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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中层的“双杀”危机

2017-04-28罗东

21世纪商业评论 2017年4期
关键词:李阳期权小米

罗东

2016年秋的一个傍晚,李阳在北京西二旗华为办公楼招呼一位同学,两人约定一起晚饭,同学17:40左右先到楼下,李阳抱歉通知他:“你先等我会,我要到六点才下班打卡,华为管理严格,早一分钟走都不行。”一不留神忙过了点,同学电话“嘟嘟嘟”过来狂催。

接完电话,李阳有一丝惆怅,怀念一年前的悠闲时光。如果在上一家雇主,提前半小时离开,只要打声招呼即可,而华为的管理制度是刚性的,分秒不差,有次他迟到一分钟,满脑子想着按照公司规定,要扣掉半天工资,着实心疼得不行,至于加班更是家常便饭,“我有时候不免怀念在上一家单位时的轻松。”李阳告诉《21世纪商业评论》(下称《21CBR》)记者。

离西二旗不远的清河五彩城区域,是小米科技的北京总部,张锐在同样的秋天曾经纠结不已,他决定离开小米,正踌躇于两年前入职时的一笔期权,张锐已不太看好小米的上市前景,又不甘心白白放弃大笔期权,若希望辞职后保留期权,需要付出一笔费用交同事代持,金额约在10万元左右……

李阳和张锐有个共同点——80后、35岁左右、人近中年、薪资优渥、所在公司风头正劲,正指望他们开拓新领地,但是,行业风向变化一日千里,巨头随时会被倾覆,而他们也需要面对或主动出走或被动淘汰的可能性,而生在一线城市,飙涨的房价、阶层的固化……也令他们充满了生活中的焦虑:自己处在职业生涯和财富积累的关键期,抓住机会冲上去,后半辈子可能衣食无忧,抓不住,眼前美满的中产生活就有崩塌的危险。

这个群体是大量公司的中坚阶层,他们的表现和选择,不只关乎其个人生活后半程的运势,也正成为相当部分公司要直面的话题。

寻找下个阿里

“我很有把握地说,我们所有程序员的心,在2014年都是骚动的。”谈到阿里巴巴的上市,张锐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当年9月,阿里巴巴在纽交所顺利IPO,股票的首日涨幅接近40%,市值达2300亿美元,马云超过万达的王健林,成为中国新首富,并制造了数以千计的千万富翁。巨大的财富效应,令张锐等互联网从业者突然意识到:中国可以缔造出一个伟大企业,在体量和影响力上同谷歌、微软争一时之长短,并帮助自己在一夜之间实现财富自由。

張锐有些阿里的朋友,没有预计到阿里上市后股票如此火爆,在上市前将自己手里的期权处理掉了,原因各种各样,比如买房。一位阿里的员工告诉《21CBR》记者,他正是收购同事们出售的期权,挣得了不菲的回报。

张锐有不错的履历:名校毕业,随后进入一家大型国企,2012年入职亚马逊,那里的工作非常人性化:每天早上9点上班,下午5点下班,可以有1个小时的顺延,99%的概率不加班,每个月只要求有一天能随时响应工作需求。

看起来,张锐没什么跳槽的理由:他入职时享受亚马逊的RSU股权激励计划(RSU:限制性股票,企业可以直接低价卖给员工或送给员工,但是在一定期限内不能处置,RSU不需要行权,固化之后就是实股),行权期是4年,前两年只授予10%。但是,在那个秋天,他毅然放弃了亚马逊余下90%的股票,义无反顾地辞职了。

张锐期望能复制很多阿里人的成功,从各方面看,2014年的小米,俨然就是下一个阿里。

“那时候小米有多强呢?手机市场第一,增长快;小米生态链,每出一个产品,都是市场占有率最高的,不论手环、充电宝或平衡车……手机和生态链是两个千亿级市场。我当时想,雷军夸下的海口,都要实现了,雷总是吸引我到小米的关键因素。”张锐兴奋地对《21CBR》记者说。

如果说小米踏上了中国移动互联网的风口,那么张锐希望搭上小米的快船。他信奉小米的成长逻辑:将硬件产品的一个层面做到极致,比如快速迭代或者性价比,降低用户获得产品的成本,在规模经济的基础上,公司推送自己的互联网服务,小米可能成为BAT之后的第四极。

