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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近变局中的浙江货币金融

2017-05-02任群景浙江省博物馆

中国钱币 2017年5期
关键词:浙东银元钱币

任群景 (浙江省博物馆)

浙江有悠久的金融史,春秋战国时期已有金属货币流通。隋唐时,浙江的货币信用经济开始成长壮大。尤其随着寺庙经济的发展,浙江出现许多长生库、质库[1]。南宋都城临安(今杭州)成为我国第一个出现铸钱、金银和纸币三者并行流通的城市[2],金融机构数量之多达到历史最高水平[3]。明灭元后,曾在浙江最早推行“一条鞭法”,极大促进了浙江货币经济的发展。近代以来,中国经历“三千余年一大变局”[4],处在东南沿海的浙江首当其冲,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有关晚近浙江货币金融的研究成果层出不穷[5],这些成果或从钱币学的角度,或从货币史的视角,或关注浙江晚近某一时段,或关注晚近浙江某一区的货币金融情况,为进一步研究浙江地区货币金融提供基础。本文立足已有相关学术成果,藉助历史学内外考证之法,对类型各异的资料比勘互证,理清其间的基本史实,在注意浙江近代货币金融文献和实物资料间的参照比较“以物证史”的同时,结合当时浙江乃至全国的政治经济形势变动,梳理并考察晚近浙江货币金融发展脉络及内在机理。

一 西夷东来:银元、铜元及其他

清朝入主中原后,制定“七分用银,三分用钱”[6]的方针,基本遵循“大数用银,小数用钱”,采取分散铸币的政策,各省随时可以奏准设局铸钱[7]。从顺治到宣统,全国五十六所造钱局中,除了京城的宝源局和宝泉局,浙江的宝浙局是为数不多存在较久的造钱局之一[8]。清朝前期在对外贸易中处于出超地位,英国的白银源源不断流入清王朝,殖民者就以输入鸦片的方式改变这种被动局面。在19世纪30年代,鸦片贸易的后果已在实行复本位货币制度的中国被人们所感觉,因为白银之流出国外是为了用于偿付鸦片这种违禁品的进口,而这种收支的不平衡迅速地破坏了税收和商业。银与铜的比价中价值的上升,这使几乎所有社会集团都深受其害,唯独投机者、兑换商和高利贷者除外[9]。后清王朝禁烟,双方之间战争爆发。清王朝战败,被迫开放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为通商口岸。

鸦片战争促使国内矛盾激化,爆发太平天国运动。太平军一路北上,后来定都南京,等到天京变乱,实力受到很大削弱,为巩固政权,继续对外进攻。李秀成曾两次率兵攻占杭州,尤其于1861年分别在杭州、金华、绍兴、湖州、临海建立听王府,侍王府、来王府、堵王府以及台门等军政机关并铸造天国背直书圣宝钱、天国圣宝背横书太平钱、太平天国背直书圣宝钱、太平天国背横书圣宝钱、太平圣宝背横书天国钱等[10]。活跃在浙江境内的金钱会,积极响应太平天国运动,曾铸造“义记金钱”作为联络的信物,并不流通[11]。为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清政府下令全国铸造当四、当五、当八、当十、当二十、当三十、当四十、当五十、当百、当二百、当三百、当四百、当五百以及当千大钱,并印行以银元为单位的官票和以制钱为单位的宝钞。这一通货膨胀政策,很快造成货币严重贬值。就浙江而言,巡抚黄宗汉奏准设立大美官钱局,并按户部的要求,发行官银票共十万两并发行地方的银洋票,称为“局票”[12]。宝浙局铸造当十、当二十、当三十、当四十、当五十和当百大钱[13],但实际流通于市的主要是当十钱[14]。

新航路开辟以后,东西方贸易往来增多,最先把外国银元带到中国来的是葡萄牙人,其后来浙贸易,开始把西班牙银元带来浙江。到十九世纪初,外国银元“佛洋”已在浙江宁、绍、杭、嘉、湖一带广泛流通[15]。当时流入我国的外国银元由于流通和使用方便,颇受欢迎,但也对当时清朝货币制度有一定冲击。各地仿铸银元,予以抵制。浙江有些地方的银号钱庄曾铸造一种七二银饼,制作原始,上面只有几个凿记,印明地名,银号名以及库纹七钱二分等字样[16]。继清政府允许广东铸造银元[17],各省竞相设厂制造。光绪二十二年(1896)杭州兵工厂铸造面文有“浙江省造”字样的银币,有一钱四分四厘,七分二厘,七钱二分等币值。光绪二十五年(1899)浙江巡抚廖寿丰奏准,成立银元局,在杭州报国寺门前空地兴建造币厂,开铸七钱二分、三钱六分、一钱四分四厘、七分二厘、三分六厘五种银元[18],但开制半年就因收到清廷命令而停铸。

