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草(Rhynchelytrumrepens)入侵特性、地理分布和风险评估
2017-04-14丁丹陈超
丁丹 陈超
摘要:红毛草是一种外来植物,原产于南非,主要分布于非洲、美洲、亚洲、澳大利亚及部分岛屿,在我国,主要分布于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及台湾等地区。通过对文献、资料的整理,在了解红毛草生物学、生态学特性、地域分布以及生境类型的基础上,采用中欧风险评估体系(WG-WRA)和澳大利亚(或新西兰)杂草风险评估体系(WRA)对红毛草进行入侵风险评估。结果表明,红毛草繁殖能力强(种子产量大、发芽率高)且具有良好的生态适应性和环境抗逆性,在我国5个省(区、市)19个市均有分布,并呈不断扩大的趋势。2个风险评估体系对红毛草入侵我国北方地区的分值分别为13、14分,属于低风险入侵植物;但是,对于南方地区的入侵分值都为29分,属于高风险外来入侵植物,一旦入侵成功则会威胁到当地的生态安全和生物多样性。因此,在对红毛草引种和应用时,必须加强管理和监测,并做好相应的防控工作。
关键词:外来入侵植物;风险评估;观赏草;红毛草;入侵特性;地理分布;生态安全;生物多样性
中图分类号:S45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3-935X(2016)02-0029-05
红毛草(Rhynchelytrumrepens)为禾本科红毛草属草本植物,根茎粗壮,植株高达1m。圆锥花序开展,长10~15cm,小穗长约5mm,常被粉红色绢毛。红毛草因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和良好的适口性而被广泛种植[1],但是,因红毛草繁殖力和耐旱性较强,并具有广泛的气候适应性,所以极易引起入侵危害,成为恶性杂草,造成地区经济损失[2-3]。在美国佛罗里达州,FLEPPC(FloridaExoticPestPlantCouncil)已将红毛草列为Ⅰ级侵入种,红毛草入侵对该地区的生态系统造成严重威胁[4]。因此,在红毛草尚未对我国生态安全和农林业生产造成严重危害前,须要详细了解它的生物学和生态学特性,评估入侵风险,为未来防控红毛草工作提供参考和依据。
本研究主要通过对文献、网络资料等的调研,对红毛草的生物学、生态学特性及抗逆性和适应性进行探讨,以了解它的竞争能力、入侵特性和分布扩散状况;同时,采用中欧风险评估体系(TheRiskAssessmentforCentralEurope,WG-WRA)和澳大利亞(或新西兰)杂草风险评估体系[TheAustralian(orNewZealand)WeedRiskAssessmentsystem,WRA]2种常用的风险评估体系[5-6]对红毛草进行入侵风险评估,为它的入侵防控提供理论依据。
1入侵特性
红毛草为长命的多年生禾草,具有的生物学和生态学特性使它在从外来种成为入侵种方面具有一定优势,并且人类活动也为红毛草的扩散和入侵创造了便利条件。本研究通过对文献资料的整理,探讨红毛草入侵优势和潜在入侵风险。
红毛草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入侵优势:(1)抗逆性强、适应性广。红毛草耐高温、干旱并且生长不择土壤,在植物群落结构简单、生态系统脆弱的区域,如山坡、草地、采石场及高速公路旁等受损的生境中,极易入侵并且存活、定居[1,7]。(2)繁殖能力强。红毛草种子产量多,可产种子113.5kg/hm2,且种子耐热性强,萌发速度快[1,8]。有研究表明,红毛草种子在45℃高温情况下,发芽率可达30%;即使贮藏4年后也可快速发芽,且种子发芽率仍然保持在较高水平(41.8%),并且它既可进行种子繁殖,也可利用根茎繁殖。因此,当红毛草进入一个新区域时,能快速繁衍、建群、扩展,发展成为优势种并形成单优植物群落[1,9-10]。(3)红毛草因具有较高的观赏性和饲用价值而易被引种应用。1866年,美国最早将红毛草作为观赏草引进,并在1892年将其列为可供家畜采食的饲草[8,11];随后,我国台湾将红毛草作为观赏草和牧草引进。
红毛草具有很强地繁殖和适应能力,并容易通过人为途径进入新的生态系统而造成入侵危害。人为引种和分布扩散是红毛草成为入侵种的前提条件,而它自身的生物学、生态学和环境特征共同影响其入侵危害状况。
2地域分布及生境
红毛草原产于南非的热带地区,主要分布于非洲、美洲、亚洲、澳大利亚及部分岛屿,分布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