张锐其实有两个选择:阿里和小米。相比亚马逊,基本工资涨幅都差不多,阿里可以给到4000股(价值约为35万美金左右),但是,小米的期权吸引力更大,张锐认为它成长性更好,他丝毫没犹豫。

一般来讲,公司内部的股权分配和入职所定级别挂钩,张锐没有细究期权的具体数量,他的要求简单而明确,直接提出一个金额上的预期:他希望分得的期权当时的市值,减去行权价,达到某一个数字。

本来,张锐预期小米会和自己讨价还价一轮,入职的事情没指望能迅速定下来,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HR通知到他,“可以接受他的条件,来上班吧”。张锐反而有点失落,意识到“看来自己要的不够多”。后来他了解到,其要求的价格符合小米HR的预期,同一批入职的人基本上工资+股票的数额大体在同一区间内,差别不太大,不同的是,有人工资高一些,有人期权多一些。

2014年,小米一共售出超过6000万部手机,收入(含税)达到740亿元,增长135%,公司估值达到450亿美元。对于小米期权的成长空间,张锐很有信心,他相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回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跳出舒适区

和张锐“主动出击”不同,李阳的跳槽多少有些被迫的味道。

李阳是北京人,2005年毕业于一所211大学的计算机专业。他的专业方向比张锐更传统,毕业时的理想去处是IBM、思科这样的传统巨头,在部分细分市场拥有垄断地位,获利丰厚,比如银行的IT系统架构是“IOE”(IBM 、Oracle 、 EMC )的天下。其时,国内的IT企业有两条普遍路径:一条是以更有性价比的产品和服务,一点点蚕食老巨头们的生意;一条是找到巨头无力染指或竞争力不强的细分市场,自给自足。

李阳外语不好,没想过到外企,他先找到一家内资企业,做网络工程师;两年后跳槽到行业中一家上市企业,其商业模式是出售企业网络服务相关的硬件设备,并设有专人维护与运营。公司一年不过十几亿元人民币的营收,和巨头们的体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但是,业务属于一个细分领域,公司是该领域的佼佼者,盈利也不错。

李阳在这家上市企业一待就是10年,他很好学,慢慢成长为一个产品经理,年收入数十万元,自己带一支十余人的团队。在公司,从高层到下属员工,李阳都熟,公司内部有什么比赛、部门活动都由他张罗。

李阳逐渐进入一个舒适区:在公司很多事轻车熟路,业绩上容易交代,制度上没有太多约束,每天上下班不用打卡考勤,有点急事,和领导打个招呼就回去办了。李阳本在北京海淀区有间两居室,两边老人有各自的房子,家里负担不大,爱人和自己收入差不多,有车有房有小孩,生活算是惬意。对他来说,往上走,进入公司管理层希望渺茫,工作游刃有余,一眼就能看到职业生涯和生活的尽头。

时势不由人。

2015年,云计算开始从一个概念,变成企业IT的普遍性解决方案,对很多中小企业来说,自己布置机房,不如租用计算资源,巨头纷纷积极布局云计算,比如,在中国电商业务陷入颓势的亚马逊,凭借其云计算能力,股价成倍增长。李阳的公司却很难调头,业务越来越难以推广,正在“奔四”的他,第一次出现危机意识:自己职位的天花板已经显露,如果公司本身也出现天花板,自己将何去何从?

最终促使他决定离开的,是二胎。

对于收入,他并无太多期许,够花就行,“挣再多又如何呢?就北京这房价的走势,打工挣多少也不够再买套豪宅的,生活能有什么本质的变化呢?”不料,第二个孩子在2016年出生,生活出现本质变化,他很快发现,“这不是一加一大于二的问题,而是远远大于二”。两边老人的身体不好,带孩子更多要靠李阳夫妇,以前一个孩子,几乎每周末都出去运动,现在一说出门,妻子就埋怨,甚至发展到吵架的地步,全家弥漫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焦虑,有时仅仅一点小事,他和老人就能吵起来。

更迫切的是经济压力。老大是男孩,正好到爱闹的年纪,老二出生后没法同时照顾,就找了一家幼儿园学前的托管机构,一个月的托管费用是7000元。怀了二胎后,家里的兩居室不够住,李阳在北京房价飙涨之前的2015年,火速换了套三居室,重新背上房贷,同时日夜祈祷,老二千万别是“建设银行”,最好是女孩;好在老二真是个女儿,却又听关系好的朋友说,女儿要富养。

