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运行中的问题及对策研究

杨秀竹

(上海华闵环境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上海 200063)

关于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运行中的问题及对策研究

杨秀竹

(上海华闵环境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上海 200063)

化工行业是我国环境污染监控重点行业，该行业污染物质的多样性导致对相关企业的排污收费具备技术难度。本文对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运行的现状和问题进行了分析，对企业利用稀释等手段来降低污染物浓度等情况下的排污费计算问题进行了重点研究。在此基础上，研究提出了解决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运转中问题的相关解决对策。

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检测

化工行业涵盖面广，化工化纤、石油化工均是该行业的分支。化工品是诸多工业制造工艺中的原料，化工品即化工行业三废物质也是主要的环境污染物，它们具有毒性强、刺鼻性、对环境危害大的特点，是污染治理的重点关注对象。自1982年开始，我国就推出了污染排污收费机制，此后经过多次修改，该机制得到了诸多补充。排污收费机制对化工行业的污染治理起到重要作用，但由于环境污染的外部性强，该机制的实施中也有诸多问题。本文将对此展开论述及分析。

1 我国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概况

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包含在我国排污收费机制之内，而且由于化工行业有毒有害三废多，是国家重点检测行业。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主要依靠两条规范运行。第一是按污染物量收费，即排多少污染费，强制交纳相应的费用。第二是超标排放需要交纳罚款。第一条是在环保标准下，按照多排多交纳费用，少排少交纳费用的原则，督促企业少排放污染物。第二条是惩罚性条款，即企业污染物排放浓度或总量超标，均需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以限制企业超标排放。

化工行业排污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直接排入外环境。即企业内部三废经过处理或者未经处理后，直接向大气、江河等水体排污，而不通过城市污水处理系统。另一种是间接排入外环境，即首先经过城市污水处理系统后，再排入外环境。在这两类情况下，企业均需要交纳污染物处理费。第一类是企业向政府较难排污费；第二类是向污水处理企业交纳排污费。本文要讨论的是第一类情况。2015年，全国共征收各类企业排污费173亿元，其中废气排污费最多，占比82.85%，其次是废水、噪声和废固。从收费金额来看，总额远远低于各级政府投入到环境污染治理中的费用。从行业分布来看，火电、钢铁、化工、水泥、石油五大行业交纳排污费超过90亿元，占排污费总额的52%。化工行业在五大行业内，可见化工行业是污染治理的重点对象。

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是在“各类污染物排放标准”和“超标、超总量排放污染物的处罚规定”的基础上运转的。其收费主体是各级环保部门，收费采取属地原则，主要是各区县的环保局负责征收。属地原则可以起到保护当地受害者的作用。排污费收费标准即在依据各类污染物排放标准和处罚标准的基础上形成的。化工行业企业类型多，污染物数量多。以环保部公布的2016年前三季度排放严重超标未完成整改企业的所属行业来看，综合化工行业占比大，数量最多，占所有企业总数的31.8%(见表1)。

为控制化工行业污染，我国为此建立了相对完毕的排放标准。如《烧碱、聚氯乙烯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 15581-2016)、《炼焦化学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16171-2012)、《电镀污染物排放标准》、《电石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炼焦化学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等。由于各地平衡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政策不同，因此，在国家标准的基础上，各地还出台了适应于本地企业的污染物排放标准。如安徽省出台了《安徽省合成氨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江苏省出台了《江苏省纺织染整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DB 32/670-2004)。这些标准通常比国家标准更严格，是各地用来调整污染企业布局和强迫污染治理技术升级的政策。对于超标的处罚，2015年，国家出台了《对超标、超总量排放污染物的处罚》规范，其中对大气污染物超标的，规定一万元以上十万元以下罚款；对废水污染超标的，加以排污费数额二倍以上五倍以下的罚款。

表1 2016年前三季度超排未整体企业名单

2 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运行中的问题

有了收费标准和处罚机制，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可以正常运行，但在现实中也存在问题。

2.1 企业排污做假手段多

由于排污费一般占企业利润的1%左右，尤其是2013年后，排污费收费标准增倍，企业的负担增加，因此，企业通过各类手段来隐瞒排污情况，避免缴费和少缴费的情况十分常见。常见的作假手段包括：①设置排污暗沟，躲避检测，减少排污总量核算；②利用自然水体或气体稀释污染物浓度、造成污染物浓度达标假象；③企业自有污水处理设施间歇性运行，应付环保部门检测。④私自修改检测设备硬件和软件参数等。通过破坏检测硬件和修改自动检测仪器的参数，降低污染物浓度或总量也是企业常用的作假方式。

