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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柔肠说董贞

2017-05-22张露萌韩文苑

北京青年周刊 2017年16期
关键词:古风歌迷专辑

张露萌+韩文苑

2007年到2008年,她积累了第一批玩游戏的歌迷。以前写流行歌曲没人听,游戏音乐却给董贞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参加《快乐女声》,是董贞入行以后第一次走到台前。此前,她从未想过颜值会是自己前行的阻滞。

现实世界对董贞来说像是一场冒险,次元壁天然的隔阂,让这个女孩历经跌跌撞撞,才稍微摸清了一点外围设定。

误打误撞初入二次元

十岁时的董贞,会把丝巾缠在身上当裙子,会把头发束盘成发髻,生活在幻想的世界里。长大后的董贞爱游戏,也始终割舍不下原创音乐,但把这两个心头好合而为一,还真是机缘巧合。

学生时代董贞的音乐天分就展现无遗,大学时期她就被推选到北京去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比赛,拿奖拿到手软。而有心在音乐圈发展的董贞,认为实践是比成绩更重要的财富,因此大学学的专业是录音工程。在课业之余她不停地写歌,热情满满的边学习边创作,还跑去各大音乐公司打杂。那时她在一个圈里很有名的录音棚实习,老板对她很好,在棚里支起一张折叠床,没课的时候她就住在那,所有事情都可以亲力亲为。那是现在回想起都会笑出来的时光,就这样一点点积累,董贞认识了许多圈里的音乐人……

后来音乐人卢小旭写了一首古典与流行相结合的古风歌曲,这在当时是很前沿的音乐,市场上还没有出现过。他找到董贞来演唱,那是董贞“第一次尝试用古典的嗓音演唱。”这是为台湾单机游戏《新绝代双骄前传》量身打造的歌曲,董贞唱足三首。起初她以为只是帮卢小旭唱小样,意外的是这种演唱方式获得了台湾方面的认可,“它相当于我踏入游戏音乐的第一步,我很感谢卢小旭老师。”

游戏发行之后,董贞的生活开始有了变化:“有人在百度上给我建贴吧了,有人会去搜董贞是谁……”2007到2008的两年时间,她积累了第一批玩游戏的歌迷。以前写流行歌曲没人听,游戏音乐却给董贞打开了一个新世界,“我也没想过自己可以剑走偏锋,用这种方式走进音乐圈。”2008年左右,内地的游戏行业开始兴起,董贞赶上了游戏音乐大发展的好时候,“那时做流行音乐很难有回报,也没有投放的渠道,但做游戏音乐,有人听有人投资还有钱赚,我觉得是天大的好事儿。”

在游戏音乐的空窗期,几首作品横空出世,其中一首为游戏《诛仙》演唱的《相思引》伴随着游戏的大热在圈内广为传唱,成为了她的代表作。2008-2009年度是董贞创作的高峰期,诸如《回到起点》《醉梦仙霖》等作品在仙侠圈和古风圈颇具影响力,那也是她歌迷最爆棚的时期。

2009年之后,在手游的冲击下,網游势头渐弱,依附于网游的游戏音乐也走了下坡路。此时,董贞做了她的第一次转型,尝试纯古风的歌曲:第一首是《天净沙·秋思》,唱原诗词。后来是唱节日——《重阳》《上元》。她说自己的音乐应该有更大的寓意。

形象坍塌,被流言击垮

董贞认为自己在变,但细细听来,某种东西好像始终没变。她承认,自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小的时候瘦一点还蛮好看的,各种比赛都是第一名,被家里和学校同学捧在手心里,所以自信心特别强。但是也因此给我埋下了一些隐患,接受不了失败。在音乐这块儿,我来北京之前是没有经历过挫折的。”

2009年参加《快乐女声》,是董贞入行以后第一次走到台前。此前,她从未想过颜值会是自己前行的阻滞。一个宅女,天天在家创作,可以不修边幅,不必在乎形象,也没有特别好的团队负责包装,游戏公司不会要求歌手出席宣传活动。而一旦站在聚光灯下,360°无死角地展露于人前,连刚出道的小明星都会惊慌失措吧。更可怕的是,那时的董贞仍全然不知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三次元世界”已经是看颜的时代了。

