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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题材配置规制

2017-05-25

唐都学刊 2017年3期
关键词:墓室墓葬壁画

李 杰

(西安外国语大学 艺术学院,西安 710128)

【历史文化研究】

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题材配置规制

李 杰

(西安外国语大学 艺术学院,西安 710128)

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在汉唐之间具有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其中大多墓室壁画由墓道至前室再到后室具有一定的主题连贯性,而在不同区域环境下,其题材的配置位置也呈现出地域特征。通过将墓葬壁画作为一个整体系统来观察,根据魏晋南北朝墓葬壁画的分布方式可以总结其壁画配置规制。

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题材;配置规制

古代墓葬形制作为社会秩序的一种体现,而中古时期的壁画墓则专属于皇族和高官贵族,是中国古代贵族文化的体现,并以此来显示他们生前的社会地位及审美取向。依据已发表的考古资料统计,现已发现中古时期较为重要的壁画墓主要集中于时代权力中心区域,是同时期主流艺术的时代代表。

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是汉唐之间具有承上启下的重要部分,也是历代墓室壁画中题材最为丰富的一个阶段。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题材的研究,是魏晋南北朝壁画墓研究中较为深入的部分,几乎所有相关研究都是围绕着题材而展开。然而关于壁画配置的方式在学术界比较统一,由于墓葬多是南北朝向,因此,一部分将墓葬壁画以南北中轴为基准,分为东壁(南、北壁东部)和西壁(南、北壁西部)*大多发掘报告和简报都是这样记录壁画分布的。,这种分割方式在简单记录上具有一定的便利性,然而,如将南、北壁认为的分割为南、北壁东部或西部,则显然会破坏南、北壁的整体性和情节性的完整,特别是作为墓室中心位置的后壁(南壁或北壁),承载着壁画情结的主体作用,更加不容分割处理。而另一种以墓室为单位的分割方式,是将各室独立论述,这种观察方式显然也有可能破坏壁画的先后关系和整体的逻辑性。

从壁画题材来看,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大多具有一定的主题性,墓道、前室、后室基本具有连贯性,同时,大多墓葬绘有墓主相像或者有石葬具,因此,本文在研究壁画题材布局时,以墓主或石葬具为中心,将墓葬壁画作为一个整体系统来观察,这样不但可以对墓葬壁画有一个较为整体的把握,同时也会对局部图像在整体情节中的作用予以准确的定位。这也是本文设题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通过考察魏晋南北朝墓葬中壁画的分布方式总结其壁画配置规律。

汉代已建立了比较完善的墓葬等级制度,其等级的高低主要以墓葬大小、装饰繁简和陪葬品的多少及品等来区分。魏晋伊始,由于曹魏对地面标记设施、祭祀设施、地下墓葬配置和随葬器物的简化处理,奠定了此后一百余年的简葬规制。曹操先后在《终令》和《遗令》中,对自己的墓葬做出“因高为基,不封不树”和“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瑰宝”的规定。《晋书》记录曹操下葬即验证了之前的规定:“魏武以礼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而无益,俗又过之”。黄初三年(222)魏文帝曹丕下诏规制:“无为封树,无立寝殿,……无施苇碳,无藏金银铜铁,……无施珠襦玉匣。”并以此诏作为国家仪葬制度并最终定型,至此,薄葬新制在魏晋确立,并一直影响至南北朝时期。因此,在魏晋南北朝简葬配制的墓葬中,题材丰富的墓葬壁画就显得非常突出了。同时,这一时期的壁画表现题材不但系统,而且也是数量最多的一个阶段。而作为魏晋南北朝时代观念和现实的反映,墓室壁画的内容具有典型客观的性质,由于时空和地域的不同,壁画所反映的视点也有所不同,这种现象意味着在不同空间的相同题材的壁画,在不同地域和时期所预示的内涵则不尽相同。

由于魏晋南北朝壁画墓的现存状况较差,而考古学报告在介绍壁画时多以单幅论述,并带有较强的主观性文学色彩。往往忽视了题材之间的配置环境和相接性因素,人为地切断了局部主题与整体主题之间的内在联系[1],因此,在以下对各时期、各地域墓室壁画的配置进行介绍时,尽量不做主观分析,只对墓室壁画图像现状的客观配置配比描述。

