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书体中“笔断意连”的重要意义
2017-04-13武鹤轩
武鹤轩
摘 要:“笔”和“意”是大草书体的表现形式之一。长期以来由于我们在大草学习中对“笔”与“意”的关系关注甚少,平日对草书的学习方法很难对“笔”与“意”之间的关系获得更清晰的认识,进而对草书的连绵气势产生许多误解。基于这些误解的思考,本文通过分析中国古代主要草书作品中“笔断意连”,反观今日对大草研习中“笔断意连”的认识,应该对我们的大草学习有着重要意义。
关键词:大草;笔;意;连绵
中图分类号:J2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09-0067-01
一、大草与“笔断意连”
草书产生于文字的不断的传抄与书写。它从最初正书的草写形式演化成初具规则的草体书,由草体书演变为章草,再演变为今草。大草则不受单字束缚,强调连绵的气势,同时更强调笔势与点画的关系,比今草具有更多的艺术性与抒情性。
大草中,由于点画和结体的减省,笔势的增强,点画之间对汉字本身结构的依托减弱,由此大草有着超出汉字本身的点画形态。张芝所创“一笔书”,即通过笔势的作用将快速书写的点画连接,有时应用在两个甚至三个字以上当中,用前字末笔带出后字的首笔,使有些字看上去好似粘并成一字,突出一种连绵的气势。然而我们在研习大草时,在快速地书写过程中运用过多的牵带连接,会忽略点画形态、书写节奏和周边空白的关系等。
“过多的牵连造成视觉上的缠绕感。而且有些习惯性的牵连往往给人有重复与累赘的印象,破坏了牵连作为原本意义上的生动的作用。”①丧失了“草贵流而畅”和“使转纵横”②的妙用,忽略了“笔断意连”对于大草的重要意义。
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云:“离披点划,时见缺落,此虽笔不周而意周也。”也就是说,即作品在创作需要时,使某一“意”到,而“笔”不一定到,或不一定要到。也就是说,在大草在书写过程中,可以不需要一个完整的点画或牵带,也可以做到连绵的气势和气脉的贯通,即我们所说的“笔断意连”。
以往由于人们多以为把点画连在一起就是连绵,使得书者恩容易花香一味迅疾、缠绕,点划质量轻浮,“造成写者对点画提按顿挫的疏忽,线的圆势及缠绕已成为一种习气,线条反而因此黯然失色。”③出于对这些误解的思考,回过头来看我们今天对点划所要求的“笔”和连绵所强调的“意”的理解,应该会感到“笔断意连”会对大草学习更加清晰。
二、大草中的“笔断意连”——以“颠张醉素”、王铎、傅山为例
唐李世民《王羲之传论》云:“状若断而还连。”张旭、怀素《古诗四帖》與《自叙帖》中,“笔意”的相连或的省略,可起到调节书写节奏的作用,使气息更加自然。观者在欣赏时眼光会随着“笔断”而得到视觉的“间歇”,产生跳跃性与新奇感。
姜夔《续书谱》云:“‘古人作草如今人作真,何尝苟且。其相连处,特是引带。尝考其字,是点画处皆重,非点画处,偶相引带,其笔皆轻。虽复变化多端,未尝乱其法度。张颠怀素,最号野逸,而不失此法。”然而就是在如此“惊蛇入草”和“迅疾骇人”般的快速书写的过程中,对节奏的调整,点画之间的呼应关系的体现以及对周边空白的巧妙安排都有着相当的难度。
王铎、傅山大草作品当中,将连绵的气势发挥到了极致,使作品当中多数点画和单字得到紧密的连结和行气的贯通,但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书写节奏,同时造成余白的破碎感。“笔断意连”的作用如同音乐中的休止符,与其说强扯硬连,不如重整旗鼓,免得气绝神衰。
综上所述,张旭和怀素对“笔断意连”的运用是较王铎和傅山成功的。尤其表现在点画之间的呼应,字间牵带的浓缩或省略,以及对于点画周边空间的分布都有很高的协调性上。
在王铎、傅山的作品中,一方面由于立轴的出现,连绵的笔势有很强的纵势的效果;另一方面,也因一笔到底或欹侧不稳,使得作品在连绵气势上“不极势而势不尽”,强调流畅,而弱化了“笔断意连”的节奏性质。
三、“笔断意连”对大草研习的重要性
大草中的连,并非将所有笔画和单字连起来,而是活跃的气脉的连,如经络一般,看似无影无踪,却统领着生命的运转。若忽略了“笔断意连”的重要性,则血脉冗杂,经络繁复,一笔墨写到底,点画与笔势不分,就会出现空白被点画和牵带分割的过于破碎的问题,并且会很大程度上削弱轻重快慢的表现,节奏感也就无从谈起。
注释:
①白砥.书法空间论[M].北京:荣宝斋出版社,2005.
②潘运告.中国历代书论选[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10.
③白砥.书法空间论[M].北京:荣宝斋出版社,2005.
参考文献:
[1]潘运告.中国历代书论选[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10.
[2]沃兴华.从创作到临摹[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7.
[3]沃兴华.书法创作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4]白砥.书法空间论[M].北京:荣宝斋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