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四癌”前夫笑送前妻出嫁(上)
2017-05-17骁遥
骁遥
曹志广曾是一位悲催的北京女婿,因妻子袁馨强势,岳父母轻慢,生活水深火热。一次次冲突过后,婚姻解体。2013年,曹志广罹患肝癌,术后癌细胞扩散到胃、淋巴和肋骨,成为罕见恐怖的“四癌男人”。离婚时为争儿子抚养权,曹志广净身出户,贫病交加的他躺在出租屋等死。
本文主人公曹志广患癌前照片
儿子曹睿泣血哀求妈妈拯救爸爸,被袁馨狠心推出门。生命倒计时之际,曹志广含泪给儿子写下15封家书,希望袁馨配合自己编织一个催人泪下的温暖谎言。这是怎样的一个谎言?癌症猛于虎,曹志广是悲情离世还是幸运存活?这对前夫前妻的恩怨情仇,演绎出怎样出人意料的传奇结局?
创业失败压垮婚姻,陌路夫妻上演夺子大战
2010年5月13日,曹志广下班回家。刚打开防盗门,袁馨抓起一只拖鞋迎面砸来。曹志广躲闪不及正中额头,他忍痛吼道:“发什么神经?”袁馨怒气冲冲:“为什么存私房钱?为什么背着我给你父母寄钱?”曹志广矢口否认。袁馨将一张湿漉漉的汇款凭证拍在丈夫面前:“我洗衣服时从你裤兜里翻出来的,铁证如山!”“我两年才回一趟老家,妈妈生日我寄2000块钱过分吗?”争吵声惊动了在房间写作业的儿子曹睿。他探出头抱怨:“见面就吵,烦不烦?我饿了,啥时候吃饭?”曹志广趁机溜进厨房,躲避袁馨的锋芒……
时年37岁的曹志广祖籍山西阳泉,北京邮电大学毕业,是北京通讯研究院的工程师。袁馨小丈夫1岁,北京人,在医院当护士。儿子曹睿2000年降生。在“北漂族”眼里,曹志廣是幸福的北京女婿:一家人都有北京户口;买的是经适房;儿子上学不用办“五证”,缴高额赞助费……但外人看到的只是假象,他的真实婚姻写满屈辱与悲凉。
袁馨虽出身北京普通家庭,可在丈夫面前地域优越感十足:她强势,家中大小事情由她拍板决断,曹志广没话语权。袁馨视公婆为外人,结婚11年,她只在儿子周岁时随曹志广回过一次山西,返京后还因儿子感冒与丈夫大吵大闹。袁家父母也看不起这个外地女婿,在曹志广面前张口闭口“咱们北京人”,无形中与女婿之间划下鸿沟。曹志广虽嘴里叫他们“爸爸妈妈”,却始终无法融入岳父母家。原以为找个北京老婆能在婚姻中受益,孰料风光背后点点滴滴都是泪……
晚上儿子睡熟后,袁馨逼丈夫交出私房钱。曹志广可怜兮兮:“工资卡由你掌控,奖金上缴,我哪来的私房钱?那2000元是找同事借的。”
袁馨不依不饶:“同事叫什么名字?电话是多少?我现在就求证。”
曹志广火了:“三更半夜打电话,哪有这么变态的?”
夫妻俩吵吵嚷嚷到凌晨。
曹志广以为风波就此平息,谁知次日傍晚,袁馨将父母搬来了。岳父袁金胜训女婿:“2000元数目虽不大,但性质非常恶劣。男人存私房钱就是给婚姻埋炸弹!”岳母王灵芝咄咄逼人:“当年追袁馨的有博士、富二代,我们为什么选择你?还不是图你忠诚本分!你现在做出这么伤人的事,谁能容忍?”袁馨与父母并排坐在沙发上,像对待犯人一样轮番审问丈夫。曹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你们别欺负我爸爸。”曹志广不忍儿子直面这冷酷的一幕,承认自己有私房钱。
5月15日,曹志广从办公室取回存折,上面还剩6000元,这是他下班后帮朋友公司接私活积攒的。曹志广很少回老家,逢年过节或父母生日,就背着袁馨寄点私房钱回家,弥补疏离父母的愧疚。他将存折递给妻子,袁馨接过去警告道:“以后再存私房钱,别怪我让你在刀尖上过日子!”