一、辽阳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辽阳地区发现的魏晋壁画墓主要有27座,均分布于辽阳太子河两岸的平原地带,城西最为集中。东北地区的古代史和考古史研究相对比较薄弱,关于壁画墓的专题研究较少,且深度不够,尚无对这一地区墓室壁画的内容类型和主题组合进行细致分析的研究[2]。

辽阳地区的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墓均以青石板支筑,白石灰勾缝,形制主要分为单室墓、双室墓和多室墓*除墓室的数量不同外,形制的主要差异是墓葬规模的大小以及是否存在回廊。。以内容系统进行分类,可划分为两大类型:其一为墓主图像系统,二为车马图像系统。

1.墓主图像系统

(1)男墓主侧坐。以棒台子1号墓为例:右耳室右壁中央绘男墓主面左侧坐于长榻上,其后绘屏嶂,前设短榻和方案食器。短榻前跪进食者,屏后侍立二侍从。左耳室左壁绘男墓主拱手坐于长榻上,短榻前跪陈食器者,榻左立执盘进耳杯者,屏后侍立三侍从(图1)。

(2)男女墓主并坐。以棒台子2号墓为例:右耳室右壁正中上画帷帐,下绘两方榻,男女墓主并坐于榻上,左男右女。榻左侍立二男子,榻间放置长几,几上有食器,榻右侍立三人进食(图2)。

图1 棒台子1号墓壁画配置图

图2 棒台子2号墓壁画配置图

(3)男女墓主对坐。以车骑墓为例:左小室左壁上绘高悬帷幕,下绘男墓主拱手坐方床上,前设短几,几上倒插毛笔一支。背后有屏嶂,后立侍者二人,右捧包袱,左抱弓鞭。对面床上坐女墓主,前置一圆案,上有食器,后置屏风,屏后立一持团扇女侍。二床间立一女侍,左手执盘向男墓主送杯,扬右手面向女墓主(图3)。

(4)男主人正坐。以上王家墓为例:右耳室正壁绘高悬缀莲花朱幕,男墓主手执麈尾依凭几正坐于方榻上,前置方案,后设屏嶂。榻左侍立一侍从,榜题为“书佐”,屏后侍立三捧侍从,榻右一人进食。

图3 车骑墓壁画配置图

图4 北园3号墓壁画配置图

2.车马图像系统

(1)骑吏、车列。以棒台子l号墓为例:后廊及左右廊绘车马图,车列队前骑吏与甲士近50人,其后黄钺车、鼓车、金征车。再后绘骑吏甲士近30人,后接黑盖车及骑吏甲士30余人,延后4辆白盖车、黑盖帷车1辆、黑盖车1辆,最后为骑吏甲士随从(图1)。

(2)骑吏、车列、牛车。以车骑墓为例:右耳室绘四骑吏在前,后为一黑盖车,其后绘骑吏二名与载物车二乘。右棺室右壁首先绘骑吏四人,后为黑盖车一乘,再后为二骑吏,最后绘一牛车(图2)。

(3)马、车、马夫。以北园3号墓为例:画面上为一乘白盖车,车辕支于地,下中间绘一树,上落黑鸟,树左右各绘有骏马一匹(图4)。

(4)骑吏、牛车。以上王家墓为例:前部绘拱手骑吏八名,分列两边,后绘牛车一乘,男墓主持塵尾坐于车中[2]。

壁画题材除无实际表意的装饰性图案外,主要为宴饮、杂技乐舞、庖厨、车马、属吏、门卒、门犬、楼宅、仓廪、祥瑞、云气、天象。典型墓室壁画配置分布以墓室和墓主图像为中心向前后展开,以1944年发现于辽阳西北郊八里棒台子1号壁画墓为例,墓门绘门卒,前廊壁绘杂技乐舞,顶部绘云气和天象图,右耳室右壁中央绘面左侧坐男墓主图,左耳室左壁绘拱手坐男墓主图,后廊及左右廊绘楼宅、车马图。

