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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塔洛》的创作特色探析

2017-04-12刘晓华

视听 2017年5期
关键词:长镜头藏区身份证

□ 刘晓华

电影《塔洛》的创作特色探析

□ 刘晓华

2016年,藏族导演万玛才旦带着最新力作《塔洛》回归银幕。《塔洛》是继《静静嘛呢石》之后又一部藏族电影的代表之作。《塔洛》在没有大明星、没有大投资、没有大制作的前提下,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本文对该片的叙事特色、创作风格等进行分析,并基于此,探讨电影中呈现的藏民生存状态。

少数民族电影;单一叙事;纪实性;现状

万玛才旦是中国少数民族电影领域的新锐导演,近年来,他备受关注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他专注于拍摄自己本民族的电影——藏族电影。他致力于为广大观众真实再现当下的藏区,反映藏民、牧民的生活和精神面貌。《塔洛》是万玛才旦导演的最新力作,在这个商业电影霸占银屏的时代,《塔洛》好似一股清流,没有大制作,没有大明星,没有快节奏,所有的一切都去繁归简,它带给观众的不是形式而是内容。

藏族本土电影应该是藏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在保证藏族本土电影的民族文化特征方面,题材原则是重要的,但仅有题材是不够的,还要有作者的藏民族文化的身份。①在某种意义上说,作者原则要比题材原则更为重要。判断一部影片是否为藏族电影的一个更重要的保证依据,应当是主创人员,即导演与编剧必须具备身份。而且,这种身份不光是指血统上的藏族身份,而更是指藏族文化的身份,最根本的原则是民族文化原则。以此推论,由藏族导演万玛才旦执导的电影可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少数民族电影。

《塔洛》是导演万玛才旦的第五部藏语电影。在此之前,他分别于2005年完成第一部剧情长片《静静的嘛呢石》,2007年完成《寻找智美更登》,2011年完成《老狗》,2014年完成《五彩神箭》。《塔洛》这部影片在国内国外斩获多项大奖。获得如此多的殊荣,《塔洛》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一、线索简单,关注人物

在《塔洛》中,导演全部使用固定镜头进行拍摄,并且采用黑白影调进行叙事,长镜头也被频频使用,在拍摄技巧上做到了去繁归简。简单的拍摄技巧让剧中主人公和故事情节无限放大。

《塔洛》这部电影的拍摄场景、剧中人物以及故事情节,都极其单一。影片中主要选取了警察局、理发店、照相馆以及塔洛放牧的地方这几个场景,这和影片的故事有着直接的关系。《塔洛》主要围绕的是放牧人塔洛到县里公安局办理身份证这一主要事件而展开,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塔洛寻找自己身份这一过程中。年过中旬的塔洛至今没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身份证,为了办身份证,他需要去照相馆照相,为此他需要洗个头,正是自己这一需求,他遇到改变他命运的理发店小妹杨措。在杨措面前,塔洛如同自己怀中抱着的小羊羔,他以为不惑之年到来的“情窦初开”不过是对方深谙的“套路”。在整部影片中,导演并没有刻意地诠释某种主题,而是着力展现塔洛寻找身份的这一事件。当他办理好身份证的各项前期手续之后,他基本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合法身份。但是影片的最后,塔洛剪掉了自己独特标志的小辫子——或许我们像塔洛一样认为这是一种新生,但当他去取自己的身份证时被告知,因为没了小辫子,他需要重新再办理一张新身份证,近在咫尺的身份就这样再次丢失。或许这不仅仅是身份的丢失,更是当下牧民的生活现状,他们被迫面对很多现状,面对利益、金钱甚至是女色的诱惑,他们渐渐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迷失自我。

二、精神世界的承载与当下的思考

塔洛是一位专职替别人放羊的牧人,他有着一套评判自己和他人的价值观念。这套价值观念就是影片刚开始他流畅背诵的《为人民服务》。在结识洗头妹杨措之前,他从不怀疑自己是好人,他勤勤恳恳地为老板放羊,他精确地掌握着羊群的一切动态,他一直认为放羊就是在为人民服务,对于自己的现在十分满意。塔洛身上的淳朴是藏区牧民特有的一种品质。塔洛的精神世界一直被这种乐于奉献的精神支撑着,他不图回报,这一阶段他的心灵是圣洁的,就像是一块原石,未经世俗的风吹雨打。

随着时代的进步,不难发现很多现代化元素已经开始渐渐地融入到塔洛的生活当中,比如夜晚他会通过收音机来收听和学习情歌,这已经在塔洛的心里埋下了欲望的种子,只不过此刻塔洛还未曾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这就为后面塔洛被这个多彩世界吸引埋下了伏笔。