外来物种的入侵主要包括传播、定植、建群和扩散[20]几个阶段。为了更好地控制外来物种入侵,必须做好入侵物种的预防工作。因此,了解红毛草入侵的生境类型是十分必要的。据相关文献和资料记载,红毛草常见于以下3种生境类型:(1)河边、山坡草地。在广东地区,红毛草常用于山体护坡[21],因具有较强的繁殖能力和抗旱性,这就给红毛草向其他生态系统入侵提供了便利条件。同时,红毛草可饲喂家畜,所以常被人类和家畜有意或无意地带入到一些草场中[22]。但是,有研究表明红毛草干物质中粗蛋白含量为97g/kg,中性洗涤纤维含量为723g/kg(其中难消化的中性洗涤纤维含量43g/kg),纤维素含量为280g/kg,作为牧草其营养价值并不是很高[23-24]。因此,当红毛草侵入放牧草场时,会影响草场的载畜率,从而给畜牧生产带来一定的损失。(2)受损生境。如废弃采石场迹地、建筑垃圾弃土场、新筑道路两侧等人为干扰区。研究表明,红毛草在珠江三角洲的采石场中能快速繁殖并成为该区的优势种[13]。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红毛草在道路旁随处可见并呈现向其他生境入侵的趋势[25]。在广东东江流域,红毛草沿着道路蔓延,呈由南向北扩散的趋势,因此对生态环境造成一定的影响[26]。同时,红毛草耐火烧,大量繁殖并对生态环境产生危害时,很难消除[10]。因此,在红毛草未对自然环境产生威胁前,必须加强对它的监测和预警。
3风险评估
对外来植物进行风险评估,可以为外来物种的防治提供理论依据,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由外来物种入侵带来的生态和经济损失。基于对红毛草生态生物特性、地域分布以及生境的了解,主要采取2种风险评估体系对其进行入侵风险评估,即中欧风险评估体系(WG-WRA)和澳大利亚(或新西兰)杂草风险评估体系(WRA)[5-6]。中欧风险评估体系(WG-WRA)主要是从原产地、地域分布、繁殖能力及生活型等12个方面对植物进行入侵风险评估,分为低风险(3~20分)、中等风险(21~27分)、高风险(28~39分)3个等级。澳大利亚(或新西兰)杂草风险评估体系(WRA)主要是从红毛草对农业和环境的影响进行评估,主要涉及驯化栽培史、气候和分布、杂草特性、不可期性状、植物类型、繁殖特性、扩散机制以及抗逆性8个方面。当红毛草在环境和农业的得分任一方面超过6分时,即认为具有较高的入侵风险,应慎重引种并在引入后须加以检测。根据我国南方和北方的气候特点,分别对红毛草进行入侵风险评估。
3.1中欧风险评估体系(WG-WRA)
在对红毛草进行风险评估时,按照EPPO(EuropeanPlantProtectionOrganisation)标准先进行预评估,发现红毛草适合进行风险评估。在我国南方地区,红毛草的评估总分为29分(图2),入侵等级为Ⅲ,属于高风险入侵植物(表2)。因此,在引入红毛草时,必须严格限制引种的目的、区域、数量和次数,而且引入后必须做好检测防控工作。在北方地区,红毛草的评估总分为13分(图2),属于低风险入侵植物。所以,在北方地区红毛草不须要专门地监控和管理,但仍须要定期检测,以免在新的环境中产生遗传变异而引发入侵危害。
3.2澳大利亚(或新西兰)杂草风险评估体系(WRA)
采用澳大利亚(或新西兰)杂草风险评估体系(WRA)对红毛草进行风险评估。结果表明,红毛草在北方地区入侵风险评估分值为14分,并且在农业和环境方面的分值都小于6分。根据评估标准,我国北方地区无明显入侵危害,属于低风险入侵植物。在我国南方地区,红毛草的入侵风险评估分值为29分,属于高风险入侵植物,在农业和环境方面的入侵分值分别为3、7分,对环境方面存在入侵危害(图2、表2)。这可能是因为在农田生态系统中,人类频繁的活动干扰,使红毛草无法正常生长繁殖;在生态环境方面,由于红毛草具有较高的观赏性及较强的抗逆性,常被用于采石场、高速公路旁的植被恢复[1,7]。通过人为因素传播及自身较强的繁殖力,红毛草很容易在我国南方地区的环境中建植归化,并造成危害。一旦入侵成功则严重影响区域的物种多样性,改变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最终很有可能会导致当地生态系统的退化和功能的丧失,从而引起生态灾难[27]。
外来物种风险评估是开展外来物种风险管理的基础,是防止外来物种入侵的有效手段之一[28-30]。本研究运用2种评估体系对红毛草进行风险评估,发现红毛草在我国南方地区是具有高风险的外来有害植物,在北方地区属于低入侵风险的外来植物。我国北方地区的气候條件(尤其是积温)限制了红毛草的生长繁殖,例如在北京地区无法越冬且产种子量极小。但是,在我国南方地区(例如福建、海南及广东等地),气候条件有利于红毛草生长并且种子产量大,繁殖力强,一旦被引入,能快速繁殖并形成简单的单优植物群落,造成入侵危害。因此,在对红毛草进行引种和应用时,必须加强管理和监测并做好防除准备,从而以最大限度减少外来入侵植物带来的生态及经济损失。
参考文献:
[1]陈彦,杨中艺,袁剑刚.红毛草Rhynchelytrumrepens(Willd.)C.E.Hubbard的繁殖特性[J].中山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3,52(5):111-117.
[2]范志伟,沈奕德,刘丽珍,等.海南外来入侵杂草概况[C]//全国林业有害植物防控研讨会论文集.珠海:中国林学会,国家林业局,2009:134-135.