二、嘉峪关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西北地区所发现的魏晋南北朝壁画墓大多集中分布在河西走廊一带,主要发现于酒泉和敦煌二郡。这些墓葬均有长斜坡墓道,墓门外拱券以上建有砖砌的门楼式照墙,照墙上装饰仿木结构的砖雕和彩绘画像砖。墓室绝大多数为砖室墓,流行多个墓室和耳室,墓室平面的边线略向外弧,前室与墓道之间、各墓室之间以及墓室与耳室之间,以券顶的雨道或通道相连接。墓室建好以后绘制壁画,除了丁家闸5号墓绘有通壁的大幅壁画外,其余为画像砖墓。画像砖的绘制步骤是先在砖面刷含胶性物质的白垩土作底,少数在涂白垩之前先涂一层带胶性的细黄土或直接画在砖面上,以土红起稿,以墨勾线,着以朱、赭石、浅赭、石黄、粉黄、灰、白,偶见石绿等色,还有极少量单绘墨线而不着色的画像砖。少数墓葬为土洞墓,只在墓室中放置单块画像砖或只在照墙上有壁画。

嘉峪关魏晋壁画墓主要分为砖筑双室墓和砖筑三室墓*四室砖墓只发现一座,只在第二号墓室中绘有十三幅画像。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高台县博物馆:《甘肃高台县骆驼城墓葬的发掘》载于《考古》2003年第6期,第47页。,其中新城M1、M4、M5、M12和M13为典型双室墓,画像砖主要集中在前室四壁,后室较为简单。嘉峪关新城M1墓前室画像砖,以面对墓道方向的墓主像为中心,其内容可分为墓主人像右侧的物质享受部分如宴乐、庖厨、进食等,左侧的内容则大多表现精神享受部分,如宴饮、赏乐、游玩等。下方绘园林图、麦场图、耕种图、坞堡图、井饮图等(图5)。

嘉峪关新城M5墓前室画像砖的分布与M1墓属同一系统,画像以墓主人宴饮为中心,面朝墓门方向的左侧内容为庖厨、进食、屠宰,而右侧以坞堡、农牧业活动、出行等为内容。与嘉峪关新城M1墓相比,M5墓的图像排列顺序、方式和内容基本相反,即墓主人宴饮图的左侧画像主要表现物质享受部分,右侧画像主要表现精神层面。

图5 嘉峪关新城M1墓前室画像砖配置图[3]

嘉峪关新城M3、M6、M7为典型砖筑三室墓,墓室的画像砖主要集中在前室和中室的四壁,后室后壁上绘有少量的绢帛、丝束、生活用具、侍女像等。以新城M3墓为例,前室画像以墓主人屯营图为中心,其左侧(面朝墓门方向)的主要内容为屯垦图、坞堡图、庖厨图、畜禽图、屠宰图、演奏图等。其右侧的主要内容有出行图、狩猎图、耕作图、园林图、犊车图等。与前述嘉峪关新城M5前室左侧的展开图庖厨图、进食图、屠宰图相比,其主要图像布局基本一致。与嘉峪关新城M5前室右侧的展开图坞堡图、农牧图、出行图相比,其主要的图像布局也基本一致。

将以上三墓的壁画题材配置与嘉峪关其他魏晋壁画墓的图像配置相比较,河西走廊魏晋壁画墓画像砖内容的排列组合与配置,基本相同或相反,显然这些排列不是盲目而为,而是具有一定规律可循,基本上是以墓主为中心,展开生活享受和精神享受两大部分。

三、高句丽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壁画墓是高句丽古代最具代表性的遗存之一,中国境内的高句丽遗存较少,发现的多数在朝鲜境内,国内对这些境外高句丽遗存的研究相对薄弱,只有一些片段信息而无法进行整体研究。

19世纪日本殖民时期,高句丽壁画墓的调査就已开始,至今共发现高句丽壁画墓83座[4]。正式发表的63座壁画墓,20座壁画墓有零星资料,或只见于著录,其总数远超我国集安与桓仁地区的总和。

