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区域文学的缘起与发展

孙薇薇　李磊

内容摘要：加拿大作为一个移民国家，其文学也在二百多年间迅速成长。加拿大广阔的面积和复杂的地貌，也催生出了具有加拿大特色的区域文学。本文从地域主义文学和城镇区域文学的角度，对加拿大区域文学的缘起和发展进行了综述，并对加拿大区域文学在加拿大的社会作用进行分析。

关键词：加拿大 区域文学 地域主义 城镇文学 发展

加拿大位于北美大陆北部，南部与美国接壤，北部深入北极圈，东临大西洋，西濒太平洋，国土面积近千万平方公里。在大航海时代以前，仅有印第安人和因纽特人定居于此。然而，加拿大丰富的自然资源吸引着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民来到这里探索、开拓，冀望在这片天地中着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他们有的傍湖海而居，有的依山丘而活，有的逐水草而行。广阔的空间和复杂的地貌激发了人类无穷的想象，加拿大的文学也也在短短二百多年的时间里迅速成长。在这一过程中，加拿大区域文学也在湖海的侵润下，在山丘的哺育下，在水草的滋养下，伴随着加拿大经济和文化的发展，逐渐成为了加拿大文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本文将对加拿大区域文学的缘起、发展进行综述，并对加拿大区域文学在加拿大的社会作用进行分析。

1.加拿大区域文学的缘起——地域文学

加拿大文学最早可以追溯到17世纪，这时的加拿大只是法国的海外殖民省，欧洲移民也主要集中在加拿大最为富饶的东部河谷地区，耶稣会教士每年给法国教会的报告及军队官员的一些游记虽然已经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但区域文学还无从谈起，或者说加拿大具有价值文学创作也仅限于河谷地区。到18世纪中期，英军在魁北克城外将法军击败，新法兰西划归英国管辖，来自英国的破产农民有计划地向加拿大移民。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后，又有大批亲英分子涌入加拿大。移民的数量不断增加，移民对加拿大的探索范围也不断增大。加拿大区域文学的最基本形式——形式主义地域文学也开始形成。形式主义地域文学根据加拿大地理环境、气候、地形等特征划分地域，这些地方的地理状态常成为形式主义地域文学决定性特征，在早期文学中尤为明显。这些作品常常反映移民同恶劣自然环境作的抗争或对壮丽山河的赞美。如凯瑟琳·特雷尔的《加拿大的丛林区》描述了英国移民在河谷地区早期垦荒的的生活，河谷地区也成为了加拿大第一个文学区域。

而以魁北克省为首的东海岸地区则是加拿大的第二个文学区域。这里主要是18世纪法国被英国击败后，没有能力返回故土被迫留在北美土地上的贫困垦殖者、士兵以及部分教士，他们为了抵制盎格鲁—撒克逊文化，成立了法语印刷社，以出版英法双语报纸为主。这期间在加拿大东海岸文学区出现了大量法语诗歌和报纸文学，但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力。反倒是出生于安大略省的英语女作家玛格丽特·蒙哥马利出版的享誉世界的儿童文学《绿山墙的安妮》将故事的发生背景放到了加拿大的东海岸。

1870年后，加拿大开始在中部草原地区建省，加拿大的草原文学从1898年拉尔夫·康纳创作《黑岩》、《来自格伦加里的人》等一系列以草原为背景的小说，为加拿大草原文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到20世纪20年代弗雷德里克·格罗夫、罗伯特·斯蒂德和玛莎·奥斯腾索，这三位现实主义草原小说作家的出现。加拿大的草原文学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终于完成了现实主义传承成为了加拿大的第三个文学区域。

位于加拿大西部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是加拿大最后被开发的地区，因此文学发生也较晚，直到20世纪三四十年代才由卡尔和贝尔德开创了加拿大西部区域文学，但终归不能与河谷区域文学以及逐渐发展起来的草原区域文学相比，甚至逐渐发展起来的东海岸文学也要强于西部区域文学。但这种局面在埃塞尔·威尔逊出现之后有了极大的改变，其文学作品的质量和水平都不在其他区域小说之下。而1959年，另一位西部作家希拉·沃森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双钩》，不仅推动了加拿大文学的现代主义变革，而且为加拿大西部区域打了一个翻身仗，使西部区域文学成为了加拿大的第四个文学中心。至此，加拿大目前的四大文学中心全部形成，但加拿大的区域文学并没有停止发展，而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维度的进化。

