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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射柳文化考述

2017-04-14

关键词:体育活动文化

姚 庆

(上海大学 文学院,上海 200444)

射柳,又称“蹛柳”“斫柳”“扎柳”,为挽弓射柳枝意,是北方古老游牧民族的一种骑射活动,原属古匈奴、古鲜卑“竖柳绕射”族俗[1]。《汉书·匈奴传》载:“秋,马肥,大会蹛林,课校人畜计。”颜师古注:“蹛者,绕林木而祭也;鲜卑之俗,自古相传,秋天之祭,无林木尚竖柳枝,众骑驰绕三周乃止,此其遗法。”[2]3752此古法带有原始宗教祭祀色彩,体现了对森林或柳的图腾崇拜。射柳运动经魏晋北朝、隋唐时期,不断完善自身表现形式和内涵,但其祭祀性、竞技性、军事训练色彩分散于不同部落民族,未形成独立完整的体育文化体系;至辽金元时期才使得射柳活动逐渐固定化、仪式化,并赋予多元体育文化的内涵。明清时期,射柳作为一种民俗类活动主要突显其娱乐特性或端午祈福,其祭祀性、军事演习特色逐渐消失,成为端午节令性运动中仅次于泛舟的体育活动。但是射柳运动至清中期以后逐渐淡出人们视野,仅散见地方志风俗条目,民国二十三年(1933年)《平谷县志》“端午节,射柳”[3]531为至今所见最晚一次官方有关射柳的记载。由于明清时期射柳体育活动主要以民俗娱乐形式出现,其文化凝聚力亦不如泛舟等古老习俗,并逐渐淡出人们视野,因此学界对这一时期射柳体育文化的关注较少。本文运用文献资料、实地调查等研究方法,对明清时期射柳文化的内涵、演变规律及衰落原因进行分析,以期进一步探讨射柳运动内在文化因素的嬗变。

一、射柳活动的文化内涵

明清射柳活动的延续主要基于明成祖迁都北京,“演习骑射仍旧是一种重要的学习技能。清朝历代皇帝都比较善射,这也是统治者游牧民族特性的一种体现。”[4]140—146明清射柳运动传承于辽金元契丹族、女真族、蒙古族,但在其文化内涵及表现形式上又有所不同,这主要是由于当时的社会风俗变迁、统治阶层意志、民族文化差异及射柳体育运动内涵因素的变化所致。射柳运动在历朝历代除具有竞技比赛等特点外,辽代多祈雨射柳、金代多祭天射柳、元代多节日射柳,而明清射柳亦具有自身独特的文化内涵,通过古典文献记载可究其变化。

(一)形式

明代属汉族政权,在吸收胡风射柳民俗活动时,根据汉化儒家特点,稍有变动,据《明太祖实录》载:

车驾幸东苑,观击毬、射柳。听文武群臣、四夷朝使及在京耆老聚观。先是,命行在礼部议分击毬官为两棚。是日,天清气朗,风埃不作,命驸马都尉广平候袁容领左棚,宁阳候陈懋领右棚。自皇太孙而下,诸王大臣依次击射。皇太孙击射连发皆中,上大喜。射毕,进皇太孙,嘉劳之。因曰:“今日华夷之人毕集,朕有一言,尔当思对之。”曰:“万方玉帛风云会”;皇太孙即叩头对曰“一统山河日月明”。上喜甚,赐马、锦、绮罗、纱及蕃国布。诸王大臣以下击射中者,赐彩币、夏布有差。遂命儒臣赋诗,赐群臣宴及钞币。[5]417

从此段话分析可知,明代射柳活动仍然主要在宫廷御苑中举行,王公贵族按照地位等级依次射柳,对获胜者给予不同程度的嘉奖,并设宴赏赐。不同之处在于融合儒家文化因素,增添诸多“礼仪”色彩,如活动参加人员除文武群臣、四夷朝使外,允许京城年龄在六七十岁德行高尚的老人参观,体现出儒家仁孝观念;举行射柳活动前需要命礼部制定出活动仪式及人员名单,并且由皇室贵族担任裁判,体现出儒家礼制规范;在活动中新加入诗词歌赋的考核以助兴,融入儒家文化内涵。明代射柳体育文化已“去胡化”,原有宗教祭祀、军事演习特征消退,逐渐成为一项受汉族儒家文化理念影响的社会风俗类体育运动。