曹志广与袁馨本就有隔阂,经历这一次,夫妻矛盾渐深。曹志广不敢明目张胆攻击袁馨,便变相施以冷暴力:他越来越沉默,很少与袁馨交流;他借口加班,经常很晚才回家。曹志广还对袁馨实施性惩罚,两个月才与她亲热一次。袁馨有怨气,找茬与丈夫开战,将他大腿根抓出一条条血痕……
2010年国庆节,曹志广的父亲曹宏斌、母亲李梅兰来北京看望孙子。老两口带来大包小包的家乡土特产,将茶几、餐桌堆得满满当当。袁馨皱着眉头说:“带这么多东西干吗?200块钱能在农贸市场买一大堆。”
公婆面露尴尬。曹志广赶紧圆场:“袁馨没别的意思,是心疼你们花钱。”曹睿从编织袋里翻出一个红心柿饼,张嘴就咬。袁馨一把夺过:“没包装,没生产日期,吃了腹泻怎么办?”曹宏斌夫妇脸色阴沉下来。
曹志广又替妻子开脱:“袁馨是护士,特别讲卫生,你们别多想。”看着儿子曲意逢迎,曹家父母的心针扎一样疼。
袁馨嫌弃公婆,吃饭时单独为他们准备碗筷,并反复消毒。曹志广的家是一套两居室,阳台上搁置一张折叠双人床做客铺。曹志广想让父母睡主卧,袁馨不同意,将公婆的被褥搬到阳台。袁馨的轻慢伤了公婆心,他们在北京只住3天就返回山西。
本文主人公袁馨
送父母去北京西站,曹志广满腹悲凉:自己结婚十多年,父母这是第二次来京,却遭儿媳如此冷遇!与袁馨一起生活,自己真正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曹志广含泪告诉父母:“儿子无能,让你们也跟着受气。我受够了袁馨和她父母,准备离婚。”
父母清楚曹志广心里的痛,但还是耐心劝慰:“谁家没矛盾?一闹别扭就离婚,那得离多少次婚啊?你是男人,大度些。睿睿才10岁,别让他生活在单亲家庭。”提起活泼可爱的儿子,曹志广心软了,将离婚念头压在心底。
2011年元旦,曹志广随妻子去岳母家共度新年。每次在岳母家团聚,都是曹志广下厨做饭。这次他又张罗了满满一桌美食。岳母尝了一口红烧带鱼,说太咸没法吃。曹志广烦了:“妈,我累了一上午,您就别挑剔了。”
王灵芝将筷子一摔:“你给我们家炒几个菜,就功高盖世了?别人家女儿嫁外地丈夫,住别墅开宝马,让岳父母出国旅游。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分量。”
曹志广被训得无地自容。回到家,曹志广指责岳母势利,袁馨吼道:“不许你这样说!她说的不是实情吗?”原来妻子和岳父母看不起自己,只因自己挣不到大钱;如果身家千万,他们还敢小瞧自己吗?
