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o:不玩音乐的酒吧老板不是好设计师
2017-04-20Fiona
Fiona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上海,慵懒迷离代替了白天的高效有序,渐渐笼罩在这片繁华的土地上。在泰州路网红点心店桃园眷村旁边,有一家沉睡了一天的酒吧缓缓苏醒了。水泥与木质材料构筑的舒适空间内,暖黄的灯光照着整排墙的精酿啤酒以及数量众多的手写黑板菜单,给人随性而手工味的亲切感。这就是Drunk Uncle,酒鬼食堂,而它的主人之一,便是自称已经到了大叔年纪的张峰Bono。
最文艺的酒吧
酒鬼的食堂
問起开办酒鬼食堂的初衷,Bono告诉我,最初只是想找个地方自己喝酒而已,于是和四个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一起张罗起这个事。好酒的他们搜罗了几乎全世界你能想到的精酿啤酒,青岛、喜力这样普通的酒在这儿是无处寻觅,Bono就是要帮来这里的客人打开啤酒新世界的大门。
而这里的食物,那更是跟大多数上海酒吧有点不一样,相比各种美式酒吧,这里的食物格外“市井”:生火腿、大肠面、卤肉饭……跟大肠有关的一切已经成为店内的特色,最近他们还发明了炸大肠。据Bono说,他们这种“酒鬼”喝了酒就想吃点重口味的东西下酒,因此这里的一切配置,看似都是为大叔们的晚间唠嗑时间而准备的。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显得有点汉子般粗糙的地儿,白领女性顾客的比例永远居高不下,这个问题对于Bono来说,一直是无解的。
想解开谜底?
必须亲自一探究竟
Bono无法解答的问题,其实只要亲自来一趟酒鬼食堂就都明白了,你一定会爱上这里安心又温暖的感觉。“距离感”在这里似乎消失无形了。你可以来喝杯酒,吃碗面,然后和好朋友畅快地聊天。这里没有嘈杂,音乐的声音恰好只是掩盖隔壁桌的低语。
“好朋友相聚”+“分享精神”正是酒鬼食堂的精神所在:面对面与好友相聚,端上一杯精酿,聊聊近况,或是在这个空间里结识类型一致的新朋友,投契的程度一定宛若相识已久的旧友。
这里也没有纸质菜单,所有酒品和小吃都写在墙上。对此,Bono给出的理由是:“没有纸质菜单是为了消除距离感,你跟服务员在点酒的这个过程里,可能就会有很多交流,他能更好地了解你的口味,为你推荐,直接带你走到相应的区域。”
除了菜单上的东西之外,酒鬼食堂半夜十二点偶有“惊喜模式”,“本来是我们的员工餐,”Bono介绍说,“发现做多了吃不完,就问客人吃不吃,结果大家都想吃。”既然是“惊喜模式”,自然一切免费。后来这成了一个传统,如果当天十二点冰箱里有剩余食材的话,就拿出来随机做几个菜,请客人吃。“不一定天天有,都是随机的。”
另一个让你感觉像家一样的设定是——酒鬼食堂周末的开放厨房。如果你想给朋友烧几个菜但没有足够空间,可以提前预约酒吧正中央的开放式厨房,周末下午就可以带材料过来烧烧。一切免费,但拒绝包场。Bono希望你能在店里其乐融融的氛围下展示厨艺,如果烧多了自己人吃不完,还能分给其他客人一点儿。
服务员也算是酒鬼食堂的一个特色,他们都不太像服务员——事实上本来也都不是。店长之前是摄影师,吧台的女孩子原本是个设计师,因为喜欢这里的气氛开始全职做吧台。另一个男店员过去是写程序的。而作为老板的Bono呢?有时候他会忽然在店里唱几首歌,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老板,还有客人会积极主动地献唱,他就在边上给客人弹琴伴奏。
哎,说到这里,你是不是已经有所察觉了?一个会雇佣那么多“不务正业”的店员的老板,一个开开酒吧还兼职驻场演奏的老板,他的身份必然也不简单哦!
