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巨人

古文狂

伊萨亚·托马斯，注意，不是伊塞亚·托马斯，他们是两个人，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前者已经开始向“微笑刺客”看齐。

场均得分逼近30+，四次第四节得分破20，让他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攻击力最强的地表指挥官。

身高不是问题，小个子，大心脏，NBA历经70年，终于迎来一个史诗级的地表巨人，甚至能令前辈们汗颜。

连续第二年入选东部全明星阵容，这或许只是个伟大的起点；他将改写历史，在每一天，每一个比赛日。

训练一瞥

一月末，在凯尔特人做客华盛顿的比赛三个小时前，伊萨亚·托马斯这位凯尔特人身高1.75米的全明星控卫，缓缓走进威瑞森中心球馆的通道，他的神态举止就如同一个在周二寒冷的早晨去上班的公务员。他踏上了漆得锃亮的地板，此刻观众席上的座位大多还是空的，场馆音乐还没有响起，只有一群工作人员在来回忙碌，而地板下的冰球面让空气泛起一丝凉意。

托马斯在训练衫外又穿上了一件绿色的长袖衬衫，外罩短款紧身衣，在黑色的布面上印有一个绿色的耐克LOGO标志。他没有带发箍，尽管那是他在比赛中的招牌打扮。“这是一种时尚。”他说。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托马斯向在NBA效力18年之久的贾森·特里致敬的一种方式。尽管特里和托马斯分别居住在西雅图和塔科马港市，但他们的友谊很早就生根发芽。特里一向有带发箍的习惯，那同样是为了向活跃在1970年代的超音速传奇后卫斯里克·瓦特斯致敬。随后，凯尔特人的助教杰罗姆·阿伦给他喂球，托马斯开始投篮热身。这是托马斯的习惯，也是特里给他定下的规矩，而托马斯也很好地坚持下来。

通常，这种投篮热身会持续20分钟。他先是在15英尺处来个轻柔的左手跳投，然后射程越拉越远。托马斯投篮时，他的身体和篮板呈45度角，左脚前倾，皮球紧贴前额处，之后向篮圈方向拨球出手。和克莱·汤普森那丝滑般的出手相比，托马斯的动作更为迅捷。在逐渐找到手感后，托马斯甚至跑到弧顶处。不过，当他接到阿伦的传球转身准备投篮时，突然发现视线被一名奇才拉拉队员挡住了——这些女孩子已经开始赛前排练。托马斯先是投了两下，随后他不得不暂停训练。

人们看到了一个值得玩味的时刻——远远看上去，那位拉拉队员的个头甚至比身边这位NBA二号得分手还要高点儿。具体来说，她要比这位在去年12月末击败熱火的比赛中，第四节独得全场52分中的29分（要知道，这是NBA史上的第四节第二高得分，仅次于张伯伦缔造伟大100分之夜时所拿到的31分），成为凯尔特人复兴的催化剂，目前率队距离东部第一骑士仅差3.5个胜场的家伙还要高！

公平点说，这可能是因为那个拉拉队员脚蹬一双价格不菲的白靴，让她显得高一些，但那又怎样呢？在瞬间的尴尬后，她识趣地闪到一边，托马斯笑着投进一记25英尺外的三分球。随后，投篮训练继续。

地板传奇

托马斯是个矮个子。他不是那种发育很早，并且能玩转各类体育项目的孩子，只有眼看着小伙伴们赶上并超过他。在华盛顿州塔科马港市纳奇斯路小学的三年级全班合影中，他站在第二排中间，身穿一件长可及地的黄色湖人棒球服，被两个个头比他高的女孩夹在中间。托马斯的父亲和爷爷身高都只有1.68米，眼看青春期就要到来，托马斯还是没有猛蹿个头的迹象，于是他采取了特别的方法。“在我家的地下室，安置了两台机器。一台能拉伸他的身体，另一台能起到倒悬的作用。”托马斯的母亲蒂娜·鲍德特里普说，她的身高也只有1.70米，托马斯曾跟所有人说，总有一天他能长到1.83米，可他如今已经28岁了，那一天还是没有到来。

