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树的故事

陈永明

传奇的龙潭女贞

龙潭，是溪洛渡镇双凤村的一个小地名，也是一口井的名字。那里，有一株树形特异，古朴沧桑的女贞树，树旁有一泓常年不竭的井水，古老的大树撑开一把大大的绿伞，庇佑着这口滋润众生的“龙井”，井树共生，别有一番景致。据县林业部门2001年古树名木普查登记资料显示，该树已有110年树龄。

在龙潭往西不足千米有神龙庙。民间传说，当年干旱严重，土地无收，民不聊生。有一天，数月不雨的井底坝乌云满天，雷声大作，瞬间暴雨倾盆。继而一条彩虹，如游龙般从金沙江腾空而起，跨越環環桥，一头扎在龙潭，遁入土中……顿时，云开雾散，霞光满天。干涸的龙潭，便汩汩冒出一股清泉，从此常年不断。那以后，无灾不成年的双凤，风调雨顺，连年丰收，成了全县有名的稻谷主产区，公余粮来源的主要基地。

当地村民信奉“真龙”现身，降甘露于民，遂自发修建了神龙庙，祭祀“龙王”恩泽。

那以后，在龙潭井边，有长出了一棵女贞树。

女贞树，又名女桢、女贞实、桢木、冬青子、鼠梓子、蜡树、将军树，当地俗称“暴格蚤”。此木凌冬青翠，有贞守之操，因此得名。

朴实无华的女贞，其实还是爱情忠贞不渝的见证呢。相传，在秦汉时代，江浙临安府一员外，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品貌端庄，窈窕动人，琴棋字画样样精通，员外视若掌上明珠。求婚者川流不息，小姐均不应允。员外贪图升官发财，将爱女许给县令为妻，以显亲扬名。谁知小姐钟情府中教书先生，私订终身。无奈之下，出嫁之日，含恨自尽闺房之中。教书先生闻听小姐殉情，如晴天霹雳，相思成疾，茶饭不思，不多时日便形同枯槁，须发全白。数年后，教书先生仍旧思情太浓，终日徘徊小姐墓前凭吊，诉说哀思。但见坟头长出一株枝叶茂盛的女贞，果实漆黑发亮。教书先生摘了几颗放进口中，意欲追隋小姐而去。然而，口中味甘而苦，直沁心脾，顿觉精力倍增。那以后，教书先生便每日必到墓前陪小姐说话，饿了便摘果充饥。病弱的身体竟奇观般日趋见好，满头白发也变得黝黑了。先生大为震惊，浓情蜜意地吟到：“此树即尔兮，求不分别兮。”

从那以后，女贞子便开始被作为药物应用了。资料记载，女贞为木犀科常绿植物，干燥成熟果实。其形卵圆，色呈灰黑有皱纹，多数单仁。临床重要利用于白细胞减少症、青光眼、乙型肝炎、糖尿病、高血脂症及冠心病等疾病的医治，还有乌发的作用。中成药“二至丸”由旱莲草跟女贞子两味中药组成，常用于治疗肝肾阴虚、虚火上炎所致的骨蒸潮热、盗汗、咳嗽、咯血，或焦躁易饥、足膝痛苦悲伤等症，有滋阴降火之功。女贞子其木隆冬不凋，果实熟透，味全气厚，冬至日采集为佳。

当年，神龙庙香火鼎盛，周边百姓人丁兴旺。茶马古道的马帮，就是在这儿歇脚，养精蓄锐，往西经通过神龙庙，到下兴场（玉笋）、老兴场（富庆），再经二龙口，到永善老县城（莲峰），到昭通府。往东，经吞都古城，到窝心里（桧溪）、沿江而下入川，进入中原。

龙潭井旁，女贞树下，便是当年马帮和旅者栖息的过往；也是当下村民休闲纳凉、洗菜綄衣、诉说家长里短的好地方。夏日里，喝一口泉水，清冽甘甜；冬日里，挑一担氲氤，幸福满院。

如今，这棵“龙潭女贞”备受当地百姓景仰，奉之为“神树”，自觉加以保护。每年，遇有重要祭祀节日，或者每到农历正月初一，当地百姓都会赶早抢头香，祭祀龙井和女贞，感恩大自然的馈赠和恩赐，祈愿来年风调雨顺，家家户户平平安安，幸福美满。