恢复制钱的计划受到了事实的阻碍,大钱的信用又无法重建[19]。光绪二十六年(1900)广东铸行“光绪元宝”铜元,重两钱,每枚当制钱十文,和制钱平行流通,颇受社会欢迎,其后清政府下令沿江各省仿造[20]。光绪二十九年(1903),浙江省在杭州报国寺旧军装局制造毛瑟枪子场内设铜元局,并于光绪三十一年(1905)在西大街宝浙局旧址增设铜元分局,开铸“光绪元宝”铜元,后因清政府整理币制,面文改“光绪元宝”为“大清铜币”。浙江省铸造的铜元,中间有一“浙”字,俗称“中心浙”。不久铜元局遭遇和银元局类似的命运,被清政府裁撤。“总厂三十二年十二月底停铸,分厂三十一年年底停铸,共折合当十铜元821,017,384枚”[21]。

随着外国银元的流入,十九世纪中叶开始,外商银行先后在我国上海等地开设分支机构,并发行银行券。同治五年(1866)英商汇丰银行曾来宁开设代理处,是当时唯一的来浙江开设分支机构的外商银行。虽然外商银行在浙江开设分支机构的仅此一家,但由于杭州、宁波等地与上海交通便利,又以宁波、杭州两地辟为商埠,外商银行发行的钞票也随着流入浙江[22]。在外国银行的刺激下,中国第一家新式银行—中国通商银行成立,宁波籍商人叶澄衷、严信厚、朱葆三为该行的创办人和大股东,此后官商合办的户部银行(后更名为大清银行)、交通银行以及浙江兴业银行、四明银行、浙江银行(由浙江官钱局改组而成)等股份制银行相继创立。当时的银行,不论是官商合办或商办的股份银行,差不多全是着眼发行钞票,所以清末的新式银行不能有一种正常的发展[23]。

图1 清道光十九年宁郡宝庆当票 藏杭州世界钱币博物馆

二 神州鼎革:从典当、钱庄、票号到新式银行

源于唐朝时期质库的典当,以财货为抵押物作信用保证,收货时往往会发给当户当票(图1),除了作一般的收取个人衣物、首饰等典押借款,还作经营性粮食、丝绸等土特产典押借款,另有一些典当,收受客户之存款,开发可兑换的钱票、银票,有些钱票、银票还可以转手在市场上流通。清顺治九年(1652)曾规定各省当铺每年要纳税银五两,康熙三年(1664)又重新规定每年五两的当铺税,浙江当时年纳当税银为五千三百六十两[24]。康熙以后,清政府规定典当财物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典当利率呈现出的下降趋势,来自典当业自身的竞争和钱庄业的兴起[25]。

钱庄是在兑换经营基础上发展而成的银行式机构[26],出现于明朝中叶,与银铺发展起来的银号渐趋同一[27]。浙江是中国钱庄的发祥地,宁波、绍兴两地在明末清初已经形成了强大的钱庄势力。晚清的浙江钱庄进入鼎盛时期,从类型上看,分为大同行钱庄、小同行钱庄和兑现庄,随着内外贸易的不断扩大以及工业经济发展,钱庄日益变得多样化,主要分布于绍兴、宁波、杭州、湖州、温州等5个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在资金、人才及业务方面对新式银行的创立有重要作用[28]。值得一提的是,宁波钱庄业的过账制度,比上海建立汇划总会清算资金早40年,比美国纽约、法国巴黎、日本大阪等发达国家银行业建立票据交换分别早10-40年时间[29]。浙江与票号接触最早是在同治六年(1867)。清光绪九年(1883)胡雪岩以阜康为基地的金融体系破产倒闭,票号势力乘虚进入浙江。此后,江浙一带有属于山西票号的西帮票号和由浙江人、安徽人开办的南帮票号,但随着银行业兴起,由于政府库逐步由银行代理而逐渐闭歇[30]。

浙江军政府成立后,定订《浙江军政府临时约法》,并为解决财政问题发行爱国公债和军用票[31]。孙中山担任临时大总统时期,铸行“开国纪念币”22000多万元,流通于江浙一带[32]。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后,该币即停铸。北洋政府建立后,延续清末的币制改革, 1914年以大总统令形式公布了《国币条例》及《国币条例施行细则》,确定以“壹圆”面值的银元为中华民国国币,“壹圆”币上铸有袁世凯本人的侧面头像,俗称“袁头币”,并公布《取缔纸币条例》,规定领用兑换券制度。后由于袁世凯称帝及其导致的战争,北洋政府财政几乎是山穷水尽。北洋政府于1916年5月12日突然下达命令,停止中、交两行钞券兑现。中交两行总行以及京津分行等,迫于压力遵照执行,引发金融市场的恐慌和混乱,史称“京交风潮”。中国银行上海分行的宋汉章、张家璈在浙江籍和江苏籍金融、工商界的支持下,决定照常兑现,终于平抑挤兑风,维持中行票信[33],为浙江市面上几乎全部流通中国银行发行的兑换券奠定基础。