香蕉猴子主唱
大叔的摇滚心
没错啦,其实除了酒吧老板的身份以外,Bono可是一路从摇滚青年进阶为中年Rocker。从高中就开始接触吉他的Bono,大学时终于组建了自己的乐队。音乐一直伴随着他成长的脚步,人到中年回望过去,他说这是宿命的一部分。出于对20世纪50年代美国Rockability和Blues等根源摇滚以及对包括Iggy Pop在内的朋克先驱的喜爱,加之受到The Strokes和Jet乐队乐风的影响,Bono在2005年的时候,终于聚齐了一群在音乐三观上不谋而合的伙伴,香蕉猴子(Banana Monkey)乐队正式成立。车库摇滚的风格,复古的音乐元素,也会穿上略显骚气的演出服装,Bono自嘲这是属于大叔的做作和假时髦。本来只想安静地当个吉他手,后来由于太会调动现场气氛,主唱的位置也就一并承担了。
用叛逆去定义摇滚,Bono认为这是误会,“大无畏”才是他心里的摇滚,不用为了对抗而去刻意极端,好好生活,感受当下,就能唱出生命的不平凡。就像任凭胡彦斌技巧再好,也唱不出《山丘》那种经过跌宕后的豁达淡定,那些鼓吹个性的歇斯底里式疯狂,也表达不出大叔年纪对于摇滚精神的理解。他们在经历了一些沧桑后,音乐里仍然饱含着热情与澎湃,过滤掉造作的骚动,挑逗起听众内心被忽略的那根敏感神经。
不按套路出牌的独立设计师
如果按时间投入的比重来定义Bono的话,这个标签上应该写上独立设计师的字样才对。Where what who是Bono的个人服装品牌,3个疑问词,让这个牌子多了些哲学的玩味。“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干了什么”,抛出了对世界和当下活着的状态的不确定,“我思故我在”式的理念让Bono不愿意单单消极地接受主流的社会形态,他把自己对生活的探究用服饰语言表达了出来。摇滚、军服、工装、disco……这些复古元素被拆散后与当季的流行符号再重新杂糅到一块儿,成为了每季都能推陈出新的无固定套路的where what who风格。
Bono享受着做独立设计师的过程,不用担负大牌logo后百年的历史与辉煌,不用受无休无止的会议讨论和无端的challenge。各种地域、任何文化元素都可以促成一次灵感的乍现,然后将它们毫无保留地填进自己的作品中,去和这个世界愉快地交流。常常自诩是混沌派设计风格的他,希望穿上where what who的人會觉得开心好玩自信,用一点点“非主流”的设计力量去和这个稍显沉闷的大格局“相爱相杀”。
Bono就是这样一个大叔,开着酒吧,当着乐队主唱的服装设计师,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人生大赢家,反正他可是用才华把自己有天赋的东西作为事业都串联到了一起。像他这样和喜欢的一切待在一起的人,自然是闪闪发光地吸引着很多志趣相投的人,很难用简单的语言去定义他,或许臭美的“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受欢迎”可以是他名字旁的注解。
快速问答300s
Q:Drunk Uncle的招牌菜是什么?
A:卤肉饭和炸大肠。卤肉饭是广东师傅精心调制的,跟别的店里的味道不太一样;炸大肠是极少能在上海的其他店里找到的。
Q:怎么定义摇滚音乐?
A:不敢谈定义,因为每个人理解都不一样,我只是觉得它是发自内心的情绪,用旋律和对的字表达出来,不一定是要用乐器演奏,或是表达很犀利的观点。很多普通的老百姓,喝了点小酒开口唱歌,或是少数民族,聚在一起,载歌载舞表达喜怒哀乐,都属于摇滚精神。它是人的一种本能的反应。
Q:最欣赏的服装设计师
A:八九十年代的设计师,Martin Margiela、Ji Sander等,当然还有像川久保玲和山本耀司这样,带有颠覆性意味的设计师。除了这些比较经典的“老炮儿”,也会有年轻一点的设计师让我很欣赏,但是不会固定在某个人身上。有太多的人和作品,值得自己去吸收养分,开阔眼界。
Q:乐队成员、服装品牌团队、Drunk Uncle合伙人同时掉河里先救谁?
A:如果3个全掉下去,一个都不救。我其实是个宿命论者,如果上天一定要让这3个行当全部消失在我的生活里,那它一定会给我新的指示,我会有所挣扎,但是不想花太多的精力去挽救,自然消失,重新选择是我的态度。
Q:怎么理解时尚?
A:4个字——阅后即焚。时尚的生命力和保质期非常短,只在当时很有影响力,但是过了一阵可能这种影响力就消退了,然而纵观历史,这么多稍纵即逝的瞬间汇聚在一起,回顾起来就很有意思。
Q:香蕉猴子的代表作?
A:《Baby in red》《Double trouble》。
Q:最欣赏的音乐人?
A:集中在六七十年代摇滚乐队的歌星,比如Patti Smith,Iggy Pop,他们做的事情都是很先锋的,能很享受地和社会主流去抗衡,很仰慕这种状态。
Q:下一个旅行目的地?
A:说来也挺苦的,三五年都没有好好出去旅行了。因为服装设计师需要一年四季都有新衣服呈现,所以很难有长假脱开身,但是如果有机会,会想去非洲的某个地方,神秘而狂野的力量在吸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