从已发表的63座壁画墓的情况来看,高句丽壁画墓可分为单室墓、双室墓、多室墓三类。

从墓室壁画的题材来看,大致可分为墓主家内生活、车马行列、狩猎、战争、天象、四神、仙人、神怪异兽等。若按主题划分基本可分为四类:一为生活风俗类主题,二为四神类主题,三为装饰类主题,四为混合型主题。生活风俗类壁画大多绘制于棺室后壁(正壁),主题为墓主家庭生活场景。四神类主题主要绘制于棺室四壁,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图像为标志。装饰类主题则以莲花、云纹、环形纹和龟甲纹等为标志。混合型主题以墓主生活和四神结合较为常见,亦有在装饰类主题纹饰中间绘人物的现象。

以墓葬结构来区别,生活风俗类主题壁画仅在多室墓中出现;双室墓中只有生活风俗和混合类壁画主题(图6);单室壁画墓则四类主题兼有,其中四神类和装饰类主题两类仅见于单室墓。这种现象也提示出高句丽壁画墓的墓葬类型的相对早晚秩序,“即多室墓整体时代最早,双室墓次之,单室墓相对最晚”[4],这种分期也恰与魏晋伊始的简葬风尚相切应。

图6 药水里墓壁画配置图李杰绘

资料来源:朱荣宪《药水里壁画墓发掘报告》,《考古学资料集》第3集,各地遗迹整理报告。平壤科学院出版社,1963年版,第136~152页。

四、平城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鲜卑拓跋氏大约于东汉末期南迁至今内蒙古河套地区以北的汉并州五原郡。天兴元年(298)拓跋珪迁都平城(东汉所设云中郡和代郡管辖区域,今山西大同及周边地区),太和十八年(494)继迁于洛阳。平城为北魏之都长达97年,是北魏前期的政治中心。从现已发现的北魏前期墓葬对比来看,云代地区是北魏前期最为集中和等级最高的区域。

图7 北魏智家堡石椁壁画配置图

这一地区发现的典型壁画墓主要是大同宋绍祖墓[5]、大同智家堡北魏石椁墓[6]、内蒙古和林格尔壁画墓[7]、怀仁县丹扬王墓[8]、司马金龙夫妇墓[9]等。云代地区墓室壁画的题材主要延续汉代的典型画像题材,如四神题材、孝子故事题材、饮宴及墓主生活题材以及牛车出行题材等。最具代表性的是石椁壁画,以大同智家堡北魏石椁为例,彩色壁画分别绘于石椁内四壁、顶部、三角形梁和脊槫上,壁画皆直接绘于石材表面。四壁都在上端及两侧边缘处画以红线边框,壁画绘在此边框内。北壁共绘墓主人并坐像及人物七侍从;东壁正中绘男性四人,均半侧身面向墓主人,双手袖于胸前,四人头顶上方绘两个羽人;西壁绘女性四人;南壁西侧绘牛车一辆,牛头向墓门,东侧绘一戴垂裙黑帽的人牵着一匹马,身后是一棵树;顶部前后坡绘两幅植物图案(图7)。

五、洛阳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洛阳地区作为中原腹地的中心地带,一直是中国各个历史时期政权的主要争夺之地。北魏在太和八年(494)迁都洛阳伊始,至永熙三年(534)魏分东西,洛阳是这一时期的政治经济中心。北魏孝文帝曾下诏曰:“迁都洛阳之后,就应该将坟茔建在当地。”*《魏书·广川传》载:“迁洛之人,自厥兹后,悉可归骸邙岭,不得就茔恒代。”因此,在洛阳地区发现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壁画墓葬,绝大多数集中在太和十八年至永熙三年之间。洛阳西北邙山地区即为北魏集中的陵墓区,此区域墓葬之多几乎“无卧牛之地”,据不完全统计,该地区被盗墓葬多达五百余座,墓志被盗二百多方[10]。由于被盗严重,壁画墓的图像配置及分布不能进行整体研究,可考壁画墓仅为孝昌元年(525)的清河王元怿墓[11]、孝昌二年(526)的江阳王元乂墓[12]、太昌元年(532)的安东将军王温墓[13]。好在散落各地的石葬具较为完整,可作为题材和配置分析的依据。其中主要的石葬具包括:现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的孝昌三年(527)宁懋石椁[14]、现藏于美国Minneapolis美术馆的正光五年(524)元谧石棺*黄明兰在《北魏孝子棺线刻画》中认为该墓为孝昌五年(529),但根据现藏于美国Minneapolis美术馆的元谧墓墓志记载应为正光五年(524)。、现藏于美国纳尔逊阿肯特斯美术馆的孝子石棺[15]、洛阳北魏升仙石棺[16]、沁阳石棺床[17]等。