辛亥革命以来,浙江省境内银行机构有35处,其中:国家银行2家,机构13处(其中1处中途撤销);省营银行1家,机构3处;商营银行18家,机构18处[34]。这一时期由浙江银行改组而来的中华民国浙江银行和浙江兴业银行,领用中国银行发行的兑换券。前者继而改组为浙江地方实业银行,最后由于官股和商股矛盾不可调和,在时任浙江省政务厅长徐青甫协调下,划分为浙江地方银行和浙江实业银行,后人对印有“浙江地方银行”“民国二年六月印”字样的纸币(见图2-1、2-2、2-3),是否为中华民国浙江银行发行有过讨论[35];后者从1907年开始发行纸币,先后发行四套,纸币上的人物像曾引起很大争议[36],其总行1915年前是杭州行,1915年后改为上海行,另有七个分行,外加一个分行层次的发行库[37]。这一时期储蓄、保险、证券以及信托等新式金融行业较以前也有一定发展[38]。

三 国府底定:货币统一进程的再启动

民元以来,北洋政府财政部多次电令停办浙江造币厂。浙江市面银元奇缺,1920年浙江丝茧上市前更为突出,在各方要求下,杭州造币厂成立[39]。这一时期杭州造币厂主要受上海、杭州两地的中国、交通银行委托代铸银元,所铸银元,多数运往上海,铸币原料亦多数由上海供给。1921年,财政部将该厂收归中央办理。1924年以后,中国大地上掀起由中国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合作领导,社会各阶层广泛参与,旨

图2-2 来源:《钱币学大师马定祥》

图2-3 来源:《中国历代货币大系》

图2-1 来源:《中国近代纸币史》在反对北洋军阀的战争革命运动。革命运动如火如荼,引起了以上海为基地,以江浙籍为核心的江浙财团的恐惧,他们选择了蒋介石[40]。北伐战争胜利后,南京国民政府请英国、美国、日本、意大利、奥地利五国造币厂代铸国币新模,1929年在杭州造币厂试铸。银币正面为孙中山侧面头像及“中华民国十八年”字样,背面有三帆帆船图案及“壹元”字样。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浙江省政府率先提出“统一国币应先废两用银”的主张,经财政部审议,拟先在上海及江、浙两省试办[41]。1933年,财政部颁发《关于废两改用银本币的布告》,杭州于次年宣布取消“杭洋”,各项支付一律以银元为本位。然而,由于美国大量收购白银,加剧了中国面临的压力[42]。南京国民政府为维护金融稳定,实行法币政策,规定自1935年11月4日起,以中央、中国、交通三银行(后来又加上中国农民银行)所发钞票定位法币,所有完粮、纳税及一切公私款项之收付,概以法币为限。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发电要求各地协助推行法币政策[43]。浙江省政府发电致财政部阐明本省实施法币办法[44],中央银行杭州分行发电密报该市实施法币政策情形[45]。在此过程中,钱庄和典当业利用银两、银元差价进行牟利的基础被削弱,再加上白银风潮,浙江省钱庄数1936年较之1931年,锐减三分之二[46]。与此相对应的是,中国新式银行业的地位和作用得到加强。南京国民政府以此为基础,逐渐建立“四行二局”金融体系。

国民革命运动失败后,以方志敏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人成立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后发展为闽浙赣革命根据地,之前成立的赣东北苏维埃银行随之更名为闽浙赣省苏维埃银行,行长张其德,发行B型一角券、一元券、五元券、十元券等银元券和铜元十枚票。该行是省行、分行两级制,但又有兑换所作为辅助部门,表中所示为闽浙赣省财政和金融组织隶属关系[47]。1934年10月,红十军北上抗日后,该行停止发行纸币。

侵华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后,相继发动“一·二八”事变、华北事变,直至“七·七”事变,开始全面侵华的步伐,通过横滨银行和台湾银行发行军用票,扶植浙民银行和华兴商业银行发行“华兴券”。人们仇视日伪,结果“华兴券”发行后,杭州市上竟然基本看不到华兴券的影子[48]。汪伪政权建立后,组织成立中央储备银行,华兴券停止发行。新成立的中央银行储备银行总行位于南京,在杭州、宁波建立支行,在嘉兴、硖石、绍兴、镇海等地设立办事处或分理处[49],发行一百元、五十元、十元、五元、一元兑换券以及五角、四角、一角、五分、一分等辅币券,强行收兑法币,收兑区域以苏、浙、皖三省及南京、上海为限[50]。在制定法令,强制人们使用和收受“中储券”的同时,采取各种奖励办法推广“中储券”的发行,还印制大量假法币钞券,来破坏“法币”流通[51]。

淞沪会战开始后,浙江在杭州成立四行联合办事处分处,同时在其下成立四行贴放委员会。迁都重庆的国民政府鉴于“抗战事起,各省地行以发展农村经济,抢购物资,纷请增发一元券及辅币券”[52],于1939年3月召开第二次地方金融会议,“决定战区省地方银行如有发行一元券及辅币券之必要者,应先拟具运用计划暨发行数目,呈请本部核准,并规定该项省钞,应悉数用于敌人控制区域及作战区域,藉以抵制敌伪钞券之流通,节省法币之用途”[53],放宽了1936年以来对省地方银行发行的限制。与浙江省政府及其它金融机构内迁的浙江地方银行,从执行省政府主席黄绍竑印制辅币的手令到经财政部批准,先后多次发行纸币,后人对其中分币券的发行时间持多种意见[54]。浙赣战役后,国民政府将货币发行权集中于中央银行,对日伪也采取了“以牙还牙,以假对假”策略,与日伪展开了一场针锋相对的假币对攻战[55]。