即便如此，托马斯如今打得超级棒，迎来了令人震惊的个人表演，成为了现今NBA最令人叹服的球员。在为波士顿效力的第二个完整赛季里，他把自己的场均得分从22.2提高到了29.9（全联盟第二），包括连续41场拿到20+，超越约翰·哈弗里切克成为队史第一人。事实上，托马斯本赛季只有一场得分低于20（2016年11月19日，他在主场对勇士的比赛中拿到18分）。更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比赛第四节场均能得10.7分，大幅领先联盟其他球员，这是NBA自1996年开始统计该项数据以来的最高值，也是成就他传奇的基石。

在1月14日凯尔特人以两分客场险胜老鹰的比赛中，托马斯连续三次跳投命中锁定胜局，他一边指着自己的左腕手一边纵情高呼“我的时刻！我的时刻！”1月31日，他在凯尔特人以113比109击败活塞的比赛中个人独得41分，其中在第四节就狂揽24分。赛后，活塞主教练斯坦·范甘迪说：“每到比赛第四节……波士顿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球队。”

本赛季，托马斯曾四次在第四节得分超过20+，而纵观全联盟，没有任何球员能两次拿到第四节20+。“那就是我。”托马斯说，“每逢那个时段，我总是能尽情发挥。就像我说的那样，第四节不是每个人都能hold得住的。”

是的，托马斯把整个凯尔特人扛在肩上。这是主教练布拉德·史蒂文斯离开巴特勒大学执教波士顿的第四个NBA赛季，在球队GM丹尼·安吉的精准掌控下，凯尔特人正成为NBA史上重建最成功的球队之一。目前，他们已取得37胜20负的战绩，正大踏步地朝着自2011年以来的首个50+赛季迈进。2010-11赛季，凯尔特人取得了56胜26负的战绩，但当时“三巨头”和隆多还在阵中。

凯尔特人如今的战绩如此漂亮，要归功于他们在休赛期得到了全明星中锋埃尔·霍福德，并选中了摇摆人新秀杰伦·布朗，以及前锋杰·克劳德、后卫马库斯·斯玛特和埃弗里·布拉德利的持续进步。但球队的核心血液，却奔流在托马斯的静脉中。“他是做出最终决定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传球。”霍福德说，“他每晚都能掌控一切。”

最令人侧目的是，能做到这些的托马斯，只是个距地面69英寸的家伙。在过去四十年里，只有55名NBA球员身高在1.83米以下，其中又仅有12人身高在1.75米以下，而且这份榜单还不包括那些NBA史上伟大的小个子球员——艾弗森的官方身高是1.83米，内特·阿奇巴尔德和斯托克顿都是1.85米。而在托马斯那里，则有一份特别的小个子精英名单：“我能想到的是：内特·罗宾逊、卡尔文·墨菲、马格西·博格斯、斯伯特·韦伯、特雷尔·布兰顿。”托马斯说，然后他还特别提到了身高1.78米的左手将达蒙·斯塔德迈尔，后者在NBA打了13个赛季，其中有八个赛季是在波特兰度过的，而当时托马斯正是在美国西北部长大的。“他有一个大力飞鼠的文身。”托马斯说，“这也是我最初的文身之一，就在右胳膊上。”

在身高低于1.83米的所有NBA球员中，进攻火力最凶猛的是1.78米的迈克尔·亚当斯，他在1990-91赛季为掘金效力时场均能得26.5分，但他的投篮命中率只有39.4%，而托马斯的投篮命中率则是46.8%。墨菲是另一位赛季场均得分达到25+的1.83米以下的球员，他在1977-78赛季为火箭场均贡献25.6分，当时联盟还没有引入三分线。无疑，托马斯已经超越了这两位前辈。