壁画与石棺椁画像的题材主要分为两类:一为孝子主题,同时包括墓主、出行、家居场景,如孝子石椁、元谧石棺、宁懋石椁等。以单檐悬山顶宁懋石椁为例,其图像配置为:外壁正面石门左右刻持剑武士,左右两侧壁板刻丁兰事木母、帝舜故事、董永故事、董晏故事,后壁板刻山川、水井、房屋、帷帐、庖厨。石椁内壁左侧壁板刻牛车出行、帷帐、庖厨,右侧壁板刻铠甲武士出行、帷帐、庖厨,内后壁板刻宁懋夫妇各三像(图8)。另一种以升仙为主题,以升仙石棺为例,图像分为出行、乘龙以及方士、神仙、神兽等,辅以忍冬、宝珠等佛教饰纹。

图8 宁懋石椁壁板线刻配置图

这两个主题是汉代孝悌和升仙观念的延续,武帝独尊儒术,因此,汉代以来的丧葬中显示忠孝题材的图像占据主体。另外,东汉以来逐渐形成的神仙意识成为世人理想,《庄子·逍遥游》载:羽化成仙后“乘云气,御飞龙,以游乎四海之外”。由是在生死交接点的载体上,升仙观念自然会嫁接在墓葬当中。

其次,洛阳北魏晚期石葬具上的画像明显带有来自南方的影响,如升仙画像中的仙人驾御龙虎题材,显然与建康南朝墓中的仙人引导龙虎的题材有一定联系,而以大量的树木装饰画面的图像构成也可能与南朝的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等画像构成有所关联。而墓室壁画则多是体现墓主现实地位的人物画像。

与同时期的壁画题材相比较,石葬具上多见的孝子故事在墓室壁画中数量较少,而升仙题材较为突出,如天象、墓主像、仙人驾御龙虎、鞍马和身著铠甲的门吏题材等也同样见于北魏时期的墓室壁画中。

墓葬壁画的保存状态较差,墓室壁画仅存墓门武士画像,从绘画形态来看,石葬具画像与墓室壁画除了题材主题不同之外,人物形象的绘画方式显然属于不同风格体系,墓室壁画中的人物体型壮硕,而石葬具上的人物形象则显然与传统的秀骨清像式的清秀形态为同一类型。墓室壁画武士像的画法则有可能受到南朝画风的影响,这种来自南方的新画风大约在6世纪二三十年代传入北魏都城洛阳,并迅速流行开来[18]。洛阳作为北魏都城在南朝画风北传的过程中起着连接转化的地位,在接受方面会早于其他北方地区,并且由于壁画与石线刻在制作过程和规制特性上的差异,导致墓室壁画在接受新画风的影响上要早于石刻。石葬具是皇帝特赐的“密器”,代表了墓主的高贵身份和墓葬的高规格,有特定的规制,并由于其制作程序较为复杂,多是由政府专属部门事先预制,因此,墓葬中的石刻在应用新画风和新题材上要较为缓慢。而壁画的制作程序较为简单,且能够随社会的喜好而在短期内完成。

六、邺城、晋阳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北魏分裂之后,天平元年(534),孝静帝定都邺城(今河北磁县及河南安阳一带),由此邺城成为北朝后期的政治文化中心。同时,孝静帝又立晋阳(今太原地区)为别都*参见《北齐书·齐本纪·显祖文宣帝纪》:“并州之太原,青州之齐郡,霸朝所在,王命是基。”,因此,晋阳在东魏北齐之时也成为除邺城之外的另一个政治中心。这两地所发现的壁画墓多属东魏北齐时期,仅发现一座北魏时期壁画墓,墓中仅见一具画像石棺。