早在1941年,就有部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进入到三北地区。浙赣战役后,在中共中央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领导下,他们于1942年夏在浙东地区成立三北游击司令部,次年形成了以四明山为中心的浙东革命根据地。为保证军政费用的正常开支,其后一直到1945年,浙东抗日根据地先后发行三北游击司令部金库兑换券、浙东敌后临时行政委员会金库兑换券、浙东游击纵队金萧支队金库兑换券、浙东行政公署金库兑换券以及浙东行政公署发行、浙东银行经理的金库兑换券。金库兑换券“既作为军政单位提取现金的保证,又在一定范围内流通,从而具有代用货币的性质”[56]。1945年4月1日,浙东行政公署以财字第15号令公布了《浙东行政区抗币条例》,财字第16号令公布了《浙东银行条例》,密字第16号令任命了浙东银行主要干部,这三个文件宣布了浙东银行的成立[57]。浙东银行成立后,下设三北分行、四明分行、南山支行、余姚支行和鄞县支行,主要任务是经理公库和发行抗币。

1944年随着世界反法西斯形势的好转,抗日根据地军民开始对日伪进行反攻。在抗币不敷使用和“中储券”基本失去货币作用情况下,浙东地方政府发行的抗币和浙东民间商会币应运而生。据统计,浙东地方抗币达48种69式之多,由慈溪县、镇海县、余姚、鄞县政府及所属区署、乡或镇发行。商会币有37种50式之多,由庵东镇、梁弄镇、观城、三七市等14个区、乡或镇商会,新民、金山盐场等合作社,利民盐行以及南雷乡经济委员会发行[58]。其中的镴质金属货币(即镴币),由余姚、慈溪等地商会和当地区乡政府铸造发行,为浙东所仅有,被称为“浙东一绝”[59]。在浙东抗日根据地创建不久,新四军粟裕一部携带印有“苏浙”字样的江淮银行币与新四军六师十六旅胜利会师,开辟苏浙皖边抗日根据地,组建苏浙军区,成立江南银行币。为解决江淮银行以及江南银行抗币找零困难,苏南行政公署颁布《苏南区发行辅币办法》,长兴县抗日民主政府发行了面值一角、二角、五角三种流通券,长兴县所属泗安、煤山、合溪、洪溪等区政府发行了二角、五角、七角五分三种流通券[60]。

抗战胜利后,根据国共两党协议,浙东和浙西的新四军撤出浙江。浙东革命根据地发布《忍痛告别浙东父老兄弟姊妹书》,在对北撤工作进行安排的过程中,浙东区党委紧急扩大会议决定,限期收回抗币,用粮食和现金兑换,以免根据地人民受到损失[61]。并由各县政府所在地负责兑换抗币,在庵东、道路头、龙山、陆家埠等地设立兑换处[62]。为使抗币回收工作顺利进行,苏浙皖边抗日根据地各级政府散发《告别江南同胞书》,动员当地群众用抗币买回粮食、棉布、食盐等物品[63]。

四 谁主沉浮:第一套人民币的发行和流通

抗战结束,国民政府还都南京,浙江金融业也在战后复业,广大人民载歌载舞庆祝胜利,但是这种喜悦很快被隆隆炮声冲散。南京国民政府发动内战以后,滥发法币,物价飞涨,为抑制通货急剧膨胀,采纳美国顾问杨格的建议,实行抛售黄金的政策,结果导致严重的黄金风潮。1942年中央银行曾以1元折合法币20元的比率,将专供缴纳关税用的关金券,投放市场与法币并行流通,此时也同法币一样贬值得无法使用。在此情况下,国民政府发布《财政经济紧急处分令》,停止法币、关金券流通,发行金圆券。另一方面,解放区和根据地逐渐连接起来,在大区建立新银行,发行新货币或者把相邻地区银行合并以其中一银行发行的货币为主币,照比价兑换其他货币(见表)[64]。在全国解放和统一的形势下,改变分散为统一发行成为大势所趋。

1948年12月,中共中央将华北银行、北海银行、西北农民银行合并成中国人民银行,南汉宸为第一任行长,开始发行中国人民银行券,其后在各解放区陆续流通。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强大攻势下,中华民国政府先后撤往广州、重庆,最后到台湾,在此期间停止发行金圆券,改以银元券代替。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杭州市军管委接管城市后,向全市公告,宣布“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人民币,为市场流通的惟一合法货币,金圆券为非法货币”[65],并在浙江各地先后建立中国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同时对国民党政府的官僚资本银行进行接管,对私营行、庄进行整顿和管理[66]。中华民国浙江省政府及浙江省银行退守舟山群岛,在定海、沈家门等地发行银元券[67]。随着舟山群岛的解放,浙江省银行撤往台湾,浙江大陆全境混乱的币制画上了句号。