怒火战士

每当托马斯带着怒气打球时，总能发挥得特别出色，这和他少年时代的打球特色非常相像。“完全一样。”特里说，“充满无畏感，像个斗牛犬，不在任何强大的对手面前退缩。”托马斯如今已经成为一名杰出的三分射手（本赛季，他创下了38.5%的职业生涯新高，第四节的表现更是提升至42.5%），但他更擅长的比赛模式是不断地冲击篮下。“他总是放低重心，然后交出爆炸性的表现。”快艇的15年老兵贾马尔·克劳福德说，和特里一样，他也是托马斯的良师益友。“他就像是个NFL跑锋一样在场上无孔不入。”而能做到这点，托马斯靠的是他结实的身形。

“以他这样的身高能杀进篮下，考虑到这一方面，他所取得的成就真让人吃惊。”史蒂文斯说。“这是个总得面对诸多问题的家伙，老兄，他找到了办法。巨大的动力推动他扛着整支球队前进，而且他从不会止步。”

现在，托马斯正坐在靠近客队更衣室走廊上的高脚椅上。截至目前，他已经打出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赛季表现，但眼前还有四个月的艰苦征程。在他的第六个NBA赛季（同时也是他在第三支球队效力），托马斯曾在波士顿的场边把自己的球衣送给拳王梅威瑟，也在位于波士顿福克斯堡的爱国者队现场穿过汤姆·布雷迪的球衣。对于自己的身高，托马斯既不自愧也不自傲。“老实说。”他说，“我不太注重自己的身高怎样，如果说这是个劣势，我也已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而且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每当我踏上球场，一直都是所有人中身高最矮的，但我从不这么认为，我甚至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高大。”

自童年时代开始，托马斯就把他身高上的劣势和强悍的突破巧妙糅合。在他10岁到14岁时，就和父亲凯斯四处晃荡，几乎把塔科马港市的所有周末野球赛都打了个遍——要知道，他的对手可都是成人。他们到社区活动中心或者是基督教青年会的珍珠街打球，有时也会去麦克德空军基地。

“别看伊萨亚只是个孩子。”凯斯说，“面对那些成年人他非常自信，嘴巴也不饶人。他打败了那些家伙，嘴里还喋喋不休，弄得那些人都想揍他了。”一天晚上，托马斯在基督教青年会大厅给老爸打电话。“他说，‘爸爸，外面有帮家伙等着揍我呢，因为我赢了他们。”凯斯回忆道。他迅速开车把儿子护送回家，但很快，一切又恢复原样。这个小家伙在球馆里大逞其能，大人们却躲在黑暗中等着复仇。

16岁时，托马斯来到康涅狄格州的小学校南肯特高中打球，作为冲击大学篮球的中转站。在这里，托马斯的天赋和体型不再成为短板，但他同时也把激烈的比赛态度带到了那里。“伊萨亚太嚣张招摇了。”托马斯的高中教练拉斐尔·奇里奥斯说。“刚开始的时候，队里的几个大个子找到我说，‘老兄，这个小个子太烦人了。如果他还是每天垃圾话喷个不停，我们可要拧断他的脖子了。”后来在托马斯到华盛顿大学打球时，奇里奥斯又成为了校队的助理教练，他随时都能看到托马斯和队友对喷垃圾话的场面。正如奇里奥斯所描述的那样：“训練往往会变成实战，伊塞亚就是收不住。”

2010-11赛季是托马斯为华盛顿大学爱斯基摩犬队效力的最后一季。有一场比赛面对华盛顿州大，当比赛临近结束并叫出暂停时，托马斯坐在板凳席上。他想小便却不肯离开座位，所以球队训练师给他一叠毛巾垫在运动短裤里，这样他就可以就地解决了。几周后，托马斯随队征战太平洋十二区锦标赛。他总共上场打了123分钟，在决赛面对亚利桑那大学的加时赛中投中制胜球，帮助球队夺冠。

两个多赛季以来，史蒂文斯对托马斯已经非常熟悉——场外笑容可亲，场内怒火攻心。“他实际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史蒂文斯说，“可一旦他上了场，就变成一个极具竞争力的家伙。”