双凤有株“乌桕王”

在溪洛渡镇双凤村龙潭往南不到一公里，有一株鲜为人知、罕见的大树，有云南“乌桕王”之称的古树名木。

记得1992年，我还利用周末走亲戚的机会，实地对这株大树当时的现状作过采访，并在当时的《昭通报》作了报道。后来，云南省林业厅《云南林业》杂志1992年第5期，以《云南乌桕王》为题专门作了介绍。

树王位于双凤村大厂坝五社，紧邻村民冯天兴家老屋基围墙边。2001年永善县林业部门古树名木普查资料显示，树高23米，胸径102厘米，树龄300年。据当地长者介绍，这棵枧子树最高年产枧子100公斤，实属少见。此树春天枝叶繁茂，像一把巨大的伞，每当树冠顶部的绿叶泛红时，当地农民编开始种植小春，收成往往好于在此前后播种的小春。据说，在该树的另一侧有一株同样大小的乌桕树，可惜五十年代就被砍了，现存的这棵“树王”当时也险遭厄运。2001年8月被永善县人民政府列为古树名木，挂牌予以保护。

乌桕树，俗称枧子树，又叫腊子树、桕子树、木子树、乌桖、桊子树、桕樹、木蜡树、蜡烛树、油籽树等。属大戟科，为落叶乔木，它是一种色叶树种，春秋季“叶色红艳夺目，不下丹枫”。为中国特有的经济树种，已有1400多年的栽培历史。枧子树对土壤的适应性较强，从沙地到粘土，从酸性、中性到微碱性的土壤，均能生长，是抗盐性强的乔木树种之一，具有抗风、耐旱、耐寒等特性。其全身是宝，根皮、树皮、叶均可入药。根皮及树皮四季可采，切片晒干，叶多鲜用，可杀虫、解毒、利尿、通便，用于血吸虫病、肝硬化腹水、大小便不利、毒蛇咬伤等，外用治疔疮、鸡眼、乳腺炎、跌打损伤、湿疹、皮炎等。枧子树还具有经济和园艺价值，种子外被之蜡质称为“桕蜡”，可提制“皮油”，供制高级香皂、蜡纸、蜡烛等；种仁榨取的油称“枧子油”、“桕油”或“青油”，供油漆、油墨等用，假种皮为制蜡烛和肥皂的原料，经济价值极高。其木也是优良木材，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

1987年8月中旬，国家轻工部专家考察组一行五人，到永善对开发乌桕资源进行专门的考察。当时考察论证，永善的乌桕资源是相当丰富的，全县有100多万株，年产量高达103万斤，全县总面积三分之一的地区都适宜发展乌桕，还从外地引进良种嫁接六万多株。专家们对拟建内可可脂厂做了可行性研究，提出了厂址、技术设计等方案。这些是当年我采写在《云南经济报》的报道《开发乌桕资源，永善将建类可可脂厂》记载的。

因为有亲戚住在双凤村的龙潭，小时候常随大人过去串门、小住。记忆中，在现在的老村委会那个地方，当时的双凤大队还有一个油厂，原始的人工撞杆榨油，负责加工桐子、枧子等，加工的桐油、枧子油由国家统购统销。那些工人们的辛苦和吆喝，那远远就能听到的撞杆沉闷的声响，是留在记忆最深处的。1977年在永善一中读初中时，还与城区同学相约，课余时间到大暴沟、永师下边捡枧子，周末拿去油厂卖了换零钱，补贴菜金。

时光流水般过去了，原来备受青睐的枧子树，大都被砍了用作柴烧了，就下的屈指可数，也就成了真正的古树名木了。2016年8月13日周末，我独自一人再次去大厂坝采访，陪伴这棵云南“乌桕王”走过七十多个春秋的冯天兴老人前两年已经走了，他的老屋几年前已经闲置下来了，全家人搬到大厂坝上面的公路边建了新房。如今，尽管已经物是人非，不老的“乌桕王”依旧伫立在那段残缺的院墙下，见证着每个春去秋来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