1949年5月5日、5月14日、11月4日,中国人民银行3次发出“关于收兑旧币的通令”“关于收回北海、西农、陕贸、冀热辽宁边币的指示”以及“关于收兑旧币工作的指示”,逐步收回老解放区发行的地方币、银行券。1952年7月,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再次下达指示,以每一元浙东币兑换人民币(旧)1200元,再次进行收兑。这次收兑范围,还包括金库兑换券、浙东银行发行的定额本票以及根据地各县、区发行的临时兑换券等。至1954年底,长兴、广德、溧阳三县人民银行累计收兑江南银行币、江淮银行币等各种抗币51525.55元[68]。1955年,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在发行新人民市之前,又通知各地继续收兑老区地方币,到1959年初统计,全浙江省总共收兑647,658.55元。其中浙东抗币479,127,25元,金库兑换券168,531.30元[69]。

五 结语

近代以降,为应对内外挑战,清政府不得不在币制问题上改弦更张,浙江也经历了由银两到银元及由制钱到铜元的转变过程。由于外国银行刺激及清末民初政治变动,明中叶出现于浙江的钱庄逐渐转型,新式银行兴起。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推行废两改元和法币政策,重启货币统一进程。随着日军侵华,这一进程被打乱。迁都到重庆的国民政府,将货币发行权集中于中央银行,浙江地方银行成为浙江金融界在抗战中的主力银行。但在当时环境下,浙江沦陷区、国统区和敌后抗日根据地均有货币发行,货币发行主体有军政机构、银行、钱庄、商会或商号等,同时由于材质、种类、式样、制作工艺不同,与近代以来中国货币统一发行的趋势背道而驰[70]。抗战结束后,忙于内战的国民政府面对通货膨胀与物价飞涨恶性循环,重新祭起币制改革的法宝,金圆券和银元券在浙江流通。随着战局变化,历史的天平逐渐倾向于中国共产党,第一套人民币随着杭州解放进入浙江,最终结束了这一货币金融乱象。

浙江近代货币金融风云变幻,起伏跌宕,是浙江开埠以来政治经济形势的折射,是浙江人民百年来反侵略反封建的反映,也是浙江由传统向近代化转型的见证,弥漫着不同货币形式间乱象纷呈的交织,浸润着政治强权下货币金融发展的艰辛与坚持,呈现出延续嬗变中货币金融螺旋递进的发展态势。一枚铜钱,一个银元,一张纸钞,看似只是用来交易的货币,然其背后蕴藏的各方博弈,不仅关乎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的尖锐较量,更关乎国家和民族的生死存亡。也许仔细倾听铜元、银锭的落地之声,会有更进一步的历史清醒和现实担当。

注释:

[1][3]马骏:《浙江金融的历史演进》,《浙江金融》1999 年第 11 期,第53页。

[2]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中国金融出版社1993年版,第23-24页。

[4] 李鸿章:《筹议制造轮船未可裁撤折》,吴汝纶编:《李文忠公全书》第19卷,“奏稿”,光绪戊申金陵刊本,第45页。

[5] 据不完全统计,有多达110余篇文献散见于报刊杂志,也有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章均立主编《浙东革命根据地货币史》(宁波出版社2002年版),陈浩主编《华中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三分册)》(中国金融出版社2004年版),浙江省钱币学会编《太平天国在浙江的铸币》(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年版),朱海城、储建国《杭州金融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等专著;资料编纂方面有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中国金融出版社1990年版),杭州市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杭州市金融志(1912-1985)》(1990年内部出版),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浙江近代金融业和金融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宁波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宁波金融志(第一卷)》(中华书局1996年版)和《宁波金融志(第二卷)》(方志出版社2006年版),何品《从官办到官商合办再到商办:浙江实业银行及其前身的历史变迁(1908-1937)》(上海远东出版社2014年版),张朝晖等《近代浙江地方银行研究》(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等。 以图说形式释读浙江近代货币金融的有杭州市钱币学会编《浙江纸币》(西泠印社1995年版)和《浙江钱币》(杭州出版社1999年版)以及赵大川所著《杭州老字号:货币金融篇》(浙江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此外,着眼于中国近代货币金融的成果对此也有涉及,例如马飞海总主编的《中国历代货币大系》、中国钱币学会和中华书局合作出版的《中国钱币大辞典》及李晓萍编撰的《中国铜元图典》(浙江大学出版社2000年)和《中国近代金银币图典》(浙江大学出版社2002年)以及浙江省博物馆编《银的历程:从银两到银元》(文物出版社2015年版)等。

[6] 语出“直省征纳钱粮多系收银,今见钱多壅滞,应上下流通,请令银钱兼收,以银七钱三为准,银则尽数起解,其钱充存留之用,永为定例从之。”转引自浙江省博物馆编:《银的历程:从银两到银元》,“综述:从银两到银元”,第15页。

[7] 张宁对“大数用银,小数用钱”有自己的看法,详细内容参见其《中国近代货币史论》(湖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1-14页。

[8] 参见魏建猷《中国近代货币史》(黄山书社1986年版)第51-54页表格内容。

[9] 〔美〕费正清等编;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译室译:《剑桥中国晚清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122页。

