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畜禽粪便处理和资源化利用亟需破解的几点困惑

山东省畜牧总站 杨景晁

推进畜禽粪便处理和资源化利用亟需破解的几点困惑

山东省畜牧总站 杨景晁

近年来，畜禽养殖环保问题日益成为行业关注的热点和焦点，一系列政策和法令相继出台，“三区”划分不断推进，使得养殖环保形势越来越紧迫，广大养殖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政府部门协调保供给与保生态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本文总结了畜禽粪便处理和资源化利用的几点困惑，以期抛砖引玉、业者群策群力、共寻破题路径。

一、 存在的困惑

困惑之一：推广应用力度弱、方法欠当。一是基于项目实施多为争取项目资金而开展的粪污处理设施工程，其出发点在于应付项目实施或争取项目资金，导致工程和设施实用性、经济性较差。如某些沼气发酵工程，投入大，运行中很多实际问题没有解决，造成人力、财力浪费。二是在粪便处理和资源化利用推广方面，政府主导的公益性活动较少，设施装备企业主导的较多，其出发点是为了产品推广，导致技术与生产实践脱节或经济性较差。如某些设备技术参数较差、一次性投资成本过高、维持运行的成本高等，难以推广。三是照搬国外技术模式，不能科学借鉴、为我所用。有的盲目学习国外技术模式，国内情况和他们差异较大，全盘照搬、复制他们的模式往往行不通。有的学得不透彻、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如在生猪养殖中学习借鉴国外的水泡粪工艺，殊不知他们采用该模式在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还兼顾了液体粪污在农田的直接施用；而就我们的生产体系、土地政策、种植方式而言，无法进行养殖、种植的一体化运行，粪污还田利用跟不上，不但造成了水的大量消费，而且增加了粪便处理的难度。

困惑之二：对粪便认知落后、用力有偏。一是把畜禽粪便当作污染问题对待而不是资源。畜禽粪便具有很强的资源属性，是制作有机肥的重要原料，可用来改善土壤结构、满足种植业需要，在维护农业生态良好运行以及生态修复、补偿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提到畜禽粪便大家首先想到的是环保问题，是如何解决环保问题，而不是从资源利用的角度去寻求对策。比如在畜禽粪便的检测指标上，美国实验室里只测有机质、氮磷钾；我们相反，测COD、氨氮、磷酸盐，测的是污染物的指标，导向不同。二是在畜禽粪便处理的技术模式上受工业废弃物处理的影响较大，并在很多从业者中形成思维定势，比如养殖粪污处理的达标排放，在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基础上把具备较好养分的粪便变成没有营养价值的东西排掉，不但浪费大量钱财，还造成资源浪费。三是容易将焦点放在处理环节而不是资源化利用上。比如，在粪便处理上，往往关注的是某某单位采用了什么工艺和设备，但很少有人将注意力转移到肥料的使用（用户）上。不管选择什么样的设备和工艺，只是将粪便变成肥料或者变为可以储存的产品，都代表不了市场和它的销路。如果市场和销路没解决，不管用什么样的设备变成产品，它堆积在仓库里面，仍是资源的浪费，且长时间储存也是问题。

困惑之三：产业链运营粗放、衔接不畅。从粪便收集、处理到加工成有机肥再到流通、应用是一个产业链，应用是终端，但目前这个产业链的运营还十分粗放、各个环节缺乏衔接。一是有机肥服务的对象是农作物，能提高土壤有机质，对土壤和环境有益，但现在土壤有机质提高的受益者没有体现在种植者身上，影响了他们使用的积极性，即有机肥应用和应用者的利益没有关联起来。二是有机肥的生产环节较为粗放。与饲料作对比，饲料原材料采购较为严格，产品的规格区分得很细致，就蛋鸡料来说就有育雏料、育成料、产蛋料等，根据不同畜种需要又有所不同，但有机肥生产却非常粗放，质量参差不齐。比如生产有机肥需要辅料，有的加玉米秸秆、有的加水稻秸秆、有的加蘑菇渣等，辅料的数量和质量都不稳定。另外，不同季节畜禽粪便的成分、性质也有所不同，因此生产的有机肥性质和功效也不稳定。三是产品销售方面。目前有机肥还没有专业化的销售队伍，营销手段和方式也鲜有人研究。四是在有机肥施用上，缺乏高效、便利的设施装备，施用费工、费力，这也导致了有机肥不容易推广。五是畜禽粪便产生是持续性的，而农作物生产有季节性，导致市场需求不能保持连贯，这给储存、应用带来很大难题。