多变人生

先入为主的判断总是很危险的，尤其是托马斯的家族血统又给了你足够的暗示。他的父亲凯斯实际是姓詹姆斯，在加州的英格尔伍德长大，那里距离洛杉矶论坛球馆只相隔几个街区，他负责在入口处检票。而凯斯的父亲老詹姆斯，则是一名狱警。“他对我的要求太严厉了。”凯斯说，他因此在上高中时就搬到了塔科马港市。“但受到他的影响，现在我对孩子同样很严苛。”

巧合的是，托马斯的母亲蒂娜在12岁时也举家从堪萨斯州的威奇托搬迁到了塔科马港市。蒂娜的祖父是一位牧师，负责看管三个教堂，其中一个位于第25街和塔科马港大道交汇处，和她祖父的房子相邻。“我常会在他当班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蒂娜说，“回家看清晨NBC电视台直播的NBA比赛。”

1988年春天，蒂娜怀孕。作为一名湖人死忠，凯斯和朋友打了个赌，赌注是他得给儿子取名伊塞亚·托马斯——活塞的名人堂后卫，湖人的死敌。虽然最终凯斯认赌服输，但蒂娜坚持把儿子的名字叫成“Isaiah”而不是“Isiah”。伊萨亚出生于1989年2月，四个月后活塞击败湖人，夺得队史上首座总冠军奖杯。凯斯和蒂娜并没有结婚，也没有在一起，伊萨亚在16岁之前一直在父亲和母亲两家之间来回奔波。凯斯叫他儿子“大头”，或者只是简称叫“头”。“小身子，大头。”凯斯说，他的父亲当年也是这么称呼他的。而蒂娜则叫他“齐克”，因为那是伊塞亚·托马斯的另外一个昵称，她很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大头”这个名字）。

在篮球场上，托马斯成为了当地的一个传奇。他在波特兰当地的一支AAU球队效力，凯文·乐福也在队中。“他和凯文像两个提线木偶，完全是他们现在样子的儿童版。”他是名职业公关人员，和乐福一家交情很好，看过很多青少年的篮球比赛。那时，托马斯还是柯蒂斯高中的一名高一学生，但他已经能让球馆变得水泄不通了。“现场观众实在太多了，所以校队不得不从后门进场。”阿隆佐·韦瑟比说，他在托马斯的青少年时代承担起了导师的角色。在高三输给富兰克林高中的州半决赛上，托马斯拿到51分，这在当时是一件值得纪念的大事，《西雅图时报》的记者杰森·詹克斯还在去年二月口述了这段历史。詹克斯曾这样写道：“在塔科马港圆顶体育馆奇怪而幽暗的灯光下，传奇就此孕育，也许在下一个十年，现实会重演这一幕。”

成功给予了学习成绩不佳的托马斯一个特别机会——可以让他拿到华盛顿大学的奖学金，并在那里打球。在当时爱斯基摩犬队主教练·洛伦佐·罗马尔和助教卡梅伦·多拉尔的极力促成下，凯斯完全支持——但蒂娜有不同意见，伊萨亚自己也是反对的——托马斯被送到东部的南肯特高中待了两个赛季，那里的学生被要求身穿夹克衫打上领带去上课。托马斯患上了思乡病，他并不喜欢这样。“这是我需要的，也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好决定。”他说，“但当我刚去时，简直恨死那里了。”

不过在美国东部生活也有个好处——那里离纽约城很近，两个西雅图人内特·罗宾逊和贾马尔·克劳福德正在为尼克斯效力。“我们打比赛时，球馆几乎是空的，但我看到贾马尔就坐在第一排。”奇里奥斯说。

托马斯在宣布参加NBA选秀前，已经在华盛顿大学打了三年球。2011年4月，全家人在位于西雅图公寓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为他筹办了一个选秀日派对。而当托马斯的名字在选秀会上最后一位才被叫出时（国王在次轮第60顺位挑中了他），现场的气氛是酸楚的。而在今天看来，这个顺位实在不够公平，因为排在托马斯前面的59名球员，至今在NBA拿到的分数都没有他多。