[10] 浙江省钱币学会编:《太平天国在浙江的铸币》,第2、62-91页。

[11] 储建国《金钱义记研究》(《中国钱币》2001年第3期,第16页)认为,对于金钱义记有两种读法,即“义记金钱”和“金钱义记”,但为尊重历史,不贻误后人,应统一读作后者;戴志强在《金钱会及其铸币》序(《钱币博览》2006年第2期,第30页)一文中同意该书作者提出的“在金钱会活动地区,‘金钱义记’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它已经不再是一种单纯的信物,甚至取得了部分地方货币的行使职能”。

[12]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31页。

[13] 《咸丰造铸各局》,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金融史料组编:《中国近代货币史资料》第一辑上册,中华书局1964年版,第252-259页。

[14] 浙江巡抚何桂清曾奏称:“本卯广铸制钱,增铸大钱,查大钱惟当十一种最便民用”,转引自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第13页。

[15] 伍员:《明清两代外国银元流入浙江及其对浙江经济金融的影响》,《浙江金融研究1984年第1期,第31页。

[16] 彭信威:《中国货币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58年,第547页。

[17] 《两广总督张之洞片—请许试铸银元,光绪十三年正月二十四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金融史料组编:《中国近代货币史资料》第一辑下册,第672-673页;《户部尚书阎敬铭等折—议覆张之洞奏铸银元,光绪十三年三月初五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金融史料组编:《中国近代货币史资料》第一辑下册,第673-674页;《两广总督张之洞折—请准令汇丰银行代铸银元,光绪十五年八月十五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金融史料组编:《中国近代货币史资料》第一辑下册,第674-678页;《户部尚书张之万等折—汇丰银行代铸银元请允准试办,光绪十五年十一月初五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金融史料组编:《中国近代货币史资料》第一辑下册,第678页;《两广总督李瀚章折—广东已开始铸造银元,光绪十六年五月二十五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金融史料组编:《中国近代货币史资料》第一辑下册,第679页。

[18] 当年九月浙江省银元局曾因机器烟囱被雷击坏,以至不能鼓铸,电请广东省代铸,以资周转。见《委运银元》,《申报》光绪二十三年九月初十日,第八千七八九十号。

[19] 魏建猷:《中国近代货币史》,第132页。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时任浙江巡抚廖寿丰曾奏报称,就省城军装制造局内旧钱炉座重加修葺,开铸七分重制钱,统计铸钱一千文核工本银七钱九分,局用一切在外。见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金融史料组编《中国近代货币史资料》第一辑下册,第581页。

[20] 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第19页。

[21] 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金融史料组编:《中国近代货币史资料》第一辑下册,第921页。

[22] 伍员:《清代浙江境内的各种纸币和信用货币(续上期)》,《浙江金融研究》 1984年04期,第32页。对于汇丰银行在宁波设立分支机构的情况,汪敬虞《外国资本在近代中国的金融活动》(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67页)这样表述:“汇丰银行在它设立以后的第一个十年中(1866-1875),已经先后在上海、福州、厦门、宁波、汕头、汉口等地设立了分行或代理机构”,蒋立场《外商银行在中国活动的区域格局》(《金融教学与研究》2013年第2期)则认为汇丰银行1868年在宁波设立分行。

[23] 彭信威:《中国货币史》,第671-673页。

[24] 彭信威:《中国货币史》,第640-643页。

[25]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60-68页。

[26] 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第64页;彭信威:《中国货币史》,第514-518页。

[27] 萧清还指出,大抵在长江一带名为钱庄,在北方各省及广州、香港称为银号,也有把规模较大的叫做银号,把规模较小的叫做钱庄,参见其编著《中国近代货币金融史简编》(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8页;也有观点为,银号与钱庄经营的业务相似,清咸丰时,规模较大的钱庄称银号,北方的钱庄多称银号,参见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第64页;另有一种观点认为,由于银号和钱庄业务差不多,一般人对这两种机关不大加以区别,有人把规模较大的称为银号,也有人说北方的信用机关多称银号,长江流域及上海多称为钱庄,但乾隆年间北京有钱店和银号并存,经营兑换金银等业务,两者在性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参见彭信威《中国货币史》第648页。

[28]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69-86、142-143页;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第67-71页。

[29]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绪论”,第3页。

[30]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112-114页;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第66页。

[31] 伍员:《从辛亥革命到北伐战争时期内浙江发行的军用票》,《浙江金融》1984年第5期,第31-32页;黄亨俊:《辛亥光复浙江军政府军票的发行》,《浙江金融》2001年第4期,第45-46页。

[32] 《中国钱币大辞典》编纂委员会编:《中国钱币大辞典· 民国编》金银币卷,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9页。

[33] 孙善根:《金融翘楚宋汉章》,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60-67页;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46辑,浙江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61页。