由于射柳活动在明朝“汉化”程度较高,完全融入节令性娱乐活动,与祭祀、军事演习等国家性功能的关联日益减小,至清代有关射柳文献记载甚少;但满族兴起于东北少数民族地区,为女真后裔,骑射为本民族基本技能,故在清前期,射柳活动仍然较多举行,只是次数较之明代减少,至清中后期已淡出文献记载。据《帝京岁时纪胜》载:

帝京午节,极胜游览,或南顶城隍庙游回,或午后家宴毕,仍修射柳故事,于天坛长垣之下,骋骑走邂。[6]362

可见,清代射柳已脱离皇室贵族主导的宫廷体育仪式活动,成为端午节诸多民俗活动之一,成为普通社会生活中的技艺表演活动,其活动场所多在城隍庙、天坛长垣等技艺杂耍之地,与先前活动场所成极大反差。在汉族诸多社会风俗盛行背景下,射柳体育活动本属游牧少数民族特有项目,失去了原有的体育文化属性,演变成了社会下层的游戏活动。

(二)名称

至明清时期,射柳活动受汉族儒家文化影响以及自身文化属性变迁,其射柳名称也发生相应的变化。

“剪柳”这一名称的出现,最早见于明永乐年间:“永乐中,禁中有剪柳之戏,即射柳也。宫人以鹁鸽贮葫芦中,悬之柳上,弯弓射之。矢中葫芦,鸽即飞出,以飞之高下为胜负,往往会于清明、端阳。”[7]102从中可见虽名为射柳,但并非真正的射柳枝,而将其寓意化,意指“葫芦万代”。用箭射悬于柳上且内装有鹁鸽的葫芦,已非射柳,而是射葫芦,表现出游戏娱乐特色,有祈禳消灾、祈求神灵保佑的意寓。清代关于此种形式“射柳”也较为常见,如康熙三十三年的《登州府志》:“端午,军校蜡柳于教场,立彩门,悬葫鸽于上,走马射之,中葫则鸽飞跃,谓之‘演柳’。”[8]753此形式与明代“剪柳”同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地点。可推论明清时期射柳活动主要场所为宫廷御苑和军队训练场,至清中后期射柳则主要以民间形式在天坛长垣等地出现。

“走骠骑”名称的出现是在射柳运动“尚武之习俗渐衰,奢靡之风尚日盛”[9]29背景下产生的,由军事骑射活动演变为娱乐游戏,是射柳风俗化的体现。明史料载:“京师及边镇最重午节,……京师惟天坛游人最盛。连钱障泥,连镳飞鞚,豪门大估之外,则中官辈竟以骑射为娱。盖皆赐沐请假而出者,内廷自龙舟之外,则修射柳故事。其名曰‘走骠骑’,盖沿金元之俗。”[10]271“走骠骑”地点分为宫廷和民间两处,以娱乐性质为主;其表现形式为:“五月五日,赐文武官‘走骠骑’于后苑。其制,一人骑马、执旗引于前,一人驰骑出,呈艺于马上,或上或下,或左右,腾掷矫捷,人马相得如此着数百骑后,乃衣蕃服臂鹰走犬围猎状,终场,俗名曰‘走解’。观毕,赐宴而回。”[11]692此形式与射柳已无关系,演变为骑射围猎性质的体育活动,故射柳一词为它词所替代。将射柳替换为走骠骑,其方式也发生改变。上例为宫廷内“走骠骑”,民间形式以清代为例,“天坛、长垣之下,骋骑走邂”[6]362。体现出骑马射箭游乐之事,与射柳之“柳”毫无相关。

