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大众文化的消解与重构
2017-05-06杨雪
杨雪
[摘要]大众文化是在现代工业社会中所产生的、与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的一种市民文化。它是以欲望推动的消费性的现实文化,是一种随着社会发展而出现的信息化、商业化和产业化的现代文化形态。本文分别从大众文化的传统媒介呈现特征、互联网时代大众文化的消解、互联网时代大众文化的重构对互联网时代的大众文化的消解与重构进行了探析。
[关键词]大众文化 互联网 虚拟造梦 狂欢精神
一、大众文化的传统媒介呈现特征
大众文化是以大众媒介为手段、按商品规律运作、旨在使普通市民获得日常感性愉悦的体验过程,包括通俗诗、通俗报刊、畅销书、流行音乐、电视剧、电影、广告等形态。[1]通常来讲,大众文化是在现代工业社会中所产生的、与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的一种市民文化。它是以欲望推动的消费性的现实文化,是一种随着社会发展而出现的信息化、商业化和产业化的现代文化形态,它使文化和审美可以打破时空的限制而得到更为广泛和迅速的传播,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域和不同语境却可以共享同一文化,大范围和远距离的传播成为可能,所复制的东西从传统领域中解脱出来,实现了文化产品的批量化生产。
大众文化正是在人类共同欲望的激励下,把人类全球化过程中所构建的文化共识附注在实践中,表现为全球化世界中贡献的共享的文化和审美成果,个人与世界全方位联系,大众传媒成为大众文化的纽带和载体,使全球人类在互联网时代形成共同的情绪、共同的趣味、共同的感受和共同的体验。[2]
传统媒介影响大众文化的具体表现:
从社会情境看,传统媒介有力地参与营造了大众文化得以生存并在其中发挥作用的社会“公共领域”,这种公共领域可以突破统治者的话语霸权而实现自由信息的传输与制造。
从发送者看,正是在这个由传统媒介建构起来的教育与舆论情境中,一批批痛感文化危机而渴望寻求出路的文化青年承受到强烈的现代性冲击,毅然决然地从传统文人变成了现代艺术家。
从接受者看,同样是在上述社会情境中,公众获得了崭新的现代性启蒙,成为熟悉并喜爱现代大众文化如通俗白话小说、广播、电影等的“大众”。
从传播方式看,传统媒介构成大众文化及其现代艺术样式得以传播的物质传输渠道。
从修辞效果看,传统媒介直接关乎大众文化的意义构成。例如:刘恒的小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与根据该小说改编的电影与电视剧。
大众文化、特别是影像娱乐产业的兴起,文化的视觉化、图像化趋势,使得文学在很大程度上不再是文化与意义的生产与消费中心。影视、广告、大众畅销读物等新兴媒体的大众文化已经取代文学成为新的主导性意义生产载体,文化产业的兴起、文化与经济的日益融合,使得包括文学在内的文化生产与传播的技术、机构、实践、物质方面/层面的重要性变得越来越突出。
而且,大众文化生产的突出特点正是它的物质化、技术化与机构化(各种文化媒介机构与文化媒介人在其中所起了巨大作用),文化艺术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成为产业,其物质属性、技术属性和商业属性变得越来越突出。
二、互联网时代大众文化的消解
互联网自诞生以来的几十间,其发展速度之快,传播速度之广,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认为互联网核心只完成了一件事——消解时空,即通过不断突破时空的约束而达成对旧有时空秩序的消融和瓦解,并在这一过程中重构新的时空运行秩序。新的媒介信息渠道——网站(website)使古老的烽火臺化为历史云烟;新的电子通讯方式——电子信箱(E-mail)使纸质信件淡出我们的视野;新的网上购物渠道——电子商务(e-business)使百年老店面临挑战……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互联网似乎在短时间把传统的、稳固的群体身份认同化为乌有,传统文化的辉煌也似乎成为上演的历史剧。互联网的去中心化分布结构从技术上决定了和保证了它的开放性特征。这意味着互联网不仅包容了众多的参与者,更取消了他们受到的年龄、学历、收入、阶层等差异,每一个人都处于完全平等的地位,更为自由、即时、充分地表达出各层次群体的声音,从而为每个人最大限度地发挥和满足其个性创造了条件。
大众文化具有现代性、商业性、世俗性和娱乐性等特点,在具体表现形式上,大众文化打破了往昔文化中单一的“英雄叙事”或“辉煌叙事”模式,而构建了“平凡叙事”模式,突出了平常事、平常心的文化意义,在对日常现象的描述中表达对大众生活的关注,对大众情怀的关怀。这与互联网时代去中心化、娱乐化、碎片化和带有感性色彩的女性主义特点不谋而合,可以说,互联网为大众文化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网络文化与大众文化构成了一种互动关系。