[34]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139页。

[35] 马传德、徐渊《民国二年江、浙地方银行纸币》(《中国钱币》1997年第1期,第)认为,印有“浙江地方银行”行名、“上海”地名、“中华民国二年六月印”纸币为中华民国浙江银行发行,而且样票现见有一整套者,而马定祥先生生前所藏的5元券为所知唯一的一张通用纸币;戴建兵、盛观熙《中国历代钱币通鉴》(人民邮电出版社 1999版,166-167页)指出, 1919年周葆銮著的《中华银行史》记载的浙江银行、中华民国浙江银行、浙江地方银行发行数字只是约数,并不是银行发行的精确数字,至于浙江银行、浙江地方银行和浙江地方实业银行如何转承关系,银行券在何处印制,仍需研究;江苏省钱币学会主编《中国近代纸币史》(中国金融出版社2001年版,第594-596页)认为,蔡小军购入的1913年6月印制的“浙江地方银行”钞票确为中华民国浙江银行所印,但并非像朱德水所说的试制品、欣赏品或广告样品,而是始终不能发行的印刷厂的呈样品。储建国编著《宁波帮与中国近代银行》(中国文史出版社2008年版,第28-29页)认为,印有“浙江地方银行”行名、“上海”地名、“中华民国二年六月印”纸币为中华民国浙江银行发行,同时发行的还有1元、5元券,而当时的“浙江地方银行”含义,只是相对于民国初年袁世凯上台后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控制货币发行的中央银行而言。

[36] 徐枫、赵隆业编《中国商业银行纸币图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9-12页)定1元上人物为勾践,5元为王阳明,10元为黄宗羲,杭州钱币学会编《浙江纸币》(西泠印社1995年版,第1页)指出,宣统元年(1908年)和1923年发行的面额均为1元、5元、10元的两套纸币,正面分别有王阳明、管仲、齐太公;潘连贵《关于浙江兴业银行人像纸币的研究》(《中国钱币》2004年第1期,第8-10页)指出人像纸币不是宣统元年版的清纸币,而是民国纸币,纸币正面也不是吴筹中认为的浙江三贤像(即1元券为王阳明,5元券是越王勾践,10元券乃黄宗羲),1元为王阳明,5元为管仲,10元为齐太公,而且到了1925年新版纸币发行时,1元人像换成管仲,5元人像换成王阳明,10元人像仍为齐太公;褚纳新《浙江兴业银行纸币》(《收藏》2007年第7期,第140-141页)不同意前述《中国商业银行纸币图录》和《浙江纸币》的观点,认为1元上人物为严光,5元为王阳明,10元为黄宗羲,王允庭《浙江兴业银行风景图案纸币的解读》(集邮博览》2013年第2期,第10页)同意潘连贵的说法;王小龙《浙江兴业银行兑换券探微》(《集邮博览》2013年第6期,第83页),则认为潘连贵所引资料证明力不足,该组钞票人物像的身份仍是未解之谜。

[37] 李国胜:《浙江兴业银行研究》,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43-44页。

[38]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181-187页。

[39] 不少资料也称杭州造币厂为杭州造币分厂,如张家襄《中华币制史》(民国大学1925年版)第四编第49页。另有资料称,杭州造币厂本来是直辖于财政部的,但因“浙省与中央断绝关系,该厂乃改为浙江造币厂,并已将厂门刊竖之‘财政部’三字铲去,表示不复受财政部之监督”,参见杜恂诚《民族主义与旧中国政府(1840-1937)》(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1年版)第191页。也有说法是,杭州造币厂成立于1919年,参见杭州市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杭州市金融志》(1912-1985)》第41页。

[40] 〔美〕小科布尔(Coble,P.M.Jr)著,蔡静仪译:《江浙财阀与国民政府(1927-1937)》,南开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13-14页;姚会元:《江浙金融财团研究》,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98年版,第14页;陶水木:《江浙财团研究》,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41-242页。

[41] 柏禹邮:《国民党政府“废两改元”案》,《历史档案》1982年第1期,第52页。

[42] 〔美〕米尔顿.弗里德曼、安娜.J.施瓦茨著;巴曙松、王劲松等译:《美国货币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343-348页。

[43] 《财政部关于施行法币布告》,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5辑第1编“财政经济”(4),江苏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第314-315页。

[44] 《蒋介石要求各地协助推行法币政策电》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5辑第1编“财政经济”(4),第318-319页。

[45] 《中央银行杭州分行来电(11月8日)》,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5辑第1编“财政经济”(4),第324页。

[46] 盛慕杰:《浙江近代金融概要》,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四十六辑,浙江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198页。

[47] 汤勤福:《闽浙赣根据地的金融》,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8年版,第100-109页。

[48] 伍员:《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帝国主义在浙江沦陷区的金融侵略》,《浙江金融研究》1983年第3期,第31页。

[49]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321页。

[50] 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第37-38页;朱佩禧:《寄生与共生:汪伪中央储备银行研究》,同济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46、75-80页。

[51]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327-328页。

[52] 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编:《中华民国货币史资料》第2辑(1924-1949),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49页。

[53]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5辑第2编 “财政经济”(3),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版,第177页。