尽管国王战绩不佳，但托马斯的天赋毋庸置疑。“他的速度太快了，投篮也太准了。”皮特·卡里尔说，他在托马斯的菜鸟赛季担任国王助教。“我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对投篮感到厌倦。”

面对泰瑞克·埃文斯（2009年首轮第四顺位）和吉默·弗雷戴特（2011年首轮第11顺位，整整比托马斯高出了50个顺位）带来的巨大竞争压力，托马斯很难获得足够的上场时间。“那个环境可不是赢球的氛围。”凯斯·斯玛特说，他是托马斯效力萨克拉门托三个赛季所经历的三位主教练之一。“我一直告诉艾塞亚，‘别被现在发生的一切蒙蔽了双眼，你应该看得更长远一些。”在托马斯的第二个赛季，斯玛特最终把弗神降格为替补，并让埃文斯交出球权。2013-14赛季，托马斯在国王这样一支只取得28胜的球队里场均得20.3分，并成功地用先签后换的方式逃到菲尼克斯。但在太阳队，托马斯只打了46场比赛，仅有一场首发。2015年2月20日，他又在一笔三方交易中被送到波士顿。

交易后，第一个给托马斯发祝贺信息的正是伊塞亚·托马斯。“我给他回了电话。”托马斯说，“他告诉我，‘这可能是你所经历的最棒的事。你现在身处一支真正的团队里，那里的球迷会爱上你的。”

绿军之魂

的确，托马斯如今已在波士顿这座狂热的体育城里拥有了一席之地。尽管他的影响力暂时还比不上布雷迪和大卫·奥蒂兹（波士顿红袜队的重炮手），但毕竟他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整座城市也成为他坚实的后盾。“当我去商场购物时，现场气氛可真有点儿疯狂。”托马斯说，“但我还是会去的。”现在，托马斯和妻子凯拉、四岁的儿子杰登住在坎布里奇的一座公寓里（托马斯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詹姆斯，他在西雅图和生母住在一起，每个月至少回波士顿看爸爸一次）。托马斯如今在场上身穿4号球衣，这并非代表着他能在第四节予取予求，而是因为4号是他喜欢的球衣号码之一。在埃文·特纳离开后，他本想把号码换成11号，“但那样的话，我会为那些已花钱买了4号球衣的球迷感到难过的”。

托马斯并非NBA中的高薪球员，却是低薪高能的典型代表。他当时签下的合同为四年2700万，现在仅仅是第三年而已。本赛季结束后，凯尔特人会找他开启续约谈判，但更重大的决定要在2018年才能做出，到时候他将成为完全自由球员，有着充裕薪金空间的凯尔特人自然想更上一层楼。他的季后赛之旅，也将为自己的工资而奋斗。“我希望每晚都能打得更好。”托马斯说，“到时候，我当然能挣到更多的钱。”但最终决定付给托马斯和其他人多少钱的那个人是安吉，或许他有更好的选择。

而现在，最有趣的问题来了——一支拥有最强地表指挥官的球队，究竟能走多远？分区决赛？总决赛？总冠军？“我不会过多考虑上限的。”史蒂文斯说。不夸张地说，这是一次身心俱疲的冲刺之旅，不管托马斯的技能如何，他还是会继续冲击篮筐。克劳福德曾建议他不要过于频繁摔在地板上，“只要他愿意，任何时候都能杀向篮筐。”克劳福德说，“但现在他可是每个人的眼中钉，所以守住你的位置，别跟地板较劲。”

霍福德每次看到这些情形，总是一脸苦相。“伊萨亚给篮筐施加了如此大的压力，这太难了。”

托马斯说了句“本性難移”，然后就笑开了。这是个很熟悉的故事，就像是在青年教会门外等着回家的时候，这个小个子得了分赢了球还喋喋不休，大个子们正等着给他一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