二、明清射柳活动的演变

射柳活动作为明清时期重要体育运动及端午节的社会风俗,其参与人群不仅有皇亲国戚,而且也深入下层普通人群,实现了射柳风俗化过渡,但也隐藏着被同化危机,其发展演变规律及文化表征必定在一定层面上反映了明清时期体育文化体系的变迁。以明清时期文献记载为切入点,对有关射柳寓意的文献条目详加考证,可以揭示明清射柳体育文化诸因素(时间、地点、形式、类别等)的演变规律。

首先,明清射柳活动举行地点以宫廷、内苑、校场、街市为主,并以清前期(康熙)为界,射柳活动场所逐渐转向民间。

明清射柳体育举办时间承袭元代,为端午节令性体育运动。以康熙朝为分界点,此前射柳活动仍以贵族为主要人群,举行地点也多选择在宫廷内苑及军事校场,如明洪武朝“是日,上幸龙光山,阅公候子弟及将校射柳。中者,赏彩帛”[5]417。永乐朝“五月五日,幸东苑击球、射柳”[12]2147。“永乐中,禁中有剪柳之戏,剪柳,即射柳也。”[7]102宣德朝“文职大臣仍从驾幸后苑,观武臣射柳,事毕皆出”[13]1。弘治朝“武臣则率子弟于校场走马射柳”[14]293。天启朝“午日大驾幸万岁山,阅御马监勇士跑马,名曰”射柳”,即金、元”躤柳”之遗”[15]197。龙光山、万岁山、禁中、东苑、后苑、校场皆为宫廷御苑,以皇帝为首的贵族主导的体育活动,较之前代,也出现新的变化,即允许京城老人参观,“观击球射柳,听文武群臣、四夷朝使及在京耆老聚观。”[16]83体现出儒家孝道观念融入射柳体育文化之中。此外,这一时期射柳活动还出现允许贵族女性参与,与前代贵族妇女仅可参观而论,也是其重要变化之一,“帝尝试马于射场,知田贵妃之善骑也,命之骑。妃姿形既妙,回策如萦,名骑无以过之”[17]249。由此知田贵妃亦参与射柳体育活动,有宫廷娱乐游戏之意。此时的宫廷射柳活动还出现专门的场所,即“习射之所”,如“帝欲择隙地为习射之所,命撤玉皇殿像置城外天坛”[17]258。康熙朝以后,射柳活动主要在校场举行并呈现日益减少趋势,更多转向民间杂耍,其原因在于此时射柳活动受民俗文化冲击,已不适应宫廷体育环境,但清朝属北方少数民族建立,有骑射风俗,故在军事方面一度出现兴盛,但最终还是归于民间节日活动。

其次,明清“射柳”文化逐步走向象征化,衍生出多种文娱活动,其表现形式多为剪柳、走骠骑、演柳等。

射柳体育文化发展至明清时期,由于其原生文化因素(宗教祭祀)消失以及受到汉族儒家礼仪文化和社会风俗环境影响,“射柳”一词更多成为一种体育文化象征,并由它衍生出一系列所谓的射柳。如“永乐时,宫中有剪柳之戏,剪柳,即射柳也。”[18]万历朝“今京师端午节尚有戏柳之戏……至禁中,则有走骠骑、划龙船二戏”[10]。光绪时,“端午,军校蜡柳于教场,立彩门,悬葫鸽于上,走马射之,中葫则鸽飞跃,谓之‘演柳’。”[8]上述剪柳、走骠骑、演柳等活动,虽然行射柳之法,但与传统射柳形式大不相同,剪柳为悬葫藏鸽射之,走骠骑为骑射活动,演柳与剪柳活动方式相同,区别在于演柳多于校场举行,剪柳则多在宫廷内苑。