2011年4月,曹志广毅然辞去公职准备下海。直到他将个人用品搬回家,袁馨才知道这回事。她与丈夫大吵大闹,岳父母也给女婿施压,但曹志广“开弓没有回头箭”。
很快,曹志广向同学、亲友筹资50万元,在海淀区注册了金德利远展览展示公司。商场如战场。曹志广起早贪黑调研市场、发展客户、组织布展,忍着胃痛陪酒……
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然而因竞争惨烈,加之经营不善,2012年10月,公司资不抵债被迫倒闭,曹志广负债35万元。袁馨逼问丈夫:“你自作主张砸铁饭碗,现在又欠下这么多债,拿什么养儿子?”曹志广心情糟透了。
公司倒闭的消息传开后,同学、亲友纷纷逼债。曹志广恳求袁馨拿出家里积蓄帮自己还债。袁馨咬牙切齿:“你闯下的祸,休想我给你擦屁股!”曹志广内外交困,经常借酒浇愁将自己灌醉,然后在家里砸东西。袁馨与丈夫厮打,12岁的曹睿哭着拉爸爸劝妈妈,想平息父母的冲突。
2012年12月,曹志广与袁馨协商离婚。曹睿哭求:“为了我别分开好吗?”袁馨哭了:“我跟你爸不共戴天,再捆绑在一起会出人命。”曹志广泪流满面:“儿子,对不起,爸爸没办法给你完整的家。”曹志广与袁馨在财产分割方面没有异议,但都想争得儿子的抚养权。
次年1月,曹志广向海淀区法院起诉离婚,要求儿子归自己抚养。工作人员上门协调,问曹睿:“你愿意跟谁生活?”曹睿哽咽难语:“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不想他们离婚。”工作人员随后又三次上门协调,曹志广与袁馨均寸步不让……
悲情少年跪地乞讨,前妻怜子拯救前夫
父母无休止的爆吵、拉锯,给曹睿带来巨大心理创伤:他变得自卑、怯懦,一夜几次从噩梦中惊醒。
2013年3月4日深夜,曹志广起夜,听到儿子惊恐地大喊:“啊!啊!”他连忙推门进去,发现儿子又做噩梦了。曹志广能想象得出,儿子内心是何种焦灼、痛苦!早日办理离婚,反而能给他一个安定环境。漂在北京,儿子是自己唯一亲人和感情寄托,曹志广无法割舍这份父子情;再则,他担心袁馨将来再婚,儿子会遭继父虐待。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要守护在曹睿身边,陪他健康成长!
当晚,袁馨用剪刀铰夫妻十多张合影时,曹志广与她摊牌:“你厌恶我,我一分钟也不想再面对你。我想好了,儿子跟我生活,35万元债务都归我,家里财产全归你。”这是一个男人近乎自毁的决绝!原来,曹志广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儿子!曹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跟谁生活,也改变不了他是自己儿子的事实。袁馨答应了。
3月6日,曹志广向法院撤诉,两人在海淀区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曹睿随父亲生活,曹志广独自承担35万元巨债;婚房、轿车和20万存款全归袁馨,她每月付给儿子1500元生活费。一场夺子大战,最终以曹志广付出惨烈代价而尘埃落定!
离婚后,曹志广带儿子在海淀区租了套一居室。为了生存,他与20出头的大学生抢饭碗,每天背着简历奔走在人才市场。凭借名校学历和工作经验,4月中旬,曹志广被长城宽带公司聘为技术部经理,月薪8000元,父子俩终于在北京过上了安稳生活。这时亲友、同学又开始逼债:“我借给你的钱是省吃俭用攒的,现在准备缴购房首付,本周请将7万元还给我。”“我岳父在医院做手术,务必还我5万元,否则会毁了十多年同窗情谊。”字字句句犹如条条绳索,生生绞杀曹志广……
2013年5月一个双休日,袁馨一大早将儿子接走了,曹志广乘高铁返回老家。曹家父母退休前是小学教师,都年逾六旬。在白发双亲面前,曹志广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含泪讲述为争儿子抚养权,背负巨债净身出户的经过,及亲友同学逼债的焦头烂额。是一场不幸婚姻让儿子负债累累,人生归零,曹家父母老泪纵横。曹志广提出向父母借房产证抵押给银行,贷款35万元还债。曹宏斌不同意:“还了旧债又添新债,你什么时候才能翻身?”他从衣柜里翻出3张银行卡交给儿子:“里面一共有35万4千元,是我和你妈大半辈子积攒的养老金,你拿去还债吧。”曹志广带着钱含泪返回北京。