困惑之四：历史欠账太多、积重难返。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在畜禽粪便处理和资源化利用存在的问题较多。一是长期以来政策导向有偏差。为快速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畜产品需要，将过多精力放在生产上，忽视了顶层设计和长远规划，比如养殖场选址和建设不科学、布局不合理、粪便消纳用地和养殖规模不配套等。我们的饲养规模大多是根据市场来考虑的，很少考虑粪便的消纳能力，这与欧洲、美国等截然不同。欧洲非常强调载畜量，有多少土地就养多少畜禽，不能多养，如德国一公顷的土地只能养2.5头奶牛，这是法律规定的，是先决条件。二是重视程度低。无论政府、从业者还是行业组织，大家对畜产品生产与粪便处理的态度和应对力度是不同的。我们经常对畜禽产品市场做预测、分析以及必要的调控措施，但没有对粪便或有机肥料市场做主动调研。三是技术支撑和配套服务弱。畜禽粪便处理和利用环节的技术、工艺水平还比较弱后，经济、实用的技术和工艺还比较缺乏，设施装备企业的产品良莠不齐，让从业者无从选择。在有机肥的科学施用上，测土施肥方式还没有大范围应用，有机肥质量测定和土壤成分测定还没有形成专业化的服务。

二、几点建议

建议一：从终端发力，发挥终端带动作用。大家普遍关注食品消费端，往往容易忽视可以和食品消费终端并重的另一个终端——畜禽养殖废弃物利用的终端，即让有机肥用在地里，但当前这个环节没有打通，农业生态系统物质循环不畅，这也是很多问题的根源。无论从全国还是山东看，一般畜禽废弃物利用好的地方，往往是种植蔬菜或园林花卉相对集中的地方，因为能产生较高的收益，从业者采用有机肥觉得划算。如果单纯种玉米、小麦等粮食作物，利润很少或者几乎没有利润，种植者就没有积极性去使用，这是废弃物利用终端难以打通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应聚力打通这个环节，将有机肥应用与多方利益关联起来，与发展高效种植业、生产高端农产品（品牌农业）结合起来，从而带动有机肥使用，提高种植业收益；对有机肥使用和加工环节予以补贴，提高生产者和应用者的积极性；对有机肥运输环节予以优惠，降低综合成本；加快农技工具和设备的研发，开发出便于有机肥施用的农技用具，提高其使用的便利性。

建议二：加强技术和服务保障。一是重视测土施肥和载畜量的研究。如对某一特定区域的土地肥力及作物生产需要营养素的量进行测算，确定最终的施肥量；再结合畜禽排泄物中有效营养素量的测算，最终拟合确定单位土地面积下的载畜量，进而科学确定饲养规模。二是加快有机肥质量评定、土壤成分测定和载畜量分析测算等业务的发展，组建起专业化的技术服务队伍，为有机肥生产、测土施肥的推广应用和养殖生产提供技术支撑和服务保障。

建议三：改变思维定势和认知标准。在思维方式上，要从畜禽养殖废弃物是资源提供者的角度去思考，而不是站在解决污染问题的角度去看待；禽养殖废弃物是可以获利、收益的东西，而不是消极的、需要解决的问题。在畜禽粪便认知上，政府主管部门和行业组织要主动与环保部门沟通，并向社会科学宣传、介绍畜禽粪便的客观属性，消除环保部门和公众对畜禽粪便的不当认知，对其处理和利用建立新的评价体系和认知标准，并在国家法律法规和政策制定与执行中对畜禽粪便采取客观公正的态度。