[3]FernandesGW,SantosR,BarbosaNPU,etal.Occurrenceofnon-nativeandexoticplantsinrestoredareasofrupestriangrasslands[J].PlantDaninha,2015,33(3):463-482.
[4]Listofinvasiveplantspecies[J/OL].FloridaExoticPestPlantCouncil,2009,12(4):13-16[2016-02-29].http://www.fleppc.org/.
[5]WeberE,GutD.AssessingtheriskofpotentiallyinvasiveplantspeciesincentralEurope[J].JournalforNatureConservation,2004,12(3):171-179.
[6]PheloungPC,WilliamsPA,HalloySR.Aweedriskassessmentmodelforuseasabiosecuritytoolevaluatingplantintroductions[J].JournalofEnvironmentalManagement,1999,57(4):239-251.
[7]谌吉红.观赏草红毛(Rhynchelytrumrepens(Willd.)Hubb)快繁体系的初步建立与抗旱性初步研究[D].重庆:西南大学,2009.
[8]TracySM.Natalgrass:asouthernperennialhaycrop[M].Washington,DC:U.S.DepartmentofAgricultureFarmersBulletin726.1916:16.
[9]李晓霞,沈奕德,黄乔乔,等.海南剑麻园杂草种类调查及防除技术研究[J].中国麻业科学,2014,2:89-97.
[10]PossleyJ,MaschinskiJ.CompetitiveeffectsoftheinvasivegrassRhynchelytrumrepens(Willd.)C.E.Hubb.onpinerocklandvegetation[J].NaturalAreasJournal,2006,26(4):391-395.
[11]MislevyP,QuesenberryKH.DevelopmentandshortdescriptionofgrasscultivarsreleasedbytheUniversityofFlorida(1892—1995)[C]//Gainesville:SoilandCropScienceSocietyofFlorida,1999,12-19.
[12]汪殿蓓,暨淑仪,陈飞鹏,等.深圳市南山区山地植被和主要植物群落类型[J].东北林业大学学报,2002,30(6):97-101.
[13]袁剑刚,周先叶,陈彦,等.采石场悬崖生态系统自然演替初期土壤和植被特征[J].生态学报,2005,25(6):1517-1522.
[14]于飞,吴海荣,鲁勇干,等.稔平半岛外来杂草入侵现状及防控措施[J].杂草科学,2012,30(2):11-14.
[15]杨坚,陈恒彬.福建外来入侵植物初步研究[J].亚热带植物科学,2009,38(3):47-52.
[16]胡雪华,肖宜安,曾建军,等.海南霸王岭自然保护区外来入侵植物的调查和分析[J].井冈山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1,32(1):131-136.
[17]严岳鸿,何祖霞,佘书生,等.香港东北角吉澳群岛入侵植物调查[J].植物研究,2005,25(2):242-248.
[18]StokesCA,MacDonaldGE,AdamsCR,etal.Seedbiologyandecologyofnatalgrass(Melinisrepens)[J].WeedScience,2011,59(4):527-532.
[19]王蓮英,秦魁杰.花卉学[M].2版.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1990:572.
[20]TheoharidesKA,DukesJS.Plantinvasionacrossspaceandtime:factorsaffectingnonindigenousspeciessuccessduringfourstagesofinvasion[J].NewPhytologist,2007,176(2):256-273.
[21]裴彩霞.广东乡土植物在水土保持中的应用[D].兰州:甘肃农业大学,2010.
[22]PrattC,LottermoserBG.TracemetaluptakebythegrassMelinisrepensfromroadsidesoilsandsediments,tropicalAustralia[J].EnvironmentalGeology,2007,52(8):1651-1662.
[23]RamírezRG,González-RodríguezH,Morales-RodríguezR,etal.ChemicalcompositionanddrymatterdigestionofsomenativeandcultivatedgrassesinMexico[J].CzechJournalAnimalScience,2009,54(4):150-162.
[24]王赟文,曹致中,韩建国,等.苏丹草营养成分与农艺性状通径分析[J].草地学报,2005,13(3):203-208.
[25]GordonDR,GreenbergCH,CrownoverSH,etal.Effectsofunpavedroadsoilsonpersistenceofthreenon-nativegrassspecies[J].NaturalAreaJournal,2005,25(3):257-262.
[26]万方浩,刘全儒,谢明,等.生物入侵:中国外来入侵植物图谱[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2.
[27]MckinneyML,LockwoodJL.Biotichomogenization:afewwinnersreplacingmanylosersinthenextmassextinction[J].TrendsinEcologyandEvolution,1999,14(11):451-453.
[28]韦春强,潘玉梅,唐赛春,等.入侵植物薇甘菊入侵广西壮族自治区的风险评估[J].杂草科学,2015,33(1):32-37.
[29]许瑾.外来入侵种光英含羞草在我国的分布及防控[J].杂草科学,2014,32(2):41-43.
[30]丁晖,石碧清,徐海根.外来物种风险评估指标体系和评估方法[J].生态与农村环境学报,2006,22(2):92-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