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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电视喜剧小品的艺术表达

2017-04-25李广玉

文教资料 2017年5期
关键词:审美特征

李广玉

摘 要: 新世纪,电视小品借助技术手段的支持有了艺术化的表达方式,市场语境下的审美需求使其进一步符合观众的审美期待。注重电视化的影像表现,类型和题材下的中西融合,对时下流行元素的“移植”和“嫁接”,电视喜剧小品新的艺术审美特征正渐渐浮现。

关键词: 电视喜剧小品 电视影像化 类型融合 审美特征

2015年,上海东方卫视大型喜剧竞赛节目《欢乐喜剧人》第一季开播,在当下鱼龙混杂的综艺节目中,大多数观众在面对不同类型的综艺节目时已开始呈现审美疲劳的态势,而电视媒介的随意性更是让他们很难做到对一个节目的坚守。相比于其他综艺节目的多元化包装,《欢乐喜剧人》的节目设置则有些剑走偏锋,依托中国传统喜剧小品的母体,借助电视媒介的物质手段,通过游戏竞技的淘汰赛制度增强节目的可看性。但就是这样一种看似传统的节目形式,却将时下处在快节奏生活中的观众拉回影像面前,在博观众一乐的同时,也赢得观众的一致好评。2016年,《欢乐喜剧人》第二季的续播和浙江卫视《喜剧总动员》的首播,为电视喜剧小品的创作及展示搭建了更开阔的平台。国内不同的喜剧团体联合电影电视领域的演员进行跨界合作,不仅为电视喜剧小品注入了新鲜血液,而且打破了行业之间的藩篱,让带有“通俗”标签的电视喜剧小品有了更高格调的表现,电视喜剧小品似乎朝着“雅俗”的方向踽踽前行。

在节目设置上,《欢乐喜剧人》和《喜剧总动员》以喜剧小品和相声这两种艺术种类作为参演对象,每一期除了一个相声节目外,其他均为喜剧小品,其小品类型和题材种类也是五花八门。那么,从属性归类上我们可以确定这两档节目是综艺类的电视小品节目。其实,电视小品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国的电视事业蓬勃发展,借助于现代化的电视手段,小品渐渐为大众所熟知。此后,小品在创作和表演上不断探索,大胆创新,积极吸收话剧、相声、歌舞等艺术特长,到今天已经成长为一门内容丰富的电视艺术形式”[1]。电视喜剧小品运用幽默、讽刺、夸张、变形等艺术手法对一些针砭时弊的社会现象“嬉笑谩骂”,从而起到警醒世人的作用。新世纪,市场经济的进一步深化使处于商业语境下的人们在思想、意识、行为等方面发生了巨大变化,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在这种背景下,电视喜剧小品旧有的艺术建构机制变得有些不合时宜。“后现代主义则倡导颠覆基础,反对树状模式,反对深度模式,反对运用科技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可控方式切分艺术”[2],巴赫金式的艺术狂欢成为新的文化想象。

一、关注电视本体,创造影像“景观化”