邺城附近发现的北朝壁画墓除1976年发现的神龟年间(518—520)的方兴画像石棺[19]和闾叱地连墓[20]、尧峻墓[21]、高润墓[22]、湾漳墓[23]等保存较好的大墓外,还有壁画保存状况较差的磁县东陈村武定五年(547)赵胡仁墓[24]、景县野林庄(属冀州)武定五年(547)高长命墓[25]、磁县讲武城太宁二年(562)比丘尼垣墓[26]、磁县申庄武平元年(570)济南愍悼王妃比丘尼等行(李难胜)墓[27]、安阳洪河屯村武平六年(575)范粹墓[28]、安阳武平七年(576)颜玉光墓[29]、磁县讲武城56号北齐墓[26]等。

晋阳附近发现的典型北朝壁画墓包括:太原市武平元年(570)右丞相东安王娄睿墓[30]、武平二年(571)武安王徐显秀墓[31]、太原南郊热电厂北齐壁画墓[32]、寿阳河清元年(562)顺阳王库狄迴洛墓[33]等。其中壁画保存较为完好且配置具有典型性的是徐显秀墓,墓道绘为由神兽引导的仪卫行进图(共96人);甬道左右两璧各绘四个佩剑或持鞭武士,劵洞两侧各绘一个门吏,劵洞上方绘莲花和云气,两侧为方相氏;墓室北壁绘墓主夫妇坐榻及饮宴图,西壁为墓主出行图,以骏马为中心。东壁为墓主夫人出行图,以胡仆牵引的牛车为中心。南壁门洞两侧与墓道相接,为墓道图像的延续,上方绘巨大莲花及镇墓方相,墓室顶部绘天象图(图9)。

图9 北齐徐显秀墓壁画配置图

这一时期,两汉所盛行的多室墓制度在此时已完全被长斜坡墓道砖筑单室墓所取代,两汉以墓室多少来定级的标准已不复存在。“晋制”的平面方形单室墓在中原开始形成制度[34]。与墓葬形制变化相对应,这一时期的壁画内容与布局也发生了变化。墓葬形制的逐步趋同,促使墓葬壁画的配置规制也相应地固定同一起来,并形成制度。邺城地区壁画墓所反映的规制是汉唐之间墓葬转变的转折点,随着墓葬规格的提高,墓室壁画的题材和配置也逐渐趋同,杨泓在对这一地区进行考查后总结出邺城地区壁画的特征为:(1)墓道前端绘巨大的龙、虎图像,青龙和白虎面向墓外,辅以流云、忍冬、凤鸟或神兽。(2)墓道中段两侧绘出行仪仗,闾叱地连墓绘廊屋和列戟,湾漳墓隐见廊屋。墓道地面绘有莲花、忍冬、花卉等纹案。(3)墓门正上方绘有朱雀,两侧绘神兽等图案,闾叱地连墓、尧峻墓和湾漳墓保存较好,高长命墓残存神兽及火焰,高润墓和颜玉光墓残毁不详,门侧多有披甲门吏。(4)甬道侧壁绘侍卫。(5)墓室壁画仍延续传统,正壁(后壁)绘端坐帐中的墓主像,旁列侍从卫士,侧壁有牛车葆盖或男吏女侍。墓室顶部绘天象图,墓室四壁上部分绘四神[35]。对这种既有继承又有发展的墓葬壁画配置程式,结合宿白的“制度说”[36],郑岩将此规程定为“邺城规制”。

七、关陇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永熙三年(534),魏孝武帝因与高欢不和而至长安另立政权,致魏分东西,长安实际为宇文泰所辖制,至大定元年(581)西魏北周在关陇地区的统治历47年(535—581),后期其势力范围虽扩至整个江北,但其政治核心仍以长安和固原为中心。因此,迄今所发现的西魏北周时期的主要壁画墓几乎都集中在西安和固原地区。