2.2 收费核算困难

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核算需要让相关企业信服，需要具备科学性。由于化工行业污染物的排放具有浓度变化快，污染物含量变化复杂等特点，再加上企业的主观阻挠，准确核算收费金额十分困难。首先在检测点的设置上，如果有多个排污口，则需要合并计算。当排污口较多时候，计算量增加。其次，对于气体污染物，如挥发性气体，在何处设置检测点对挥发气体的总量测定时十分关键。如在车间内部，检测点难以保持持续正常运转，如果在车间外，经过空气稀释，气体的浓度就十分难以测准。最后，测定污染物浓度时，到底以平均浓度为准，还是最高浓度为准均需要考量，而平均浓度需要多次采样，如果不能实时检测，这一数据十分难以获取。而稀释污染物浓度则是企业常用的方法。稀释浓度可以是的污染物看似在排放标准内，逃避超标处罚，而且企业多利用自然水体或大气稀释，容易躲避检测，且造成稀释后的污染物的总量难以核准。在防止企业利用稀释法来躲避超排处罚时，通常采用总量换算法来核准稀释前的污染物浓度。其原理是利用现有浓度和排放混合液的总量来计算单一污染物的总量，然后在混合液体总量中减去加入的稀释液体，就可以得出企业实际排放的浓度。但往往加入的稀释液体的量也很难得出，实际中可以利用单位产品基准排放量来作为替代液体总量。其公式可以表示为(见公式1)：

(1)

式中，ρ是真实的污染物浓度，ρ0是监测到的企业排放浓度，WT和YT分别是单位产品基准排放量和产品产量。即使有此类公式，如果污染物混合废水的排放总量和平均浓度难以确定，也难以核算企业排放污染物的实际浓度。

2.3 收费标准较低

2013年后，虽然对于废气和废液中的污染物排放的收费均提高了一倍。即废气从0.6元每当量提高到1.2元每当量，废液从0.7元每当量提升到1.4元每当量。虽然如此，相关的污染物排放标准也提高，如2016年的新《烧碱、聚氯乙烯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 15581-2016)中(见表2)，COD5的直接排放标准为60mg/L。按照目前污水处理厂的处理工艺，要达到COD5浓度即80mg/L，每吨废水的处理成本约2～3元。而要达到60mg/L，成本可能上浮到6～8元。通过如此折算，如果企业将污染物直接排放到水体中，比企业自行投资建设污染处理车间或者交给第三方处理均合算。这种低收费机制，也导致企业无心提升污染物治理技术和生产技术。

2.4 收费和处罚不严

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是保证法律法规机制正常运转的基本准则。但由于企业排污收费权下放到地方，而企业的税收权一般也是本地企业掌握的，另外，企业对本地就业率和经济的发展均具有一定作用。这些相互紧扣的利益，导致地方执法组织不愿意严格按照国家和地方标准来收取企业排污费和对企业超标行为进行处罚。而且目前对企业超排的处罚力度均较低，企业在利润较高的时候，认为企业资金足够承担较高的处罚，虽然接收超排处罚，但通常与执法部门商议处罚金额。与企业对环境的危害相比，企业交纳的罚款相对较少。这种执法不严和低力度的处罚措施均难起到保护环境的作用。

表2 水污染物排放限值 mg/L(pH)除外

3 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问题的解决对策

目前，我国环境污染状况相当严重，发臭的水体和长周期的雾霾天气都倒逼着企业提高环保投入。化工行业是环境污染的重要主体，对该行业中的排污收费机制的问题应重拳出击，着重解决。

3.1 严查企业偷排、严格收费机制

环保部门作为地方政府直属机构，在部分地区存在岗位内部消化、办事动力不强的现象，导致一些地方环境保护执法部门执法水平低，检测技能不高，这是部分地区未能有效查处企业偷排的重要原因。为避免此类现象，执法部门应积极深入基层，深入周边居民区和厂区，并在附近的河道、沟渠等容易发生偷排的地点进行暗访和排查，防止企业偷排。执法人员还应进行突袭，避免企业在例行检查时作假。此外，执法人员应提升自身业务能力，首先了解各类废水、废气的物理特征，包括气味、颜色等外观，从表观上判断污染物的特点和推断是否有异常。其次，执法人员还应了解企业生产工艺特点，对企业污染物生成的原理有一定了解，从而为工作开展奠定基础。只有自身技术过硬，对企业的威慑力度才强，执法部门的权威性才会建立。

在处理企业拒缴排污费的问题上，应联合多种机制，多管齐下，让拒缴排污费的企业认识到后果的严重性，及时缴纳应征未征的排污费。首先是对拒缴排污费企业实施滞纳金和各种行政处罚，增加违规成本。其次是采取媒体曝光、录入银行“绿色信贷”不良记录等措施，降低企业的品牌信誉，切断企业的金融贷款通道，取消企业使用环保专项资金、返还购买排污权资金的资格。最后是联合上交所、深交所等机构，取消企业上市的资格，逼迫企业按时缴纳排污费。