此时,华为正积极布局一个新业务领域,为李阳开出的职位薪水几乎比原来高出一倍,他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答应去华为。

李阳说,自己在2012年曾经闹过一次离职,当时直属上司听说他的去向后,详细分析了利弊,最终成功说服了他,以适当涨薪的形式留在公司。这一次,当听说李阳选择的平台以及薪酬,上司没说什么,不再挽留,告诉李阳“该走,就走吧”。

刚进华为时,李阳就体会到了不适。“两家单位在北京西二旗软件园一带,开始感觉无非从区域内的一栋楼搬到另外一栋,表面看没什么变化,才工作一个月,发现差别非常之大。” 其一是华为刚性的企业文化,其二是工作方式。

在之前的企业时,除了技术外,李阳作为中层承担管理工作,比如一个项目从底层研发到营销推广,乃至最后的销量,全部由他负责,有阵子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经营一个小公司;但在华为,他加入的是一个大团队,专业分工很细,以前的管理经验用不上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专业技术的要求,要做到更精、更透。

期权和裁员

张锐、李阳在临近不惑时,在职业的关键节点做出了选择,他们满怀新希望,却又不约而同地遭遇了新危机。

张锐的期待落了空。

2016年开始,小米发展的势头明显慢了下来,销量下滑的消息从未间断,市场份额持续萎缩,曾经风靡一时的小米模式开始备受质疑,公司战略不得不重新调整。

到了年底,张锐获得了另外一个跨国公司的工作机会,对他业绩提升很大,是否离开小米,他一点也不纠结,棘手的是手中的期权如何处理。

小米上市遥遥无期,张锐要保留手中的期权需付出一定的行权费用,请同事以代持的方式保留他的股票,金额大概是10万元以上,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恰好这个时点小米出现颓势,期权不如之前那么抢手了,况且又是代持,可能遭遇法律风险。

“同样100万的上市股票和未上市股票,哪个更有价值?我想当然以为期权更有价值一些,这是错觉,股票和期权的风险回报率是一样的。当初来小米,还不如多要点工资。”他告诉《21CBR》记者他的领悟。

“若提前半年离开小米,他可能毫不犹豫就付出这部分钱,保留期权,再往后半年,可能我对小米的未来会看得更清楚一些。”张锐向《21CBR》记者坦承,自己曾经在2016年的一个月,整月都在焦虑这件事。而在小米的两年间,亚马逊的股票涨了4倍,如果他坚持下来将剩下的90%股票拿到,也足够在北京付个首付。

“我以前觉得,期权一定比股票回报丰厚,现在回头看,终于理解了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张锐说。实际上,2012年到2016年,如果他一直在亚马逊或在小米,理论上收益都要高很多。

李阳所在的华为,情况要好很多,2016 年,华为公布的销售收入达到 5215.74 亿元,同比增长 32%,公司形势依然一片大好。不料,2017年初,华为裁员事件开始在网络发酵,传中国区集中清理大龄员工,有说 34 岁起,有的说40 岁起。

有评论指出,“减员”或与华为营业利润率下降有关:2016 年华为营业利润率为 9.1%,较 2015 年的11.6% 大幅下降,营收增长的大势下,370.52亿元的净利润只增长0.4%,这是2012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同期,雇员费用总支出高达1218.72亿,相比较2015年的1008.34亿元大幅增加。华为全球员工数量约为17万人,合理的人员和薪酬优化,看似是一个合理的政策选项。

刚听到裁员消息的时候,李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琢磨着自己的合同就是4年,4年后自己40岁了,到时候公司不续签合同,怎么办?