电视小品是一个复合式概念,它包含作品的电视化和小品化定义,同时是电视和小品两种艺术种类相结合所派生出的电视文艺类型,但从电视小品的发展过程来看,大多数文艺创作者过于依赖小品本身的艺术形式,对于电视化方面的表现形式视而不见。自然环境的设置,光线的角度投射,音乐音响的造型设计等元素的运用基本被束之高阁,至于电视镜头景别运动的切换更是缺乏。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语境的审美变化,观众已不再满足仅仅将电视小品的小品化放大,对眼花缭乱的刺激性场景需求使电视化表现成为可能。于是,喜剧小品依托电视这一物质媒介,开始有意识强化电视化的表现形式。“电视化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凡是符合电视收视的特点、传播特点于制作特点的艺术表现形式都应是电视化的艺术”[3]。电视作为一种视听艺术,当下喜剧小品以其为依托开始大大增加视听元素,幕后创作者和台前演员改良了以往电视喜剧小品的道具和布景设置,舞台不再仅仅是零零散散的几张桌子和椅子的点缀,灯光、舞美、布景、音响和音乐的高比重投入,已然将电视本体元素整合运用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沈腾通过喜剧作品《热带惊雷》的演出,让观众啧啧称奇。“麻花小品不仅在喜剧类型、表演形式等方面大胆创新,而且利用高科技和数码技术在传播载体、传播方式上,对传统小品进行了强力的颠覆和挑战”[4]。在这个电视喜剧小品中,主创人员借助LED灯呈现出热带雨林的幽绿深密,伴随炸弹声的音响不时从演播厅响起,配合悲情情节的音乐在引人落泪的同时,将小品的主题思想意蕴有效升华。电视小品《你好,李焕英》(《喜剧总动员》第一季第一期)则运用电视化的表现手法,将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空场景“压缩”在同一个演播厅里。当主人公穿越回过去的一瞬间,舞台上亮如白昼的灯光突然熄灭,而灯光再次亮起时,主人公已置身在八十年代的小乡村,背后巨大LED电子显示屏上特有的时代情景设置更是唤起观众的怀旧心理,伴随着后面人物的上场,流行于八十年代的广播,歌曲和顺口溜也一并响起。小品结尾,主人公竟然可以和已经逝去的妈妈对话,以不同的时间轴,被切割的时空裂痕,人物独白依托灯光的渐暗衬托亲情渴望的“时空相对论”,而蒙太奇剪辑手法的运用在影像层面进一步感动着观众。电视是一种直观的视听艺术,是一种流体运动的艺术,精致的舞美在影像构图上达到一定的视觉审美诉求,语声、音乐、音响则诉诸听觉的审美需要,与赵本山时代的电视喜剧小品相比,当下的电视喜剧小品已经达到“景观化”的审美要求。观众都有追求审美的权利,“……观赏电视,本就应该‘多感官全息接收,以便得到感官接收上的平衡。从艺术學角度来说,艺术追求的就是平衡。因为平衡使人快乐和舒服”[5]。电视喜剧小品运用综合艺术元素,对人们的视觉、听觉等多种感官进行美感浸润,这是电视喜剧小品在电视艺术化方面前进的一大步。

二、融贯中西,注重多种类型、题材下的“生态共生”局面

“不难看出当代电视文艺处在严重的生态失衡当中,具体表现为电视台频道资源浪费,节目类型和内容盲目跟风,同质化现象严重,为片面追求收视率,庸俗化现象日益泛化等”[6]。与盲目跟风的真人秀节目不同的是,《欢乐喜剧人》另辟蹊径,通过对节目外维度和内维度的创新,开创出一种崭新的带有综艺风格的电视小品节目。有人会把《欢乐喜剧人》看作真人秀节目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但笔者不这么认为。所谓真人秀,多指参演人员在规定的情景中,按照预定的游戏规则,为了一个明确的目的,做出行动,同时被记录下来而做成电视节目。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特点是没有剧本,通过做游戏或者展示其日常生活轨迹满足观众对明星私生活的“窥视欲”。《欢乐喜剧人》虽然也设置游戏竞赛环节,但其中的喜剧小品是展示经过多次预演排练,最终依托电视媒介,将作品完整呈现在观众面前的一种电视艺术,这与真人秀节目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应该可以说《欢乐喜剧人》是一种新的电视小品节目类型,其中最大的“新”在于对西式类型风格的融合,像开心麻花的《小偷在哪儿》开创的黑色幽默电视小品类型完全不同于传统的中国电视小品。如同生物学上的共生系统,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中,任何艺术种类和类型最忌讳单一,单一意味着畸形,而畸形最终会导致消亡。