董贞在“快女”比赛中止步全国60强,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伤,不是音乐方面,而是来自于观众的评价:“最伤我心的是有人留言,说‘看见她的脸我就不想听歌了。”亲手创作的仙侠歌曲如今成了双刃剑,刀刀刺进董贞的要害。藏在游戏背后的声音会给宅男们营造无限幻想的空间,而现实却给了他们巨大的落差。“长得那么丑啊都不想听了”,“ 没办法把她的长相和声音连接起来”——类似的评价至今仍然存在。“传统艺人是先看到脸再听到声音,这样观众的接受度比较高。但我呢,是先听到声音再看到我的人,所以就会有不好听的话出来了。”董贞分析道。歌迷们也会替她说话:“董贞是个歌手,你到底是听歌还是看脸?”但是杯水车薪。

《快乐女生》之后,董贞几乎没再公开露面。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其实就是在逃避:“不想让自己的缺点被放大。”那期间她以平均每年一张专辑的速度创作着。董贞的专辑虽然只对歌迷发售,但古风圈的歌迷粘性极高,知道歌手投入十几二十万元做专辑等于掏家底,便不遗余力地支持。所以董贞对于专辑的销售并无压力,她可以保证每张专辑都不亏。把自己藏在音乐之后的董贞告诉所有人,在幕后也生活得很好!

2012年,董贞发现游戏音乐的商业价值再难提升,于是决心向影视音乐方向发展,恰好此时第一季《中国好声音》节目组找到她。当时没人了解这个籍籍无名的节目将以何种形式呈现,她就这样穿着一袭白衣,白纱遮面,唱完了一首《刀剑如梦》。没有导师转身,她在镜头前撩开了面纱。她以为三年之后,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类似的境况,谁知揭开旧伤疤,不仅更难愈合,还撕心裂肺地疼。

此时的董贞早已是古风圈的前辈级人物,有作品、有粉丝、有“江湖地位”,她无法忽视网上铺天盖地的负面评论。“我当时确实玻璃心了,觉得特别没有面子。”节目播出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办法走出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抑郁状态。董贞这次彻底避世,去环球旅行,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释怀,她开始信佛,练瑜伽,读治愈心灵的书籍……

在三次元世界里冒险

就在董贞旅行的路上,一个“意外之喜”将她拉回了音乐圈。她要感谢一个恩人——她叫他于正老师,“不管他在别的方面怎么样,他敢用新人,他肯给新人机会,所以我在这方面非常感恩。”

为霍建华版《笑傲江湖》创作的插曲《了结》,是董贞在影视歌曲方面的初尝试。如果不是“好声音”的事情将她的计划打乱,董贞的工作重心应该已经向此倾斜了。2013年春节,当《笑傲江湖》热播之时,董贞对此毫不知情,于正曾向她邀歌的事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忽然有一天,旅行中的董贞发现许久不联络的亲朋好友都开始主动问候,大家以为那个整天在朋友圈里发旅行照的董贞已经退出了音乐圈,却忽然在电视剧里听到了她的声音,他们意识到,原来董贞并未离开。突如其来的暖心问候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原来还是有人关心我的”。当心境放开,好像一切好事都随之而来。她遇见了新的经纪公司团队,于是脱胎换骨的董贞重新上线。

她说从2013年之后,渐渐地没那么在意别人对自己长相的评价:“你最不好看的时候都被看过,所以根本不惧怕别人怎么说我。”影视音乐与游戏音乐虽有共通之处,受众层次却大不相同。影视歌曲必须更加大众化,而且,不抢戏。“我希望把仙侠的特点装到流行音乐当中,把古风做得更流行。”这次由著名影视音乐制作人谭旋推荐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插曲《繁花》再一次惊艳众人,2017年6月,董贞即将发行她的十年合辑,收录了新歌,也集结了经典,并将开启十城巡演。

现实世界对董贞来说像是一场冒险,次元壁天然的隔阂,让这个女孩坎坷经年,才稍微摸清了一点外围设定。董贞懂了规则,又训练自己去适应了规则,如今,她在这个规则中,奋力前进。

出道十年,高低起伏,千丝万缕的回忆,凤凰涅槃的血泪,都凝结在“贞惜有你”这四个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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