塔洛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身份,没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身份证。他习惯了别人称呼他为“小辫子”,对于自己的真名塔洛,他似乎有些不习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他一直就像一个原始人、一个被社会遗忘的人一样,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自己身份的追求一直是塔洛精神世界的一个矛盾点。他终于鼓起勇气去县里的派出所寻找属于自己的身份认证,但他却从未想到这会成为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次经历。中年塔洛在寻找自己身份的过程中,他是尴尬的。他的尴尬似乎折射出整个藏区牧民目前所处的窘境,藏区牧民的身份似乎也正在丢失。

在办身份证的过程中,塔洛认识了洗头妹杨措。塔洛虽然年纪要长于杨措,但在杨措面前他似乎就是一张白纸。杨措简简单单几句职业套话,就把埋藏在塔洛心中欲望的种子点燃了,那一刻塔洛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定位,他不再仅仅是一个牧羊人,此刻他是一个男人,一个能够给杨措带来希望和未来的男人。故事也就围绕着塔洛这一心理变化渐渐地展开了。杨措带领塔洛进入到了现代化的物质社会,带他领略KTV的风采以及买醉的快感。在杨措的鼓动下以及老板的羞辱下,塔洛卖掉属于他和不属于他的羊,他将卖羊所得16万全部交给了那给给他带来“爱情”的洗头妹。

塔洛是天真的,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一觉醒来,人财两空,洗头妹带着16万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留给塔洛的是无尽美好的回忆和深深的伤害。塔洛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向这个现代化社会示好,换来的却是欺骗甚至是诈骗。在唏嘘塔洛经历的同时也值得我们思考,这个现代化的社会是没有人情味的,它不会因为你是初来乍到,你缺乏经验,你天真善良,就对你手下留情,这个社会是不同情弱者的。精神世界的富有是宝贵的,但是社会经验也是十分必要的。塔洛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再次来到派出所,此刻的他已经不能流利地背诵《为人民服务》,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不再是好人,他的精神支柱已经倒塌,他没有信心和勇气,甚至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具备背诵的资格。

塔洛在记忆的王国里是富有的,但是在生活中他又是孤独的、寂寞的,他遇到了很多惊奇,但大多数都是失望,对于塔洛而言,他最终只能回归属于他的孤独生活中。

三、纪实化符号的运用

在电影《塔洛》中,纪实化符号首先体现在长镜头的运用之中。毋庸置疑,真实性是纪录片的灵魂和生命。长镜头则是纪录片展现真实性的最常用的一种手法,使用长镜头能够完整不间断地展现一个事件的全貌,观众在观看长镜头的时候,情感和思绪是连贯的,这样可以很好地为观众营造一种真实的情感氛围。万玛才旦导演使用长镜头对当下的藏区生活进行了改编和再现。

不仅仅是镜头的使用展现了影片的纪实性,在故事的展现上,万玛才旦导演同样做到了真实客观,在故事的展现过程中他没有加入自己太多的个人情感,他也不曾将某一主题情感强加于观众,不绑架观众的道德观。对于杨措,导演做到了不吵不讽,他真实自然地让杨措逃离了这个地方,对于她的去处,也没有做硬性的规定,给观众留下想象空间,她或许去了代表现代化文明的北京、上海或者是深圳,她也有可能去了圣地拉萨,或许有一天她会再次回到这个小县城……

演员表演的真实性同样也是影片独具特色的纪实符号。在万玛才旦导演的作品中,演员的表演具有一种得天独厚的真实感。大胆启用素人参演,是万玛才旦导演作品的一大特色。在之前的作品《静静的嘛呢石》《寻找智美更登》《老狗》中,他都邀请了一批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素人参演。虽然他们没有经过任何的系统培训,但是导演善于去发现他们与角色之间的共通性,尽量让他们将生活中最本质的自己带入到角色中,尽量做到影片中的行为就是他们在平常生活中的所作所为。对于观众,可以通过他们的表演来感受最朴实也是最真实的藏民生活和藏区特色。

四、结语

在《塔洛》里,虽然没有璀璨的巨星,没有吞食天地的大全景,没有雪域美景和沿途自然的剧情,但带给我们最真实的藏民生存状态。万玛才旦的电影不直接给我们提供笑料,他的电影更像生活,五味杂陈,耐人寻味,总能给我们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和收获。在这个商业大片风起云涌的时代,具备这种“意外”的能量的电影剧作日渐稀缺,更加弥足珍贵。

注释:

①孙钦华.艺术品位和价值取向——关于少数民族电影题材精品电影的思考[A].中国电影家协会.论中国少数民族电影[C].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7:222.

(作者单位:河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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