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猎

文/[美]阿瑟·戈登翁

第一次打猎

文/[美]阿瑟·戈登翁

“准备好了吗，孩子？”父亲问。

杰米点点头，急忙把枪捡起。他戴着手套，显得笨拙，肩上还挎着那台他心爱的相机。父亲把门推开，两人一起走进严冬的曙光里，把小窝棚的舒适、煤油炉的温暖、咸肉和咖啡的诱人气味一股脑儿都留在身后。今天是庄严的日子，14岁的杰米要第一次打猎。

其实，杰米并不喜欢打猎。自从父亲给他买了支猎枪，教他瞄着泥鸽子射击，并说要带他来海湾打猎，他就不高兴。但他决定应付过去，因为他爱父亲，他最希望得到的就是父亲的表扬。

来到面海的埋伏点，天已大亮。远处，一长串野鸭在旭日冉冉上升的背景下一掠而过。杰米紧张地等待着，为了缓和一下情绪，他以金黄色的水面为背景给父亲拍了一张侧面照。接着，他匆忙把相机放在架子上，拿起枪。

父亲看着儿子，也给自己的枪装上子弹，快活地说：“我让你先打。啊，我盼望今天已经很久了，就我们两个人……”他突然中止说话，向前倾身，眯缝着眼睛说：“有一小群野鸭正向这边飞来，低下你的头，到时我会叫你。”

杰米心跳得厉害，他默默地喊：“不要来，不要来。”不过，它们还是来了。

“四只黑的。”父亲说，“还有一只马拉特鸭。准备。”

它们来了，马拉特鸭正在降落……

“好！”父亲喊，“打吧！”

杰米机械地服从命令，像父亲教他的那样俯身瞄准。这时，野鸭群已发现有人，纷纷四散飞走。那只马拉特鸭好像有线在牵引一样，一下子就飞了起来，在空中逗留了一秒钟。杰米没动手指，野鸭便乘着气流飞得无影无踪。

“怎么啦？”父亲问，“怎么不开枪？”

杰米双唇颤抖，没有回答。他关上保险，把枪小心地放下。

“它们这样活生生的……”他坐着掩面而哭。

父亲好一阵子没说话，之后在杰米身边蹲下说：“又来了一只，试试看吧。”

杰米没有放下掩面的手：“不行，爸爸，我不能。”

“快点，来，不然它会飞走的。”

杰米感到一样硬东西触到他，一看，原来是相机。

“快。”父亲大声拍手，惊得那只大野鸭振翅飞起，“它不会老停在那的。”

杰米放下相机，神采飞扬：“我拍到它了。”

“啊，很好。”父亲拍拍杰米的肩膀，“孩子，我一直爱打猎，但你不一定要有这种爱好。决定不干一件事也需要勇气的。”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现在，你来教我照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