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神香自悠远
2017-04-18杨家鑫
杨家鑫
春光乍泄,一元复始。披着新年第一缕霞光,两朵天赐的神香,宛若一对报春的信使,在徐徐晨风中悄然降临。
与她初次相逢,那是如梦如幻、动人心魄的一幕,亦若云雾迷蒙、飘然欲仙的意境。我简直难以相信:上苍竟绘就了如此精美的画卷,悄然间跃进了人们的视野?梦中那遥不可及的“王者之香”,竟不期而至,如此真切、鲜活地舞动于我的窗前?而这枝天赐的奇草仙葩,竟将自己吐蕊问世的时辰,定格在了人间的新春岁首,这个中奇巧难道就是“天意”……
她高不盈尺,翠绿的枝叶谦逊地低伏着。其随处可见的寻常外表,并不大适用“玉立亭亭”之类的修饰。然而,她那幽香四溢、神采飞扬、精典无双的荷瓣花容,却让攒动于跟前的每一个赏花人眼界顿开,一个个经久驻足而不忍离去,莫不由衷感叹自然造化之奇。
诚如蚕儿吐丝、腊梅报春、雄鸡唱晓一般,世间万物总是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展现出各自的内在潜质。精彩有如“神来之笔”的她,也和所有兰苑姊妹一样,以其令人叹为观止的非凡品貌,将大自然的仙灵之气融入了人世间的美好,将天工雕琢的唯美编织进了人们的精神生活。
一桩桩,一回回,她总是给人带来无限的欣喜与感动。那一次,在兰乡鹤庆,她笑靥嫣然,降临于那个万花竞秀的盛大场合,从众多奇葩名品之中脱颖而出,一举折得“花魁”桂冠,戴上了“特金奖”的金色光环,一跃成为兰坛新秀,扬出了 “新品莲瓣”的一代美名。
时光的脚步踏石留印。在通向奇峰秀岭的羊肠路上,她以自己低伏、娇小的身躯,踏向了新的地标,攀上了属于自己,也属于兰界的全新高度。
声名鹊起的她,备受世人关注。有猎奇的兰友刨根究底,每每寻觅她的生辰出处,希望听到一个似曾听到过的、有点传奇味道的故事,殊不知等到的却是一回回的缄默无语。有道是“好花开在好人家”,对于自家的“好”,我是颇有自信的。至于这么好的“她”究竟何以“落户”我这样的家,我可真的道不出个所以然。依稀忆起,似乎不止一次地贪图便宜,从花鸟市场买回过一些七零八碎的、不太值钱的“下山草”,难道其中竟然鱼目混珠?难道小草凡身也牵附着因果禅心?
我出身白族农家,父亲是个乡村民办教师。父亲爱花,尤爱兰,乐器、书法也是他的喜好。在遍地长满花草、墙上大书“清白传家”的小院里,兰与墨齐香,笛与弦共鸣,其趣也陶陶,其乐也融融。也许受父亲影响,我自幼便与兰结缘。每每看到绿叶映衬下的美丽,闻到淡幽的清香,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便在心中漾动。掐指算来,离家几近三十年,那白家小院,那悠悠笛声,还有那缕缕兰香,都已化作我永远的乡愁。
师范毕业后我在城里做了一名教师。身居市井,家中既无温室花棚,亦无阳光庭院。所幸三尺阳台尚能化解我心底的兰蕙情结,给了我一片局促的劳作空间。阳台窗前挂有半截布帘用以遮阴,亮出下半部分任其通风透光。一方小小的玻璃浅水池,竟然养育了六七十盆“袖珍”兰草,并且株株长得出奇的健壮。在兰文圈里,我充其量是个业余爱好者, 要说摸到了什么样的诀窍与门道,那无非是长年累月的守候与陪伴而已。
宋人《爱莲说》夸赞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心中的兰草也有着别样的淡泊与高雅。备课批改之余,移情芝蘭蕙草,侍弄这盆,呵护那苗,图的是老舍先生那份“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有花有果,有香有色,既须劳动又长见识”的养花乐趣。
赏花贺岁,笑语欢歌;祈福羊年,爆竹声声。曾记得,在一派吉祥、和瑞的洋洋喜气中,“喜羊羊”这个阳光、喜庆的名字,从到访的亲朋好友中不约而同地呼唤而出。我们的“天赐神香”就此有了自己亲情的昵称。灵性神通的她,仿佛应答着这声声温润的呼唤,摇曳着美丽的身姿,忘情地依偎在人们的身旁。
穿行于精彩纷呈的大千世界,遵循着“吐故纳新”的自然法则,我期盼着有朝一日,“喜羊羊”能像传统名品“大雪素”一样,走进千家万户与世人分享,成为传世名品,那绝对是兰界一大幸事,也是我人生的“大美”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