债务还清后,父子俩终于结束了心惊肉跳的动荡生活。曹志广业务拔尖,勤恳谦和,入职3个月后破格加薪500元。在争吵环境中长大的曹睿比同龄孩子早熟:小小年纪就懂得在外人面前维护父母声誉;他不露痕迹化解父母仇恨,在双亲面前互说对方的好。去姥姥家,曹睿悄悄将糖炒栗子、脐橙藏进书包,带回家给爸爸吃。曹志广的父爱也格外温暖:他教儿子骑滑板车;买回草莓、西瓜、芒果,给儿子榨混合果汁……父子生活自有温情。没有了父母的争吵和眼泪,曹睿的生活安稳平静,内心伤痛渐渐被时光抚平……
2013年10月17日,曹志广肝区持续隐痛,被协和医院查出中期肝癌。他身边仅7000元积蓄,无力承担高额手术费。肝癌猛于虎,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光不会太多。儿子放学回家后,曹志广将他的物品打包,牵着他的手出门。曹睿问:“爸,你送我去哪儿?”曹志广道出实情:“我得了肝癌,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想把你托付给妈妈。”曹睿撕心裂肺哭起来:“爸爸,你要好好活着,我哪儿也不去,就守在身边照顾你。”父子俩紧紧相拥。
次日,曹志广向公司请病假,从医院开了几种常规药维持治疗。回首几十年的人生历程,烦恼多于快乐,曹志广潸然泪下。只是他不知道,儿子已悄悄帮他打响了抗癌保卫战。10月19日,曹睿赶到妈妈住处哀求:“爸爸得了肝癌,没钱住院,在出租屋等死,你救救他吧!”袁馨内心一惊,拒绝道:“我和你爸离婚了,早就形同陌路,没这个义务。”曹睿眼含失望泪水离去……
10月21日上午,曹志广接到儿子班主任电话,问曹睿为何旷课。自己早上明明将儿子送到了学校,他这是去了哪里?曹志广忙与前妻联系,袁馨也不知儿子行踪。两人分头去儿子经常光顾的公园、游乐园寻找。中午,袁馨在人民大学地铁口看到心碎一幕:曹睿跪在水泥地上,面前摆着一个白色纸箱,里面散落着几张一元零钞。箱体上用彩笔写道:“我爸妈离婚了,爸爸得了肝癌,没钱治病,在出租屋等死。跪请好心人救救他,我给你们磕头了!”几个人围在曹睿身边,骂他小骗子。袁馨的心片片撕裂:没给儿子完整的家,是她内心的隐痛;而今儿子为救父亲竟跪地乞讨,这份父子深情让袁馨飙泪。她冲过去抱起儿子:“快回校上课,妈妈会救你爸爸。”曹睿将脸埋在妈妈怀里,失声痛哭。
袁馨当着儿子的面给曹志广打电话:“儿子找到了,我马上送他回学校。你的病不能拖,赶紧住院手术,费用由我负担。”曹志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咱们离婚了,你没这个义务。”袁馨哽咽讲述儿子跪地乞讨救父的心碎一幕。曹志广哭了,滴滴泪水蕴含着难以言说的酸楚……
10月28日,袁馨将曹志广送往北京武警总医院,往他医院账户注资20万元。两天后,该院专家将曹志廣三分之一被癌细胞浸润的肝脏切除。11月8日,曹志广伤口愈合良好,出院回出租屋休养。懂事的曹睿双休日不再去妈妈那边,在家给爸爸熬粥、煲汤;陪他去医院拿药;隔几天给爸爸晒一次被褥……5次化疗过后,曹志广身体基本康复,于2014年3月重返公司上班。
袁馨离婚后,王灵芝四处托人帮女儿物色对象。这年4月,在远房表姑介绍下,袁馨与大她2岁的首都师范大学行政人员陈文凯相识。他也是北京人,离异单身,女儿跟前妻。同样经历婚姻创伤,两人很快确定恋爱关系。
2014年9月8日,陈文凯带着玫瑰、钻戒来到女友住处求婚,袁馨接受了。两人将婚期定在2015年元旦。晚上7点,曹睿眼含泪水敲开了妈妈家门。袁馨问儿子:“你怎么了?”
曹睿泣不成声:“爸爸癌细胞扩散了,又患了胃癌和淋巴癌,求你救救他。”袁馨倒抽一口冷气。一旁的陈文凯脸色阴沉下来,给袁馨施压:“离婚一年多了,还跟前夫缠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面对“三癌”前夫,即将再婚的袁馨会如何决断?她与陈文凯顺利结婚了吗?曹志广风雨飘摇的生命之舟将驶向何方?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阅读《知音》2017年5月下半月版第14期。
编辑/涂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