李阳自己从未有过被裁员的危机感,在他的回忆里,上一家雇主只有在2008年经济危机的非常时期曾经主动裁员,其他时候,除非员工的表现大大超越公司许可的底线,否则可以一直在公司稳定待下去,虽然薪水只处于行业平均水平。

他刚开始以为裁员只是一些支持部门,或者限于专业领域已落后的同事,他所在的部门业务正蒸蒸日上,不用担心,后来,经常有要好的同事来找他闲聊裁员的事,才发现自己“too young too simple”了,同事部门几位大龄员工陆续离职了,他赶紧联系熟悉的几位攀谈几句,对方不愿意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走了。

李阳开始关注公司内部的状态,除了一些同事的牢骚外,没看到公司内部的正式回应,只有一篇总裁任正非的内部讲话,对其所说的“30多岁年轻力壮,不努力,光想躺在床上数钱,可能吗?”,他有点为离开的人委屈,从他的见闻而言,这些人尚属努力,谈不上“躺着数钱”,只是可能确实没冲上去。

直到3月底,轮值 CEO 徐直军在财报沟通会上强调,华为内部从未听说过“裁员”两个字,甚至在大规模吸收优秀员工。李阳听说,在华为,每年都有末尾淘汰的指标,不过往年会松一些,比如有同事正常离职,那么淘汰的名额就算给他了,但是今年似乎在严格执行了,正常离职和末位淘汰必须分开,由于一切其实都没有特别明确的官方通知,只是同事们自己感觉,反而有点人心惶惶,不可避免的,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冲击。

当然,华为人远不如外界设想的那样惶惶不可终日,只在中午休息散步的时候,偶然交流几句。李阳发现,“大家看得都挺开”。华为强调“奋斗者的文化”,大量的人本来就在看外面的机会,有些人在内部也疑惑,年近不惑,上有老,下有小,是不是还拼了?若离开,工资待遇固然不如华为,但自由度提高了,未必不是好选择。

不过,对老员工吴明来说,这个消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吳明和李阳的年纪差不多,和妻子都是南方人,在北京有房,孩子也上了幼儿园,因为北京的空气问题,正认真考虑迁居,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南方城市,先寻求在公司内部的调动机会,只要有一方顺利完成调动,就准备在心仪的城市买一套学区房,保留北京的房子。

2016年底,吴明恰好有个机会去目标城市出差,他发现,经济环境比预想的差很多。与北京大企业云集不同,那里多为中小企业,经济环境不好,客户拓展不如北京好做,这意味着,前两年的绩效必然不如在北京好,如果一直能在华为无所谓,突然爆发的裁员消息则打乱了他的计划:自己再过几年也40岁了,绩效不佳就不得不离开华为,如果在那个南方城市找工作,可选性比北京低太多了……

不进则退

田鑫来自传统行业,是一家欧洲大型外企的HR总监,他告诉《21CBR》记者,其实在传统行业,所谓“大龄员工”并不是一个需要值得关注的现象。

“在我们欧洲总部,一个人20年、30年做一份工到老比比皆是,再正常不过了。我们这个行业不需要划定一个年龄线,一定要‘干掉哪个年龄段的人。”当然,田鑫承认,从人性上来说,工作时间久的员工待在舒适区不爱出来,没什么工作动力非常普遍,而欧洲很多公司往往不会采取特别严格的措施来处置这批人,这也是为什么诺基亚等知名公司,在变革大潮中几乎一夜覆灭的原因。

田鑫感慨,中国市场的竞争环境太激烈,企业必须从上到下都有危机意识,尤其互联网企业,因为性质不同,更加介意员工的年纪,“我们一些互联网企业的HR朋友,他们明白讲,程序员最好年纪就是25-28岁,过了这个年纪,人的体力会下降,尤其很多产品紧跟年轻消费者的企业,必须有大批理解同龄人的年轻员工,才能做出他们喜欢的东西。”

《21CBR》记者曾走访完美世界、美图、美团等公司,这些公司员工的平均年纪普遍在26-28岁之间,一位视频网站的内部人直白地说道:“我们如果讨论员工中年危机的问题,在用户面前,这不显得等于我们老气了吗?”

有一个一致的观点是:华为是个比较特殊的案例。华为从传统行业起家,薪资待遇在业界较高,许多老华为人已实现财富自由,偏偏华为又是一个危机意识重、适应快速迭代的公司,非常重视投入产出比,“我和一位华为的朋友交流过,大量拿着百万年薪的员工真的比年轻人做得好吗?恐怕不一定,他们只是在公司年头较长罢了,所以华为管理层有一种动力,精简这部分人。”田鑫说。

事实上,张锐曾经工作过的小米,一样有着这样的人群,他们创业早期来到小米,受益于其后公司估值的爆炸式增长。张锐之所以纠结,相当部分原因是他去得太晚。

对企业如何处理“大龄员工”,来自传统行业的田鑫态度温和:“企业要找到一个平衡点:要是残酷开人,别的员工会怎么想,愿不愿意为公司奉献青春?不能留下所有人,也不能全部赶走。一般来说,企业会容忍一个健康流失率,不高也不低,执行过程中,规则是冷的,人是活的。”