宇文氏为了与关东的高齐和江南的萧梁并立抗衡,初建了一套结合鲜卑六镇和汉地的关中本位制度[38]。因此其墓葬制度也不同于关东和南方。关陇地区发现的东魏北齐壁画墓主要延续了北魏的传统规制,形制大多有斜坡长墓道带天井墓葬,壁画多绘以栏框隔断的单幅人物,墓门、甬道和过洞处多绘持剑武士,墓门上绘有阁楼等建筑,墓室多以色带纹样作为装饰。1983年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县西郊乡深沟村南发现的北周李贤墓壁画,是这一时期关中墓室壁画的典型配置,第一过洞及甬道口上方绘双层门楼,第三、四过洞上方绘单层门楼。墓道及天井两壁上部绘红色条带,两壁下各绘一名武士,其中第一过洞外墓道东西两壁绘有两柱剑门吏,天井东西两壁各绘两名手执仪刀的武士,每个过洞两壁各绘一名手执仪刀的武士,共计18名。墓室四壁绘侍从伎乐,其中北壁原有六人,东西两壁各有五人,南壁墓门两侧各有一人,西壁南端第一人手执拂尘,第二人手执团扇,南壁东端绘击鼓的伎乐女工,东壁南端绘一女工击腰鼓(图10)。

图10 北周李贤墓壁画配置图

八、青齐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图11 北齐崔芬墓壁画配置图

青齐地区是南北朝时期的青州、兖州、徐州等临近地区的统称。北魏统治期间山东地区相对安定。北魏分裂后,青齐地区为东魏、北齐所控制。十六国期间,由于远离政治中心,致使地方豪强逐渐势大,因此其文化相对独立,具有较强的地域性特征。青齐地区发现的魏晋南北朝壁画墓相对较少,共为五座,其中北魏神龟二年(519)高道悦墓仅存残迹*参见秦公《释北魏高道悦墓志》载于《文物》1979年第9期;赖非《北魏高道悦墓地调查及其墓志补释》收录于《德州考古文集》,百花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其他四座北齐墓分别为临朐县发现的天保二年(551)崔芬墓*参见程士贵等《冶源北齐崔芬壁画墓》,收录于山东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山东重大考古发掘纪实》,齐鲁书社,1998年版,第272~274页。Wu Wenqi,“Painted Murals of the Northern Qi Period”,Orientations,vol.29,no.6,June1998,pp.60-69。、济南马家庄发现的武平二年(571)祝阿令□道贵墓[37]、临淄发现的武平四年(573)崔博墓[38]、济南八里洼发现的壁画墓[39]。崔博墓为圆形石室墓,其他均为方形(或长方形)石室墓,壁画主要绘于甬道和墓室。其中崔芬墓甬道两壁线刻门吏,又以彩绘的仗剑持盾武士覆盖,以树木、山石、云气衬托。墓室北壁下龛两侧各绘两扇屏风,西侧两屏风上绘高士图,东侧西端屏风亦绘高士,东端屏风绘有两个舞蹈女子。小龛上部横额绘一玄武,背后有一仗剑武士露出半身,两侧各绘一怪兽和树木山石。墓顶北披绘怪兽、树木、山石、流云、星座等。西壁小龛两侧各绘两扇屏风,南侧南端屏风绘树木怪石,北侧南端屏风绘树下鞍马,北端屏风绘高士。小龛上部横额绘墓主夫妇出行图。西壁绘一女子骑白虎,周围绘怪兽、树木、月亮、流云、星座等。东壁绘七扇屏风,其中北端一扇上绘一人牵马,南端两扇上绘树木怪石,其余四扇均绘高士。东壁绘一男子骑青龙,周围绘人面、怪兽、树木、月亮、流云、星辰等。以上高士画像共七幅,每幅绘一位长者,人物背后均有一至两名侍女,另绘有树木和怪石等(图11)。