再次,明清射柳活动出现诗词歌赋、吃糕粽、饮菖蒲酒,采百草等环节。

受汉族儒家礼仪文化和社会风俗环境影响,明清射柳活动在活动方式上较之前代也出现新的环节,主要体现在词臣赋诗和端午习俗引入两个方面。射柳活动在举行仪式方面除继承前代射柳顺序,按照尊卑礼仪和根据胜负情况赏赐财物及宴饮活动程序外,出现赋诗的才艺表现环节,如正德朝“观毕,各献诗歌词,皇帝亲第高下,赏黄封宝楮有差,至宣德间犹然”[19]157。万历朝“今京师端午节尚有戏柳之戏……令词臣进诗词对联,颁赐优渥”[10]544。均在射柳赛后,为增添娱乐色彩,赋诗以助兴。由于射柳活动成为端午节令性体育活动,至明清时期,还将端午饮食等习俗文化融入射柳活动,如宣德朝“朝廷每端午节赐朝官吃糕粽于午门外,酒数行而出。文职大臣仍从驾幸后苑,观武臣射柳,事毕皆出”[13]1。光绪朝“五月五日,端午节。祀先,戴艾,悬艾虎,饮菖蒲酒,采百草,射柳为乐”[20]427。吃糕粽、悬艾虎、饮菖蒲酒、采百草等端午习俗与射柳文化结合,丰富了射柳文化的内涵。

第四,明清射柳活动在军事方面逐步由骑射训练技能转为娱乐比赛。

明清之前,辽、金、元三代出于本族骑射传统运动以及提升军事训练水平的需要,经常在训练场地举行射柳比赛活动,以炫耀将士高超、精湛的骑射技术。发展至明清时期,射柳活动也常在校场举行,但已演变为军事游戏,供军事玩乐的体育娱乐比赛。康熙朝“端午,军校蜡柳于教场,立彩门,悬葫、鸽于上,走马射之,中葫则鸽飞跃,谓之‘演柳’”[8]753。由此知,校场射柳军事骑射色彩已蜕变为娱乐活动,立彩门、悬葫、鸽于上等词语,无不体现出与宫廷游戏射柳一般,其原始军事文化因素已为娱乐因素所取代,这也是明清射柳逐步衰亡的原因之一。

清中后期,射柳活动转变为端午节娱乐活动,并与击毬等节令性体育运动同时出现。

射柳体育运动发展至清中后期(大致以康乾为分水岭),主要在端午节庙会上以表演游戏形式出现,与其他节俗活动一起成为群众的观赏项目之一。如乾隆朝“帝京午节,极盛游览,或南顶城隍庙游回,或午后家宴毕,仍修射柳故事,于天坛长垣之下,骋骑走邂”[6]362。由游城隍庙、家宴毕、修射柳事等词可知,射柳已成为端午市井表演游戏中供社会百姓娱乐的活动。另外射柳活动表演形式还与其他节俗击毬一起供百姓娱乐游玩,如嘉庆朝“插柳天坛逢午节,邀青同上打球场”[21]61。及“端午日,天坛击球决射,古来射柳遗意”[22]47,均体现出射柳已融入端午习俗活动之中,使得端午节成为传承传统体育文化,弘扬竞争精神的盛会。

三、明清射柳文化走向衰亡的原因

射柳活动起源于北方游牧民族的祭祀之礼,发展至辽、金、元时期其文化内涵不断扩充,并达到射柳体育文化顶峰。而自明清时期,射柳体育文化逐渐衰落,清嘉庆朝更有“重午军校蜡柳于教场……今废”[23]514之状。究其原因,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 射柳体育文化发展至明清时期,已完全丧失“原生土壤”

射柳活动产生于北方少数民族骑射活动,骑射是北方民族赖以生存以及发展壮大的保障,因此亦可称骑射为游牧民族立国之本。而射柳运动则是由军事骑射运动发展而来,目的是训练军队,提高军事战斗力水平,也是检查将士武艺的标准,比赛中胜则奖赏,负则鞭策辱之,归根结底都是继承本民族的骑射文化,以提升国防实力的重要体现。此为射柳体育文化得以生存的“原生土壤”之一,至明清时,射柳骑射之功已消失,故走向衰亡。射柳体育文化最初以宗教祭祀形式出现,“具有鲜明的神话色彩”[24],如祈雨、祭天、祭祖先、祭山林等,属国家每年必须举办的重要政治事务,得到以皇帝为首的统治集团的支持。至明清,其宗教特性业已消失,沦为社会普通民众游戏娱乐的方式,故其衰落是必然的。