张锐、李阳和吴明都有所谓的“中年危机”。其实,从个人角度,这不能单纯以年龄划界。确实,年轻人可塑性和学习能力强,相对而言更容易改变,但是,也有大量资深的职场人士并不甘于滞留在舒适区,他们的能力也在随着年纪增长而增长,竞争力一直在持续增长。

北斗领航管理咨询公司总经理周学平,做过16年的猎头,有著丰富的招聘经验,她认为,人近中年,如果不趁着最好的年华冲上去,事业非常容易停止甚至倒退,当然,未必每一步都要赶上小米、华为这样的明星公司,职业上最重要的是三件事:明确个人目标、判断行业大势、跟对正确的领导者。

2007年时,她曾为一位快消品跨国巨头的高管做职业生涯规划,这位高管精明能干,积累了极强的深度分销经验和能力,人到中年,也面临着事业不进则退的风险。除了继续在快消行业,周学平建议他可以往旅游业和互联网行业发展,当时受管制的旅游业一定会回归市场,商业化,爆发出巨大的潜力,而互联网在2007年固然不成气候,但一定是不可逆的趋势。

很快,艺龙旅行网出现了一个大区销售总监的职位,同时具备互联网和旅游两个特点,周学平向该高管力荐。从世界级的巨头跳到国内一个体量有限的民营企业,在十年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这位高管最终被周学平说服,加入艺龙后,获得一笔数目不菲的股票,很快被提升为销售副总裁,此后正式踏上互联圈,直到担任国内一知名地产巨头的电商CEO。

从亚马逊到小米,张锐并未能顺利搭上便车,获得期待中的财务自由,却收获了“从螺丝钉到多面手”的成就感。他最终决定花钱保留期权,即便如此,在他看来,人力资本的增值部分,远胜过期权的价值。

“过去人们习惯性地说外企把人往螺丝钉方向培养,一切帮你设计好,只要按部就班地成长就好了,比如在亚马逊,在什么级别就要做什么事,换句话说,如果级别不到,即便能力到了,可能也做不了想做的事儿。小米工作给我最大的好处和回报是,只要我足够胜任,发挥余地就很大,可以做很多有意愿且有能力胜任的事。”

而李阳已经安心工作,他有着自己的观察,自己所在的新业务对集团未来有着重大的价值,公司正大力招人。

一年多以来,李阳已经被华为的文化感染了。这一切起源于一次出差。刚到华为不久,李阳就和天南地北的十几名同事一起,去另外一个城市组成一个项目组。最开始有点想家,项目启动后,很快被同事们的热情感染,不只是男生,十分年轻的小姑娘都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和同事们一起加班到很晚,晚上十一二点是家常便饭。那时,他真是体会到什么是“女汉子”的精神,想起以前公司的女生,文化对比特别鲜明。

“我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华为的狼性。我的理解是,加班狂、干劲足、执行力高,更重要的是,整个团队真是一个集体,为一个目标努力狂奔,这是狼性,个人的好勇斗狠,那是虎,不是狼,同事们的精神依旧感染了我。”李阳说,虽然在他看来,华为有些事情值得商榷,比如盛行的加班未见得完全必要。

李阳对未来有自己的算盘,他曾有过管理的经验,到华为工作,除了收入,也是给自己的履历镀金。4年后,管理的综合能力加上华为的履历,简历整体还算不错。他相信,任何公司都不会拒绝优秀的员工,即便人到40岁。就算离开华为,也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工作职位。现在,他每天至少拿出一个小时给自己充电,“华为内部的资料非常齐全,都能在内网找到相应的资源,有认真学习的心,一辈子都学不完”。

有趣的是,李阳在华为常常遇到了几位熟悉的前同事,闲暇时大家会在一起聊聊,上家雇主最近两年人员流失挺多,大家好奇,为什么老板就听之任之?

“我们这些人在公司名为中层,其实可有可无,一人走了找个人就能补上,老板更关注高级管理者的动态,他们稳定即可;再者,北京人力成本这么高,我们所在的研发队伍可能会外迁,或许,我们的离开正好符合公司战略转移的目标。”李阳分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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