九、南方地区墓室壁画配置

南方地区的壁画墓主要分布于长江中下游、闽广、川黔滇等地,在魏晋南北朝期间历孙吴、蜀汉、西晋、东晋、宋、齐、梁、陈各朝。壁画墓主要为砖室墓,少量石室墓、崖墓,壁画以模印砖为主,彩绘壁画较少。六朝故都南京是建安政治文化中心,绝大部分大型南方壁画墓发现于此。其中比较重要的有1957年清理的南京万寿村东晋永和四年(348)墓[40]、1972年清理的镇江畜牧场东晋隆安二年(398)墓[41]、1960年发掘的南京西善桥宫山墓[42]、1965年发掘的江苏丹阳鹤仙坳墓[43]、1968年发掘的丹阳建山金家村墓[44]、1968年发掘的丹阳胡桥吴家村墓[44]、1961—1962年发掘的南京西善桥油坊村墓[45]、1976年清理的江苏常州戚家村墓[46]、1978年清理的南京铁心桥王家洼墓[47]、1978年清理的江苏邗江1、2号墓[48]、1984年清理的常州田舍村墓[49]、1987年清理的南京油坊桥贾家凹墓[50]及1994年清理的江苏六合樊集墓[51]等。南京地区发现的壁画墓等级较高,专家多认为具有帝陵建制,墓室壁画基本形成一套完整的摹印砖配置:甬道两壁绘狮子和守门武士,顶绘日月图像。墓室东、西壁分为上下两部分,西壁上部为羽人戏虎、嵇康、王戎,下部绘骑马武士、持戟侍卫、持伞盖侍从、马队出行。东壁上部绘荣启期、向秀、羽人戏虎,下部西壁相同(图12)。

图12 南京壁画墓基本配置图

除南京外,南方其他地区的壁画墓较为分散,分布于浙江、福建、河南、湖北、云南和四川等地。其中较为典型的有:1958年清理的河南邓县学庄墓[52],该墓为彩绘壁画和画像砖并用的砖室墓。1984年在湖北襄阳贾家冲发现一座画像砖墓[53],1986年在湖北武昌东湖三官殿清理一座梁代纪年墓[54],1975年在福建闽侯南屿发掘一座南齐晚期画像砖墓[55],1988年清理的大邑县董家村蜀汉墓[56],1963年发掘的云南昭通后海子东晋霍承嗣墓[57]。

北魏之后,南方地区被认为是“正朔所在”,其他地区的文化艺术多以建安文化为潮流,从墓室壁画来看,这种现象多有表现。洛阳北魏晚期葬具的画像明显带有南方的印记,例如升仙画像中的仙人御龙、御虎的表现题材,显然与南京一域南朝墓葬中发现的仙人引导龙虎的题材有一定关系,至于中原、关中地区出现的类屏风式的构图方法,也可能与南方的文化因素有关,而以大量的树木装饰画面的构成方式,似乎也与南朝的“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有所联系[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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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贾马燕]

Configuration Regulation of Mural Themes in Tomb Chambers duringthe Period of Wei, Jin and Southern and Northern Dynasties

LI Jie

(SchoolofFineArts,Xi’anInternationalStudiesUniversity,Xi’an710128,China)

Murals in tomb chambers during the Period of Wei, Jin and Southern and Northern Dynasties had a very important connecting link between past and present, basically, most of them had a theme consistency from the tomb passage to the front chamber up to the back chamber. The theme configuration took on distinctive regional features in different regions. This paper is aimed at making a systematic study of the tomb mural paintings and drawing a conclusion of its configuration regulation by investigating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tomb mural paintings during the Period of Wei, Jin and Southern and Northern Dynasties.

Wei, Jin and Southern and Northern Dynasties; tomb chambers; mural theme; configuration regulation

K879.41

A

1001-0300(2017)03-0094-10

2016-11-11

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中国美术考古学的体系构架研究”(16XKG005);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中国美术考古学的风格谱系研究”(DLA150264);陕西省社科界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研究项目:“基于美术考古学本体分析下的陕西墓葬壁画风格谱系研究”(2016C047);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研计划项目:“魏晋南北朝墓室壁画的风格学研究”(15JK1597)

李杰,男,天津人,西安外国语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美术学博士,主要从事美术考古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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