[54] 北京市钱币学会编《中国纸币标准图录》(北京出版社1994年,第278页)认为,浙江地方银行直式及横式1分、2分、5分券未标时间,时间均约为1938年;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认为,浙江地方银行1938年至1940年发行5分券横式版,并于 1940年9月4日发行5分券、2分券及1分券直式、横式版两种(见该书第24页); 杭州市钱币学会编《浙江纸币》(西泠印社1995年,第44-45页)认为,浙江地方银行1939年发行直型的1分、2分、5分纸币(背印有框为1938年版),1940年发行直式和竖式两种1分、2分、5分券;戴建兵编《中国历代钱币简明目录》(人民邮电出版社1997年版,第220-221页)认为,浙江地方银行1939年发行1分、2分、5分竖式和1分、2分、5分横式分币券;戴建兵、盛观熙《中国历代钱币通鉴》(人民邮电出版社1997年版,第166页)认为,浙江地方银行1940年9月发行直式和横式的5分券、2分券以及1分券;蓝银坤《也说浙江地方银行小纸币》(《收藏》2001年第5期,第78页)认为,1939年浙江地方银行发行“伍角、直式壹分、直式贰分、直式伍分”币,没有发行横式分币,直到1940年才发行了横式的“伍分、贰分、壹分”币;吴东海、汤根火《关于浙江地方银行纸币的几个问题》(《东方博物》2004年第3期,第8-11页)认为,浙江地方银行分别于1938年、1941年发行直式红色5分、绿色2分、蓝色1分券及横式绿色1分、蓝色2分、红色5分券;袁水清编著《中国货币之最》(三秦出版社2013年版,第249页)认为,浙江地方银行1938年增印发行直式1分、2分、5分三种辅币券,又于1939年印制横式无纪年绿色1分、蓝色2分、红色5分券;赵大川编著《杭州老字号系列丛书-货币金融篇》(浙江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117页)认为,浙江地方银行1939年发行有1分、2分、5分直式及1元四种纸币,1940年发行有1分、2分、5分横式三种纸币;储建国编著《杭州老银行》(杭州出版社2009年版,第93页)认为浙江地方银行1941年印制了极小型的1分、2分、5分券的横式版辅币。从浙江省档案馆藏浙江地方银行印制钞券档案资料和《浙江经济月刊》《浙江通讯》《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等所载文献以及现存浙江地方银行分币券实物来看,不仅直式或横式分币券发行年份不同,即使同为直式或横式的1分、2分、5分分币券发行年份也有差异,因而浙江地方银行发行分币券年份有待进一步考察。

[55] 江苏省钱币学会主编:《中国近代纸币史》,第216-226页;邢建榕:《非常银行家:民国金融往事》,东方出版中心2014年版,第72页。

[56] 浙江省钱币学会编:《华中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三分册)》,第62页。对于金库兑换券的性质,章均立先生认为,根据发行时间与目的的不同,金库兑换券依次具有试用货币、代用货币、补充货币的性质。参见章均立主编《浙东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17-18页。

[57] 黄成:《浙东银行与浙东抗币》,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1991年第1期,第10页。

[58] 章均立主编:《浙东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70-102页。浙江省钱币学会编的《华中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三分册)》显示,浙东地方政府抗币券别有41种,商会币为29种42式,新民、金山盐场等合作社,利民盐行以及南雷乡经济委员会发行的币视为其他经济机构发行。

[59] 章均立:《浒山区鑞质抗币概述》,《慈溪泉坛:慈溪市钱币学会成立二十周年》(上),宁波出版社2008年版,第375页。文章指出,“一九八二年由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和财政部科研所出版的《中国革命根据地货币》中也未见辑录该枚钱币”,并说“著名钱币专家马定祥鉴定这枚铅币后,如获至宝,欣然命笔:金属抗币,浙东一绝”。

[60] 浙江省钱币学会编:《华中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三分册)》,第202-203页。

[61] 谭启龙:《抗战胜利,全军北撤》,转引自章均立主编:《浙东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115页。

[62] 陆慕云:《浙东抗日根据地的财经工作》,转引自章均立主编:《浙东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116页。

[63] 浙江省钱币学会、湖州市钱币学会编:《江南抗币》,内部资料1993年版,第15-16页。

[64] 千家驹、郭彦岗:《中国货币史纲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37-238页。

[65] 浙江金融志编纂委员会编:《浙江金融志》,第110页。

[66] 陈国强、龚方乐主编:《浙江金融史(1949-1999)》,浙江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4-16页。

[67] 浙江省银行发行银元券详细情况参见盛观熙《国民党政府在大陆发行的最后一套纸币》(《中国钱币论文集》第3辑,中国金融出版社1998年版,第479-486页)、林思同《国民党在大陆发行流通的最后一套银元券纸币》(《舟山钱币》2006年11月,第23-28页)及袁兆熊《谈谈浙江省银行发行的伍元银元券》(《钱币博览》2009年第2期,第30-31页)。

[68] 浙江省钱币学会、湖州市钱币学会编:《江南抗币》,第16页。

[69] 陈国强主编:《浙江金融史》,第366页。

[70] 任群景:《抗战时期浙江小区域流通货币述略》,《中国钱币》2014年第6期,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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