从节目本身的内维度来看,节目所呈现的电视喜剧小品这一艺术形式打破以往电视小品在题材选择上的条条框框,从而实现多种题材创作上的“生态共生”。“创作喜剧小品最重要的环节是什么?选材。第一是选材,第二是选材,第三还是选材……喜剧小品形式极为特殊,重大题材、复杂事件、惊险曲折的故事都不适合写喜剧小品”[7]。但当喜剧小品依托电视物质媒介后,这一金科玉律似乎开始被逐渐瓦解,电视化的表现方式让电视喜剧小品的题材有了更大的选择空间。《欢乐喜剧人》的创作团队不再仅仅拘泥于电视喜剧小品长期青睐的农村和城市的故事题材,而是借鉴中西经典文化素材,力图通过新素材玩出新花样。战争题材(《热带惊雷》),僵尸题材(《感染者》),谍战题材(《皇家赌场》),小偷题材(《小偷在哪儿》)等打破了中国电视小品要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艺术理念,积极开创电视喜剧小品的新理念。头戴绿钢盔却胆小怕死的大兵,忠实爱情不愿苟活的僵尸人,笨手笨脚的愚蠢侦探和头戴礼帽的卓别林,这些西式题材下的人物形象打破了观众对传统小品中多以市民和农民形象为主的刻板印象。但他们并没有因为题材看似不接地气而弱化主题,穿着西式的外衣,讲着全人类的普世价值,这从一定程度上证明即使是外来题材,只要故事内容能打动人心,那么观众也丝毫不会吝啬掌声。

三、对新型传播媒介下流行元素的“移植”、“嫁接”

电视小品看似简单,内容却饱满充实,在发展中不断地吸收了话剧、舞台剧、相声、二人转等多种艺术形式的元素,使电视小品逐渐形成了现在这种综合多种喜剧元素的具有交叉性的电视荧屏艺术。“无论是一个民族的优秀文化遗产、伦理道德,还是随着社会进步和发展而形成的新的文化规范,诸如价值观念、思想修养、伦理道德、审美情趣及心理结构,都有赖于大众传播媒介锲而不舍地进行传播和熏陶”[8]。从大众传播的作用和效果来看,随着科技的进步,博客、微博、人人、微信等私语性传播媒介使文化的交流传播更加便捷和隐秘。新型传播媒介在传播过程中会衍生出不同于社会主流文化的亚文化,而这些亚文化可以被传统电视媒介所吸收并传播,这和电视的兼容特性有密切关系。电视传播媒介整合时下流行元素,将其吸收容纳进电视喜剧小品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从而进行了有效的“移植”和“嫁接”。《薪火不息》“嫁接”微博洗脑歌曲《PPAP》,配合动作表演引起全场观众的欢呼;《碰瓷》开头则“移植”电影《古惑仔》经典配乐和装扮造型,用炫酷的出场方式表达碰瓷的专业性;《白蛇前传》在古装题材中“拼贴”现代说唱元素,一古一今的反差成为笑点“包袱”。此外,在这些电视小品中,大量网络段子的使用更是数不胜数,流行元素的加入使参演人员与观众的互动成为可能。

四、结语

“每一种独立艺术的生存与发展都以其他艺术为背景,或者独具一格,或者改头换面。每个时代都会有某种艺术企图成为大众样式,并受综合观念的驱使而竭力吸收其他艺术的成分”[9]。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到今天的互联网时代,电视小品借助先进的新兴技术手段,不仅有了多样的艺术表现,而且具备了一定的审美特征。当电视化的艺术表现手法被越来越多地运用在小品中时,不得不说这是新媒体时代下的物质媒介对传统艺术种类的过渡“取代”。“新媒体的出现,让观众以家庭活动的方式收看电视剧的时代似乎已经过时。但是,却开辟了另一扇公共讨论空间的‘窗户,仿佛是社会扩大了的家庭概念,呈现出了‘媒介化的电视特点”[10]。当电视小品被裹挟进这一历史进程时同样不得不做出改变。无论如何,历史的脚步匆匆,电视喜剧小品的未来变化如何,还需要我们紧随时代脉搏细细观察。

参考文献:

[1]仲呈祥.中國电视文艺发展史[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3.12.

[2]张会军,黄英侠.电影理论:叙事分析与本体研究[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4.8.

[3]张群力.喜剧小品电视化辨析[J].电视文艺,1994(36).

[4]谢旭慧.喜剧小品的创新之路[J].戏剧文学,2015(4).

[5]魏南江.影视声音造型艺术论[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8.18.

[6]张文娟.电视文艺生态批评论[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10.

[7]崔凯,崔晓.喜剧小品创作技巧[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4.7.

[8]史可扬.影视传播学第二版[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11.7.

[9]李恒基,杨远婴.外国电影理论文选[C].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

[10]许婧.中国电视艺术史[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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