网民群体的集体无意识、盲目从众、暴力对抗的边界激活、群体极化会导致网民集结成群并采取不理性的暴力行径,媒介并不是完全客观中立的物质,从本质上来说,媒介为人类思维塑造了一种环境依据。[3]互联网的女性主义特点培养了网民的感性思维,进而影响到网民的心理甚至决定其行为。
网络传媒制造了一个虚拟的大众狂欢世界,这个世界有时甚至比现实世界更真实。1985年,美国传播学者梅罗维茨在《空间感的失落》一书中提出了“媒介情境理论”。这个理论指出媒介变化导致社会环境的变化,而社会环境又决定了人们的行为,在互联网时代,虚拟的网络削弱了网络与现实的距离,甚至虚拟的网络世界本身就构造了另外一种现实。
在互联网时代,网络已经深入到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在虚拟和匿名的世界中,人人都可以通过网络发表观点,宣泄情感,主流文化和精英文化所掌握的话语权不复存在,每个人都可以在虚拟世界中追求一个自由平等的理想化社会和精神交往,如同巴赫金所描绘的狂欢精神,狂欢是人类生活中具有一定世界性和普遍性的特殊的文化现象。以芙蓉姐姐、凤姐为代表的大批网络红人的声名鹊起,传达出网络时代草根奋兴的某种途径与可能;论坛、贴吧、博客、微博的众语喧嚣,折射出网络传播下草根阶层话语表达与主体意识凸显的狂欢景象;包括山寨文化在内的草根狂欢,从某一层面揭示出了网络时代超越边缘-中心的对话模式的崛起。[4]
在互联网时代,大众似乎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人们可以在网络上更加自由地发表言论、图像和各种大众文化,网络像其他媒体一样,会制造各种明星、各种大众文化产品,而且网络制造各种明星、大众文化产品似乎显得比电视、电影和传统的印刷媒介更加容易,更加地迅速。芙蓉姐姐、《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老鼠爱大米》等大众文化产品首先是在网络中流行,这些大众文化产品能够比电视和电影更加快捷的传播和流行,生动地表达了大众要求精神解放、渴望话语权,反抗并颠覆传统秩序与精英统治的强烈愿望。所以,互联网给大众文化带来了更大空间,大众文化也显得更加的空前。现在打开网络,就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大众文化产品,网络中的大众也更加具有大众社会的匿名特征。有人会说,大众文化产品往往都带有很强的商品化特征,但是许多网络“大众文化”却似乎是不含商品价值,其实网络大众文化的商品价值主要体现在这些商品价值附加在媒体自身中。
2012年7月21日,北京,这座有2000万人口的城市,遭遇了一场60年不遇的大暴雨,路面淹没,轻轨瘫痪,车辆熄火,仅首都机场一处就有近8万人滞留,多少不知名的志愿者通过网络自发的往机场聚集,在天亮前的6个小时,在暴雨如注的北京,300余辆打着双闪的越野车带着500多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坐上了从机场到亦庄,到王府井,到公主坟,到回龙观,到北京二环、三环、四环的方舟。
人类社会从来不缺少善良的愿望,只不过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难以因为具体的动机而汇聚。当关注的眼睛还在上海、昆明、西安、沈阳,关注的念头就已经传送成等待阅读的微信红点,变成未读邮件的黑色提醒線,变成微博里的转发评论,变成手机里收取新信息的滴滴声。互联网,让这些已经存在着的、碎片般存在的点滴美好,瞬间汇聚出灼热的社会能量。美国南加州大学传播学院教授漫纽尔卡斯特尔说:“网络技术的导致沟通出现彻底的转变,组织结构出现改变,每个人可以与谁沟通也有所变化。因此,沟通的转变和对网络的需求共同创造了一种新的社会结构。”
2012年7月21日双闪车队,那迷蒙的灯光许久都没有消失。它丰富了现代人类的都市夜空,丰富了一个城市的精神积淀。雨过天晴,太阳升起,但深夜闪烁的车灯依旧持久照耀着这座城市,从盛夏一直到深秋,都没有消散它的温度,也没有褪去它那抚慰人心的力量。
当信息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它所携带的信息的能量就能够具有这样一种非常神奇的力量,可以凝聚共识,可以焕发情感,能够形成一种强大的社会动员力量。
这些组织可以是临时组建的、低成本的,你不需要为了完成新任务去提前组建一个群体。但你看到人们聚集起来共同做事的时候,在没有正式上司的情况下,很容易想象:所有的旧规则都会崩溃,新的规则将代替它们。
三、互联网时代大众文化的重构