(二) 射柳体育活动自始至终未普及到社会下层,缺乏广泛群众基础和社会环境适应力

自辽、金、元、明时期至清中期之前,射柳体育活动场所主要以宫廷内苑、宗庙山陵、军事校场为主,并且是由统治阶层控制,其参与人群以皇亲国戚、贵族官员、军队统帅为主,并未普及到民间,故而普通民众对射柳的认知仅停留在“贵族体育”的概念之内。故骑射作为下层民众必会的技能之一,辽金元清时期,在民间尚有一定传播;而明代为汉族建立,并且受儒家文化感染,其社会群众基础较为薄弱,加之射柳体育活动长期流行于社会上层,已丧失自我发展的社会适应能力,一旦进入下层社会环境,必然受到多种文化习俗的冲击,面临被同化或消亡的危机。

(三)射柳体育文化受节令习俗、儒家礼仪影响,出现被同化的情形

射柳体育运动自金代开始,其举行活动时间固定为五月五日、七月十五日、九月九日,并首次与端午节同时举办,至元代则成为端午节令性体育运动,开始受到汉族社会习俗文化影响。明清时期,射柳体育文化更是受到三大外界因素冲击:一是射柳活动受到儒家礼俗文化影响,如尊卑观念、仁孝理念、词臣赋诗等,其文化内涵受到巨大冲击;二是受到端午节习俗影响,将端午节俗如吃粽糕、悬艾虎、饮菖蒲酒、采百草等融入射柳活动中,日益同化为端午节的普通娱乐活动,失去原本文化理念;三是射柳体育活动名称变化,日益成为虚有其名的活动形式,将汉族习俗、祈福观念、游戏色彩融入射柳活动,出现了名为射柳,实为剪柳、走骠骑等娱乐活动,使得射柳原有活动方式逐渐淡出人们视野,最终导致射柳体育文化走向衰亡。

(四)射柳体育活动由关系国计民生宗教祭祀地位逐步转向社会普通民众的娱乐活动

辽金时期,射柳体育活动内容主要涉及宗教祭祀层面,受到统治阶层的重视,被置于国家重要位置,此时射柳体育文化发展至鼎盛时期。至明清时期,由于受到端午习俗的影响,“逐渐摆脱了宗教迷信的色彩,转变为娱乐性的活动(少数民族聚集区这种变化较晚),作为健身和娱乐的手段越来越多地进入到岁时风俗中,被人们约定俗成地接受并承袭下来”[25]。尽管射柳活动在明朝仍然流行于社会上层,受到统治阶级的重视,但其文化内涵已完全蜕变,并成为一种单纯的娱乐活动以取悦于人。至清中后期开始,这种娱乐性质的射柳活动转向民间,但由于长期处于社会上层,民间没有使其得以迅速生长的环境,故逐渐被埋没在众多端午习俗活动的海洋中了。

射柳活动是我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体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游牧民族骑射技能与中原儒家礼仪文化的结合体,在促进我国民族体育文化形成和发展方面具有重大贡献。明清时期,射柳文化在面临宗教祭祀功用和军事骑射训练逐步弱化的背景下,受儒家礼仪文化和端午节习俗的冲击,从宫廷内苑的射柳活动转向民间娱乐活动,地位的下降以及失去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和群众基础,使得射柳体育文化逐步消失。当前,射柳活动已无人问津,为弘扬我国古代体育兼容并包的文化精神,呼吁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射柳文化的保护已刻不容缓,同时对于探究我国体育文化体系的形成、发展、演变也具有重要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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