3.2 加强企业排污费的核算能力

对于企业排污费的核算，不能仅仅依靠简单推算，这首先是给企业偷排和作假创造了条件，其次是降低了执法部门的权威性。准确核算企业的排污费的前提是对各类污染数据的监测。由于化工行业污染物成分复杂，如果有实时检测设备，可以获得较准确的设备，但在每个企业的总排污口都安装实时检测设备，成本无疑太高。因此，应采取实时监测和人工定期检测相结合的方法。在采样点的选取上，应具备专业性。如对企业气体类污染物的检测，应按《固定源废气监测技术规范HJT397-2007》国标标准，在锅炉出口和除尘器进口等设置检测点。对于挥发性气体，可在车间浓度较高的点采取在线检测仪器检测。对于采取了稀释方法的企业，应根据公式1的算法，确定企业的排放总量，找到企业排入的稀释总量或者获取基准排放量和产品产量等数值。由于这些数值的专业性较强。执法部门应多借助第三方的力量。包括帮助企业维护污染处理装置的第三方以及专业环境污染物检测机构。在权威机构的协助下，执法部门可以缺乏获得可靠的信息。另外，执法部门的工作主要是对企业强制性收费和开展行政处罚，第三方机构的数据，可以保证排污费收费金额的客观性。

3.3 实行差异化收费标准

由于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环境容量不一致。如北方雾霾现象严重，PM2.5等颗粒污染物的环境容量较小。而南方河流等水体的污染现象严重。水体的COD和BOD的容量有限。当前，我国对化工行业的各类污染物均出台了排放标准，但由于各地环境容量不一致，各地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在国家标准之上，适当严格标准，防止本地环境恶化。如由于环境容量有限，河南和宁夏等地提高了所属企业的所有污染物排污费。浙江等地为激励私营企业的环保技术升级改造，也对所属企业的排污费提高了收费标准。而北方省和城市如黑龙江、河北和天津等地，对烟尘等气态污染物提高了收费标准。湖北是磷化工大省，常年的磷化工污染降低了总磷等污染物的环境容量，因此，该省提高了该类污染物的收费标准。差异化和升级的收费标准一方面可以促进企业升级改造，提高治理污染排放物的积极性，另一方面有助于制造业向污染物环境容量较大的地方转移，这种转移有一定弊端，但也有助于西部地区接纳制造业转移。

3.4 开展排污权交易和费改税改革

目前，排污水收费机制的最大障碍不是费用的核定，而是执法不严、有法不依问题。因为地域经济现象在我国非常明显，各地在经济资源上均存在激烈的竞争关系。提高企业的排污标准，督促企业升级改造是政府的责任之一，但提高就业率，增加税源也是各地政府工作的重点。如果企业因为不满地方政府的污染政策，选择迁移到环境标准较低的地域；或者因为其他地域环境成本低，当地企业产品的价格更具竞争性，也将导致本地企业倒闭，税源产生损失。基于这些担忧，各地政府实际对环保执法态度不一。为此，首先应从机制上探索督促企业采用环保技术的方法。排污权交易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之一，该类方法可以通过市场机制，降低低碳企业的排污成本，增加污染企业的排污成本。政府可以通过对低碳企业分配较多的排污权和降低非低碳企业的排污权，迫使非低碳企业向低碳企业购买新增排污量。企业有富余的排污权时，政府还可以回购，从容保障低碳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其次，应采用费改税的方法来淘汰一批重污染的企业。税收的刚性较排污费强，可解决地方政府对重污染企业的容忍问题，费改税可以使得企业违法的成本上升，即使企业向环境容量大的地区转移也难逃避税负，从而倒逼企业开展技术升级，降低污染物排放量。排污费的改税也应在污染物排放量的计算基础之上，将现行排污费收费标准作为环境保护税的税额下限，提高企业排污成本。

4 研究小结

化工行业是污染严重行业，其中煤化工行业的污染最为严重。大部分煤化工企业是国有企业，与政府部门千丝万缕的关系，导致针对化工行业出台的排污费机制的运行阻碍不少。其次，污染物浓度和总量的计量也是困扰该机制运行的难题。要解决这些难题，就需要执法人员提高技能水平和执法水平，同时借助第三方技术机构的力量，以使得排污收费的客观性和权威性提升。此外，还应出台排污权交易和研究排污税等政策，以降低相关部门的执法压力，从机制上减少执法不严的行为。环保利国利民，严格执法是保护环境的必要基础，各执法部门应通过严格执法来倒逼企业加大环保技术的投入，从长远来看，这种倒逼有利于地方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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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in the Operation of Sewage Charges in Chemical Industry

YANG Xiuzhu

(Shanghai HuaMin Environmental Sci-Tech Development Co.，Ltd，Shanghai 200063)

Chemical industry is the key industry of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monitoring in China.The diversity of pollutants in the industry leads to the technical difficulty of sewage charges.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problems in the operation of the sewage charge mechanism，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countermeasures.

chemical industry；pollution charge；detection

杨秀竹，中级工程师，研究方向为化工行业环境保护、有机废气污染物产生源分析及其治理

X21

A

1673-288X(2017)03-0056-04

引用文献格式：杨秀竹.关于化工行业排污收费机制运行中的问题及对策研究[J].环境与可持续发展，2017，42(3)：5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