互联网也没有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给大众带来了极大自由和狂欢。网络给大众带来自由的同时,也控制了大众,网络在给大众自由的同时,也影响着大众的自由生活。另外,网络中的各种新闻、文化给大众带来了很多快乐,但是,沉溺在网络虚拟空间中的人却丧失了“自我意识”,像伊藤卓己所说的那样,对自我感到不安,“在个人背负的自我认同的重压下,有不少人不堪重负,以致出现了精神危机。”网络大众文化时代人们出现了空前的精神危机。再次,网络是不是真的提供的全部是“大众文化”也受到人们质疑,有许多人认为由于网络媒介所提供的自由空间,使得网络文化中有一部分更倾向于表达私人经验和独特感受,而不是大众化的思考和感受。
尤其是在新闻报道中,互联网的互动性体现了极大的优势,传统新闻媒体很难与受众形成互动,但是在网络新闻中,大众不再仅仅是新闻的告知对象,大众可以积极参与到事件中,对事件加以评论。BBS、聊天系统、新闻讨论组等一些“舆论场地”的迅速成长,使大众有了属于自己的“话语场域”。大众可以利用网络所提供的论坛、聊天系统,对各种各样的新闻事件、新闻人物和社会现象进行讨论,发表自己的观点、主张,从“小月月”事件、上海外滩踩踏事件、6·1沉船事件、isis斩首事件到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战机事件,凡此种种,无不见到网民的积极参与。许多“网络评论”都产生了广泛影响,形成了一定的舆论力量,以致现在有许多新闻事件,是在“网络评论”的舆论压力下中得到解决,“网络评论”遂逐渐成为具有重大影响的“大众舆论”。
然而,最近几年,“网络评论”的迅速发展也导致了一系列的社会和文化问题,随意的“网络评论”显然逾越了人们理想的边界和民主空间,不仅对当事人造成了一定的伤害,甚至引起了社会混乱,民主、自由变为暴力和霸权。
人民的声音传达的是人民的思想,而这种思想恰恰是那些他们所相信的群体领袖,以及那些懂得如何操纵舆论的人赋予他们的。这些思想中包含了世代存续的偏见、象征符号、陈词滥调、以及领袖赋予他们的话语规则。[5]
由于网络时代“去中心化”“微内容聚合”的特征,互联网在塑造大众文化的同时也在消解大众文化,同时创造出大量碎片化的“小众文化”最终反哺、重构大众文化。
互联网的出现与发展对人们的生产方式、思维方式和生活方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在与互联网的交互作用中将其活动理解为一种文化形态。
海德格尔认为,“文化就是通过维护人类的至高财富来实现最高价值”[6]。当互联网通过不断降低现实的技术条件门槛增强虚拟空间的吸引力,而群体在网络空间中的集聚效应不断强化个人对网络的追逐与参与,带着文化烙印的网络不仅呈现出衡量人类社会进步的价值性,更体现出人类追求民主与自由的终极理想所在。这恰恰为大众抵御精英们凭借资本优势与认知优势侵蚀其真实意思表达提供了基石。在网络对个人产生巨大的影响力和更为普及的适用性的同时,个体也借助于网络这个平台产生着影响。网络的大众性与个性化之间看似矛盾的关系却正是解开大众文化语义悖论性的扣子,使得大众文化具有了真正意义的“大众性”。
结 语
梳理了互联网对于大众文化的发展变化之后,我们头脑中对于大众文化与互联网的关系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对于大众文化的特征进行简单描述,也让我们对于大众文化的基本特种有了一定的了解。人们在享用大众文化积极一面的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大众文化所带来的消极面,大众文化的消极面也反映在了互联网上,那么在使用互联网的时候如何控制大众文化的消极面,发扬大众文化的积极面,还有待大家共同构筑。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大众文化的文化取向是不同于主流文化、精英文化的,它的话语嘲讽、内容以世俗生活为主,不同于主流文化和精英文化对社会良知的守望,对精神世界的终极性思考,对艺术的精神探求为主要内容。近年来,由于大众文化非常受大众欢迎,加上互联网的推波助澜作用,大众文化很快呈现出一种欲吞并主流文化和精英文化市场的态势,如何让大众文化和主流文化、精英文化互相取长补短,共同发展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有益思考。
注释:
[1]王一川:《大众文化导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8页
[2]潘知常.林玮:《大众传媒与大众文化》,上海人民出出版社,2002年第3期,第187-202页
[3]周知:《网络暴民成因研究》,湘潭大学2010年学位论文
[4]王超:《论网络传播中的草根狂欢——以巴赫金狂欢理论为视角》,西北大学2010年学位论文
[5]爱德华L伯内斯(Edward L.bemays):《宣传》,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03页
[6]海德格尔:《世界图像的时代》,上海三联出版社1988年版,第886页
(武汉轻工大学外语学院2013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