2.加拿大区域文学的发展——城镇文学

传统的对区域文学的认知中，都是从地理的维度以地域对文学区域进行划分。但文学在创作过程中，不仅仅局限于人与自然的关系，更多的文学作品是对社会关系的批判。加拿大早期文学大都要是以描绘自然为主的浪漫主义作品，主要反映加拿大的殖民和拓荒的过程，但随着加拿大社会生产力的进步，加拿大人的生活已经不再是单一的农耕生产，而是开始进行工业化生产；另一方面，铁路交通的发展加大了人的流动性，文学创作的自然背景也更加丰富。因此，传统的地域主义文学划分方式已经不适用于加拿大区域文学的发展。1867年，英国议会通过了《英属北美法案》，加拿大联邦的成立宣告加拿大告别了殖民统治成为了实质的独立国家。此时的加拿大民族意识空前高涨，社会生产力的极大进步为加拿大催生了大量的小镇和城市。加拿大的文学创作背景也从自然环境转移到了社会生产关系，因而加拿大的区域文学出现了新的形式——“小镇文学”和“城市文学”，批评家称之为“城镇区域文学”。

加拿大的小镇是伴随移民社区的形成而发展起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加拿大的小镇既是农业地区的中心，又是宗教、文化、商贸和教育的中心。在社会的发展进程中，小镇要先于城市形成；在数量上，小镇也要多于城市。所以在加拿大的城镇文学中，小镇文学的出现早于城市文学。1904年，萨拉·邓肯出版了长篇小说《帝制支持者》，这是加拿大的第一部现实主义小说，也是加拿大小镇文学的开山之作。在小说中，作者为读者创造了一个叫埃尔金的小镇。小镇的地理环境并没有什么典型的特征，但却浓缩了当时加拿大所有的社会关系和文化现象。小说中的所有矛盾都在小镇内展开。相比于传统的地域主义文学，小镇文学并没有刻意去展示具有加拿大特色的自然景观，反倒是从社会层面展现加拿大的国家形象。这是加拿大区域文学的发展和补充。20世纪60年代起带领加拿大文学进入繁荣期的三大小说家——玛格丽特·劳伦斯、艾莉丝·门罗和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在早期也都是以小镇文学为主，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作为城镇文学的另外一个组成部分——城市文学，则和加拿大的城市一样，要晚于小镇文学。但加拿大的城市文学则和小镇文学一样，并不刻意去描绘具有显著特征的自然环境。但相比于小镇，城市的社会功能更加丰富，社会关系更加复杂，创作空间也更加开阔。从1928年莫利·卡拉汉出版了加拿大第一部都市文学《奇怪的逃亡者》开始，历经了休·麦克兰南1941年的《气压计回升》的发展，再到休·加纳1950年的《白菜城》，直到加拿大文学三大家将都市文学与小镇文学穿插交融到其成熟期的文学作品中。加拿的大都市文学逐渐确立了其在加拿大文学中的地位，并和加拿大小镇文学一起构建了加拿大区域文学的不同于地域主义文学的新维度——城镇区域文学。

3.加拿大区域文学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

加拿大区域文学在地域主义文学产生伊始，文学作者的主要目的是将拓荒的过程记录下来与自己的亲朋分享，进而逐渐成为了加拿大文学的一个重要发展方向。在殖民地时期，这些地域文学确实反映出了加拿大移民的勤劳、勇敢、朴实、善良的形象，增强了加拿大人民改造自然、创造美好生活的决心和信心，在国际上也为加拿大树立了良好的形象。但在加拿大联邦成立之后，文学作品中依然过分執着于地域主义文学，甚至将地域主义凌驾于国家主义之上。这反倒增加了加拿大国家的不稳定性，如魁北克地区的分裂主义以及西部地区的离心主义的甚嚣尘上，如果文学作品再过分强调地域主义，只会加剧这些不利于加拿大国家长治久安的思想浪潮。因此，城镇区域文学的出现为加拿大的区域文学找到了一个新的发展方向，即在一个统一国家体制下的区域文学。在未来加拿大的区域文学中，也许还会出现新的划分维度，如文化、性别等，但不论从哪一个维度划分，只要将这种区域控制在统一的国家范围内，都可以促进加拿大的文学形成百家争鸣的良性发展，而且极大的弥合社会矛盾，保证加拿大的社会稳定和国家统一。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项目《多元文化语境下的加拿大现实主义区域小说研究》（项目编号：12542126）。]

（作者单位：哈尔滨师范大学西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