产生了怀疑他的爱情是什么?是拿金钱在妓院中,去挥霍而得来的一时肉感的享受,和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拥着香喷喷的肉体……”,就这样,莎菲终究还是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凌吉士分了手,看似专门谈恋爱的莎菲空空而来,又空空而去,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也看不中。

而郝思嘉作为农奴制家庭的后代,在个人生活上她会受到比莎菲更大的悲剧。她虽然仇视“北方佬”,对旧制度充满着无限惋惜之情,甚至亲手杀死过“北方佬”,但她在实际生活中却又顺应着时代变革的趋势,她能感受到旧制度破坏下资本主义对她的好处,因此说“尽不妨让战争永远延长下去”,她的丈夫白瑞德也称她是“一个火热的小叛徒”。她的一切喜恶都是从“利己”的角度出发的,无论是事业还是婚姻,她为了自己的生活可以把婚姻当做交易。她在行动力上展现出一种独立自主“我认为,没有男人帮助,女人照样什么事都干得成……”,区别于她从小受到的“相信单单女人是什么也干不了的”的教育。这种思想让她同男权统治下的“贤妻良母”分道扬镳。她按照自己的愿望或欲望主动选择婚姻和爱情,因而没有丝毫压抑感,也使每一段人生都充满着主动、浪漫与狂放。虽然莎菲和郝思嘉同样热爱生命,追逐自由和爱情,然而在受到外界创伤时,一个的整体基调是悲观绝望,一个是顽强奋进。

虽然有肺病,莎菲却总是希望能享受到“生的一切”,希望“占有许多不可能的东西”,让自己的生命能无遗憾。另一方面,她又悲观绝望,借酒消愁,摧残身体,并只想“到无人认识的地方,悄悄地活下来,悄悄地死去。”

郝思嘉因为战争丧失了以前高傲优越的生活,但她却从来没放弃过恢复旧日生活的念头。经营她魂牵梦绕的塔拉庄园,寸步不让的经营锯木厂和酒厂。她为了掌握财产和保住种植园,选择与她不爱但却可以控制住的弗兰克结婚。

莎菲在乎婚姻,但一旦与她心中的“自由”——一份完美的、可以完全将自己托付的爱情发生冲突时,她便会舍弃婚姻,坚守“自由”。郝思嘉在乎爱情,但当她的社会地位和生活不足以支撑她所想要的爱情时,她会毅然选择将爱情建立在物质生活上,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莎菲对爱的追求是大胆而执着的,因为她将爱情看得太重,所以在爱情来临的时刻又开始退缩,在对爱的追逐与拒绝的矛盾心态中,呈现出一个追求个性独立的女性主义者的压抑、尴尬与痛苦。

郝思嘉是一个浪漫的并享有最大自由的幸福女性,她的幸福和自由,植根于她那叛逆的和放荡不羁的个性中,她有的是女权在自由民主国度里赋予她的更广阔的天地,使她根本不必纠结于“男人”“情爱”这样小规模的圈子里。尽管她在最后终于醒悟:原来白瑞德才是她真正爱的人,痛哭流泪,但是她依然坚强地说出“我要回塔拉去,我明天会想办法让他回来。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资本主义冲破农奴制,中国打破五千年封建壁垒时,新的制度悄然生成。而政治经济对文化具有促进作用,一个经过发展的资本主义国家,注定会比一个落魄封建制度国家解放的更加彻底,这也是她们命运不同的根本原因。

作者简介:张齐(1996.12-) ,女,汉,河北省石家庄市,兰州大学,本科,研究方向:中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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